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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间还在议论纷纷的,九公主一事,瞬间就石沉大海了。太子迎娶左丞相之女,左五小姐成为太子妃的事。顿时传的沸沸扬扬,太子连聘礼都下了。
俞百香听到这样的消息,将梳妆台上的东西,一挥手打落在地上。这一切都来的太快了,她昨天还在和淑妃娘娘商量,今天婚讯就传了出来。
太突然了,突然到她没有一丝丝防备。
俞百香抓着头发痛呼:“不,不是的,我不行。太子妃明明是俞百香,才不是什么五小姐。五小姐是谁,五小姐是谁。”
欢巧推门进来,翻着手里的密信:“大小姐,你听说了吗?太子太子迎娶左丞相之女为妃。”
欢巧一抬头,看到屋中被砸的一团乱,大小姐伏在几案上小声啜泣。
“大小姐……你别太难过,这只是提了亲,没准问名的时候,就不行那,我们还有的是时间啊。”
俞百香痛哭流涕:“时间?所有的一切都在针对我,情势又是如此不利。你认为我们还有时间吗?”
欢脂局促的搓手,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总之,大小姐你不该这样放弃的。就算你成不了太子妃,世子不是还喜欢着小姐吗?你可以成为世子妃啊,即使再不济,小姐不是还有桑少爷吗?总之大小姐,这些流言不会对你,有任何影响的啊。大小姐你何不在搏一搏?”
俞百香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对,我该振作起来,现在这些根本算不得什么。只是下了聘没有问名、纳吉、纳征、请期,根本就不作数的,我有的是机会。”
这是皇婚啊,基本定下来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欢巧眼睛沽溜沽溜的转着,一拍手:“有了,反正小姐的月信总也不准,你这都推迟好几个月了,不如假孕吧,就说是上一次,太子喝醉时候怀的不就行了吗?”
俞百香仿若看到一线生机:“假孕,这是一个好办法。可是怎么把这件事捅咕出去那,淑妃娘娘觉的我身份卑微,都怪父亲,一点也不争气,他要是官位在高那么几节,我也不用这么麻烦了。”
“上次,世子不是答应给老爷升五品官吗?”
俞百香讥嘲:“上次?上次是什么时候?是她们第一次回门的时候,世子完全是哄骗娘亲放双儿的,他要是真的想提携父亲,会等到现在。指望他个闲散世子?简直痴人说梦。”
欢巧暗自替世子捏了把汗,自从楼世子弃官之后,大小姐便是百般瞧不上世子。可是细想起来,闲散世子也没什么不好,既不用担心得罪朝廷重臣,也衣食无忧的,清闲自在。
“大小姐就放下对世子的成见吧。奴婢多次见世子直言太子小字,可见二人关系非同一般。奴婢就着手查了查,虽然世子低调,但是同太子交情颇深。想要假孕骗到太子,至少得有个权威的来为大小姐勘脉。而世子所言,太子必然深信不疑。大小姐不也这样觉的吗?”
欢喜敲门:“大小姐,楼世子求见。”
“世子?他来做什么?”
