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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少爷来了,快请快请!”香芹一听云旸来了,便激动得不得了,将手中的事情放下,颠颠的跑去迎接云旸去了。
灵兮还很虚弱,她无奈的对宇馨说:“劳烦你去请殿下来,我与表哥不适合独处一室?”
看似是为了避嫌,其实灵兮是为了与云旸单独说话。
“哦!”宇馨悻悻的走了出去。
云旸来时,明明步履匆匆,可是到灵兮房中之后,他却克制住了,隔着屏风柔声问:“灵兮,你可好些了?”
“嗯,好多了,那日的事情,多谢旸表哥了!”
云旸沉默了一会儿,才又开口说:“你安心养病便好,其他的事情,就不要多管了。”
灵兮知道,太上皇的行踪是皇家的秘密,云旸知晓对他而言并不是好事,他回避也是正常,她笑了一下,转移了话题说:“我倒是还想劳烦旸表哥,去替我搜罗几本有关毒药的医书,我这段时间,对毒药很感兴趣。”
云旸以为,灵兮是被生活逼迫到无能为力了,可不管怎样,他不愿看到灵兮变成一个阴冷腹黑的人。
“医书就是医书,毒书我可找不来,我让人搜罗些小玩意倒是可以的。”云旸道。
“那就不劳云公子费心了,灵兮的事情,王府自然有人打理好,云公子日理万机,哪能被这等小事耽搁。”穆寒清踩着一地灿烂的阳光走来。
灵兮有些无奈,她愧疚的看着云旸,不明白为什么每次穆寒清看见云旸,便像长满了毒刺一样,冰冷防备。
“若真是如此,云旸倒是放心了,我这表妹,自幼便没个贴心人照顾,不管嫁到哪里,只要过得不好,我就是不放心。”
得,云旸也被传染了,说话越发的奇怪!
灵兮平躺在榻上,忽然倦怠不已,任由两人夹枪带棍又嬉皮笑脸的胡诌。
不知不觉,她竟安安稳稳的睡了过去。
待她再醒来时,屋里已经没了云旸和穆寒清的身影,倒是榻前放了好几口大箱子,里面姑娘家喜欢的零嘴玩物,稀奇古怪的饰品奇玩,琳琅满目看得香芹目不暇接。
“香芹,我怎么睡着了,旸表哥什么时候走的?”灵兮问。
见灵兮醒来,香芹连忙走过来,喜笑颜开的说:“小姐,您看这些好东西都是表少爷送来的,您是不知道,王爷见到这些东西时,一脸要吃人的表情。”
“我睡了很久么?”灵兮不厌其烦的问。
这下香芹总算是正视灵兮的问题了,她捂着嘴笑道:“我以前可是不知道小姐您心这么大,表少爷与王爷为您争风吃醋,您却好意思睡着,搞得两人都尴尬不已,当时那场景,我真是快笑死了。”
“再瞎说,就掌嘴!”灵兮笑骂。
香芹知道灵兮心善,不会打她!
但是香芹知道,灵兮很讨厌别人拿云旸与她打趣,更不喜欢别人用她跟穆寒清打趣,所以乖乖的闭了嘴。
不多时,穆寒清大步走了进来,一看见那些东西,他的脸即刻便垮了下来。
灵兮当没看见,柔声问:“殿下何事?”
“没事!”穆寒清冷冷的说完就要走,走到一半他又转回来,指着那些箱子说:“你丈夫还没死。”
“……”灵兮一脸懵。
穆寒清咬牙切齿的看着灵兮,恶声道:“本王不喜欢商人!”
然后,大步离开灵兮房间。
灵兮愣愣的看着穆寒清离去的方向,好久才缓过神来,她嘟囔着说:“我又没让你喜欢商人。”
那之后,好几天穆寒清都没来看过灵兮,灵兮心里虽有失落,但是一个人倒也快活,每日逗逗宇馨,再到院子里面走走,过的好不惬意。
可是,惬意的日子过了没几天,玉如便哭哭滴滴的带着丫鬟来灵兮这里诉苦。
“王妃,您给评评理,您不善管理家事,我帮着打理一下,哪里碍着她们了,一个个的都争对我,今天有人到王爷面前说我偷藏银子,明日有人说我短了她的例钱,最过分的是清清连话都说不出来,竟然让丫鬟指责我,说我偷了她的金步摇,我呸,我堂堂通州知府的千金,我会稀罕她那支破步摇么?”
