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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嬗昏昏沉沉醒来,她浑身烫得惊人,她睁开眼睛,打量着四周,她躺在一张干净的床上,身上盖着素色的被子,闻着有阳光的味道。
房间里很干净,不像是在酒店里,她撑着身体坐起来,背上火辣辣的疼,胸口有些泛凉,她低头看去,发现自己身上穿着一件宽大的t恤,像是男人的,而她的胸衣已经不翼而飞。
云嬗心里一惊,连忙到处找胸衣,还没有找到,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一道伟岸的身影闯入她的眼睑。男人大步走进来,她很快反应过来,连忙伸手挡在胸口,戒备地盯着他。
贺东辰瞧她一脸戒备,心里冷哼了一声,慢悠悠道:“该看的不该看的,把你从河里捞上来时都已经看过了,你现在才来遮,不觉得太迟么?”
云嬗到底只是个女孩子,听到他这番露骨的话,脸颊不由得发烫,她转开头,不敢与他对视,她问道:“我们现在在哪里?”
“桐城。”贺东辰倚在柜子旁,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他给她换衣服处理伤口时都看见了,她胸前很有料,粉嫩的色泽,像少女的颜色,倒不像是常与人……
云嬗猛地转回头来瞪着他,动作太大,牵动了伤口,她疼得直皱眉,也来不及管,她惊声问道:“你不是接头人?”
“是啊。”
“组长说好要送我回特战队基地的,你为什么把我带回桐城?”云嬗的心思全挂在正事上,倒不知道男人看着她时,脑子里正在想些什么。
贺东辰站直身体,径直朝她走去,他在她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道:“你行动失败,暴露了身份,从今天起,特战队代号小七彻底消失,从此以后,你归我管!”
“什么意思?”云嬗愣愣地瞪着他,什么叫她归他管?
“字面意思,很好理解。”贺东辰不打算多说,就喜欢看她不安的样子。
“贺东辰!”云嬗气极直呼他的名字,却被他伸手弹了个爆栗,他嘲讽道:“翅膀硬了,连哥都不叫了?”
云嬗去读军校前,一直随贺允儿叫他哥,特别是这丫头闯了祸后,需要人帮她背黑锅与应付请家长时,就追着他一声声叫哥,叫得他骨头都酥了,心甘情愿为她收捡烂摊子。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不叫他哥了,见面就喊他大少爷。听惯了她叫他哥,再听她叫他大少爷,没由来的让他心塞与烦躁。
云嬗抿了抿唇,“以前年纪小不懂事,以后会严守家规,大少爷。”
“……”贺东辰瞪着她,好好的心情又要被她给气炸了。他冷笑道:“好得很!”说着好得很,男人眼里却冒着怒火,他转身朝门边走去,拉开门时,他道:“去洗漱一下,出来吃饭。”
“砰”一声,门甩上了,云嬗看着紧闭的房门,莫名觉得累得慌,这里是桐城,是他的地盘,他说她归他管,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云嬗身上没有通讯工具,联系不上组长,瞧贺东辰那意思,是不会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只能尽快养好伤,然后联系上组长,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掀开被子下床,下半身凉幽幽的,才发现自己身上除了一件男士t恤,就再没穿别的衣服。而t恤只过大腿,走动间就有可能走光。
她抿紧红唇,贺东辰肯定是故意的,她穿成这样,怎么出去?
她在房间里一阵乱翻,衣柜里什么都没有,她郁闷得要死,转眼看着床单,她突然生了个主意,到底不能让贺东辰白占自己的便宜,她将床单扯下来,围在腰上。
贺东辰站在落地窗前抽烟,烟雾缭绕间,他的神情有些缥缈。身后传来动静,他转过头去,就看见把自己裹成棕子一样的女人,他挑了挑眉,道:“你不热么?”
现在正值盛夏,她把自己裹成这样,就不怕捂出病来?
