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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押走的路上,我没少挨揍,他们动不动就拍我的脑袋,丝毫不讲道理,尤其是在听到我有外地的口音后,更加瞧不起我,下手也更重了。
被带到了局里,踢进了一个监禁室,之后,他们就没有管我,说笑着离开了。
我快步冲到了冰冷的铁栏杆那里,手紧紧地抓着那铁栏杆,身上的疼痛已经被我完全忘记,我所害怕的只有一件事。
一天的时光很漫长,在这漫长的时间里我不断地祈祷,洛倾城今晚别过来。
从山里出来,为了蓝晓英去工作的这一年多,我也经历了很多苦难的日子,但,从没有哪一次像这一次那么地无助和害怕。
恐惧在心中滋生,慢慢将我笼罩。
我怕,我怕洛倾城会为了我去找八字胡!
我怕洛倾城为因为我而受到伤害,不可挽回的伤害!
至于说有没有怕她会不会就此抛下我,不管我的死活了……我从没有担心过,尤其是,今天她为我挥刀砍伤辉胖子后,我心里面很清楚,洛倾城是真的拿我当朋友了,甚至是弟弟!
在恐惧和害怕之中,夜悄悄将临,当窗外完全漆黑的时候,我的心也揪的越来越紧了。
脚步声突然间响了起来,不一会儿,一个警员过来开了门朝我说:“喂,你可以回去了。”
那一瞬间,我整个人瞬间脑袋空白,眼前浮现的是洛倾城在我被带走的时候那凄婉的表情,然后,是八字胡那猥琐得意胜利的笑容。
“姐,姐,姐!”我怒吼着冲出了监禁室,一路疯狂地冲出去,出了大门,我就要往旁边他们的办公室过去。
可才到门口,就被他们的人给拦住了,他们将我推开,警告我让我赶紧走!我朝里面大喊,喊姐,喊洛倾城,喊黄兴仁!
那两个警员用力将我给推了出去,说:“什么姐不姐的,我们黄队不在,刚刚开车走了。”
我立即转身扫向院子里,的确,八字胡上午驾驶到店里的车不在楼外。
难道,八字胡已经带着洛倾城去了宾馆了?想到这,我双腿瞬间发软,一个踉跄,差点没有站稳。
大学城那么多宾馆和酒店,而且,八字胡他想让洛倾城给他做小三,也就是说,他是有妻室的人,所以,他一定是带着洛倾城去到了很隐蔽的地方……越想越多,越无力的感觉也越快占据了我的整个身心。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警局,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倾城饭店,只知道,当我回过神来,我已经颓废地坐靠在饭店的收银台旁,望着满屋依旧的不堪狼藉。
回过神后,想起了这短短的半个月多里洛倾城为我所做的一切,明明,她和我素昧平生,可她却为了打抱不平,给我吃给我住,还要帮我考大学,要助我出人头地……
回想着这些天,我自然而然也就想到了昨晚我出去找她,我不禁在心里面问自己,如果不是我昨晚打扰洛倾城和辉胖子吃宵夜,那么她是不是会有更好的办法解决和辉胖子之间的问题,也就不会有后来一系列的麻烦了。
“是我害了姐,是我害了姐……姐,对不起,对不起……”我的拳头砸在收银台上,我哭嚎着,我喊着,心中的难受,犹如万箭穿心!
“砰砰砰!”拳头,一拳比一拳猛,手背上很快有鲜血流出,可我依旧没有感觉到疼痛。
恨占据了心胸,我那么恨,恨自己为什么什么都做不了,恨自己什么都没有,帮不了洛倾城,还要她去受侮辱,受欺负。
“王虎,你这是干什么,快停下,停下!”门口响起来一个声音,我抬头看过去,是隔壁做小卖部生意的周大妈。
虽然和周大妈不熟,但她是洛倾城认可的好人,平日里也互相帮衬着。看到她过来,我抬头,仿佛看着乡里慈祥的奶奶,痛哭流涕地说:“周大妈,我没用,我没用……我不但帮不了姐,还害了她……如果,我不认识她,或者,我早点离开这里就好了……是我害了姐,是我,是我……”
周大妈走到我身旁,将我继续砸向收银台的手拉住了,她一开始没有拉住我,随后语气加重了些说:“王虎,这一切不是你的错,你不要这么自责,我来就是告诉你,倾城她今晚没有过去找黄兴仁。”
那洛倾城去哪里了?
我的哭泣声戛然而止,同时,瞪大了眼睛看向周大妈,周大妈叹了一口气说:“倾城她是一个苦命的孩子啊!”
