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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是正是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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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杨忠以为自己会被活活打死在当街的时候,一道金光闪过,硬生生的震退了这几名大汉。一双大手伸到杨忠背后,扶住了他的身形,一位看起来面容略有些粗矿,年纪二十五,六的年青人,对着杨忠说道:“兄台,你没事吧!”

    杨忠痛的一时说不出话来,眼神充满感激的冲着这个青年点了点头。

    吴法寿一看居然还有人敢出来撒野,大怒道:“你是何人?居然敢多管闲事?”

    还没等这位青年说话,从他身后飘然走出几个人来,为首的一人身形偏瘦,看上去四十出头的模样,一脸威严,对着吴法寿说道:“我还以为是谁在这耀武扬威,原来是太尉大人的小舅子!”

    太尉与丞相同级,位列三公之一。目前南梁太尉就是梁武帝萧衍的六弟萧宏所任,而这位嚣张跋扈的吴法寿便是萧宏最宠爱的小妾江无畏(江无畏原来姓吴)的亲弟弟。

    但是吴法寿看到这位一身霸气的中年人后,气焰顿时也消失了,马上换了一副笑脸,拱手行礼道:“哎呀,居然是新喻侯大驾,我说呢,怎么突然有身手这么厉害的小兄弟横空出世!”

    这位新喻侯,便是梁武帝萧衍的侄子萧映,很受萧衍的器重。而刚才出手帮助杨忠的年轻人,是萧映的手下陈霸先。

    萧映环视了一下四周,轻轻笑道:“我似乎是有好久没到太尉大人的府上拜见了,没想到太尉大人最近对平头百姓的小玩意儿也十分感兴趣的么?”

    吴法寿尴尬一笑,“没有,没有,太尉大人日理万机,怎么会对这些东西感兴趣呢。不过是我偶然看到这个老头的玉佩颇为别致,想拿过来看得真切一点,帮他鉴定一下真伪罢了,没有据为己有之意。”

    说罢,吴法寿把玉佩仍到了不远处躺着的那个小丫头的身上。然后拱了拱手,对着萧映道:“若新喻侯有空,可随时到太尉府来饮茶,最近从西北运来一批上好的茶叶,保证新喻侯赞不绝口。”

    萧映轻轻冷哼了一声,淡淡的道:“有空时,再说吧。”

    吴法寿也不生气,笑道:“那就再会了!”然后,领着手下张扬而去。

    吴法寿走后,萧映吩咐手下,抬着那个老人家跟小丫头去医馆医治。

    这时杨忠的身体稍微缓过来一些,对着萧映跟陈霸先道:“多谢两位兄台出手相助,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萧映轻轻一笑:“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听口音,小兄弟似乎不是江南人士!”

    杨忠行礼道:“不错,在下姓杨,单名忠字,乃弘农杨氏的后裔,老家就在北方的武川镇。”

    萧映惊讶道:“武川镇?莫不是如今起义的六镇之一?”

    杨忠接道:“正是。”

    萧映一听立马来了兴趣,“杨兄弟伤势若无大碍,不妨一同到酒楼雅阁浅酌几杯如何?”

    杨忠欣然道:“在下也正有此意!”

    于是三人行至醉霄楼的二层雅阁之中,叫了几坛上等好酒,清酌起来。

    萧映敬了杨忠一杯之后,询问道:“当年东汉名臣杨震似乎也是出自弘农杨氏,不知道与小兄弟是否有什么亲族关系?”

    杨忠回应道:“杨震乃家族十三世祖。”

    萧映恍然道:“原来如此,看小兄弟的风姿气度,便知出身不凡,没想到果真出身名门。不知为何不在北魏发展,反而跑到南梁来了?”

    杨忠不好意思说自己是被小杂兵给抓来的,便含糊道:“在下自幼喜欢游览山河美景,途中与南梁人士结下缘分,故而机缘巧合来到建康,目前正在陈庆之手下做事。”

    “陈庆之?”萧映知道陈庆之是萧衍的亲信,但是陈庆之毕竟不是名门出身,官职又不大,故而对他也没怎么高看,便缓缓说道:“原来如此,如果杨兄弟想在南梁入仕,我萧映倒是可以帮些小忙。”

    杨忠虽然知道这是自己的一个机会,但是如果现在离开陈庆之,改投他人门下,心里还是多少有点不舒服,于是答道:“在下现在还太年轻,许多事情尚需磨练,目前只是打算从低微做起,积累经验!他日若有能力之时,有可以为侯爷略尽绵力之机,我杨忠定然义不容辞!”