云嬗站在客厅中央,整个人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她道:“我的衣服呢?”
“扔了。”
“你这里没有女人的衣服吗?”云嬗走出来时,才发现这里是两室两厅的公寓,看样子,这里经常有人住,因为没有闻到灰尘的味道,再看贺东辰熟门熟路的样子,不难看出这是他的公寓。
他是成年人,又已经结婚,他不可能一个人住在这里吧?
所以她才会问他有没有女人的衣服,她不习惯穿着他的衣服,更不习惯里面空荡荡的,很没有安全感。
贺东辰倚在玻璃窗上,目光沉沉地望着她,好整以暇道:“你是想让我回答有呢还是没有?”
云嬗皱眉,他总给她出难题,她避重就轻道:“我不习惯穿别人的衣服,要不麻烦你去商场给我买一身衣服回来,钱我会还给你。”
贺东辰没有听到自己想听到的答案,又被这女人泾渭分明的态度给气得够呛,他吸食了一口烟,然后迈开脚步朝她走来,很快走到她身边,他张嘴,恶劣的将嘴里的烟雾喷到她脸上。
云嬗呛得直咳嗽,她瞪着恶劣的男人,“你到底……”
“知道为什么我这里没有女人的衣服吗?”贺东辰冷冷地打断她的话,瞧她迷茫的模样,他缓缓而残酷道:“因为我全部扔掉了,云嬗,你把自己裹这么严实,让我猜猜,你在担心什么?”
云嬗怔怔地望着他,毫不意外在他眼里看到了绵延不尽的嘲讽,甚至还有不屑,他沉声道:“怕我对你有兴趣?抱歉,就算你脱光了站在我面前,我也不会对你有丝毫的兴趣,所以你大可以不必像防狼一样防着我。因为你,让我倒尽了胃口!”
云嬗一张俏脸瞬间惨白,他神情带着厌恶,看她的目光像看着一坨臭狗屎,她顿时心如刀割。语言能伤人到何种地步,她总算领会了。
她没有落泪,只是安静地看着他,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扒光我的衣服,只给我穿了一件t恤。”
男人移开目光,心里有种被看穿心思的狼狈,他是故意的,喜欢上了那两抹粉红,可在她面前,他死也不会承认,不会让她知道他的心思,他板着脸道:“你别忘了,你伤在背上与肩上,内衣的暗扣与肩带刚好勒着伤口,而我,没有给女人穿内衣的癖好。另外,你再不要脸,也不能挂着空档往外跑。”
“……”云嬗竟无言以对,他真的算是了解她的人了,知道她穿成这样,就算想出去联络上组长,也不敢真的不顾脸面。
贺东辰抬起手,将烟含在嘴里,伸手去拽她身上的床单,云嬗吓得连忙往后退,她身手敏捷,男人却比她更快,出手如电般,拽住了床单一角,用力一扯,云嬗被扯得直转圈,等她狼狈停下来时,床单已经落入男人的手里,他抓着床单,严肃地盯着她,“不想伤口溃烂发脓,就别捂这么严实。”
没了床单,云嬗一点安全感都没有,虽然t恤很宽大,但是当她挺直身体时,胸口就再也藏不住,顶着薄薄的衣料,让她觉得尴尬到极点。
她弓着背,努力让胸前那两团化作无形,贺东辰仿佛没有看到她的局促,转身朝餐厅里走去,“过来吃饭,养好伤之前,你都住在这里。”
贺东辰从她身边走过,径直进了餐厅。
云嬗抿了抿唇,半晌,还是跟了过去,在贺东辰对面坐下,公寓不大,六人坐的餐桌不像贺宅里的大长桌,相隔七八米,所以气氛很尴尬。
云嬗看着对面默默吃东西的男人,她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安全屋,你说我以后归你管是什么意思?”
