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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季灵心跳漏了一拍，像是自己的小秘密突然被人发现了一样。不过她很快镇定下来，当她微笑着正准备打招呼时，蒋默川冷着脸问道：“你还要跟着我多久？”
“……”江季灵怔了一下，“那个，我不是……”
“不是？”蒋默川冷笑一声，“从学校一路到这里，你敢说你不是特意跟着我的？”
“……”江季灵原本想解释的，可是看他这样，她知道她说再多他都不会相信的。
无奈地轻叹一口气，“好吧，随便你想怎么认为。”
说完，她绕过他就打算往医院里走去。
蒋默川伸出手拦住她，“你要做什么？”
“我说了我不是要跟着你的，我只是刚好也要来这家医院而已。”
蒋默川上上下下打量着她，怎么看，她都不像是身体不舒服的样子。
江季灵知道他在想什么，她只好解释道：“我妈妈是这里的医生。”
蒋默川有些意外，不过他转瞬就嗤笑一声：“哪有这么凑巧的事？”
“……”江季灵这下是真的无奈了。
这时，不远处一道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扬声喊：“大哥！”
江季同如今虽然只是一名大二的医学生，但他只要有空的时候，都会来盛京医院跟着林凉烟后面实习，当然，这也是因为他足够优秀，医院给了他这样的特殊待遇。
这个时候他刚好送一位出院的病人回家，正在门口道别，听到这声熟悉的喊声，他微微偏过身，看到妹妹的那张脸。
江季同微微一笑，单手插着白大褂口袋，几步走了过去，“灵灵，你来了。”
蒋默川看着这个身穿白大褂，面容俊秀白皙的年轻男生，江季同的目光也恰好看向了他。
“大哥，这位是我同班同学，他叫蒋默川。”江季灵给两个人做了介绍，“他是我大哥，是这里的实习生，就是跟着我妈一起实习的。”
江季灵为了让他相信自己没有说谎，解释得很详细，这下蒋默川总该相信她了吧？
江季同轻挑眉梢，看向蒋默川，主动伸出了手，“你好！”
蒋默川看了他们兄妹一眼，说了声：“你好！”
“你现在相信我了吧？”江季灵问。
蒋默川抿了抿唇，冷淡而有礼地道：“对不起，我还有事，先走了。”
“诶？”
江季灵不懂他怎么还是这幅冷冷淡淡的样子，刚要出声喊，江季同却轻轻地拉住了她。江季灵微微疑惑：“大哥，你干嘛？”
“他是谁？”江季同冲着蒋默川的背影抬了抬下巴。
“蒋默川啊。”
“我问你和他的关系。”
“我同学啊，刚才不是都介绍过吗？”
“是吗？”江季同一脸怀疑，“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一位男同学了？”
江季灵微囧，“不是，我跟他刚好一起来医院，他以为我跟踪他。我就是想跟他解释清楚。”
“哦？”江季同这下更怀疑了，“你为什么要跟他解释清楚？”
“我在追他啊。”
“……”江季同嘴角抽了下，以前他这个妹妹也不是没被男生追求过，一开始他和老爸还挺担心她被骗的，后来知道他这个妹妹其实根本没有恋爱细胞，加上学校里还有老二照看着，这才放心让她交几个男朋友。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他妹妹居然主动追求男生！
“你……很喜欢他？”江季同试探地问，以他刚才的观察，那个男生除了长得好看些，哪点配得上他可爱的妹妹？
江季灵摇摇头，“不是喜欢，但是我必须让他当我的男朋友！哎呀，总之这件事很难解释清楚。大哥，妈让我过来呢，你知道她找我什么事吗？”
两个人边说边朝住院病区走去，江季同很显然还没放过上一个问题，“我今晚有时间，你可以跟我慢慢解释清楚。”
江季灵：“……”
她这大哥什么都好，可就是凡事太认真了，哎……
两个人说话间很快就到了神经外科病区，那些医生和小护士们见到他们兄妹俩，纷纷打起招呼。江季同还有其他事要忙，就不陪江季灵了，临走之时他还强调一遍，“记住，晚上聊。”
“知道了！”江季灵没好气道。
来到林凉烟的办公室，江季灵正准备推门进去时，听到里面传来一阵说话声，她犹豫了下，准备退出去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林主任，医药费的事我会想办法的，请你一定要救救我妈！”
江季灵微微一愣，这不是蒋默川吗？
林凉烟刚好看到了门外的身影，她扬声喊：“灵灵，进来啊。”
江季灵只好推开门进去，“妈。”她有些不敢看蒋默川。
蒋默川一回头看到她，眼中的惊讶很明显。
林凉烟微微一笑道：“这是我女儿灵灵。蒋默川，关于你妈妈的病情我们一定会选择一个最佳的方案，你别太担心，先回去吧。”
蒋默川默了一下，微微点头，“谢谢林主任。”说完就离开了，也没跟江季灵打招呼。
等他出去后，江季灵这才道：“妈，你找我来有什么事啊？”
林凉烟让她坐下，“你不是说，他是你同学吗？”
这个“他”，很显然是指刚才出去的蒋默川。江季灵微微一囧，“是啊，怎么了？”
“那你们刚才怎么不打招呼啊？”
“呃，妈，你让我来，就是说这事啊？”
林凉烟笑了起来，“怎么？我家丫头害羞了？”
