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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十一 登山者之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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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人将信将疑地跑过去,弯腰仔仔细细地打量石头和树干,可是除了发现石头有点点水渍泥印,树干上有被野兽抓过的痕迹之外,什么都没有。\n\n“你们看,这是不是他的脚印?沾了泥水印在石头上,现在水干了,泥留下来了。这树上有快速擦过的痕迹,枯皮掉了一点,高度大概等同于成人的肩膀,所以我推断他从这儿经过了。”\n\n“还是看不到啊。”几人又自己看了看,还是啥都没有,都很疑惑。\n\n丁丁微微一笑:“我能看到,这就是为什么我能靠这个吃饭。”\n\n几人释然,能当做职业的必定有不凡之处,而丁丁不经意地提到吃饭,暗示这是商业机密,让他们也不好意思继续打听。\n\n丁丁当然是在胡扯,他找人靠的不是这个。不过总得有个解释,超出常人的观察力和眼力、推断力虽然少见,总算还是正常人,灵眼什么的,就太超过了。\n\n这次走的路完全是深山当中,林木茂盛,没有林木的地方全是石头,而且很多地方长着苔藓,几人走的非常艰难,丁丁好几次差点崴到脚。\n\n好在一直是在往低处前进,翻过一道山梁之后,海拔越来越低,高反的症状很快都消失了,虽然无路难行,速度却不慢。\n\n中午休息的时候,阮长天指着背后一个方向道:“那里就是老庙子,我们已经超过了大概8公里。丁老弟,他会去都督门吗?”\n\n“不知道。”\n\n丁丁皱眉道:“看他的行进路线,基本是没有明确的目的地,走到哪里算哪里,哪里能走走哪里,你看,”丁丁在地图上用手比划了一下:“如果是想往某个方向去,这两个弯拐的就没有必要。”\n\n“可是如果是没有目的,那为什么会避开了更好走的老庙子路线?”\n\n“所以说,他很可能是在无意识地逃命。”丁丁猜测。\n\n“逃命?”\n\n“不知道选择路线,只走眼前最显眼的地方,暂且这样推测吧,等找到人才能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丁丁不愿早下结论。\n\n“丁兄弟,”大张凑了过来,“你说他会不会也……”\n\n“不会。”丁丁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秦风的魂影虽然有些不稳定,但亮度没有减弱,反而开始渐渐增强,说明他的生命是没有危险的。当然其他方面就不好说了。\n\n下午在路上看到了几名徒步的驴友,老朱去问了一下,都说没见到落单的人。\n\n老朱几人都很沉重,但丁丁越来越轻松,因为他已经看到了,4公里之外,秦风的魂影静静地悬浮在那里。\n\n半个小时后,众人发现了已经失踪了七天的秦风,他正躺在一棵红杉树的下面,衣衫破烂,脸色憔悴。\n\n“秦风!秦风!”\n\n“秦风,醒醒啊!”\n\n几人涌了过去,拼命呼唤躺在树下的秦风。\n\n“等一下!”阮长天止住众人,伸手摸了摸秦风的颈部动脉,好一会儿才点点头,大家都面露喜色,没死就好。\n\n阮长天让人报警叫急救并联系那几个朋友,让二雷把睡袋铺好,把秦风抬到睡袋上,开始检查他的身体。\n\n丁丁此时才上前去看,一个消瘦的男人昏迷着,脸上肮脏漆黑,头发蓬乱,身上的衣服裤子都被刮的破破烂烂,鞋子只剩一只了,脚尖处还磨了个洞,另一只脚伤痕遍布,血淋淋的。\n\n阮长天脱掉秦风的破烂衣服,大家看到他的身上遍布的伤痕都面露凄色,撞伤,擦伤,咬伤,红包,这个人究竟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情?\n\n几人用链锯锯了两棵小树,做了个担架,把睡袋固定在上面,把秦风轻轻地放上去。\n\n这里已经接近都督门,几个人轮换着抬担架,快速前进。\n\n两个小时后,到达都督门,一个救援队已经赶了过来,随行有一名医生,给秦风的伤口做了简单的处理,喂了点水,供上氧气。再次抬起出发,经过厚畛子出山。\n\n出山口的地方,几个人站在那里翘首盼望,其中有两个中年妇女,正是失踪两人的家属。秦风被送往医院,他的家属哭哭啼啼地跟着去了。\n\n而韩启民的家属看到出来的人群中没有他,便脸色惨白。\n\n老朱捧着装有遗骨的睡袋,低头道:“嫂子,启民他……”\n\n韩启民家属身子一晃咕咚晕倒在地。\n\n\n\n第二天,秦风醒来了。