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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柱子哥,你怎么也不开口说说,让庵姐姐跟我们一起出来玩。”脚下一缕风,自己也是风,一缕自由自在的风。上下,左右,虽是向前,整个人跳动着,旋转着,没有规则可言。
“你说了好多回,庵师姐不是都没答应?”慢悠悠跟着后头,脚下一抹白光。
“柱子哥说,和紫云说,不一样的!”螺旋飞舞的风,嘟起嘴,停下了,“柱子哥,紫云想走路了。”
“好,那我们飞下去。”
“要在天空中走。”笑起来,“在美丽的日光下,还有云朵旁。”
风停下来了,定在悬空,迈开步子,又一步,斜着向上,又往下斜了,笑道:“走不平了。”
“柱子哥,紫云想走凉凉的冰道。”
青光一闪,冰道立现,窄窄的,晶莹色,透着股凉意。站到上面,蹲下来,小手贴着,缓缓地,两个小小的掌印。
“凝灵成墙,还真是个叶落门的弟子。”
笑声,道:“龙真也是凉的。”
“柱子哥。”蹦起来,回头,“那位青龙祖上有跟柱子哥说过话吗?”
“没有。”摇着头。
“苍岩谷的大青龙。”自顾自说着话往前走,冰道在延续,后面的,人一走远,自行消散,只剩凉意。
“苍岩谷在哪?”问起。
“梦里。”笑嘻嘻地,又坐下来,两腿悬空摇摆,不远处有朵雨云,“那里要下雨了。”才说出口,雨不停往下落着,真是时候。站在雨上看雨落,另一种欢喜啊。
“柱子哥,我们找雨花去。”人影也是一滴雨,斜落着的雨,飞进雨天。方才的烈日下,凉意很快就消散,剩下炎热这个东西。
还想着夏日,痱子爬到额头上,又悄悄地跑去耳根,躲着。烈日当头,照得痱子耀眼,像针扎一样的燥意,可痱子开心得很,沸腾着,欢呼着。一转眼,下雪了,在另一个地方,在大半个月后。
大雪纷飞,未结冰的湖,轻纱似的雾,长长的石堤,香樟是唯一剩下的绿色。扁舟缓行,木桨摇动,水声,雪落湖中,微微的沙沙,融化着。咬着青梅,冒着热气的豆花,雪花融进去,多了味道。半躺半坐,小蛮在她的怀里,唧唧,吱吱。
“柱子哥,累不累?”
都失神了,反应过来才摇头,道:“不累。”划桨的自然是李柱子,面上有些颓态。前几日遇上三个人,比试了一场,喝了一场醉酒,差不多,真气又耗尽了。
“柱子哥在想什么?”彻底躺下来,小蛮趴在她的鼻子上,软软的肚皮。
又失神了,后来听到:“奇怪的感觉,好像到香城了。”
“柱子哥又想到含香树了?”
点着头,双眼无神,手它自己在摇桨。紫云却在笑,她道:“紫云越来越想去香城了,紫云还没见过含香树呢。”
“紫云的梦里,没有吗?”
“嗯,嗯,没有。”笑着。
“我还以为,梦里什么都有。”痴呆呆地笑起来。
“柱子哥,我们要去香城吗?”
愣了下,摇了摇头。
“紫云的梦里,柱子哥也最怕这个。”
“是什么?”转过头来,他仿佛也想知道。
“家。”
“家吗?”摇着的手自己停下了,木船自己漂着。
“大黑、阿虎,还有牛,柱子哥不是都不吃吗?”躺着,可在移动,越来越靠近李柱子那。
“紫云不也是不吃?”
“对哦。”已经在她柱子哥的旁边,摇桨的手很冰很冰,她这古灵精怪又想到些什么,“紫云吃阿虎的。”
“我也吃过狗肉的。”失神的也想起很多事,“大冬天,很好吃。”傻兮兮地笑起来,又说着:“认识了阿虎以后,才不舍得吃。”
“那别人可以吃吗?”天真的女孩天真地问。
“当然可以吃的。”李柱子傻乎乎地点头笑。
“为什么呀?”天真的女孩还在天真地问。
“每个人有不一样的天性呀。”还傻笑,遥想着,“我就很喜欢吃鱼,我吃了这么多的鱼,也许下辈子我就是鱼,被人抓起来吃掉。”哈哈哈哈地笑。
紫云也跟着笑得起劲,又仰着头问:“教书先生说的吗?”
“不是,是大黑。”回想,更无尽地怀念起来,“吃红薯的时候,我问大黑的。”
“小白说话了吗!”女孩震惊又开心地坐起来。
“哈哈。”依旧是傻笑,“大黑呼呼地说,我感觉说的是这个。”
“呵呵——”这个也笑得欢,古灵精怪又出现,“要是柱子哥非得杀大黑,那怎么办?”