贺东辰退伍后,就一心一意经营贺家的事业,如今的贺家,在桐城蒸蒸日上,与沈家薄家齐名。所以他出现在安全屋很奇怪,除非是组织内部的人,没有人知道安全屋在哪里。
贺东辰挑眉看向她,“刀口舔血的日子是不是特别刺激?让你流连忘返了?”
“大少爷!”云嬗不再直呼他的名字,“我在问你问题,你能不能好好回答?刀口舔血是什么样的日子,我心里清楚,我是不是流连忘返,也与尊贵无比的大少爷你无关。”
贺东辰捏紧筷子,“啪”一声,筷子在他手里断成四截,他不去看被断筷扎伤的手,只盯着她,“有没有关,你马上就会知道。”
贺东辰说完,径直起身,朝防盗门走去。
“砰”一声,公寓里恢复安静,云嬗垮下肩膀,盯着桌上断成四截的筷子,筷子上还有血迹,她顿时觉得头疼欲裂。
他们本该是两个再不会有交集的人,可为什么命运又将他们牵扯到了一起?相见争还不如不见,至少可以相忘于江湖。
如今这样,他们又算什么?
贺东辰一连三天都没有过来,好在冰箱里的存粮够,云嬗不会饿着。她背上的伤口开始愈合,这三天,她一直避免沾到水,以为伤口一直不好。
贺东辰离开后,她偷偷进了主卧室,想找条裤子穿上,哪怕是男士的。可是她找遍了屋子,愣是没找到男士的长裤,倒是摆放内衣的抽屉里,有好几条男士的子弹内裤。
不是新的,看样子,是穿过的。
她脸红不已,连忙关上抽屉出去了。因为羞窘,她甚至没有将抽屉复原。三天后,贺东辰拎着新鲜的蔬菜肉类开门进来。
客厅里没有人,他将东西拎进厨房里,转身出来,径直去了次卧。推开次卧门,他看见云嬗坐在飘窗上,身上穿着一件黑色衬衣,衬衣刚盖着大腿,黑与白的极致对比,引人无限遐想。
贺东辰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一幕相当让人喷鼻血。静若处子,说得大抵就是这一幕。
女人手上捧着一本书,看得很专心,并没有发现他的到来。他伸手敲了敲门,女人抬头望了过来,看到他,瞬间进入一级戒备状态,就好像看到了头号敌人一样,刚才的随性再也不复见。
贺东辰抿了抿唇,抬步走了进去,云嬗连忙放下腿,看着步步走近的男人,呼吸都有些不通畅起来。
贺东辰在她面前站定,他穿着浅灰色的衬衫,胸前开了三颗纽扣,袖子半挽,露出左手腕上的名表,他随意地靠在墙边,双手环胸,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沉静又高深莫测。
云嬗心跳有些失速,她看着近在眼前的男人,手指深深地按在了书页上。
贺东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大概是独处,她衬衣最上面那颗纽扣并没有系上,露出一片胜雪的肌肤,隐约可见其中丘壑,他心里隐隐一动,低声问道:“在看什么那么专心?”
男人似乎完全不记得三天前,他们才刚刚不欢而散。
云嬗垂眸,不敢看他。清冽的男性气息瞬间将她包围,她道:“是《飘》。”
“你喜欢看这个?”贺东辰记得,云嬗不是个文艺的女孩子,她很叛逆,因为没有父亲的缘故,她从小就是个土匪头子,经常在外闯祸,要不是打掉高年纪男同学的牙齿,就是捉蛇去戏弄同班的女同学。
每次家长会,她都不敢告诉云姨,怕云姨生气,更怕她会失望,自己不是个乖孩子。而他,每次跟在她身后给她收拾烂摊子,然后回去再把她训一顿。
往往那个时候,她就乖得不像话,他说什么她都听。
后来,他去从军了,24岁那年夏天,他休假回来,才发现以前的小土匪,居然已经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那样明艳动人。
“无聊,看着打发时间,看了半天。没有懂。”女人苦恼的声音传来,打断了贺东辰的回忆,他点了点头,道:“这倒像你,你小时候就静不下来,总闯祸。”
想起那段时光,云嬗尴尬的垂下眸,那个时候叛逆,总想做点什么来吸引他的注意力,每次看见他无奈的帮她收拾烂摊子,却又舍不得教训她时,她就感到格外开心。
那个时候,她还不懂,她的叛逆,只是一种深沉的爱。
“对啊,要不是你帮我收拾残局,我现在肯定已经被我妈打残了。”云嬗笑吟吟道。
说起过往,两人不再像刚碰面时那样剑拔弩张,气氛反倒融洽了一点,贺东辰很喜欢现在的相处,他道:“伤口还痛吗?”
