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兮月见了倒也并无他感,在这深宫大院中,就连喝一口水都得小心着不碍了某位贵人的眼,更何况这位叫小德子的太监是在那位身边当差,一举一动更是得万分小心。
“我问你,现在什么时辰了?”瞅了瞅天色,奈何实在看不懂气象,便问了问眼前这位大太监。
那太监连头都没抬,便回答道,“回将军,快要午时了。”
挥了挥手让他离开,而自己,则快步地往那位得宠的贵妃娘娘设宴的春风院赶去。
坏了,坏了,要是耽误了时辰,一会准得被一堆指责的口水淹死。
想到这后果,脚下的步伐便越发的快了,但在经过一个回廊的时候,兮月却停下脚步,飞快地回头往假山那边望了一眼,眸色渐深,正想走过去,远方却响起一道钟声,这是宴会即将开始的钟声,兮月好歹也参加过皇宫中的一些宴会,自然对这钟声的含义了解的一清二楚。
目光在那假山的阴影处再逗留片刻,兮月便毫不迟疑地向那春风院的方向赶去。天大地大,也大不过她现在要赴宴的事,她可不想被一堆人的口水淹死。
待那红色的身影在远处再也望不见的时候,从假山的背后慢慢走出来一个墨青色的人影,往上看去,此人的面容分明与刚才的年轻使臣一模一样,但与先前不同的是,此刻的这位年轻使臣,只是简单的负手而立,整个人的气场却能够与身为皇帝的龙晟媲美,特别是那张平凡面容上的两双眸子,更是闪耀着夺人心魄的崔璨光华,其中流转着的点点星辉中,隐藏的,却是一抹宠溺的笑意。
寻了你那么久,时至今日,孤总算是找到了你,姝儿。
本以为是一场普通的宴会,却不想,宴会进行到了一半,却突生了事故。
彼时龙晟刚送走安国使臣,也刚坐上了宴会的首座,舞池中正跳着舞的几名舞女却突然一跃而起,也不知道从哪抽出的几柄软剑,二话不说便朝着龙晟的方向刺去,场面一时混乱无比,到最后,众人只知是护国大将军徒手一人护在皇帝身前,与接踵而来的刺客做斗争,危急关头,也是护国大将军拼命护住了皇帝,之后御林军出现,斩杀了所以有刺客,可护国大将军却因为伤势过重,晕了过去。
兮月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在见到那位有危险的时候,身体本能反应便是飞上去救他,在场所有人都可以死,唯独他,是她放弃生命也一定要守护的,当时脑子里想的,便是这句话,所以,在最后那一剑刺过来的时候,连犹豫都没有,她便扑身挡在了龙晟的面前。
随着肩骨一声刺痛,意识逐渐模糊的时候,隐约间,好像看见了眼前这个被她护着的男子眼里闪过了一道慌措的光芒,本想拼命看清,却还是抵不住伤痛,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身处将军府,身边除了一名太医诊脉外,便也只剩下站立在屏风外的老奴安叔了。
说不失望是假的,可接下来的消息却让兮月本就黯淡无光的眼神变得害怕绝望起来。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声音里,有着连自己也察觉出来的颤抖,兮月目光紧紧地盯在那名太医身上,,不放过他的任何一个表情,可是,那张苍老的脸庞上除了惋惜,便是怜悯的神色。
兮月慌了,没有得到回答,她便自己去抬右臂,可每次抬到一半,都会脱力的掉在被褥上。瞳孔里的绝望越加放大,却仍是不可置信的努力抬着手臂。
“不可能,不会的,不会的。”到最后,整个人都已经陷入了癫狂之中。
“你骗我,你骗我是不是?我的手臂不会坏的,只是受伤而已,等伤好了我一样可以像往常一样舞剑的是不是?你回答我啊,我不会再也使不了剑的对不对?”紧紧的抓住眼前太医的衣领,可得到的回答,却是将她最后一点希望完全打破的摇头。
“将军,只要恢复的好,你的手臂还是能够正常活动的,只是舞刀弄枪那种行为,却是万万做不得了。”太医挣扎着夺回自己的衣领,之后便快速的告辞离去,不再逗留片刻。
室内一下子变得异常安静起来,安叔走近床边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副画面。
女子手臂上用白布包扎着道道伤口,整个人像鸵鸟一般抱膝蜷缩起来,一张苍白透明的小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眼睛望着头顶的纱幔,空洞而无神,浓烈的悲伤无声的从女子身上散发出来,在
看到他进来之后,目光更是像一个快要被抛弃的小孩般可怜兮兮的望着他。
“安叔,我现在握不了剑,打不了仗了,你说,我现在这个样子他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就不要我了?”
那个他,安叔自然知道是谁,心里叹着孽缘,面上的心疼之色却更加显著,走过去,将女子轻轻的抱在怀里,轻声细语地安慰道,“小姐乖,不会的,就算小姐以后都拿不起剑了,皇上也不会觉得小姐没有就抛弃小姐的,就在小姐昏迷期间,皇上还数次来看过小姐呢,若非关心,皇上又何必如此?”
“真的吗?”歪了歪头,兮月目光单纯的向上望,神色间多了几分期望。
安叔的眼神闪了闪,最后还是说,“对,安叔从未骗过小姐的不是吗?”
“嗯。”
转眼,一个月便过去了,这一个月里发生了很多事,比如说,兮月每天努力恢复右臂,到最后,却还是无法舞剑,又比如说,皇宫中时常会有各种补品恩赐到将军府,可兮月最想见的那个人,却从未来过,再比如说,兵权被收,朝堂上下对她受伤一事议论纷纷。
这些,一直待在将军府小院子里静养的兮月虽说知道,但也并不在乎,流言蜚语也罢,回收兵权也好,她要的,从不是权,也并非是利,所求的,不过是万世之中,独他一人安好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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