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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我们的缘分没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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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株灵芝是从哪来的?”

    青木顺藤摸瓜的去查,得知侯爷的徒弟三七送来的。可是三七已经去行医了,不在金陵城内,四处查访找到人,才知道是三七家的药铺收来的,这么耽搁了几日。

    楼冬封已经急的亲自出来了。管事的仔细想了想,还真是没啥影响,这都过去多少日子了,他见的人可是多了去了。

    楼冬封焦躁不已:“一点影响都没有?这么大一株灵芝买到你手里,是一比不小的支出,你就一点影响都没有。”

    管事吓了一跳,赶忙闭门谢客,让店里的小厮都凑过来想了一想,其中有个抓药的小厮想了起来。

    “是一个还没有及冠的男子,瞧着十七八的样子,皮肤晒的黝黑黝黑,反正是第一次来卖药。拿了钱,觉的给了真多。其实当时管事是有点压价的意思,但他没还价,感觉像是不太懂的样子。”

    管事经他这么一提点:“我也有点想起来了,我记得他跟我说,要请一个能治摔伤好的大夫。问我知不知道。”

    楼冬封听到这里,和青木交换了神色,这话言外之意太明了了。哪个人八成是卖了灵芝,要拿来给俞百桦的,俞百桦被人救了,她被救了。

    楼冬封猛然起身:“你怎么说的。”

    管事被这凌厉的气势弄的有些紧张:“我……我没有管他。”

    青木和楼冬封同事时失落的闭眼,真想给他来一下子。

    青木深吸一口气:“你怎么说也是个卖药的,人家问你大夫,你就把交好的朋友推荐一个不就成了。”

    抓药的小厮:“俩位爷,别生气。我们管事的正巧和哪位交好的大夫闹脾气,这才没说。平时会说,那个年轻人还问店里的其他人了。兴许别人知道。”

    楼冬封扫了一圈,看看谁能站出来说个话。众人原本就见过世子,也听过最近闹的沸沸扬扬的事情,吓的根本是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原本记着点的事,也忘完了。

    气氛一度降到冰点,青木也只能说些好话:“劳烦各位了,你们继续忙吧。只要能想起什么,要记得来世子府知会一声。世子爷咱们走吧,那人要救人,肯定会寻大夫,我们一家一家的查,一定能查的到的。”

    楼冬封狠瞪了管事一眼,指着抓药的小厮:“赏他。”

    青木点头,陪着楼冬封出来,楼冬封一拳砸在门框上。百桦你要等着我啊。

    *

    老妇回到院中,篮子里还剩十几块帕子,和一盒粗点心。

    “婆婆,你回来了。”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灵芝已经行动自如了,虽然还得搀扶着,不过已经能走一段路了,相较之前是好多了。

    老妇一脸美滋滋的,要说她今天啊,足足赚了十两银子,从来没有拿过这么多钱,这不还买了一盒子点心,第一次花钱这么大气过,要说这都是托了灵芝的福分啊。

    “怎么下地了,你这身上的伤还没好那?怎么能这么不听话那,快歇着。狗娃那?吃饭了没啊?来,这是婆婆给你买的点心。”

    灵芝摇头:“没吃那,狗娃哥上山挖野菜了,说是晚一点回来给做饭。我就想着我也别坐着吃干饭了,也做些饭吃,结果连火都点不着。”

    老妇大惊的握住她的手:“你怎么能干这些粗活那?这种粗活,交给我这种老婆子就好了呀。你就乖乖的歇着,好好养病。”

    灵芝大开点心的油纸,看着点心端详了半天,只靠着外貌,总感觉在那见过,好像还有其它口味的。她拿起一块,不由的四处一看,总觉的会冲过来一个人,来阻止她吃点心。

    好奇怪的感觉啊。

    “婆婆,我是不是经常吃这个东西啊。”

    “你上那吃……呵呵,这东西贵,你以前在家里常吃,婆婆以后也常给你买。”老妇糊弄过去擦了擦额头的汗。差点忘了这姑娘不是一般人家的,金陵就是好啊,大房子,大牌子。人也大气,一两银子说不用找就不用找了。

    “婆婆你真好。”俞百桦吃了一口,就觉的难吃,为什么这个味啊?不是海棠味的也不是玫瑰味的。什么味也没有,就是素饼。好难吃啊,她撇了撇嘴,将点心包起来。

    黑狗回来,捆着一抱的地丁草进来放到地上。

    灵芝疑惑:“黑狗哥啊,你弄这么多蒲公英做什么?”