听到消息,正准备回去的丁丁去了安州第一医院,他也很好奇到底秦风是怎么活下来的。\n\n病房里有好几个人,都是这一批同行的驴友。\n\n“这位就是丁强南兄弟,这次就是他找到你们的,要不是他,你也就躺在那儿回不来了。”看到丁丁进来,阮长天给秦风介绍。\n\n秦风挣扎着要起来,丁丁连忙上前按住。\n\n“丁兄弟,”脸色好看许多的秦风虚弱地道:“大恩不言谢,以后你就是我的恩人,有事您只管吩咐。”\n\n秦风的家属也过来千恩万谢。\n\n丁丁谦逊道:“不用不用,我来也是应阮哥的要求,谢他就好了。”\n\n客气了几句,秦风道:“唉,可惜启民没能回来。”\n\n大张忍不住道:“正想问你,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n\n秦风脸色黯淡,道:“那天下去之后,就发现了水源,我在溪边取水,韩启民说他听到林子边缘有响动,就说可能是兔子山鸡,要去捉一只。我说别去了,他说搞点肉给大家改善一下伙食,面包饼干吃腻了,就去了。我心想就十几步的距离,也出不了什么事,都带着刀呢,就同意了。”\n\n“溪水水流小,等我把四五个密封盒和几个大杯子都装满了,也耗费了不少时间。回头喊他走,可是没有回应。我把容器都装到包里,就去找他,可是林子边上什么都没有,因为起雾了,稍微远一点都看不见,所以我就往前面继续走。”\n\n“走着走着,便看到韩启民躺在地上,身子还在一动一动的,我就奇怪了,再往前走了两步,忽然发现……”秦风停了一下,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n\n“老秦!”他的家属慌忙上前抱住他的头安抚着。\n\n丁丁奇怪地望向阮长天,他走过来轻声道:“医生说他受了刺激,回忆起往事的时候会有头痛头晕等症状。”\n\n“那就不让他说了。”\n\n“医生说让他回忆也是好事,一味躲避容易造成短时失忆,对以后记忆力有影响……反正我没搞懂。”\n\n过了一会,秦风缓和下来,拍拍担心的老婆,继续说道:“我看到一匹狼正趴在他身上,他的肚子都被咬开了,到处是鲜血……”\n\n众人面露悲色。\n\n“那狼忽然抬头看着我,龇着鲜血染红的长牙,口水滴下来,喉咙里呜呜直响,眼看就要扑过来。我当时脑子就懵了,也不记得什么情况,似乎是转身就跑了,再次清醒的时候,是被溪水冰醒的。我摔倒在地上,撞在石头上晕了,也不知道距离那里有多远,但是脚很疼,似乎跑了很远的路。”\n\n“我一醒来就想起那头狼,感觉它就在我身后,我慌忙就跑,就这样一直跑,然后跑不动的时候停下来,发现我迷路了。下来打水什么都没带,就一背包,装的都是水还背在背上。喝了水我就睡着了,醒来感觉头脑一阵迷糊一阵清醒,就这样一直走,也分不清方向,只知道背对着那头狼的方向跑。饿了就喝水,吃野菜蘑菇,水喝了容器都扔了,看不到人,看不到路,最后就是走不动躺下,再醒来就在医院了。”\n\n“那头狼已经被我们打死了。”大张道。\n\n“它的小狼也被我们打死了,你知道吗?它后来把启民拖进了洞,拿他来喂……”\n\n众人不忍再听,秦风流着泪闭上眼睛。\n\n当天,丁丁便和鲁惊风坐车回了于州,阮长天几人还要把秦风送回去,接着去参加韩启民的葬礼。\n\n走的时候,丁丁问阮长天:“他们以后还会去爬山吗?”\n\n“秦风估计不会了,其他人还会的。”\n\n“为什么?这么惨痛的教训就在眼前。”\n\n“攀登,是我们的爱好,是深刻在驴友血液中的野性的**,征服群山,是我们的追求。就算有危险……干什么没有危险呢。”阮长天微笑道。\n\n丁丁点点头,挥手告别。\n\n回程的火车上,丁丁收到短信,阮长天打过来20万元酬劳,想到凄惨的两个人,丁丁没有丝毫的兴奋。\n\n阮长天的话也给他不小的震撼,为了心中的野望,可以不顾危险,为了追求,可以笑对磨难。自己何时能做到这样无畏?\n\n看了看静坐养神的鲁惊风,丁丁忽然觉得自己太过弱小。这次如果没有他,自己会不会跟他们一起,伤在狼的爪下?心理上的强大多少还会依赖于身体上的强大,没有强大的武力终究走不远。\n\n\n\n回到蔷薇街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刚上到三楼,鲁惊风忽然停住了脚步,丁丁跟着停住了。\n\n“怎么了?”丁丁给鲁惊风一个疑惑的眼神。\n\n鲁惊风指了指楼上,丁丁侧耳倾听,啥都没听到,但很明显鲁惊风听到了动静。鲁惊风轻轻几个纵跃就消失在楼梯拐角,没有发出一丝声音。丁丁蹑手蹑脚地跟上,刚上到六楼,便听出有声音来自自己的办公室,听得很清楚,有人在翻动着什么。\n\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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