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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先生好。”接通电话,我笑着说道。
“秦老板啊,你真了不起……武馆视察完了吗?完了的话,能不能赏脸一起吃个饭啊。”
我心中一动,立刻站起来朝窗外看了一眼,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笑道:“蒋先生怎么知道我在武馆?”
蒋森呵呵笑道:“秦老板不要多心,我就是方才从那附近路过,看见你的车了。”
知道他无事不登三宝殿,沉吟一下,我淡淡的道:“只要蒋先生方便,秦睿随时奉陪。”
“秦老板爽快。”蒋森说了一句,道:“地点我发你手机上,咱们不见不散。”
挂断电话,我马上收到了一个地址,竟然是郊区的一个野生鱼庄,属于农家院。
龚九担心的道:“这地方比较偏僻,这个时候,他约你去哪里干什么?”
我眯着眼睛笑道:“九哥,你之前是跟杨智的,这蒋森跟杨智貌似关系不错,你对蒋森有没有什么了解?”
龚九摇了摇头,道:“以前并没有见杨智跟他有过什么接触……估计是最近才走到一起的吧。这些人都很现实,有了利益,立刻就是亲兄热弟,没了利益,就相忘于江湖。不过——”
他担心的道:“天快黑了,这个时候,我觉得老板还是不去的好。就是见面,也可以选在市内,时间地点咱们来定。”
我想了一下,道:“走吧,去会会他。”因为我也好奇,这个蒋森除了因为房东的身份而跟我亲近,他究竟还有什么目的。
“可是——”龚九面色凝重的低声道:“万一他是邱金瑞放出来的诱饵,要在偏僻的地方对你——”
我冷笑一声,道:“我谅他不敢!”
出了武馆,迎着漫天晚霞,一路出了市区,左转右绕,终于来到了蒋森说的那个农家院。
这农家院隐藏在一个小山窝里,除了山路口有“野生鱼庄”几个字之外,并没有别的标识。看起来就是一处普通的山间小院,隐秘性很强。
院子里停着几辆车,我的车刚一驶进来,蒋森就在一个中年人的陪同下走了出来。
等到我下了车,他立刻笑眯眯的道:“秦老板能来,我很开心啊。”说着走过来跟我握手。
我握住蒋森的手,环顾一下周围,道:“蒋先生费心了,这里真是修身养性的好地方啊——这位是?”
我注意到了蒋森身边的那个中年人。他其貌不扬,只有一双眼睛令人难忘。像什么呢?就像是嗅觉灵敏的猎手,随时在注意猎物的踪迹。
“秦老板好,我叫秋毫,是一位律师……也是蒋先生的朋友。”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张质地高端的名片递给我。
我接过来看了看,只见上面写着“秋毫律师事务所”,随手把名片交给一边的龚九,笑道:“明察秋毫,看来秋先生天生就是做律师的料啊。”
“秦老板过奖了。”秋毫很职业的跟我握了下手。
“大家都是朋友……秦老板,不介意饭局多一个人吧?”蒋森看着我笑道。
“哪里。”我笑着道:“出门靠朋友,多个朋友多条路嘛。秋律师,我叫秦睿,幸会。”
“正好。”蒋森笑呵呵的道:“等秦老弟的时候,我跟秋律师亲自从湖里钓了一条大草鱼,现在应该已经做好了……老弟,咱们边吃边谈?”
我见蒋森改口叫老弟,是要跟我套近乎。我便也顺势改口,半开玩笑的道:“老哥哥,你跟秋律师今晚要钓的鱼,该不会是我吧?”
两人楞了一下,神色间闪过一抹尴尬。不过蒋森掩饰的很好,立刻哈哈大笑,道:“老弟啊老弟,你做事风格不饶人,这说话也是不饶人啊……我和秋律师倒是想钓,也得有能令你上钩的饵啊!”
我心中一动。虽然都是玩笑话,但是蒋森明白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说,你约一个律师在这里等我,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而蒋森的意思我也明白,他如果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那么一定会准备足够分量的交易条件,也就是,饵。
笑谈之中,我随着蒋森,往旁边的木屋走去。龚九寸步不离的跟在身边。蒋森沉吟了一下,笑道:“秦老弟,我另外准备了一桌,在旁边的屋里;咱们自己兄弟唠嗑,也没什么顾忌;不如让助理和司机,也去用餐?”
我知道这是要支开龚九,瞟见龚九一脸严肃的朝我摇了摇头。我含笑道:“可以。——九哥,没什么事,你跟老常去吃饭吧。”
“可是——”龚九想说什么,被我打断。“难道蒋先生和秋律师还会害我不成?”
蒋森急忙对龚九笑道:“你放心。你们老板跟我走,少一根汗毛,我把头给你。”
龚九这才点了点头,低声道:“老板,我就在隔壁,有什么吩咐您随时说话。”
我点了点头,终于被蒋森拉着手,进入了一个外表朴素,里面却也装修的富丽的木屋。
分宾主落座,服务员也就端上来一个大铁锅,里面咕嘟冒泡,炖着半锅大块的草鱼。另有蘑菇、木耳等各种山珍。
闻着味道,就知道全是野生的。也除非是在这农家院,别的地方吃不到的。
不知为何,我突然想起了去年的时候,我还在善德商贸,刚刚当上组长,春风得意,被楚莲拉着去县里协助处理经销商问题。当时他们在县里有一个办事处,生活节凑缓慢的县城,我和她去菜市场买鱼,回来做铁锅炖大鱼。
那是她的最爱。
听宋云说,她最近一直在酒厂接受培训,有日子没见了……
“秦老弟,怎么,嫌招待的粗陋吗?”见我走神,蒋森小心的说道。
我急忙笑道:“老哥说哪里话。秦睿也是农村出身,吃粗粮长大的……只是闻到这农家饭菜的味道,有些感慨。”
秋毫笑道:“秦老板是想起了妈妈的味道吗?”
我笑了笑没说话,心想,老子想起了姑奶奶的味道。
这时候,服务员又端着两瓶五粮液上来。打开一瓶之后,蒋森亲自起身,先给我满上一杯,道:“老弟,咱们先喝杯酒,然后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