    黑狗席地而坐,开始捡菜:“这地丁煮来吃下火,大热天的山里也没啥能吃的菜,怕你上火,煮点这个。这个是蒲公英小的时候啊,还没长老蹿杆子。等蹿杆子的时候就不怎么好吃了。”

    灵芝若有所悟,也坐在地上陪着他捡菜:“狗哥,婆婆今天好像挺高兴的,还买了点心。”

    黑狗往门外一瞭:“指不定是手帕买出去了,你没问卖了多少钱。”

    灵芝摇了摇头,拿起一个蒲公英的绒球,在手里转啊转,一口气吹到满屋子飞,发出愉悦的声音。黑狗一时看傻了。

    “你喜欢,明天我给你多摘些回来,让你吹。”

    灵芝拿着小黄花,猛然醒悟:“哎呀,又绣错。”为什么是又那?灵芝转着手提秃掉的杆,总觉的有什么东西要呼之欲出,却又想不起来。

    黑狗站起身,隔着门喊道:“娘,你是不是今天卖了钱了。”

    老妇喜滋滋的喂柴,看饭:“卖了。”话里都透着一股喜气劲。

    “多少啊。”老妇比了个×号,黑狗脸上一喜:“十两,啊呀亲娘咧,这也太多了。比我坎一年柴都赚的多啊。”

    老妇脸上也是掩不住的笑,黑狗回身看着灵芝,说不上的喜庆。灵芝疑惑不解的举着蒲公英。

    “这个东西,你以前有拿过给我吗?”

    黑狗摇头,刚才的欢喜一瞬间没了:“你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

    灵芝摇了摇头:“好奇怪啊,我好想看到一个喝醉的人,把这个递给我哎。但我想不起他的脸来,我还以为是你那。”

    黑狗有些心虚的看像一旁,转身跨出门外:“娘,饭好了没。”

    “来了,来了。”

    吃过饭,老妇点着灯数落钱,忍不住跟黑狗絮叨:“这大户人家就是好赚钱啊,你说随便绣个东西,都有人抢的买。娘卖三百文都有买的,天哪。简直不敢相信,我老了老了,还有行大运的好事落到我头上啊。”

    黑狗蹙眉:“娘,我们要不更她实话实说了吧。我这心里总觉的愧疚的狠。”

    老妇白了他一眼打劝道:“不行,娘给你攒着娶媳妇的钱那,等过个半年,卖手绢赚了良田房屋,在和她说也不迟。”

    “娘你不是说,让她给我做媳妇吗?”

    老妇摇了摇头:“不行,太漂亮的女人会带来祸端的。娘这么寻思,还是找个老实本分的吧。这样的女子不适合咱们家啊。”

    站在门外端着点心的灵芝,面色一冷。转身回了屋,心里不由的泛起愁来,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那。看来自己真的不认识这户人家啊,那她到底是谁啊?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那?看来这个地方并不是她的安身之所,等她养好了伤就是时候离开这里了。

    一夜无梦,灵芝心事重重的绣着花,也不觉的药苦,吃药也不在像从前一样推三阻四的了。很快又攒够了一百块手帕,灵芝摔着自己的手腕,真心觉的乏累。

    就在院中歇息了一会,突然听到黑狗哥的声音:“二柱你看啥那?”

    二柱子看着灵芝一时走神,赶忙笑脸相迎:“黑狗,回来了。你院子里这是谁啊?你媳妇?”