“不痛了。”云嬗摇了摇头,她忍耐力很强,一点小伤小痛,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说完,两人顿时陷入无言中,贺东辰睨着她,看她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低眉顺眼的样子尤其乖巧,他说:“我买了菜过来,晚上想吃什么,我去做。”
“随便。”云嬗对吃的也不讲究,野外求生的时候,连树根都啃过,也不挑食。
贺东辰脸色沉了下来,“一个女孩子家家的,那么随便做什么?”
“……”
云嬗以为他是不高兴给自己做饭,她站起来,黑色衬衣刚过大腿,掩不住衣下风光,她又连忙坐下去,脸红道:“要不我去做,你想吃什么?”
就算是一瞬间,贺东辰也看见了那片密林,他眼里的光芒忽闪了一下,顿时有些口干舌燥,他移开视线,回了一句,“随便。”
声音有些哑,莫名的叫人心颤。云嬗将耳边的头发抚向耳后,她忍不住笑了,“你自己不也说随便么,还说我。”
贺东辰看着她脸上的笑意,他转身往门外走去,道:“还是我去做,免得有些人以为我虐待伤患。”
云嬗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萦绕在周围的气压顿时消失,她心头一松。每一次他的接近,都让她感到不自在,甚至是别扭。
贺东辰很快做好三菜一汤,他站在客厅,对着次卧喊:“饭做好了,洗洗手准备过来吃饭了。”
云嬗垂眸看着身上的衣服,她个子比较高,一米七,贺东辰一米八六,她穿着他的衬衣,并不会像小孩子偷穿大人的衣服,衬衣刚盖过大腿,只有小心翼翼的行走,才不会走光。
此时她把衣袖挽起来,露出一截小麦色的肌肤,很健康的肤色,却又透着莫名的性感。她自己不自知,这副模样落在男人眼里,会是何等的风情。
她去洗手间洗了手,别扭的将衣角往下拽,再怎么拽,还是露出一双长腿。
好在她进餐厅时,贺东辰在厨房里盛饭,她本来打算过去帮忙端一下,又想起自己的模样,还是在椅子上坐下,以免待会儿尴尬。
贺东辰端碗出来,放到她面前,他在她对面坐下,拾起筷子,道:“吃吧。”
云嬗拿起筷子,男人已经开始吃起来,她一开始还挺拘束,看他从始至终都没注意她,她才慢慢放开,吃了起来。
贺东辰吃到一半,忽然抬起头来望着她,“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云嬗连忙咽下嘴里的东西,像小学生回答老师的问题一样,拘束道:“等伤好了,我会联系组长,看什么时候让我归队。”
贺东辰皱眉,“就这么想回去?不把命玩掉不罢休?”