欢喜摇头:“瞧着好像挺高兴的,可能有好事找大小姐吧。不过世子说了,他只在门外等一刻终,一刻钟之后就走。”
欢巧忙扯着大小姐:“大小姐,还等什么,快点收拾收拾去啊。万一太子不行,搭上世子,你不也是世子妃吗?二小姐根本就不是大小姐你的对手。”
“哼,我才不稀罕那个形同虚设的世子妃那。”
青木撩起车帘:“爷?你说的一刻钟到了,走不走。”
楼冬封尤看小丑一般的戏弄姿态:“走?还是不走那?明明特意过来看她失落的样子那?走了又少了一分乐趣啊。不如,等到她出来的时候我们就走吧。”
青木放下车帘:“爷,你可真恶趣味,驾。”
马车绝尘而去,刚从旁门出来的俞百香楞在了原地。
‘一刻钟……’
“世子,世子——”俞百香看着欢巧追出去的姿态是那么的狼狈,呼喊的声音那么高,马车却始终没停下,心口像是被狠狠的踩了一脚,脸也是火辣辣疼。
‘楼冬封,楼冬封……你也是来嘲笑我的是吗?你一个没用的废人也配嘲笑我?你迟早会后悔的,迟早。’她一定要成为太子妃,一定要成为太子妃,将那些肆意轻视她的人,通通踩到脚下。
“香儿,你怎么哭了。”
俞百香回神,看着不知何时出现的桑梓,一脸哀痛的表情看着她。这才惊觉自己落了泪,抬手擦了擦的眼角,转身往家里走。
“没什么,受了风,眼睛有些疼。”
桑梓快步追了上来扯住她的胳膊:“是不是有人说你了,外面的流言我都听说了。我早就说了,他们那些人什么事都做的出,你一定是太傻被骗了,对不对。之前是世子现在是太子,你不要执迷不悟了,哪些人就是衣冠禽兽。”
俞百香回身,甩开他的胳膊:“什么都没有,你不要问了,我想冷静冷静。”
桑梓握着她的胳膊认真道:“是真的吗?我听外面说了,这下太子要娶亲了。那你哪?你怎么办。”
俞百香那仅剩的一点耐心,也消磨殆尽。不要在问她了,她已经够焦头烂额了,不要在来问她了,她没有做错任何事,只不过是恰巧没如意罢了。
“我怎么样都不用你管,你烦不烦啊。”
桑梓强势将她束缚在俩手之间:“怎么不用我管,他不要你。我要你,你不用担心,我就在这里,不管如何我都要你。”
俞百香蹙眉,他在说什么?他一个贫贱的商人在说什么?他究竟在讲什么疯话?
*
楼冬封吹着口哨,在院子中端着一碗鱼食,站在院中的天缸边上喂鱼。
俞百桦疑惑,不是成天都骂半夏,还他一缸净水吗?今天怎么还有兴致去喂鱼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俞百桦搁下手里的东西走到院中。
“你怎么了?有什么好事发生?我看你自打回来都乐呵呵的。”
楼冬封伸手将她揽在怀里,头支在她的肩膀上喂着鱼:“有啊,是一件大快人心的好事那,你想不想知道啊。”
“想,我看看是什么事,能让爷乐成这样。”
楼冬封眼睛一眯,一手拿着碗,往缸里洒:“有俩个人啊,死心了。一个罪有应得,一个吗?算他识相。”
俞百桦听的云里雾里,不过赶忙抢过他手里的小碗:“不能再喂了,不然半夏的鱼明天就翻白肚皮了。”
楼冬封使坏的将她捧在手心的碗打翻,连碗带鱼食都扣到缸里。
“哼,只要我看不顺眼的,不管迟早。统统都让他们翻白肚皮。”
俞百桦一跺脚,推开他搁在肩上的脑袋,爬在大缸上试图把碗捞起来。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坏啊。”
楼冬封一脸笑意:“反正今个爷高兴,你说什么,爷都不在意。”
‘终于不用在提心吊胆了,真是没想到,季音拖到现在不娶,是打着拿圣旨与他换婚的主意。季音你要糊涂到什么时候,这下你也该成婚了,就死了这个念头吧。
以前只当你是想想,没想到你还真能说的出口。俞家的圣旨现在彻底失去了作用,我看你还拿什么指着和我换。
还有,听说这左家的五小姐不是一个善茬子,之后你该疲于应付,迟早就顾不得,俞百桦了吧。’
楼冬封走上前,得意的环抱住俞百桦,抚了抚她平坦的小腹,嘴角只是笑着。这里也是迟早的事,迟早的事,果真得有个孩子,才能将孩儿他娘栓的更牢啊。
俞百桦侧着头:“你不要笑了吗?笑的怪渗人的,要不你说出来啊,我听听。”
“不要。我现在有点想睡你了。”
俞百桦连连挣扎的要跑:“不行不行,快放开我,你个青天白日耍流氓的禽兽。”
楼冬封放手,看着她拖着一条腿,一蹦一蹦的跑远。
“小瘸子,慢一点慢一点当心摔着。”
俞百桦从地上爬起来:“你乌鸦嘴,不理你了。我要去婆婆那里,一天都不回来。你就一个人睡一整天吧。”
楼冬封追了几步:“不行,没你睡不着。”
俞百桦撒丫子开溜,时不时的回头看他,还冲着他坐鬼脸。楼冬封就倚在院门的门框上,看她渐走渐远,到最后连她的面容也看不清,她突然回过身冲他挥了挥手,然后一点点走的消失不见。
楼冬封突然觉的心里像是空了一处,笑着安慰自己:“好在小笨胚懂的迷途知返。”
然后他就蹲身坐在门槛上,遥遥的望着路的尽头,一直望着。
“良辰?婆婆在里面吗?”