    黑狗极为的不情愿挡在灵芝的面前:“是那,我媳妇。你和你爹做工回来了。”

    二柱子点了点头寒暄了几句就进了屋。

    “娘,你瞧见黑狗的媳妇了吗?啥时候娶的,黑狗可真有福气,他媳妇可真好看啊,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好看的女人。”

    二柱娘抽头打了他一巴掌:“眼皮子浅,那道是个好,指不定是从那买回来的窑姐儿。你看见了哇,那是一身的病。”

    二柱子挠了挠腮帮子:“娘,啥时候给我也娶个媳妇啊。不用太好看的就成啊。”

    “瞧你那点出息,不过我瞧着黑狗她娘最近往外面跑的有点勤快,前几天还听见说什么十两。真有意思,她见过那些钱吗。”

    二柱子起身去倒水:“娘你别总说我大娘,她都一把年纪了,你跟她一般见识个什么劲。这邻里邻居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我们平日出去做工,家里你不还得仰仗黑狗家帮忙不是。”

    二柱子娘啐了口痰:“我呸,我用的着她个老寡妇照拂我。”

    黑狗看着睡眼惺忪的灵芝:“你咱跑出来睡了,要睡回家睡啊。”

    灵芝醒来,看着他:“你怎么变样了。”阳光晃的灵芝有些睁不开眼,依稀看到的人好像不是这样。

    黑狗有些急,直接端着凳子,将她连凳带人抱回了屋里。

    “以后我们不在的时候,你一个人别往屋子外跑了。”

    灵芝闭眼缓了半天,接受眼前这样突然的温差:“知道了黑狗哥,为什么她们都不认得我啊。你是不是之前也不认识我啊。”

    黑狗眼神有些飘忽,局促不安:“你别听别人胡说,他们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我是真心对你好的。”

    灵芝点了点头。起码姑且对她挺好的。她要努力的绣花,来赚钱等身体养好了再另作打算吧。

    “这次婆婆会买多少钱啊,对了这么多钱,让她带着一个人安不安全,会不会被人抢了啊。”灵芝随口一说让黑狗也有些不放心了。

    “也是啊,希望没事吧。下次我去卖吧,你们妇道人家还是太危险了,就在家里看家好了,我去给你熬药吧。”

    灵芝站在灶坑边:“我这药还得吃多久啊,大夫是换了吗?这次看病的和上一次的那个不一样啊。”

    黑狗烧着火:“上次那个大夫回老家奔丧了,一时半会的回不来了。这个大夫也是十里八村很有名的,你就放心好了。”

    灵芝点头:“我这病是不是挺花钱的啊?”

    “没事,有你绣花赚的银子足够了。”

    灵芝有一些放心:“那就好。”

    二柱娘坐在墙根下捡菜顺便这么听见不由的好奇,绣啥东西能赚钱,一抬头黑狗的娘也回来了。

    灵芝没心没肺的站起来:“婆婆,卖的怎么样啊。”

    老妇一脸喜滋滋的,她这如意算盘敲的,她自己都佩服啊,在这么下去,迟早赚的锅满盆圆。

    “都卖了,都卖了。灵芝你真是好巧的手啊,先别做饭了,我买了医治老母鸡回来给孩子你补补身体。”

    灵芝一脸不好意思:“婆婆,你别总给我补了,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啊,我们也就是沾着给你补身体的光,我们也补补,不然平时那舍得吃点好的啊。这都是拖了你的福气啊。”

    黑狗抬头:“灵芝,娘肯定又卖了不少钱,不然那舍得买鸡吃。你就放心好了。”

    二柱娘这就坐不住了,这隔三差五的又是吃狼又是吃鸡的,啥家庭这么经得住造啊。这是赚了几个子啊,一个老母鸡那可是不便宜的啊,从墙根上探出头来。

    “婶子这是卖啥了,这么赚钱啊。”

    三人顿时看向二柱娘。老妇摆了摆手:“那里是赚钱,这不是要给孩子补身体吗?就是不赚也是要补的啊。”

