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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class="kongwei"></div><div class="ad250left"><script>ads_yuedu_txt();</script></div> 如她所担心般,她的存活,当真是以他人的牺牲为前提的。不是旁人,正是无辜地与她所缠绕在一起,而再不得出现在这尘世中的肉身的主人——付葭月。
但,若是随便一个灵魂便能拯救另一个灵魂的话,茶茶便也不必对她发如此大的火了。
茶茶告诉她,付葭月其实是她三魂七魄中的一魄,一个被赋予了编织出来的三魂六魄的魂魄,但茶茶并未告诉她缘由,只是让她知道,她可以不为此事而愧疚,因为,拯救她的便是她自己。
她相信,因为茶茶从来便没有骗过她,要么选择不说,要么就会将真相告知于她,她与茶茶之间,便只会有这两种可能。
她也试图以这个理由来说服自己不再内疚,可她如何无法相信的是,曾经那么鲜活地站在自己面前,指责着自己的人,便不过是没有知觉的一魄,一个本来便不该出现在这间的魄。
可就算是如此,付葭月也拥有了自己的三魂六魄不是吗?留存在魂魄中的不过是相比之下她的无比微小的一魄,如此便要将付葭月强归结于她的一部分。这样,不会显得太过自私了吗?
可,事实便是如此。当初沉睡在她身体中,可能有机会苏醒的灵魂,再没了醒来的可能,再没了重入轮回享受快乐的机会,永远地埋入她灵魂的裂隙之中,回归到她灵魂的一部分之中。
这一切都显得不可思议,她极力想要回忆起在阳间时所经历的事,想要知道这一切谜一般的事实背后的真相。可,明明在梦境之中那么真实地回忆起的画面,当她再度去回想时,却是一点都想不起来了。甚至于哥哥的容貌,她还记得在梦境中她是那么真实地朝他的面庞摸去,那么近距离地审视着他,可现在,所剩的,也不过只是如之前般的模糊。
唯一欣慰的是,谢白的寒毒被彻底给清除了,他不将再忍受那难以忍受的寒毒之苦,他也将和正常人一般生活,不再喝那苦到胃部泛酸水的药汤,不再会为了忍受每月阴寒之日的寒毒,而将自己紧锁在书房之中。
茶茶救他,只是因为她在乎他。
这十日的时间,他同样不好过。寒毒是彻底清除了,但却不是以循序渐进的方式除去的,难免在身体之中留下创伤。这十日,茶茶便是在两边奔走的,输送着她几十年未曾多加消耗的冥力。
但,这却也不能将茶茶对他的讨厌之情给丢却。凡人向来是不能来冥界的,因为他们会被冥界的阴寒之气给侵入肺腑,而损伤了灵魂。但谢白不同,他自身带着阴阳眼,加之他和普法所学的术法,让他可以恰好躲避开阴寒之气的攻击。却只是躲避,冥界阴寒之气所带来的胸闷难受却无法避去。
茶茶自是有让凡人躲去这些的办法的,便如她在阿飘身上所施加的。可,她便是要让他好好“享受”一番这痛苦,敢将她所珍视的人害成这样,还消耗着她的冥力,想要这般心安理得得接受,那是门都没有!
茶茶本是不允许她再回去的,说是她在阳间待上一天,她就不安分上一天!
本还是没得商量的语气,终还是在她软磨硬泡下,给她放行了。
只不过那契约的期限便因此而翻了五倍,足足二十五年!
他们回去时,已是一月后。
京城中早些时候因他们二人在狩猎会上的无故失踪所闹出的沸沸扬扬,也早已是如沉江之石,再激不起大的波澜。
夕阳下,瓦砌房屋之上。
谢白与付葭月相靠着坐在微微泛着青绿色的有些年岁的瓦房之上,听着偶有响起嘹亮的啁啾声,感受着只能照到半边脸的淡黄色温暖眼光的照拂,看着前方清脆与枯黄共存的不太显萧瑟的场景。
眼角眉梢萦绕着笑意,两人皆是没有说话,只静静地享受着这难得的安静。
正慵懒地躺在不远处的白猫被这动静给吵醒,缓缓地抬起眼眸朝这边看来,随即甩了甩尾巴,换了个姿势,将头埋入了尾巴之中,轻喵了一声,又继续睡下了。
付葭月悄悄地看向谢白,恰对上他同样看着她的眼。他的眼神中仿佛带着醉意,在这和煦的微风的照拂下,几乎要将她融化。
“我们再举办一次婚礼吧?”迎着夕阳,她轻启贝齿道。
“好。”语气温润如玉,一如她初见他时。
付葭月挑眉道:“你不问我原因?”