“我……”云嬗看着男人隐含怒气的俊脸,垂下眸。道:“我是军人,一切服从上级领导与命令。”
贺东辰瞪着她,刚才还觉得她低眉顺眼的样子乖巧,这会儿就觉得她这样子特别讨厌,他道:“我之前说的话不是开玩笑,你现在归我管,既然你要服从上级领导与命令,那好,我要你去保护雪生。”
云嬗猛地抬起头来望着他,她知道雪生是谁,妈妈打电话来说过,是贺家刚收养的养女,被贺家人保护得非常好,除了发表声明,贺家正式收养贺雪生为斗养女,没有人能拍到她的照片。
“我为什么要……”云嬗并不想去保护贺雪生,那意味着得时时与贺东辰碰面。
贺东辰挑了挑眉,“不是说一切服从上级领导与命令么?”
“可是你不是我的上级领导!”云嬗道。
贺东辰扔了筷子,起身走到客厅,拿起搭在沙发背上的西装,拿出一支黑色手机,走回到餐厅,“啪”一声扔在她面前,“给你组长打电话。”
云嬗警惕地望着他,没有忘记组织里的训言。任何人都不能轻信,尤其不能暴露组织里的联络方式,贺东辰看见她那副模样,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他冷冷一笑,“防着我?”
“没有。”云嬗心虚的低下头去,三天来,她用尽了办法,想要联络上组长,可这套公寓里没有任何可做联络的工具,网线没有,电话也没有,她甚至想过要离开这里,但是门从外面反锁了。
贺东辰曾是特种兵里最优秀的中尉,他要把她关在这里,她就绝对逃不出去,除非是爬窗。好吧,窗外全是电网,她拿香蕉皮扔过去,立即被烧焦。
这里就像是铁桶一样,除非走正门,否则她走不出去。
她咬了咬牙,还是拿起手机往次卧走去,贺东辰看着她的背影,心中既恼怒又欣赏,落难时不相信任何人,这是特战队的训言,她倒是用得淋漓尽致。
可是防备的是他,他心里又很不是滋味。
不一会儿,云嬗出来,脸色有些难看,她把手机放在餐桌上,闷闷不乐道:“好,我去保护贺小姐。”
贺东辰瞧着她一脸的不情不愿,心塞不已,他费了那么大的劲,才把她从刀口舔血的危险境地里拉了来,她倒是不领情了。
“雪生不太信任别人,我也不相信别人,保护她是你的首要任务,你做的任何决定,都不能脱离这个宗旨,不能让她置身危险中。”贺东辰吩咐道。
云嬗抬头看着他,他说到贺雪生时,神情格外温柔,不知为何,她心里冒起酸泡,有些话不经大脑就脱口而出,“你这么紧张她,你老婆知道吗?”
贺东辰一瞬不瞬地望过去,紧盯她的眼睛,似乎要从她眼睛里看出什么来,须臾,他轻笑道:“我老婆知不知道无所谓,你知道就行。”
云嬗皱起眉头,“我又不是你老婆。”
“这谁说得准?”贺东辰心情好转,他重新拾起筷子,继续吃饭。云嬗看见他胃口大好的样子,知道自己又被他调戏了,虽然心里犯嘀咕,但是还是觉得有些甜蜜。
青春正好时,她不是没有想过成为他的妻,可是那个意外到来的孩子,却让她的憧憬瞬间破碎。
“砰”一声,云嬗回过神来,见男人优雅的收回筷子,继续吃饭的同时,道:“吃饭发什么呆?菜凉了。”
云嬗愣了愣,低头继续吃饭。
半晌,贺东辰将碗与筷子一推,睨着对面的女人,道:“我做饭,你洗碗,我去洗澡了。”
云嬗只听到后面那句话,她瞪大眼睛。急忙问道:“你要在这里住?”
“这是我的公寓,我还住不得了?”贺东辰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不回家去么?”他在这里,她会感觉不自在,会觉得空气都不流通,让她感到窒息。
“太累了,今晚不回。”男人说着,已经往主卧室走去。
云嬗愣愣地盯着他的背影,总觉得这画风有点不对,她住在这里,他也要住在这里,这房子是他的,她怎么觉得自己好像是被他包养的……
思及此,云嬗连连摇头,她都在胡思乱想什么?
