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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畅身体毕竟是正常人类,即使继承了那些血脉记忆,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没有去过未来人永远无法了解,人类是如何绝境之中才挖掘出那些力量,而处于和平年代顾畅,没有运用异能时候,也不过是比普通人健康和强壮一些罢了。
碎裂玻璃刺破肌肤,血红颜色一下子刺痛了顾明辉眼睛,他没有料到自己只是随手一推,就让儿子直接倒了血泊中。顾不得刚才那番话带来震惊,顾明辉连忙伸手去扶起眼前少年。
顾畅也是微微一愣,随即看见顾明辉带着一丝紧张担心,心里头却放松下来,只要干爹不是生气到不想理会自己就好。他乖乖爬起来坐到沙发上,看着顾明辉满脸着急进去拿了医药箱出来,他们家不太用得到这个东西,里头药品大部分都已经过期了,幸好红药水之类还能用。
顾明辉小心翼翼给他把玻璃碎片都挑出来,幸好刚才位置摔得很巧,不过是一条手臂上划伤了一些,伤口也并不是很深。等用红药水消过毒之后,顾明辉又运用了自己异能,植物系异能治愈方面效果也着实不错。
顾畅看向顾明辉眼神也带着几分小心,见他脸色绷得紧紧,忍不住说道:“干爹,我没事,只是有些擦到了,对不起,是我不小心。”
这话却让顾明辉觉得心酸起来,无论如何,他都不觉得是自家乖儿子犯错了。这个年纪孩子,容易不就是分辨不清自己感情吗:“不是你错,是干爹太不小心了,对不起。”
顾明辉道歉反倒是让顾畅心急起来,他心中总有一种不太妙感觉,听了这话连忙抱住顾明辉不放手,连声说道:“不是干爹错,是我不好,干爹,你不要生我气好不好,如果你不喜欢我喜欢你,那我就不说了,我们只要一起就好了。”
少年声音带着一起祈求,但偏偏让顾明辉觉得心痛,是不是他不知道时候灌输给这孩子一些不应该有东西,才让他自己面前这般委曲求全。顾明辉一瞬间觉得自己是个邪恶坏人,这会儿却只能皱着眉头安慰道:“我没有生气,小宝……顾畅,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大概是意识到顾明辉声音中冷硬,顾畅抿了抿嘴,却还是说道:“我当然知道,我喜欢干爹,喜欢跟干爹一起,时时刻刻都一起。喜欢亲亲干爹,喜欢抱着干爹,喜欢跟干爹一起入睡,讨厌所有其他人霸占着干爹。”
顾明辉觉得喉咙发涩,他也是可以告诉这个孩子,这种感情并不是喜欢,而是一种从小到大执念罢了,但却有些明白过来,也许他还不知道时候,顾畅已经将这种感情深埋心底多年,直到遇到了那件事才爆发出来,他可以开口,顾畅却不一定会接受这个借口。
顾明辉沉默让顾畅有些不安,他猛地抬起头细细看着他眼神,确定里面没有任何疏离和愤怒之后才微微松了口气,像是撒娇似把脑袋枕男人肩上,嘀咕着说道:“干爹,我喜欢你,我知道你也喜欢我,我们为什么不可以一起?”
为什么不可以一起?顾明辉也心中问自己,他也许是有些喜欢这个少年。但是这种喜欢并不是男女之间情爱,顾明辉对这一点非常清楚,他对于怀中人有关爱,有疼惜,但没有那种要把对方揉进骨髓里头执念。
顾明辉没有,顾畅却切切实实感受到了,这一刻心中焦虑折磨下,他甚至觉得如果干爹能化成自己一部分,他们就可以永永远远一起。顾畅觉得喉咙有些干咳,他想要继续刚才未完成事情,但遇见顾明辉眼睛时候却停止了动作。
顾明辉有些读不懂顾畅眼神,那不该是一个孩子应有眼神。他一时之间觉得,如果两人一起话也并没有什么不好,虽然都是男人,但他们之间其实并没有血缘关系,重要是,他们已经相互依靠着生活了这么多年。但马上又觉得自己太过于自私了,他不能因为自己寂寞孤独,就拉着一个还不懂事孩子,这件事很可能会毁掉他一生。
因为法律,因为人伦,因为道德,顾明辉犹豫徘徊着,但顾畅心中却只有执着,这些东西他心中犹如无形,他年幼时候,社会给予只有一身伤痕,丑陋那一面。只有跟顾明辉一起时候,他才是鲜活,但顾明辉显然也忘记告诉他人人该知道常识。
等到顾畅自己懂事了,有能力之后,却接受了来自未来那些血脉记忆。那里只有强者为尊,只要有能力就可以去做自己想做事情。而他唯一想要做,就是让眼前人永永远远留身边,誓死也不放手那触手可及温暖。
室内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僵持,半晌顾明辉微微叹了口气,忽然低头亲了亲顾畅额头,看见少年露出惊喜眼神,顾明辉心中微微一怔,笑着说道:“你才十四岁,不该是谈这些时候。”
顾畅这时候却有些焦躁和委屈起来,两只眼睛都差点掉下泪来,可惜顾明辉知道他伎俩,并没有马上开口安慰。顾畅只好将这一套收了起来,委委屈屈说道:“年纪又不是我能决定,我现比你高,比你壮,这还不够吗?”
顾明辉有些失笑,越发觉得眼前人还是个孩子:“年龄跟你长得多高多壮可没有关系。这个世界总是有一些自己规则,你现还不明白。刚才你说事情,会给我们带来多大困扰,我不希望将来你后悔。”
顾畅却猛地搂住他,咧开嘴说道:“只要干爹也喜欢我,我才不会后悔。只要有钱有权,这个世界规则,不就是由我来决定吗?”