    虽然杨忠当面谢绝了萧映,但是萧映并不气恼,笑道:“也好,杨兄弟一表人才,在哪里自然都前程似锦。”

    杨忠客套了几句,便冲着陈霸先敬了一杯酒,说道:“刚才多谢兄台出手相救,在下敬兄台一杯。”

    陈霸先跟杨忠对饮一杯后,说道:“杨兄弟不必客气,在下陈霸先,字兴国,你叫我霸先或者兴国都可以的!”

    杨忠哈哈一笑,“霸先兄一看就是爽快之人,想不到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武功,不知道刚才霸先兄所用的,是何种功夫?竟然如此刚猛非常!”

    陈霸先应道:“是在下年幼之时,师从一位隐士高人所习得,名叫金龙诀!乃是龙神功的一支。通篇都是以进攻为主,即使防御也是以攻代守。”

    “龙神功?”杨忠听的有趣,接着道:“在下所习的魔神功,也是以进攻为主,通篇没有半点防守,哈哈,如果他日有机会,一定要跟霸先兄切磋一番。”

    陈霸先听完之后神情一楞,随即看着杨忠,冷若冰霜的道:“想不到杨兄弟居然修炼的是魔神功!在下奉劝杨兄,像这种毁人心智,大邪大恶的武功,还是不要修炼的好,趁现在入魔不深,早日回头是岸!”

    气氛瞬间变得十分尴尬,杨忠也不知道为什么陈霸先突然之间就对自己充满敌视了,于是一头雾水的问道:“霸先兄为何一听到魔神功便这般气愤?何以说魔神功大邪大恶?我自从修炼了魔神功之后,感觉身体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并没有兄弟说的那么不堪啊!”

    “哼!”陈霸先一声冷哼,缓缓说道:“杨兄弟怕是不知道魔神功与龙神功的来历和渊源吧?”

    杨忠诚恳的道:“在下确实不知,还望兄弟指点一二!”

    陈霸先小饮一口清酒,然后说道:“上古时期,魔神一族为祸四方,残害天下,龙神便率领他的族人,与魔神一族展开了血战。传说那场战役十分惨烈,当时大地为之颤栗,山河为之变色,两族之人几乎伤亡殆尽,而龙神与魔神也双双同归于尽。自此两族后人便偃旗息鼓,蛰伏千年。但是龙神一族与魔神一族都分别把他们的修行之法传承了下来,便是龙神功与魔神功了。”

    杨忠感叹道:“没想到龙神功与魔神功竟然还有这样的渊源,但是在下并不是魔神一族的后人,只不过是修炼魔神功这门武功而已,何以兄弟如此敌视?”

    陈霸先接着说道:“魔神功乃是邪门武功,不走正道。但凡魔神功修炼大成者,皆是杀人不眨眼的狂魔,因为魔神的义理就是与正路背道而驰,长期修炼定然毁人心智,走火入魔。”

    杨忠轻笑道:“兄弟不要危言耸听,在下修炼魔神功已经十来年了,心智始终如常。至于为非作歹,残害他人更是没有的事情,方才遇到不平之事,在下即使力有不殆却依然挺身而出,难道像是走火入魔之人么?”

    “这。。。”陈霸先一时被杨忠问的哑口无言,因为刚才杨忠确实路见不平,行侠仗义,似乎跟残暴邪恶的大魔王一点也不沾边。

    杨忠看陈霸先说不出话来,又接着道:“在下认为,武功不过是一种武器,跟刀枪剑戟皆为相同,其本身并无好坏善恶之分,主要看使用的人是否善恶。若人心向恶即使身无刀剑亦会为非作歹,若人心向善即使身出淤泥亦可一尘不染。霸先兄以为然否?”

    陈霸先被杨忠说的无言以对,想要认同又觉得好像哪里不对,想要否定又觉得无法辩驳。因此一时被憋的满脸通红,傻愣在当场。

    这时萧映哈哈一笑,打圆场道:“哈哈,是邪是正全在人心,杨兄弟不要介怀,霸先其实并无恶意。今日我等相识就是一种缘分,来,来,喝酒,喝酒。其他的事不要过分在意。”

    这时陈霸先举起酒杯冲着杨忠道:“今日看杨兄弟确实不是恶人,刚才霸先言语之间颇有偏失,自罚三杯,向兄弟赔罪。”

    杨忠也端起酒杯道:“霸先兄一身正气,光明磊落,直来直往,我杨忠十分欣赏,又怎么会怪兄弟呢!”

    “哈哈哈,喝酒,喝酒,喝酒!”于是三人喜笑颜开,把酒言欢。

    一直饮到傍晚十分,三人才依依惜别,萧映嘱咐杨忠有空的时候,可以常到新喻侯府多多走动走动,杨忠也行礼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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