不一会儿,贺东辰从主卧室里晃了出来,他手指上勾着什么,在手上转着圈,他倚在墙边,看着餐厅里正在收碗的云嬗,忽然道:“你翻过我抽屉?”
云嬗心里一惊,手里的碗咕噜咕噜朝地上滚去,幸好她反应够快,伸手弯腰抓起一个。另一手抓起另外一个,还有一个盘子即将砸碎,她双腿往两边滑开,一个漂亮的一字马,盘子落在她腿上,没有摔碎。
她终于松了口气,正打算把碗放桌上,去捡盘子,身后传来鼓掌声,紧接着是男人略带赞赏的声音,“漂亮,不过……”
云嬗转头望去,瞧见他一双眼睛幽幽地盯着她笔直修长的腿,然后恶劣的吐出三个字来,“走光了。”
“啊!”
“砰砰砰!”
伴随着尖叫响起的是碗摔碎的声音,云嬗立即弹跳起来,刚才她只想着不能把碗摔碎了,完全忘记自己身上除了一件黑色衬衣,什么都没穿,一字马的动作……,她羞愤得恨不得死去。
她脸颊一阵阵发烫,转过身去,才发现墙边已经没有男人的身影了,浴室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以及男人愉悦的笑声。
她恨不得扒条地缝钻进去,双手紧紧捉住衬衣下摆,脸颊火烧火辣的烫了起来。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她必须让他给她一套衣服穿,否则迟早被他看光光。
贺东辰站在花洒下,唇边的笑意越扯越大,心情愉悦到极点,水流从他古铜色的胸膛冲下去,他双手抹了一把脸,想起刚才看到的风光,那双腿的韧性极好,不知道……
想着想着,男人感觉鼻端温热,他伸手一抹,指尖满是殷红的鲜血,他连忙微仰起头,心里“靠”了一句,却阻止不了满脑子旖旎的画面。
贺东辰洗完澡出来,腰间围着一条白色浴巾,他晃进厨房,厨房的流理台收拾得干干净净,一滴水珠都没有,却不见云嬗的身影。
想到她刚才瞬间爆红的俏脸,他心头一荡,连忙走到冰箱前,拉开冰箱拿出一瓶矿泉水,咕噜咕噜喝下去,才勉强压制住心里的躁动。
喝完水,他随手一扔,矿泉水瓶子呈抛物线状投进了垃圾桶里,他走出厨房,回主卧室,经过次卧门前时,里面的光线突然暗了下来,他抿了抿唇,走进主卧室,伸手用力一摔,将门给摔上。
翌日,云嬗醒来时,外面天已经大亮,这些年来,她似乎从来没有这样一觉睡到天亮。她所经手的任务,哪一项都不敢掉以轻心,就是睡着了,也得时刻保持警醒,否则说不定就死在了梦中。
所以外面一旦有点风吹草动,她立即就醒了,可昨晚,她睡得很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就在隔壁的缘故。
她掀开薄被坐起来,身上还穿着那件黑色衬衣,她抓了抓头发,起身下床。打开卧室门,对面主卧的门也开了,贺东辰站在门边,一脸郁色,瞧着像是没睡好。
她想躲回去,又觉得做得太明显,反而会让他怀疑,便故作落落大方,道:“早!”
贺东辰抬了抬眼皮,看到对面那个容光焕发的女人,他就更加郁卒了,他一整晚都没睡着,她倒是睡得挺香啊,男人心里极度不平衡,懒得搭理她,转身进了浴室。
云嬗皱眉,她又哪里惹到他了?
云嬗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看见贺东辰洗漱完出来,她半个身子在里面,只探出一个头,尴尬道:“那个……大少爷,你能不能帮我买套女装,我背上的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贺东辰懒洋洋地看过来,“伤那么重,再养几天。”
“可是这样很不舒服。”云嬗急道,昨晚的意外她不想再发生,尤其是与贺东辰相处,她更不想发生这种意外。
贺东辰一晚都在不舒服的情况下度过,这会儿听见她说不舒服,他来了气,“那你说要怎样才算舒服?我不是为你好?难道是我想看你的光pp?”