良辰笑盈盈的扶着俞百桦:“在哪,在哪,世子妃你慢点走。”
“没事,没事。我腿好利索了,不用你扶的。”
俞百桦进了里屋,规规矩矩的站好:“婆婆,儿媳妇来陪你说说话。”
躺在榻上的楼夫人摘掉面上敷着的毛巾,眼睛还是红的:“是儿媳妇来了,你就找个地方坐下吧。”
“婆婆,你不舒服啊。我听世子说了,对不起啊婆婆,是我害的你失去了白嬷嬷。儿媳心上实在过意不去,以后就让儿媳妇伺候婆婆,儿媳努力向白嬷嬷看齐。”
楼夫人坐起来,苦笑。真真让她痛心的不是白嬷嬷,而是俞百香啊……她从来没想过,也从没怀疑过。
“这个抹额绣了一半,你继续绣吧。婆婆同你说说话。”
俞百桦拿起针线笸箩里的抹额,顺势这么一比:“等我绣好了,婆婆冬天就可以带着,额头不受风的。”
楼夫人眼睛发酸,俞百香说过的话仿佛还在耳边,一句一字真真切切。
“你在家里,平日做什么。”
俞百桦低头缝着:“就是绣屏风啊。有时候世子会教我识字和识药材,但我好像有点笨。世子教着教着就不让我烦他了。然后没事就收拾收拾屋子,世子他不太喜欢丫环,碰屋子里的东西那。”
楼夫人长舒一口气:“他这也算有耐心了,以前渊儿跟着他学药草的时候,天天都哭着回来,被他哥骂哭,打哭都有过。”
俞百桦不服气的抱怨:“哎呀,他怎么这么凶啊,我以为对我就够凶了。婆婆,君卿小时候是一个什么样的小孩子啊?”
楼夫人回忆,脸上填了一丝喜气:“小时候挺乖的,比渊儿是乖多了。读书写字也都认认真真的,你爷爷教他俩学药,毕竟勤快还好学,结果大了就和渊儿反过来了。渊儿越来越懂事了,他反而越来越不服管教了。也就你公爹说他能说住,不然他嘴里的歪理可多了。”
俞百桦颇有感悟:“我一直说不过世子,还以为自己是笨那。原来是他歪理多啊。婆婆你喜不喜欢五福啊?我想绣一些金蝙蝠在这旁边。”
楼夫人凑过去,看着她的花样:“你这些花样还不够吗?”
俞百桦比划一番道:“这别绣一些动物显得喜气,蝙蝠颜色暗一些,又不起眼,寓意又好。”
楼夫人满意的点头:“你这绣花的功夫是谁教你的?家里请了教习嬷嬷吗?”