“妈！”江季灵这下倒是真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她也确定自己老妈今天有问题，“你到底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你大哥已经告诉我了，你在追他是不是？”刚才林凉烟就是看了江季同发过来的短信，才会让江季灵进来的。
“……”江季灵无语了一阵，“妈，事情反正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还有啊，这事你千万不能告诉爸爸！”
“我知道。那你跟妈妈说说，你是不是喜欢他？”
“没有，不是那样。”
大概每一个做父母的，都避免不了这样的关心和八卦，林凉烟也不例外。
“灵灵，我之前听你问过他妈妈的病情，既然你们是同班同学，那你对他的家庭情况了解么？”
“啊？”江季灵有些意外。
“是这样，关于他妈妈的手术方案我们已经讨论出来了，而且手术已经刻不容缓，我们预计后天就给他妈妈做手术。灵灵，妈妈实话告诉你，关于他妈妈的病情……很危险！因为那个血管瘤压迫到很多条重要的神经，这个手术风险很大。蒋默川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在知道他妈妈病情后，就请求我们不要把实际病情告诉他妈妈。作为医生来说，我们也是考虑到病人情绪稳定的需要，因此就答应了他。现在的问题是——自从住院以来，他妈妈的医药费一直是欠着的，如果动手术，这费用恐怕要十多万，就算医保报销一部分也得自费好几万。我把这个情况告诉他了，他只说让我们尽快手术，但我看得出来，这个费用他一个人恐怕是难以承受的……其实我问过他好几次，他就是不说家里其他人的情况。一直以来，我们也只看到他一个人照顾他妈妈，想找到他其他的家人也无从找起。所以就想问问你，你是他同学，你知不知道他们家什么情况？”
江季灵一脸惊讶，她轻轻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他刚转来我们学校没多久……啊，我想起来了！他有一个好朋友，从小跟他一起长大的，我问问她，或许她有办法知道。”
“嗯，那也好。”
江季灵拿出手机给赵霖打了一个电话，上一次见到后，她们就互相留下了联系方式。
电话很快通了，赵霖道：“喂，灵灵，好久不见。”
“你好赵霖，有一件事我想问问你。”
“什么事啊？”
“有关于蒋默川的，你上次不是说他只和他妈妈相依为命吗？那你知道他和他妈妈搬去你们家那里之前住在哪里吗？他家里还有没有什么其他亲人？”
“这个我也不清楚耶。嘿嘿，你打听这些是不是还在努力追求他啊？”
“呃，不是这样。”江季灵微囧，“蒋默川妈妈生病了你知道吗？”
“啊？怎么会！”赵霖很吃惊，“什么时候生病的啊？我没听他说啊。”
“就是最近，可能是他不想让别人知道吧。他妈妈现在在盛京医院神经外科住着呢，我妈妈就是他妈妈的主治医生……先不说这些，你问问你父母，或者你们家周围的邻居，有没有对他家的家庭情况比较了解的，他妈妈住院花销挺大的，但他一个人恐怕……”
江季灵说到这，赵霖也明白过来了，“好的，我知道了，我回头问问我爸妈。”
“嗯，谢谢你赵霖！”
“嗨，甭客气，那就这样说，拜拜。”
“拜拜。”
挂了电话后，江季灵看向林凉烟，刚才的通话她也听到了，林凉烟伸手拍拍她，“行吧，等她联系你了，你再跟妈妈说。”
“好。”
……
晚上，赵霖给江季灵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她说，他们那里都不太清楚蒋默川跟他妈妈以前的事，他妈妈和他一样，从来不多说以前的事，对外只说她是离了婚的女人，自己一个人带着儿子过。
江季灵随后去了父母的卧房，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后，房门打开了，是她老爸。
“爸。”江季灵笑笑，眼睛却往屋里瞟。
“干什么？”江煜棠虎下脸，他一向疼爱女儿，不过对于女儿晚上来敲房门一事还是有很大的不悦。
“我找妈。她人呢？”
“你妈要睡觉了，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江煜棠说着就想关房门。
“爸，现在才十点……”江季灵的抗议说到一半，林凉烟过来了，她裹了裹睡衣，剜了一眼自家老公，“灵灵，你别听你爸的。走吧，去你房间说。”
江煜棠：“……”
江季灵偷笑，被江煜棠瞪了一眼，她也不怕，回敬他一个鬼脸。
来到江季灵的房间后，她就把赵霖跟她说的情况告诉了林凉烟。林凉烟微微沉吟道：“这么说，谁都不知道他家的情况了？”
江季灵不由得问出自己的担心，“妈，如果……要是蒋默川拿不出医药费，是不是他妈妈的手术就不能做了？”
“嗯，理论上来说是这样。”
“那……那怎么办？”
看到女儿这么担心，林凉烟不由得微微一笑，“我说的是理论上，灵灵，你的注意力很有问题啊，还说不喜欢他？”
“……”江季灵哑然无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