“只要你想。”
付葭月笑着摇了摇头,道:“我想拥有一次真正属于我的婚礼。”
那一次的婚礼,她只当是同他的一场交易;而这一次,她想要一次她可以永生难忘,便是在死的那一刻也对其有无限的回忆的婚礼。
“好。”
同样简单的一句话,却是她最满意的答案。
静静地等待了片刻,她又问道:“你没有旁的要同我说的?”
迟迟不见回复,便又将目光移至他的面容之上。
谢白笑着摇了摇头,道:“你想知道什么?”
“你即将迎娶一位全天下最优秀的女子,你不该将你最优秀,最诚挚的一面表现出来吗?”付葭月将双手摆了摆,一副“你懂”的表情。
却是在看到谢白的目光由无解,疑惑,再到木讷之时,抿了抿唇,犹豫了片刻,终是开口问道:“鸳鸯湖对面的女子,她……”
语气毫无波澜,谢白打断她道:“她是我曾经喜欢过的女子。”
见她的目光不着痕迹地闪过一抹黯淡,他顿了顿,轻轻地紧握住她的手,继续说道:“但,只是曾经。”
她笑着点了点头,却听到了她一直希望,此刻却如何都预料不到的话语:“我明日带你去见她。”
贵妃殿。
韩贵妃正慵懒地躺在贵妃椅上,手撑着头微微侧躺着。
柳儿掀起布帘子,急急地从外间赶进,屏退了所有伺候在一旁的宫娥,施了一礼,微垂着头,声音有些颤抖,道:“娘娘,普音大师殁了。”
微闭的眼眸猛地睁开,韩贵妃精致的面容下,表情从开始的不可置信,逐渐便得有些扭曲,她身子逐渐开始颤抖,几乎用尽了浑身的气力说道:“你说什么?”
柳儿面色更加地凝重,连忙上前将她给扶起,犹豫了片刻,还是缓缓说道:“便是昨夜,天音寺大厅中忽然起了大火,当时普音大师正在其中住持着……娘娘,你想开点。”
一时间韩贵妃猛然将自己的手从她的束缚中挣脱开,犹如疯了般踉踉跄跄地便是朝门口跑去。跑至门口处时,忽然一把扯过布帘,单手重重地捂住了胸口处,眉头紧锁,却已是泪流满面,眼角处不断有滚滚眼泪滑下。
柳儿忙上前扶住了她,替她顺着气,也是满面泪痕地说道:“娘娘你这是要去哪?”
韩贵妃喘着细气一把将她的手给打开,怒斥道:“备马,我要去天音寺。”
柳儿却是噗通一声跪在她的面前,劝道:“娘娘三思啊,你想想二皇子,你多为二皇子想想啊!娘娘!”
犹如猛地被人丢入冰渊般,韩贵妃身体轻颤了下,后退了几步,扶住了桌缘,目光空洞地看着她。
身体消瘦,犹如下一秒便要倒下。
柳儿忙上前再度扶着了她,韩贵妃微闭了闭眼眸,摇了摇头,道:“没事,我只是累了,扶我坐下歇息会吧。”
柳儿递给她一杯茶水,她挥了挥手,依旧闭着眼眸。
柳儿顿时再抑制不住泪水,带着哭腔唤道:“娘娘?”
闻声,韩贵妃犹如被唤醒般,缓缓地睁开了眼眸,道:“柳儿,你说,我是不是很自私?”
柳儿慌忙解释道:“娘娘,当年你也是逼不得已,根本不……”
韩贵妃笑着打断她道:“不,我就是最自私的。为了保护那个孩子,我舍弃了父皇,国家,以及,他。”
说着,话语一顿,面容上尽是止不住的哀愁。指甲深深地嵌入肌肤之中,泛出了丝丝血点,却是丝毫未觉。
柳儿当即反驳道:“明明是她将娘娘骗来的,如何怪得了娘娘?娘娘,你别再自责了,这一切本就怪不上你,况,这都已经过了几十年了,如今南疆依旧好好的,你也过上了安稳的生活,孰是孰非难道还重要吗?”