    二柱娘不甘心,什么女人能比大老爷们也能赚钱的,愈发的好奇了:“他婶子就别整那虚的了,我家老爷们和小子出去干了半年才赚了十两银子,这不是全给我拿回来了。我听你们闲聊几天就赚了十两,咱赚的。有钱大家一起赚啊,说出来也让我听听啊,我也填补填补家用啊。”

    黑狗有些烦:“说出来你也不会。”

    老妇扬手打了他一巴掌:“这死孩子,嘴上每个把门的。他婶子别多想,就是儿媳妇手巧做了些针线活,其实我也学不来,我就就帮着跑跑腿买一下也不是能赚点零钱。”

    “买帕子能赚十两,这啥针线活啊,我倒要瞧瞧了。”

    老妇摇了摇头:“她婶子你这就是听错了,又不是绣的金,绣的银,那能值得了那个钱。我说的是十文钱,绣了这么一百个,才赚了一两银子。不过这也行啊,又总比没有强,你说是不是吧。”

    二柱娘心里更加嘀咕了,就赚一两银子,能乐这样,这一只老母鸡还多少钱那。瞧着篮子里还有一篮子鸡蛋。

    *

    楼冬封小半个月去查,挨个挨个的去查。都是没能找到有一个外出看病的大夫,这真是起了怪了,明明找到了,转眼又不见了,真是让人抓心挠肺的急啊。

    将附近几个村子也查问了一遍,确实没有,就有那么一个,还回家奔丧了,根本不知道老家在那,这么大肆找下来,简直是浪费功夫不说,还没有一点收获。

    楼冬封坐在马车在街上走,几乎这些天,他天天在街上晃,总觉的她就在金陵的某一处,只是他不知道罢了,也只有他不知道。

    “卖手绢了,一百文银子啊,好看的花样啊,精致的绣工啊,卖了不亏的。”楼冬封撩起帘子,看着一个十七八的小伙穿着粗布衣裳提着篮子招呼。

    真是奇了怪了,以前怎么没发现,这街上原来真的有卖手帕的人。只不过老人女人买也就罢了,一个男人出来叫卖像个什么事,谁会去买啊。

    楼冬封心灰意冷的回到家中,又是一无所获的一天。怎么找一个人就像大海捞针那样,那么难吗?难道他和她的缘分就这样结束了吗?这对于他来说也太残忍了。

    明明给了他希望的,让他知道她还活着,为什么就是找不到那?

    楼冬封拿出她送给他的绣帕,还能想起她当时那是什么模样说过什么样的话。小傻瓜啊,你看啊。除了你,还有人傻的绣这样蓝色的蒲公英啊,蒲公英的花是黄色的啊,那有什么五颜六色。

    楼冬封将俩个绣帕放到一处,摇了摇头。犹在大笑的时候,突然眼睛一顿,为什么这俩个绣的那么像,就像出自一个人之手。这不可能是真的吧,他难以置信的细细对比,果然很像。

    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吗?楼冬封让自己冷静下来,去想一想她说过的话。

    她那时说过的,她绣所有东西都有一个习惯的,开绣的地方会有三个十字的。三个十字……可是开绣的地方在哪里啊。楼冬封急了,那这俩个绣帕去找娘亲,当年娘亲也是绣的一手好花,她一定能瞧出来的。

    “娘,你看看,这俩个一不一样啊?”

    楼夫人这么久第一次见儿子这么开心,拿过绣帕来一比:“这什么一不一样,这不是俞百桦绣的吗。你现在睹物思人还有什么用,这都过去小俩个月了,你也该死心了。”

    “娘,你确定是不是,你能看出哪里起针那里落针吗?你帮我瞧瞧,起针的地方是不是有纵错的十字,她说过她绣东西有这样的习惯的。”

    楼夫人一端量起针之处,确实如此,就指给他看:“在这里。”

    楼冬封大笑着抱住楼夫人:“谢谢你娘亲,俞百桦没死,她没死,她还活着。”

    楼冬封一出门就撞上了青木,青木乐呵的对他说:“世子,有信儿了,有信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