“……”云嬗俏脸红透了,他怎么能说那三个字,她窘得不行,这男人一早上是吃了炸药,火气这么重?她默默的退回卧室,正要关门,又听他说:“不准再和我说不舒服这三个字,听着就来气!”
“……”她说话也有错了。
云嬗回到卧室,听见对面的门再度“砰”一声摔上,她走回到床边,拍了拍滚烫的脸颊,这些年什么事没有经历过,她以为自己已经百毒不侵了,为什么面对他,她总这样手足无措?
以前不是没听过别人调戏她,可那些人的调戏只会让她恶心与反感,偏偏他说出来的话,却只让她感到羞涩与窘迫,甚至都没觉得难堪。
她将自己埋进枕头里,其实刚才她是想问,她伤在背上,为什么连小内内都不让她穿,可这种话,她到底问不出口。
过了一会儿,她从枕头上爬起来,看着床上的素色床单,为了避免再发生像昨晚那样的意外情况,她得想个办法,她将床单扯下来,然后揪住床单两边用力一撕,床单被撕成两半。
她拿着床单往身上比了比,她再对半撕了一下,这下长度刚刚合适,她将床单裹在腰上,打了个结,不细看,以为是裙子,这样的话,她就可以避免再走光了。
她弄好后才转身出去,经过主卧室时,主卧室的门还紧闭着,她去浴室里洗漱,洗漱完就去厨房,拉开冰箱看看早上吃什么。
她对吃的不讲究,只要能咽得下去,可家里有位公子哥,她就不得不讲究了。纠结来纠结去,她拿了两颗鸡蛋出来,打算煎鸡蛋。
她的厨艺并不好,两颗鸡蛋都煎糊了,她瞪着盘子里焦黑焦黑的东西,脑海里回想起昨晚那两盘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她的脸色也焦黑焦黑的,她把这两颗煎鸡蛋端给他,他会不会以为她要谋杀他?
贺东辰换好衣服出来,就听到厨房里响起油烟机的声音,他缓缓走过去,站在厨房门口,双手抱胸,倚在门框上。
看着她像个贤惠的妻子在厨房里忙碌,他臭了一早上的脸色,逐渐柔和下来,本来急着走,这会儿倒也不急了,她还穿着昨天的黑色衬衣,男士衬衣穿在她身上,另一种风情。她在腰间打了结,下面穿着一条裙子,裙子的花纹有些眼熟。
等等,公寓里没有女人的衣服,这裙子哪里来的?
他直起身走过去,边走边问道:“你身上这裙子上哪里找来的?”
云嬗听见他的声音,手里的铲子掉进了锅里,她急忙转身,局促不安地揪着裙子上打的结,“那个…就是……”
走近了,贺东辰已经认出来了,这是他亲自去挑选的床单,当时在选床单时,他纠结了好久,男人不喜欢花里胡哨的东西,可是又担心自己挑选的她不喜欢,最后选了素色的四件套,此刻四件套其中的一截,就裹在了她身上。
贺东辰气不打一处来,这女人真有气死他的本领。
云嬗瞧着贺东辰的脸色和她刚才煎的鸡蛋差不多一个颜色了,她垂下头去,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等着受训。
贺东辰满肚子的气,看见她这副模样,也发作不出来。忍了半晌,他才硬声硬气道:“晚上给你送衣服过来。”
说完,他转身就往门外走去。
云嬗原本以为他会训她一顿,可他这么轻易就放过她了,她连忙追了两步,问道:“你不吃早饭就走吗?”
贺东辰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流理台上盘子里焦黑焦黑的东西,他冷声道:“我怕被你毒死!”
