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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夏侯雪现在的修为,跑出去的速度,自然是顾盼歌追赶不上的,而且顾盼歌也没要叫住她的意思,见她跑了,便也就将卷轴收了起来。
她身边一个身材臃肿的老妇人,适时地走到顾盼歌的身边,轻声说道:“夫人,小姐这样子,会不会出事啊?”
她是跟在顾盼歌身边多年的嬷嬷,也是顾盼歌在夏侯家的心腹,本来顾盼歌并没不知道这个张嬷嬷有多忠心,还是在她被罚守祖庙的时候,这张嬷嬷一直跟着她,不离不弃的,所以,现在顾盼歌几乎所有的事情,都交给她处理。
自然,张嬷嬷也就知道,顾盼歌现在的心思是怎样的,而夏侯雪的冲动好胜又不计后果的性子,她不免有些担心会给顾盼歌惹出什么乱子来,但是又因为夏侯雪是小姐,她是下人,有些话不好说。
顾盼歌知道她的意思,挥了挥手,回到罗汉床上坐下,才心事重重的说道:“她这个性子,也正是我担心的,不过,那又有什么法子,多预防着点吧。”
见她一脸疲惫,张嬷嬷便主动走过去,给她轻轻捏着肩膀,一边说道:“夫人也太心善了,小姐没见过血性,咱们还没见过么?以咱们现在的名声和威望,只要您动动嘴皮子,那些个瞎眼的下贱胚子,又怎么会是您的对手?”
闻言,顾盼歌侧了侧身子,微歪着头看向张嬷嬷,眼里的情绪,也不知是怒还是喜,只看的张嬷嬷身子都僵了一瞬。
“张嬷嬷说的这话不假,可是,”顾盼歌一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样子,深深叹了一口气,才道:“你也知道,我刚从那边出来,动作太大了,对我,对雪儿都不好。”
毕竟现在身上有污点了,不像之前,夏侯渊宠着她,处处护着她,现在她被夏侯杰那个老不死的盯得死死的,想有什么动作,都得仔细思量才行。而且,因为她被送过去守祖庙,家里的一些人,根本不看好她,她能用的人就更少了。
说到这儿,张嬷嬷也没什么好法子了,两人之间就沉默了下来。
过了半响,张嬷嬷才道:“夫人,我让小厨房做了点阿胶莲子羮,您要不要用一点?”
“我现在一点食欲都没有,还是算了吧。”顾盼歌摆摆手,一只手撑在眉宇间捏着,闭目养神,享受这一时的松泛劲儿。
突然,顾盼歌想是想起了什么,猛然抬起头来,眼里的那道精明光亮,都要闪瞎了张嬷嬷的眼,她很有领悟的赶紧将头凑过去,问道:“夫人,有何吩咐?”
顾盼歌便附耳轻声说了一阵,张嬷嬷听了,脸色有些不好看,不过,在看到顾盼歌的神情后,海水一咬牙,点点头,道:“夫人放心,奴婢这就去办。”
说罢转身出去了,临到门口,顾盼歌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姑小姐一向口味清淡,送过去的不要加糖。老爷爱吃甜的,你加点糖。”
“哎。”站在门口,张嬷嬷点点头应了,才匆忙的离开忙去了。
不一会儿功夫,张嬷嬷就带着一只食盒,到了外院夏侯渊的书房外头,对夏侯渊的贴身侍卫夏侯卫青,说道:“这是我们夫人亲自为老爷做的莲子羹,让奴婢送过来给老爷尝尝,麻烦卫青兄弟给递进去了。”
张嬷嬷很有眼力见,知道顾盼歌不喜女眷靠近夏侯渊,便凡是和夏侯渊有关系的,都不会亲自见他,一律由夏侯渊的贴身侍卫代为转达。这也是顾盼歌比较看中张嬷嬷的原因之一。
夏侯卫青是夏侯渊的得力助手,但是另一个身份,却是他是顾盼歌在幼时,还是乞儿的时候,相识的一个伙伴,是后来顾盼歌成了夏侯府的女主子之后,才说服夏侯渊,将他受灾身边当侍卫的,所以,顾盼歌一有什么事情,他自然是全力相助。
“嬷嬷放心,卫青定然将东西送到。”夏侯卫青说道,一手就将食盒接了过来。
张嬷嬷笑了笑,又道:“卫青兄弟年轻有为,难关深的老爷看中了,老爷最近一直忙着吧?您要多多关照老爷的身子啊。”
“这个是一定的,请夫人放心好了。”夏侯卫青点点头,又道:“我这就将东西给主子送去,您等着,我马上把食盒给你送回来。”说完,便提着食盒进屋了。
屋内,夏侯渊坐在案桌后面,正拿着一只狼嚎笔练字,屋外的话他听得清楚,见夏侯卫青进来,就道:“东西放哪儿吧,我现在没胃口。”
夏侯卫青就道:“主子,您午饭就没吃,现在多少用点吧,省得夫人担心,我们这些下人……”
“行了,就出去说我吃了。”夏侯渊不耐烦的挥挥手,将狼毫笔放下,端起案桌旁一杯茶喝起来。
夏侯卫青见状,放在食盒,就过去,急忙道:“主子,这茶都冷了,我给你换一杯吧。”
夏侯渊没理他,一口喝尽了,然后,放下茶杯,又继续写字。夏侯卫青没办法,知道现在的夏侯渊是真的没胃口,便就退了出去,对张嬷嬷说道:“主子已经用过了,有劳张嬷嬷跑这一趟了。”
张嬷嬷接了空食盒,笑呵呵的又把夏侯卫青夸了一顿,才往回走,然后,她又带着一碗阿胶莲子羮,去了长风楼,给夏侯轻衣送过去。
夏侯轻衣虽然看顾盼歌不顺眼,但也没聊到顾盼歌会胆子大到给自己下毒,便当着张嬷嬷的面吃了。
任务完成,张嬷嬷心里那是又惊又怕,可是她的脸上,却还要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给顾盼歌复命。
张嬷嬷不知道的是,她的噩梦,从现在才开始,会日日夜夜的折磨的她寝食难安,直到两年后,张嬷嬷从一个丰腴妇人,成了一把瘦骨头架子的模样,夏侯轻衣在一次炼丹途中,突然走火入魔,废了所有的修为,成了一个废人,而张嬷嬷经此事的影响,终究病倒不起,不出三天,就一命呜呼了。
当然,此乃后话,不做多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