“周大妈,到底怎么一回事?你说我姐没有去找黄队,那她人呢,那他们怎么会放了我?”我再顾不上哭泣,只是着急地问周大妈。
周大妈把我从地上扶起来,让我过去一起坐下,她感伤地摇了摇头说;“倾城说你是一个实诚的孩子,会觉得是你害了她,可其实,不是那样的……倾城在这里开店已经好几年了,这几年她为了这一家店,可是没少受委屈啊,尤其是辉胖子和黄队这一批人出现后,倾城为了把店开下去,就只能是陪他们吃,陪他们喝,陪他们玩……”
说到这里的时候,周大妈似乎是心疼洛倾城,眼眶红了,她轻轻哽咽了一声,说:“如果倾城不是一个聪明的孩子,她身旁那么多的豺狼恶棍,只怕她早已经……哎,在那个时候,我经常看到她很晚回来,好多次都喝多了,有几次,就在我店里喝着矿泉水给睡着了,她真的是一个让人心疼的孩子啊,独自一个人开店,又要在这么乱的地方支撑这一家店……”
原来,洛倾城有着那么艰难的过去,不,应该比周大妈所说的更加艰难,因为,洛倾城总是把伤痛留给自己,将笑容呈现给身旁最亲近的人。
我也更加明白为何洛倾城要激励我,她是从我身上看到了她的影子,同病相怜,感同身受,她不想我就那么倒下。
“倾城下午的时候跟我说,她要去救你,但是,如果救了你,她可能就无法继续在这里呆着了,她说,要把这一家饭店留给你,让你好好奋斗,等她将来回来的时候,要看到你出人头地。”
内心正更加怜惜洛倾城的时候,听到周大妈的这句话,我猛地就站了起来,周大妈跟着就站了起来,让我别激动。
可,我哪里能不激动!洛倾城她什么都没有,她到底是怎么救我的?又为什么非得离开不可,她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用了什么去救我!
“周大妈,姐一定是告诉你她怎么去救我的是不是?她一定跟你说了她去了哪里是吗?她什么都没有,她没钱没背景,要救我的话,那她得付出什么啊?不,我不要,我不要姐这样救我,我不要……”我几乎疯了,难受让我鼻子越来越酸,我哭了,鼻涕都流出来了,我不知道要怎么办,我想要冲出去,可我不知道要去哪里。
周大妈担心地过来拉我,挡在我的面前,不让我冲出去,她“王虎,你别这样,王虎,倾城说她没事,让你不要担心……”
一瞬间,我犹如一个点燃的炮仗一般地怒吼起来:“她总是说没事,她什么时候会说她有事啊!虽然我和她认识没多久,可我知道,她都是自己吃苦,自己受累,她……”我歇斯底里地吼着,喊着,鼻子抽泣了一下,一口气上不来,我痛苦地双手撑在了桌上。
周大妈再没有劝我了,整个房间慢慢安静了下来,周大妈她走到了门口,守着门,一副不想让我做傻事的架势。
眼泪“啪嗒啪嗒”地滴落在桌上,灯光晃动了泪光,依稀可见初见洛倾城她回眸一笑挑逗我的样子,依稀可见她为了保护我砍伤辉胖子的情景,依稀可见我被抓走,她看着我的哀婉面容……
“姐……姐……”我喃喃地低吼着。
那一夜,我彻夜未眠,楼上还有洛倾城身上好闻的香味,甚至卫生间里还挂着她洗过的黑色蕾丝内衣,柜子里有卫生间,她的房间里床上有一套短裙的睡衣……曾经让我脸红的所有的物件,那一夜,让我愈发地想念她。
昏昏沉沉了两天,周大妈都会送饭菜过来,她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提醒我,洛倾城不会想看到这样的我。
饭店里面的杂乱已经被周大妈收拾好,辉胖子和黄兴仁没过再过来找我的麻烦,但,他们越是不来,我越是觉得这里面的不对劲。
因为,这越能够说明,洛倾城付出的代价越大。
一直浑浑噩噩好几天,周大妈大概是看不下去了,她很是愤怒地说:“王虎,倾城真的是看错你了,她真的是瞎了眼!”
那一夜,我喝了好多酒,直接醉倒在洛倾城的床上,等早上醒来,发现床铺被我完全弄乱。
床上还有洛倾城的体香,我沉浸其中,又一次鼻酸起来,手在不知不知觉当中紧紧地抓住了杯子,强大的不甘和憋屈鞭笞着我的内心!
睁开眼睛,看到床头柜上洛倾城的照片,她微笑着,妩媚动人,看的久了,我从她的眼睛里似乎看到了当初她对我发怒,要我别当逃兵的样子。
是啊,姐她不喜欢我做逃兵,她不想看到我颓废,在她眼里,我不是一个废物!
她那么坚定,可我为什么要妄自菲薄?
恍惚了一阵,我任由眼泪落下,看着洛倾城的照片说:“姐,我会好好开着这家饭店,等你回来的!”
饭店,在两天后重新开张,只是,一天下来,不到五个顾客,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三天后,更大的麻烦出现了,厨师不想做了。
我拦不住厨师,在厨师离开后,饭店就只剩下我一人了!
夜晚,看着空空荡荡的餐厅,我忍不住又一次开始怀疑自己,我知道万事开头难,可为什么,会这么难!
“你好,请问洛倾城在吗?”身后,突然间响起来一个女生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