“……”云嬗瞪着他的背影,他还能再毒舌一点吗?直到男人消失在防盗门后,她才垮下双肩,转身走到流理台前,端起盘子,用力拿起一个煎蛋咬了一口,边嚼边道:“我不信就真的毒……好苦……”
云嬗咽不下去,苦着脸冲到垃圾桶前,将煎蛋吐了出来,看吧,她除了打打杀杀,真的当不了一个正常的女人。
……
一整天,贺东辰的脸色都臭得厉害,所到之处都阴雨绵绵。一整晚欲求不满的男人,杀伤力有多强,已经无法言喻,看秘书室里那一张张苦哈哈的脸,就足以说明一切。
会议上,中部销售经理正在发言,贺东辰全程心不在焉中,脑子里莫名其妙就浮现那两抹粉色,以及女人劈着一字马的模样。
“啪”一声,贺东辰站了起来,会议室里所有人都盯着他,他这才想起自己在哪里,他神情窘迫,却反应迅速,“我去下洗下手间,发言继续。”
等贺东辰离开会议室,众人才轻吁了口气,倒没人再把注意力放在发言上,私下交头接耳,其中一名高管说:“刚才贺总想到什么,那神情荡漾得。”
“我也看见了,咱们贺总不会在思春吧,哈哈哈。”
“也有可能啊,要不大白天的,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昨晚哪个小妖精勾得我们贺总这么把持不住?”另一人低声嘿嘿的笑。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阴恻恻的男声,“我也挺想知道是哪个小妖精?”
四周顿时鸦雀无声,那人不知死活的却没有发现异样,推着身边的人,“要不你去问问贺总?”
贺东辰站在那人身后,冷声道:“徐经理,开会时间议论领导,嗯,越南分公司正好有个空缺,你今天就过去走马上任。”
那人转过头去,看见贺东辰就站在他身后,他一张脸立即变成猪肝色,哀嚎一声,晕厥过去。
贺东辰回到办公室,秘书季林连忙跟进去,向他汇报,“贺总,蓝小姐从国外回来了,她要求今晚与您见面。”
贺东辰脱西装的手一顿,冷声问道:“离婚协议书送出去多久了?”
“有一个月了。”
“我知道了,出去吧。”他走到落地窗前,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他不是没有想过要与她白首终老,偏偏她触犯了他的底线,动了雪生,还……
公寓里,从贺东辰离开后,云嬗就开始变得心神不宁。看书看不进去,做什么都心不在焉,但是看时间的次数却明显增加了。
她手腕上的表,是八年前的旧款,表盘上的玻璃罩裂开了一道口子,她一直没有送去维修。这只表是贺东辰送她18岁的生日礼物,那天她收到生日礼物非常开心,迫不及待的戴在腕上,喜欢得不得了。
可是就在第二天晚上,这只手表碎了,年轻男孩粗鲁且莽撞,将她的手腕压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用力过猛,手表上的玻璃罩震开了一条口子,他随即粗鲁的占有了她。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直看表,为什么觉得时间过得这么慢,直到窗外的太阳慢慢西落,她才明白,她一直在等他回来。
五点半,门外响起钥匙插入匙孔的声音,她奇怪离得这么远,她居然都听见了。可她来不及细想,一颗心砰砰的急跳起来,她急忙跳下床,飞快往外奔去,急得甚至连鞋都来不及穿。她站在走廊上,看见防盗门打开,一个穿着优雅的香奈儿长裙的女人站在玄关处。
两人遥遥相望。云嬗认得她,即使她没回过桐城,即使贺东辰隐婚,她也知道,眼前这位,是贺东辰隐婚妻子蓝草!
她浑身奔腾的血液,就像是遭遇了西伯利亚寒流,瞬间冻成了冰柱子,她脸色倏地惨白,甚至感到难堪,尤其是对方投射过来的目光,像针尖一样,扎在了她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