“那我杀了自己。”好果断,没有迟疑,十分寻常地说出。
“哈哈。”紫云开心地笑着。
“笑什么?”
“是开心,重感情的柱子哥就是这样好。”脑袋睡到了布靴上,“柱子哥想柱子村吗?”
点着头,笑起来:“想,老是会想的。就刚才,我还在想,要是还在柱子村,现在兴许都考上了功名,在做父母官了。”
“柱子哥当官的样子?”大眼眸闪烁,在笑了,又把头往后仰,“现在的修道日子,柱子哥喜欢吗?”
又点头在笑:“当然喜欢,有师父师娘、师兄师姐,有紫云,有小蛮。”木桨又荡开了,继续道:“我这样一个山沟沟里的土娃子,居然也踏入修道界了,有时候想想,觉得像神仙爷爷说的书一样神奇。走出了大蛟山,然后发觉中原是这么大,中原还只是一部分,大界更大,那大界之外呢,我有时候会想,那里会不会还有更大的地方。”
“有的有的。”她像青鱼一样翻腾,又突然安静下,往嘴里缓缓放进一棵青梅子,腮帮子那里映出梅子的身形,“原来,柱子哥也会做梦,那柱子哥觉得,什么才是最大的?”
“师父说,心是最大的。”
“不是这个。”自顾自摇着头,小蛮也学着,“我问的是柱子哥,不是吴师叔。”
“天空。”笑起来说道,“每回躺在大青青下,都会想,天空好大呀。”
“大青青是柱子哥说的,村口爱睡觉的那棵大槐树?”
点着头,难挡的喜悦,仿佛看到一个小小少年,傻乎乎躺在槐树上,看着明净的天空,无尽,美丽地做着梦。然后,笑得更开心了。
“紫云也想到大槐树了。”紫云也在笑,“柱子哥怕水鬼吗?”
“三仔他们都说我傻乎乎的。”摇着头,“香城小道旁有个水鬼湖,水一直冷冰冰的,大热天的时候,我最喜欢跑去那,把脚丫子放里面,好凉快。”
“对了,大黑也很喜欢跳进水里。”更加喜悦了。
“柱子哥的爹娘也答应?”
“娘说,就是有鬼,鬼也是有感情的,不会无故害人。”一想到他的娘亲,笑得更开心了。
“柱子哥的娘,真是好人。”把梅子的核轻轻拿出来,放进木盒,紫云要把它们埋进软软的土里,“那里真有水鬼吗?”又问起。
“香城的人都说有水鬼,我还特地问过神仙爷爷,神仙爷爷只是笑,没说。”思索着,“我还特地跟湖水说,要是水鬼在的话,跟我做朋友吧。”
“有答应柱子哥吗?”又问。
笑起来,看着紫云:“湖水哪会说话,都不知道它听到没。”
“听到了。”紫云摇晃起脑袋,“紫云的梦里,湖水可是会说话的。”
“呵——”笑个不停,“紫云想,要是那时候水鬼忽然跳出来,把柱子哥一把拖进水里,兴许柱子哥就吓得屁滚尿流了。”
“哈哈。”柱子也笑个不停,“还真是的。”美好地回忆着,轻轻诉说。
有东西变浓了,陈旧,腐烂的气息中迸出一丝儿的清新,挣扎着,硬生生钻出两只手臂,铆劲,再铆劲,拨出来了。
撕裂的声音,是头颅,躯干,还是四肢?痛吗?是否有血的气息?
没有了,太过干枯,像折断了的干柴。可是,那股浓郁的,似是喜悦的气息,哪里来的?
又失神了,眼眸在颤,迷糊着,如同漩涡,在思索,还是在挣扎?
紫云点了下小蛮的肚皮,半坐起来,伸了个懒腰,小蛮也是,小细腿捧着圆圆的肚子,又蹦去喝豆花了,小肚皮晃动得厉害。听见嘣咙,嘣咙儿。
茫茫湖面,看不见石堤了,只有一棵树,唯一的一棵,衰败着,经受着。这寒冬,该说是妖娆,还是无情?
天地间只有阴天的白,淡墨色的一棵枯树,原来还有个人,悬空立在那,仿佛也是凭空生着的一棵树。风,大概只有雪带起的一点,大布褂子抖得厉害,像他的心情。好高啊,他的人,瘦的离奇的,也是他,说是一根长条的树枝,没有人会不信。远远看着,像个雪人,堆得好高好高的雪。
转过来了,披头散发,可那张瘦长的脸,什么都挡不住。可能脸太过瘦长,眼睛、鼻子、耳朵,被拉长着,可细一看,被拉长的何止是这些,仿佛这个人的所有。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冲着扁舟上的两个人,淡淡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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