灵兮淡笑着宽慰玉如:“侧妃委屈,我也很是惭愧,可是能者多劳么,反正她们也不是奔着要你命去的。”
被灵兮这样一堵,玉如也不好意思再哭诉了,想当初,她们每一个人可都是奔着要灵兮的命去的。
“哟,侧妃这是独自告状来了,欺负我家小姐口不能言么,玉如侧妃最近可没少往自己的口袋塞银子!”
话音刚落,清清的丫鬟便扶着清清走了进来。
看见灵兮,清清也不见礼,冷冷的看着她,显然还在记恨灵兮弄哑她。
“贱婢,本侧妃岂是你能诟病的?”玉如纵步上前来,原是想打清清的丫鬟,可清清只剜了她一眼,她便悻悻的住手,不敢再动手。
灵兮高深莫测的笑看着她二人,谁也不偏帮。
“侧妃这是告状来了,还是分赃来了?”那丫鬟捂着嘴笑了笑,接着说:“也是,王妃虽是大户人家出生的,在家中却不得宠,需要银子也是正常的,我家小姐说了,若是王妃需要银子,与奴婢说一声便是,要多少,奴婢便去取多少。”
“放肆!”香芹大喝一声,她话音刚落,宇馨便走上前来,甩了那丫鬟一耳光,将她打得撞到清清身上,清清站立不稳,直接跌倒在地上。
见状,玉如勾唇冷笑,一脸难以掩饰的得意。
灵兮淡淡的看着狼狈的两人,语气不厉,却含着不容置疑的庄重:“清清夫人,日后希望你谨言慎行,即便我不得宠,可我毕竟是王妃,玉如出生再怎么低贱,她也是侧妃,你只是一个夫人,请别忘了。”
哼!
清清从地上爬起来,扯了扯那丫鬟的衣袖,丫鬟接着便说:“即便是王妃与侧妃,也不能私吞府上的银钱。”
“那请清清夫人好好查查去吧?”灵兮丝毫不惧。
玉如也站出来指着清清说:“清清你欺负我倒也算了,竟连王妃都不放在眼里,真是大胆!”
“清清夫人也是为了王府,说错也不能算错,只是不分青红皂白便指责别人贪污却是不好,若是有证据,夫人便直接去找殿下,相信殿下自会处理!”灵兮说话的时候,眼神总是不时的看想玉如。
玉如的脸色先是得意,接着便是紧张。
所以,她也未必清白!
“这是自然!”丫鬟冷声说完,便扶着清清走出了得月阁。
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灵兮眼里闪过一抹了然。
“多谢王妃相助,今日若是没有王妃相助,贱妾可就麻烦大了。”玉如躬身给灵兮道谢。
灵兮淡声说:“不必客气!”
“王妃还在病中,妾叨扰多时,这就回去了,还请王妃保重身体!”言落玉如领着丫鬟就走了。
可那边玉如刚走,青禾又哭哭啼啼的来了,她不似玉如那般能说会道,来得月阁一坐,便一个人暗自抹眼泪,谁劝都没用。
香芹对穆寒清的所有侍妾都没有好感,劝了两句无果,便也不劝了,由着她去了。
灵兮有心无力,只能躺在榻上,眼睁睁看着她哭,宇馨最是看不得这些惺惺作态的人,听到青禾的哭声,她恨不能一巴掌呼死她才好,更不可能安慰。
青禾哭了许久,总算是停了下来。
这时,灵兮才开口问:“青禾夫人这又是怎么了?”
“青禾想求王妃做主。”似说到了伤心处,青禾忍不住又拿手绢压着眼角,哭得梨花带雨。
有时候,灵兮很好奇,像青禾这样柔弱的女子,深得穆寒清宠爱,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宠爱?
青禾深得穆寒清宠爱,或许……
“王妃?”青禾带着泪痕试探的叫了一声,灵兮这才回神问:“你请说!”
“王妃也知道,奴婢打小就随侍在殿下身边,他与我关系多少比与其他人要亲厚些,以往我没看出来,可自打您让侧妃当家之后,她便处处与我为难,我……”
哎!
