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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想起自己在那个地牢里看到的那无头尸,她竟然害怕起来。
傅红生走的很快,没有发现自己撞了人,而且还是这镇子上的流氓秦泊一行。
秦泊比她大,十八九的样子,成日里无所事事地便在整个镇子和周围几个镇子游荡。附近的乡民们看他们可怜,也不曾做出什么不大事,倒是没怎么放在心上。
若是身在闹市区,秦泊这样的人傅红生是不怕的。便是在路上遇到他们其实她也并不害怕,可是今天……她竟然有些不安。
秦泊对傅红生的印象倒是很深,她总是喜欢穿着醉风流的下人们的衣服,在里面跑堂。他自然知道这女子是不记得自己的,却还是朝着她挑了下眉”这不是傅姑娘吗,怎么一个人跑到这没有人烟的地方来?“
秦泊身后还有十来号人,个个都是那种邪里邪气的样子,“难道……是在等我们秦哥?“
那些人中有人拍秦泊的马屁,然后一伙人跟着哄然大笑,“醉风流也算是个正经地方了,老板倒是养出来个不太有规矩的小姐啊。这追汉子,可不是好人家的女儿做的事情。“
“什么好人家啊,我看这傅家小姐,也是个千人枕吗。你们难道一点儿风都不知道吗,之前这附近几个镇子失踪的姑娘,都是被弄去给人玩儿的。她们被绑走那么久,只怕也是人家玩儿够了才放回来的吧。“
“怪不得口气这么紧!”有人甚至开始打量傅红生,眼里那抹不怀好意气得她的两只手发抖,“你们胡说八道什么。”
秦泊也跟着喝上,“胡说什么,小心吓到了傅姑娘,我生吞了你们。”
明明是一个很残忍血腥的句子,可傅红生从秦泊脸上那抹笑就知道他只不过是装装样子而已。
和一堆流氓没什么好计较的,反正是打不过说不过的。她也不想在这引起人身上浪费更多的时候,于是绕过这些人就想离开。
彼此,傅红生以为这只不过是一场普通的遇见,即使这些人并不讨人喜欢,可是他们也必然是不敢对自己做什么过份的事情的。
本来,秦泊顶多也就是调戏一下这个姑娘,并不觉得自己会更过分的,可是,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
傅红生在和他擦身而过那一瞬间,他闻到了她身上那种浓烈的女儿香。
那是一种很诱人的味道,胜过无数人间极品美味,勾得人神魂倒动。可是,勾了他的魂那个人却想着一走了之,可能吗。
傅红生没想到秦泊会身上拦住她,怒目而视,“秦泊你干什么。“
他们又不熟悉,似乎也没有续旧的必要吧。她伸手想要挪开他的手臂,这才发现这个看似邪性的少年人却极有力,站在那儿竟然一点都不动。
傅红生此时和秦泊的距离很近,他的呼息都喷到她脸上了。傅红生又羞又怒,整张脸涨的通红。那样子在旁人看来,倒是有几分打情骂俏的味道,那些秦泊手底下的人看到了自然哈哈大笑。
她见他不让自己走,索性退后,可是他忽然伸就拉了她一把。于是没有防备下她往他怀里扑,可秦泊的脚下没有站稳,两个人居然就这么朝下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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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红生不知道他是否是故意的,可是她的嘴唇还是意外地落在了秦泊的唇角。
再开放的民风,也经不可能容许女孩子这样做,是以这些围观此事的人都不再说话了。傅红生的大脑有片刻的空白,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她几乎是想都没想就朝着秦泊一巴掌匡过去。可是她又哪里知道,秦泊不夺不闪,却是早已经沉醉在那浓烈的女儿香里了。等傅红生想要逃的时候,他的大脑一动,忽然将她扛上肩头,束着她的手便往树林里走。
卢天策在三好村留了一日,第二天一早起天亮便起程,也直到日落之后才回家。结果他刚刚去到镇子口,便看到阿夷被一个照顾她的下人拖走,怎么都不肯走。
小丫头看上去十分荒乱,看到远处熟悉的身影简直是扑过去的,“哥哥哥哥,你总算是回来了,快跟我走。“
她去拉他,完全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卢天策皱眉,“出什么事儿了?“