顾明辉心中咯噔一下,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传输给这孩子这样观念,不管你多有钱有势,规则一直存,甚至是越有权势人,某些方面受到约束越大。
顾明辉伸手拍了拍少年后背,只是说道:“不要着急着长大,等你真长大了,如果还是坚持今天心情话再说,好吗?”
顾畅暗道不管是过了多少年他都会一直坚持着,却只是抬头说道:“那你要答应我,我长大之前不准喜欢上别人。”
顾明辉有些哭笑不得,他觉得经过这一次之后,自己就算是要喜欢上别人也是会有阴影,说实话,谁能比得上陪伴他这么多年顾小宝呢,这个孩子自己心中地位,已经盖过了上辈子父母亲人:“好,我答应你。”
得到了自己想要答案,顾畅一时之间就满足了,笑着凑过去硬是亲了亲顾明辉,后者似乎有些尴尬,却还是没有推开他。顾畅顿时有些鸣鸣自得自来,但也不敢表现太明显,就怕一下子吓坏了顾明辉。
原本该是激烈冲突,顾畅那一摔之后就变得诡异起来,两个人似乎恢复到了原始时候。顾畅照旧是黏黏糊糊亲亲密密,顾明辉看得出来偶尔觉得挺别扭,但却没有再明显拒绝过,顾畅只觉得也是应该给时间让自家干爹习惯,却不知道他不知道时候,顾明辉已经将两人未来六年都规划好了。
等某一天顾畅醒来时候身边空空荡荡,意外是他还睡得十分熟,想想也知道肯定是顾明辉动了什么手段,这个世界上,顾畅也只有对这个人毫无防备,所以每次才会中招。原本前段时间时候顾畅还是防备着,但这段时间顾明辉顺从显然让他粗心大意了。
静寂房间让顾畅一瞬间慌张起来,他找不到那个人存痕迹,等看见床边留下东西,少年才真惊慌起来。如果只是想要丢下他一个人上学话,顾明辉绝对不可能留下一封信跟一张银行卡。
顾畅手指头都有些哆嗦,打开信封时候甚至鼓不起去看勇气,生怕信中顾明辉是要跟自己断绝关系。半晌才陆陆续续看清楚里头内容。
原来他还沉溺甜蜜恋爱中时候,干爹已经决定好一切了吗!
将他监护权转给张家爷爷奶奶,留下他足够使用六年金钱,将一切该搭理都搭理好了,然后挥一挥衣袖,什么都不说离开。
什么叫做等你完全长大我会回来,六年时间能改变多少事情,他看不见地方,顾畅怎么可能接受。
大概正是知道顾畅决定不会答应六年分别,所以顾明辉离开时候悄无声息,等顾畅知道一切时候,那个人已经了无踪迹,学校直接办了退学,家里头老张爷爷奶奶得到消息只说是离开游学,顾家那边也是一样,但统统没有具体去向。
顾畅只觉得自己是一直无头苍蝇,怎么样都找不到自己方向。那款同样手机被留了家中,顾畅亲手设定铃声像是提醒他愚蠢,任何地方都找不到那人痕迹,顾畅渐渐开始明白,这其中肯定没少了那个系统作用,不然话以他异能,只要顾明辉还没有离开这个城市,就不该一点痕迹都没有。如果没有他帮忙,他也不至于顾明辉离开这么久之后才醒过来。
干爹是下定决心要离开,确定这一点顾畅只觉得自己心口被挖出一个大洞来。明明答应过他要一起,明明说不会离开,为什么一声不响就消失了,什么六年,什么等他长大,难道他不知道自己感情吗。
顾畅有些疯狂开始砸东西,等他冷静下来时候,家里头一切变得面目全非起来,少年却又开始后悔了。如果连这个人曾经生活痕迹都消失话,他会觉得自己真失去顾明辉了。
一点一点将房间恢复原样,顾畅忽然露出一个笑容,六年吗,如果干爹一定要坚持话,他也毫无办法,但是六年之后,他如果还是不想回来话,就算是上天入地,他也会将人挖出来!
果然还是缺乏实力吗!如果他有足够强大力量,干爹绝不能干干脆脆离开。如果顾明辉知道,自己离开没有让他眼中,还未成熟儿子开始反省两人之间不正常情感,反倒是一股脑儿扎进了所谓权势之中,指望着六年之后将他抓捕归案,估计会痛哭流涕,要知道离开时候,他心里头何尝不是很难受。
顾畅发作时候,顾明辉其实已经离开了中州。他跟顾畅一起时候已经走遍了中州大地,他怕还留这块土地上话,等不到六年时间就忍不住回去看儿子,那样话就全功弃了。
顾明辉并不舍得现生活,却觉得这样才是正确。只有他离开才能让顾畅有自己空间,逼迫着他走出两个人生活,接触多人,多事,等到六年后他真知道自己做什么时候,如果还坚持着这时候感情,那他也会不顾世俗,就是一起又如何呢!
顾畅痛彻心扉,顾明辉又何尝好受。飞机起飞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一部分被永远留了这片土地上。顾畅日日夜夜他耳边念叨着不准喜欢别人话语分外清晰,顾明辉觉得自己或许是中了咒,居然对自己抚养长大,比自己小了七岁,还是孩子顾畅动了感情吗!
六年时间,给顾畅也是给自己,让他们都分辨清楚,究竟想要什么,感情是一时冲动还是一辈子执着。顾明辉看着外头慢慢多起来云彩,忽然露出了一个苦笑,现顾畅或许会暴跳如雷,觉得自己欺骗了他吧,说不定六年之后他回去时候,那孩子已经将这段感情抛到了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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