“没有啊,是我身边的奶娘教我的,因为我也不识字,也不会读书。院子里只有我和奶娘和小丫鬟,成天很无趣的,就靠绣花打发时间了。”
“那你这绣的还不错。你姐姐会绣东西吗?”楼夫人忍不住试探道。
“没见过姐姐绣,但是姐姐个人是非常讨厌,绣的屏风和壁画这些东西那。”
楼夫人苦笑的点了点头,虽然心里不愿接受,还是强忍着心中的哀痛,指着被白布遮盖的屏风道。
“你去把那块布掀开。”
俞百桦好奇的看了看楼夫人,过去将白布掀下来,然后很自然的,将布叠放起来,见楼夫人依旧盯着看她。
“婆婆,还有什么事情要做吗?”
“你看看这个可眼熟,是我从别人手里得来的。”
俞百桦饶着转了几圈,回忆起往昔的很多事:“婆婆怎么得的啊?这还是我和奶娘第一次绣东西那。这里拆了四五遍那,怎么绣俩边都不能呈现出不一样的画面。最后还是奶娘出手补上的。”
俞百桦如获至宝的抚摸着,回眸笑道:“婆婆你喜欢这面屏风吗?”
楼夫人只觉心上一片哀戚,看她满脸笑,强忍着情绪点了点头。
俞百桦得意的笑着,左看看右看看,回到座位将抹额拿起:“说来当时很舍不得,但家里缺银子,我就将这面屏风给父亲,让他卖掉了,听说买了五百两那,解决了燃眉之急。我上次同君卿说,我的屏风以后能买出一千两的高价,他还笑我那。”
楼夫人声音有些哽咽:“儿媳妇,你……你今天就回去吧。婆婆有些乏了。”
俞百桦将抹额放下:“婆婆你没事吧,是不是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啊?”
楼夫人捂着湿润的眼睛,一手推着她:“没有,快回去吧,回去吧。”
俞百桦一步三回头的出了门。
楼夫人泪流满面,真是太可气了,想她说过的每一句话,都觉的虚伪。直到方才,心里还不忍,一直在为俞百香找借口。结果就连,最后的希望也化成泡影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是她太傻,被骗了这么久,还尤不自知。
马嬷嬷大大咧咧的推门进来:“夫人,老奴去喊俞大小姐。俞大小姐说她有事,今天可能过不来了,以后一有时间便过来。”
楼夫人抽搐:“不用了,以后那丫头再来,都给我挡了吧。”
“夫人,你怎么了,你怎么还哭了。我瞧见世子妃出去了,是不是世子妃将你气哭了。”
“不是,是我眼瞎看错了人啊。”楼夫人闭眼,不愿再去多说。
俞百桦出了延寿宫,抬头看天,太阳离落山还早。世子今天心情那么好,指不定又要磨她,不想回家,可是不回家能去哪拿。不知不觉就踏上回家的路。
俞百桦猛一拍额头:“哎呀,瞧着记性,真是糊涂脑袋。”她来了月事啊,他怎么可能会兽性大发。哈哈哈,不如回去撩拨他吧。
俞百桦走着走着,就看见那人坐在门槛上,倚着门框一动不动。走近一看居然睡着了,就挨着他坐下,靠着他肩膀。
“你回来了。”
“你没有睡着?”
“睡着了,但你把我弄醒了。”
俞百桦眯着眼睛抱着他胳膊:“为什么坐在这里啊,我还以为你在等我那。”
楼冬封身子像她靠过来:“什么你还以为,我明明就是在等你啊。真是个没良心的。”
“我以后也坐在门槛等你好不好。”
“那不行,你这么傻乎乎的,万一睡着了,被人抱走了都不知道。”
“你才傻乎乎的。”
“你就是傻乎乎的。”
“我不傻,你再说我就生气了。”
楼冬封笑:“那我们生一个傻乎乎的吧。”
“你家孩子才傻乎乎的。”
“还说你不傻,说出来谁信。”
*
楼郁伸手一耳光,清脆的打在楼渊的脸上:“你瞧你干的蠢事,谁允许你做出这样的事,你是觉的你自己还不够惹眼吗?”
楼渊捂着脸:“爹你居然因为这种小人打我。”
“他就算是小人,也轮不到你来管。你究竟要做什么?这是你的投呈?”
“是,又怎样。”
“胡闹,简直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