“哥哥你快跟我走吧,出事儿的不是我,是别人,哎呀别说了,再晚真出事儿了。“
见小阿夷的声音里已经带了很重的哭腔,卢天策终于意识到事情也许很严重,跟着妹妹走,却是往醉风流而去。
平素醉风流关店的时间一般都很晚,可是现在才不过日落,醉风流却关了门,他的心便深了下去。
醉风流的门外头有很多人站着,指指点点的像是在说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卢天策顾不得那些,素性抱起已经十分混乱的阿夷,“告诉哥哥,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小姑娘的眼睛这回才慢慢聚焦,“是红生姐姐,她让人欺负了。我在她屋子外头偷偷看见的,她一口饭都不吃,帕子上全是咳出来的血。哥哥,我害怕!你帮帮姐姐,我不要她死。”
阿夷拉着卢天策,“你不要让她死。”
卢天策大惊,他也不过离开了两三天,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小姑娘大抵是不知道什么叫做欺负的,可是他只看了两眼周围那些人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傅家人都住在醉风流的后院,左右在这儿等着也不会开门,他便抱着阿夷去了后院的巷子里,仍然是房门紧闭,可是却能够从外间听到里头隐约的哭声。
他没办法,抱着阿夷跳墙进去。
“喂,你!”小二看到这忽然跳进来的少年瞪眼睛刚要喝止,看出来是他后又变的愤愤然,卢天策不理他,带着阿夷进了院子。这个地方他认得路,所以很快找到了傅红生那间屋子。
傅老板夫妻二人一个人一边,门神一样垂着脑袋坐在屋外头,那屋子里必然是傅红生了。
他将阿夷放下来,提着气走过去拍了一家傅老板,“傅姑娘在里头?“
见到他,平素友善的傅老板叹了口气,那个从来不与人发生争吵的傅夫人更是像头狮子一样跳起来,“没有心肝的小子,你还来做什么。我早知道你非良人,如今害得我家生儿如此,你滚!”
傅老板没有办法拦住暴怒的妻子,只能拉着他和阿夷赶紧离开那个地方。卢天策也正好趁此机会问,可是这个经历了如此打击的男子根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阿夷倒是急了,“昨天红生姐姐给你送鸡汤,可是你不在,她回去的时候一个人不高兴,跑到河边的时候遇到流氓了。听那些婶子说那些流氓在红生姐姐的生体里流了种子,她以后会有小娃娃的。”
小姑娘并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表情犹为沉重,“红生姐姐大概不喜欢自己肚子里多出来一个小流氓,所以一直在那儿哭。我都看到了,哥哥,你帮帮她。红生姐姐那么喜欢你,她会听你的话的。”
他不知道该不该接话,不过他觉得自己也许应该先去看看傅红生,无论如何,至少要确认那个女孩子平安。
可是他们在宛和说了没几句话,傅夫人却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们背后,“我女儿遇到人渣是她命不好,但是,这与你没有关系。滚。”
傅老板做为一个男人,想的通透一些,自然也不如这般仇视他,“夫人你冷静点儿,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都不要坚强一点儿,不然生儿怎么办。你难道,真的要逼着生儿去死吗。”
傅夫人一愣,于是撕心裂肺地哭起来。
他们这是做了什么恶,要这样报应自己的女儿。他们夫妻无论在何处营生,从来不坑骗任何人,老老实实做人,难道也错了不成。
大概是知道来了什么,傅红生的房间里,忽然传出来极低的抽泣声。
那声间太过绝望,因此卢天策担心她会想不开,所以都赶紧赶了过去。可是如何他们在外如何劝说,傅红生始终却是不肯开口,这可急坏了屋外的一堆人。
卢天策没有安慰女孩子的经历,“傅姑娘,天大的事情,你先出来,好不好!”
“生儿,你快点儿把门打开,有什么事情咱们出来说。“傅夫人可不算温柔,女儿被人欺负的那么惨,她这个做娘的自然看不下去,在一旁猛地拍着门,”你先出来,起码让娘看看你是不是还好好的啊。“
卢天策吸吸鼻子,忽然闻到了那个熟悉的味道。
是血香!