又哭上了!
灵兮无奈道:“那你也应该知道,王爷待我并不亲厚,我打小又不懂得操持家务偌大的王府,总要有个女人当家才行,王爷总是让她帮手,自然有王爷的考量,让她那管理王府,自然还是最好不过的。”
灵兮说得委婉,但是拒绝的意思却很明显。
青禾眼里闪过一抹沉重,低垂着头说:“奴婢知道了!”
言落,青禾起身欲走,灵兮叫住她:“等等,坐下喝杯茶吧,你与我说说,她到底是怎么欺负你的,或许我可以替你与王爷说说。”
“多谢王妃!”青禾坐了下来。
灵兮对香芹说:“香芹,我饿了,你替我去取些食物来可好?”
“诺!”香芹看了青禾一眼,走了出去。
灵兮又看向宇馨,宇馨不耐烦的说:“好了,我知道了,赶人这么明显,你这个两腿……”
“劳烦宇馨帮我看着,不要让有心人偷听了去哟!”灵兮倒是不以为杵,还笑得十分开怀。
宇馨翻了个白眼,拿了个水果,就走了出去。
灵兮从榻上下来,走到桌案前坐下,亲自替青禾斟了茶,青禾没有看见,灵兮的手指沾了白色的粉末,融在给青禾的茶水之中。
“请喝茶!”灵兮将茶递给青禾。
青禾恭敬的接过去,抿了一口便放下茶杯。
“多喝些吧,你哭伤了嗓子,日后这娇婉动听的声音要是毁了,可就麻烦了。”灵兮劝道。
“诺!”青禾一听她的嗓子会坏,吓得赶紧喝了茶盏中所有的茶。
灵兮不动声色,与她闲话了片刻,看她眼神变得呆滞,灵兮才开口问:“夫人可知,殿下身上隐蔽的地方,可有什么胎记之类的东西?”
“嗯,有的,殿下的腰上,有一块黑色的胎记。”青禾像个傀儡一般,灵兮问什么,她就答什么。
灵兮暗自记下,旋即又红了脸,她要怎么才能证实这个穆寒清不受那个穆寒清?
灵兮又倒了一杯茶水给青禾,同样在茶水中加了些东西,青禾喝下去之后,又恢复了正常。
“怎么样,嗓子可好受些了?”灵兮问。
青禾点头:“是的,多谢王妃,王妃这样体贴奴婢,奴婢真是感激不尽。”
刚才发生的一切,她竟一点都不记得!
灵兮淡声道:“同在一个屋檐下,互相照应,总比互相伤害要好,你的事情,我会去劝劝侧妃。”
“多谢王妃!”青禾起身道谢。
这时香芹刚好端着食物回来,看见青禾道谢,她马着脸将食物放在桌案上,没好气的说:“小姐,您怎么下榻来了?”
“哎呀,你看我,光顾着跟王妃诉苦,都忘了王妃大病初愈,真是该死!”美人果然是美人,道歉的样子都风情万种。
灵兮淡笑着说:“我确实有些乏了,那夫人请自便吧?”
说罢,香芹便扶着灵兮朝床榻走去,而青禾,躬身站在灵兮身后,待灵兮走后,方才离开得月阁。
下午。
门房来报,说叶文山又来了。
这次,灵兮知道怎么也躲不过,所以她让门房去请了叶文山。
生病期间,灵兮清减了许多,现在叶文山一进门,就看到灵兮同纸片人一般斜靠在榻上,气若游丝的样子,显然比外界传言的病况还要严重。
“请恕女儿无法起身给父亲请安。”即便心里薄凉一片,可灵兮还是彬彬有礼。
叶文山深深的看了灵兮两眼,淡声到:“你身体虚弱,起不来便起不来,只是你习医多年,怎么会病到如此地步,却不自知呢?”
“说起这个,倒是要感谢那日依柳郡主与大小姐,两人想着法的要把我送到刑部去,我去到刑部那夜,就被一个黑衣人打伤,当时我以为没事,便不曾在意,直到几日前病发,才知道内脏都出了血,若不是殿下倾尽全力,只怕现在父亲看到的,只剩下一具薄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