说着,她便是抽出一条手帕,帮韩贵妃轻轻地捻去眼角的泪水。
“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韩贵妃苦涩地摇了摇头,眼眶通红,却是再流不出一滴眼泪。
许久,韩贵妃突然笑道:“也好,他走了也好,他走了,我才有不恨的理由了。”
说着,手掌轻轻地摁在桌面上,便要起身。
“娘娘,柳儿扶你去休息。”柳儿扶起她的手,便是朝里屋走去。
柳儿轻轻地放下帘帐,逶迤的帘帐垂落,撒下一片朦胧。
韩贵妃便一如往日般安静地躺在这金丝软榻上,安静的面容下只是多了微微蹙起的愁容。
这一夜,注定不会平静,平静的是周遭不会变的环境,不平静的是她们各所所思的内心。
韩贵妃似乎梦见了年轻时她与他的初见,从翩翩策马的紫衣少年,再到朝堂上锋芒尽露的臣子,他,依旧是当初她所倾慕的模样……
而付葭月却是辗转难眠,迟迟无法入睡。担忧着她明日所要面对的事,小小的期望下带着丝丝的隐忧,她也不知,她究竟在担忧些什么。是害怕真相难以接受吗?她也是不知……
翌日清晨。
付葭月是在谢白起身离屋后,才从床榻上起来的。草草地穿上了衣服,正坐在梳妆台前打算给自己梳个简单的发髻时,忽然于蜡黄色的镜中看见了谢白的面容。
只见他手中多了一枚发簪,随即接过她抓着的发,略显生疏地替她绾着发。力道稍显大,她被拉扯地有些疼,抿了抿唇,道:“还是我来吧。”
谢白微微皱眉,道:“我弄疼你了吗?”
付葭月笑着摇了摇头,道:“没,没有。”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以簪子插入最后固定结束,一切,都显得行云流水般顺畅。
除去男子独有的力道大这一点,不得不说,谢白绾发的手艺还是不错的,简单中不失婉约,比她原本想随便挽起的发式好多了。
嘴角微微勾起,她装作怒道:“说,你当初是为多少女子绾过发,竟是如此娴熟。”
说着,便巧笑地看着镜中的他。
谢白缓缓地俯下身,将双唇凑近她的耳边,轻轻道:“你是第一人。”
暖暖的热气吹到她的耳根处,直暖到她的心底,她撇了撇嘴,轻啐了一口,道:“我才是不信。”
谢白捏着她的肩膀,将她轻轻地转向自己,随即轻轻地在她薄薄的嘴唇上落下一吻,道:“那现在信了吗?”
如此没有技巧的吻技,便也只有自学成才了吧?
付葭月噗嗤一下轻笑出了声,微微扬起头,看向他道:“大概吧。”
很快地洗漱完,二人一同用了早膳后,便是相随朝鸳鸯湖对面的院落走去。
一路上,尽管她在内心中一遍遍地告诉着自己,不会有什么大不了的,可心脏就是狂跳不止,手心处也是泛出了细密而又冰凉的汗水。
“别紧张。”谢白轻轻地握住她的手,将掌心的力道传递给她。
对上他温润如玉的眼眸,感受着他所传递来的从来便没有过的同于常人的温度,她的内心不由得便被安抚。
路不算远,却也不近,两人十指紧握地走着,便犹如在相携着要一路走向老般,带着朝阳的祝福,心无旁骛地走着。
“少爷。”
见着二人前来,守门的两人朝谢白施了一礼,便将紧锁的门打开。
诧异地看着不同于这几年来谢白独自一人前来的一幕,两人面上皆是诧异之色,却也未多说一语。
一进门,入眼的便是满院子正晾晒着的白布,它们被晾晒在木杆之上垂落着,一个挨着一个,在微风的吹拂下,布脚一点点地被吹动着。
撩起一条条布帘,谢白牵着付葭月慢慢地走进。
却是还不待走到视野开阔处,忽得便听到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随即便见一个女子一下扑到了谢白的怀中,兴奋地叫道:“三哥,你终于来啦。这一个月你去哪了啊?我还以为你不要沐之了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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