那味道必然是从傅红生的屋子里传出来的,只是由于味道并不浓烈,所以等他再去闻的时候又闻不到了。
屋外一片混乱,屋里的人明显也不太好受。她闷闷地锤打着门板,一天以来终于开了第一次口,“娘,你让卢公子走吧,阿夷也走吧。我没事儿。”
从被人在镇子外头的河边发现到现在,这是她说的第一句话。
傅家夫妻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你这是做什么,娘和你爹在这儿哪儿都不去。你要让他们走,你自己来和他们说。”
卢天策心念一动,“傅姑娘,你再不出来,我便撞门了。”
接下来,是片刻的安静,和一些胡乱的声响。傅红生大概是觉得他果然能够做得出来那样的事情,倒是真的来开门了。
阿夷说,她咳血了。可卢天策看到的却是一身凌乱,眼睛空洞无神地站在门口的傅红生,他似乎不能确定,伸手在她面前两晃,忽然面色大变,“你的眼睛……”
好好的,怎么会瞎了眼睛。
傅红生觉得这样黑溱溱的挺好的,她苦笑,“瞎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瞎的,反正我是什么都看不到了。”
她并没有面向任何人,“卢公子,你走吧,这事情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以后,我们都没有任何关系了。”
卢天策并没有在她脸上投射更多地东西,“我们是朋友。”他的声音有些闷,“傅姑娘,我们是朋友,这个时候,我怎么会离开。”
阿夷在一旁急哭了,“红生姐姐,你不要难过,不要哭。哥哥回来了,让他给你报仇。”
一旁的傅夫人又想骂人,被傅老板拦下拉走,“让两个孩子聊聊吧。”
“聊什么,若不是因为她,我的生儿会遇到这种下作事。让他走,我再也不想看到他,听到没有!让他走!”
傅夫人的声音随着脚步声远步,于是这到层便只有阿夷和他与人傅红生了。
卢天策低下身子,“阿夷,你先回去,告诉福全叔我晚一点儿回去。”起初阿夷并不愿意,卢天策在她耳朵边上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小姑娘迟疑了一下,还是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于是,只留下了傅红生和卢天策。
两个人一上一下,他第一次这样看这一个少女,也第一次知道自己原来不太会说话。
她听着他的呼吸,轻轻天了口、“卢公子,你走吧,不必担心我,没事的。”
怎么可能没事。卢天策才不会拆穿她的谎话,在这个依然注重女子贞洁的时代,似傅红生这样被人欺负而且闹的满镇人皆知的地步,他几乎不能想象这个女孩子以后要怎么做人。
可是,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而且这件事情,其实真的和他有关系。卢天策定定神,“我说了,我们是朋友。既然是朋友,那便不会有抛弃。如果换做是我,遇到任何困难,你会抛弃我吗!”
不会。
“不知道。”
言不由衷,傅红生痛苦地皱眉,她忽然开始庆幸自己失明,这样一来什么都看不到,也不会知道他在想什么,会不会因为自己而被困扰了。
卢天策站的地方距离她算是很近了,所以能够清晰地闻到那淡淡的血香。在离开逍遥宫后,他曾经找人查过,却也只是知道那血香只在贵族间流行,一两千金,是寻欢作乐的上等好物。
谁会给傅红生种下血香?!
卢天策的眉眼间腾腾杀意四起,他却并没有办法告诉傅红生,这个可怜的姑娘,本来该是个极嚣张明媚的姑娘,却是因为他,一切都是因为他。
他尽量不让自己伤到这个姑娘,“傅姑娘,现在一切都以你的身体为最生要。我先扶你坐下来,我们慢慢聊,好不好。”
傅红生摇头,“你走吧,我不需要你的可怜,也不需要你在这儿安慰我。你去做你自己的事情,我能照顾好自己……咳……咳……“
她猛地咳了两声,果然如阿夷所说,生生咳出血来。那血液之中,血香的味道更浓烈了。
卢天策心中有些不安,血香闺房之物,如今被种入她的身体,也不知道是否会有危害。他对这个东西不了解,不过,这即是燕家二房之物,那么燕雨应该是知道的。
他去扶傅红生,却被她躲开,“你别碰我。”
那种充满戾气的尖叫,像是根本不知道他是谁一般。
卢天策皱眉,却见在一旁的傅夫人蹿出来,“你干什么。”
什么都看不到的傅红生只能依靠自己的耳朵,在确认来的人是她的亲妈后,便极为高兴地扑了过去,“娘,你让他走。我不要看到他,再也不要看到他。”
她几乎是疯狂又痛苦地撕打着,那模样卢天策看的目瞪口呆。傅夫人一辈子好脾气地没有对任何人发过火,可是却第一次几乎要对这个少年人下跪了,“你看到了,还要刺激他么,走吧。啊!”
醉风流的小二将卢天策赶出去,还不忘吐口水,“算我家小姐瞎了眼睛,狗东西,以后看到你我一定打得你满地找牙。”
南国小镇的天气很明朗,夕阳下去,整个镇子都是归家的行人,可是卢天策一路走过去,依然时不时会有人朝着他指指点点。他看过去,那些人便心虚地笑笑。
卢天策心里烦闷,回家以后便让福全去调查,最后自然查到了秦泊身上。
秦泊?
“就是那个秦家小儿子?”
秦家在这一代算得上一名门,因为家中有人在京为官,所以他们家在这一代算是个地头蛇,好在秦家老爷是个不错的人,对手下的人都管的很严。却唯有这秦泊算是个异类,而且还是秦老爷根本就没有办法管的人。秦泊自小没有人管束,本来性子就很野,后来跟着镇子上的一帮子人私混,性子更是桀骜不驯。
但是他对傅红生所做的事情,还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卢天策很快见到了秦泊,那个欺负了傅红生的混蛋。彼时,天光微凉,那个人就站在镇子头那棵有了很多年岁的大树下。半个脑袋微微仰着,像是在做一场光怪陆离却十分美好的梦境。
秦泊看到他的时候,表情诡异地笑了两嗓子,“嘿,你来了。”
他身上,有傅红生的味道。
那种很香很香的,血香的味道。
他的脸色一下子就僵成了团。
秦泊不看他,“我知道你们,咱们这一代的孩子里,都以你为榜样。”
卢天策走过去,打量着他,“你就是秦泊?我也知道你,秦家最没有出息也是彻底放弃的孩子。”
“镇上的人都说你善良,说你似神佛一样,看起来,其实也没有那么夸张吗。这么毒的嘴巴,不是个好人。”
“好人!”卢天策的表情一下子如春风化雨,“那有什么用!”
好人,却只能够眼看着所有人受伤害。
卢天策眯起眼睛,保持着跟他一样的姿式,“傅红生,才十五而已。她……还没有成年。”
“傅红生啊?你说那傅家小姐?”秦泊想了一下才想起来他说的是谁,“很漂亮。”
以秦泊的性子为人,根本不可能记得住傅红生是哪号人物,可是没办法,这一天来已经无数个人朝着他扔小白菜了,他想忽略都难。
秦泊的年纪并不比他大,可是两个人站在一处,却能够显得出来差别。秦泊整日在街头巷尾游荡,皮肤已经很是粗糙,再加上他又减了个难看的发型,分明二十多岁的人。
卢天策从这个人身上,是真的完全感觉不到抱歉,“她……眼睛瞎掉了。秦泊,你当真,没有半分内疚么。”
他知道他当时会对傅红生做出那种事情,一来是因为他确有几分见色起意,同时也是因为血香。那味道能够蛊惑人心,以他一个普通人的定义未必能够扛得住。
可是,就算是如此,卢天策还是没有办法原谅这个他。
可是等他已经决定要让他付出代价了,秦泊却冷冷地笑出声来,“听说傅家小姐的心上人是你?她的眼光可不怎么样!”
“旁人或者看不出来,小爷我阅人无数。卢天策,你这姣好皮相下,只怕藏着魔鬼吧。听说你一个人独闯虎穴最后把那些人都救下来了,我真好奇……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
一念神佛的意思,其实是说的众生执念过重,需要化解。
这世上很多人,莫说是执念了,便是自己眼前事也未必看得清楚。可也有很多人,聪慧之中有大智,亦或妖。
傅红生是大智,她看穿了他的伪装。那么秦泊必是那个大智甚妖之人,否则又怎么会如此不在意。
他不说话,已经打了反向的脚尖转过来,几乎是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秦泊,我劝你不要再提这件事情。这世上有很多时候,活着比死还要痛苦。”
这时代的民风如何开放,也不可能对一个失去贞洁的女子有多么善意,何况这个女子的事情已经为所有人知道。
秦泊是见色起意也好,是为血香诱惑也罢,他都绝不放过他。
绝不!
卢天策握紧腰间的配剑,待会儿,要去河边继续练武才行。这混账世道,老天不收的人……让他去收。
燕雨看到那块儿玉的时候,正在院中煮酒。自从上次去了逍遥宫,顺道将二房的人都收拾了,整个燕家的老族人都把她视为不祥妖物,却又偏偏找不到理由收拾她。最后到底是族长出马,以她大逆不道的罪名将她禁足三个月。
杀了自己的亲叔伯,也只是禁足三月。看来这燕家祖族,没落了。
下人们自然是不敢多说什么的,倒是二房那边因为没有老爷和少爷,大部分丫环都来投奔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