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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向,她在哪里?”
“.…..”
封靳言挂了电话就立马叫了司机。
缪斯倒是很识趣地并没有跟上去,只是在他的车毫不留情地绝尘而去的时候,忍不住悲叹道,“封靳言,见色忘义的家伙哦。”
回到别墅,封靳言见到周向就问,“她呢?”
周向指了指他们的卧室,“回来的时候脾气大得很,谁也不让进去。”
“家庭医生呢?马上叫他过来。”封靳言语速极快,声音里还带着微不可闻的颤抖。
看到紧闭的卧室门,他继续说,“我先进去和她说几句话,你们在这里待着别动。”
交代完之后,他操控着轮椅轻轻走向了卧室门口,小心翼翼地拧开了卧室的门。
屋内没有开灯,窗帘紧闭,黑暗让他的眼睛有瞬间的失明。
他的心脏开始剧烈地跳动,此刻的心里只有三个字:常欢离。
空气异常静谧。
他不敢开灯,就这样在黑暗中搜寻她的身影。
他闻到了空气中的血腥。
封靳言几乎是径直来到了衣柜跟前,双手握在把手上顿了几秒钟,才鼓起勇气拉开了柜门。
常欢离双臂抱膝,就坐在里面,她听到了声响,慢慢抬头,眼光刚好和封靳言汇聚在一起。
她此刻出乎意料的平静,见到他也只是静静地开口,“你来了。”
像是在等一个老朋友,像是等了许久。
在封靳言的记忆里,在他拉开衣柜门后,出现了一张小女孩的脸,小女孩也是这样静静地对他说,“言哥哥,你来了。”
“落雅,你还好吗?”
此刻两张脸重叠在一起,封靳言身上的血液忽然沸腾了。
“欢离,你还好吗?”封靳言试探性地开口。
“嗯,我没事,害你们担心了。”常欢离的声音很轻,“这段时间,我经历了纵火、绑架、杀人……不都什么事情都没有吗?我只是有些厌恶一些人,想要静一静。”
封靳言闻言心间一痛,轻声安抚她,“你受伤了,我先带你处理一下伤口好不好?”
常欢离再次用那种迫切的眼神看着封靳言,“封靳言……”
他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她的下文。
最后是常欢离自己走出了衣柜,打开了灯,拉开了房门,请家庭医生进来。
医生给她检查了一下伤口,一边碎碎念着她伤得不轻,一边手脚麻利地给她清洗伤口,上药包扎。
待包扎完毕,他还特意叮嘱了封靳言一些注意事项,不能吃辛辣刺激的食物,伤口不能沾水,尤其要保持心情愉快。
说到心情愉快的时候,他加重了声音,很有深意。
看来他已经是认定了这对小夫妻在闹矛盾。
封靳言明白他的意思,却不多做辩解,只道了谢将医生送出了门外。
常欢离坐在床边,封靳言坐在轮椅上。
他像一周前的那个早晨一样,向她伸出了手,“我带你去洗澡。”
常欢离一动不动,就在他觉得时间就要静止的时候,她把手放进了他的手心。
“我讨厌同性-恋,但是我没办法拒绝你……”她的声音很轻,最后几个字几乎微不可闻。
所以她更讨厌她自己。
封靳言捏了捏手心里她柔弱无骨的小手,转着轮椅离常欢离更近了一些,极其认真地盯着她的双眸,“我不是。”
他只说了三个字,但是常欢离偏偏听得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她偏偏就明白他想表达什么。
简短有力的三个字,不需更多解释,不需其他多余的言语,常欢离就是相信了。
她是一直在怀疑他的性取向问题,这段时间也一直因为这个处处和他置气,她就是想等着他亲口对她说他不是。
三个字说出来之后,两个人心里都轻松了许多。
封靳言看着常欢离的眼底渐渐泛起了水光,伸手将她拉进了自己怀里,同时出言安慰道,“你是我老婆,我有义务宠着你,别人胆敢伤害你,无论是谁,我都不会让他好过。”
听了这番话,常欢离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埋在他怀里失声痛哭。
她真的没办法想象,如果他真的是同性-恋,发生了那件事情之后,他们今后该如何相处。
知道他是同性-恋时的矛盾、无措,和他小打小闹时的恼怒、无奈,包括被季安东欺负时的绝望、委屈……
之前所有的情绪都得到了释放。
封靳言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抚,“没事了,没事了。”
常欢离哭得累了,竟就这么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封靳言擦了擦她脸上的泪痕,将她放置在床上。
房间内安静得能听得到两个人的呼吸声,封靳言趴在床边,深深地盯着常欢离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知看了她多久,看到她身上仍穿着被撕坏的衣服,血迹尘污让她此刻显得狼狈不堪。
封靳言这才想起来刚刚是准备带她去洗澡的。
心间一动,按了铃,“打盆热水到房里来。”随后就开始解常欢离的衣服。
白皙的肌-肤一分分显露在他面前,他仍旧气息平稳,面不改色,眼神没有丝毫波澜。
这个男人深不可测,永远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水送来的时候,他刚好把常欢离剥了个精光,看着她身上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眼底危险的神色渐渐浮现。
随后他拧了帕子,仔仔细细地为她擦起了身体。
他的神色过于认真,仿佛擦拭的是个脆弱昂贵的瓷器,看得一旁的小女佣面红耳赤,“少爷,这些事情让下人们做就好。”
封靳言闻声才注意到女佣还没出去,微微皱眉,“不用了,你出去吧。”
常欢离真的是累坏了,换药,剥衣服,擦身体都没能把她吵醒。
只是睡梦中的她也并不安心,好看的眉头紧促,浓密的睫毛有偶尔的噏翼。
封靳言擦洗到她的胸前的时候,她忽而抓了他的手,口中呓语着,“救命…救我…”
封靳言抚了抚她的眉心,“放松…放松…我在这里,没有人可以再伤害到你。”
在他的安抚下,常欢离竟真的安静了下来,睡梦中的她仿若一个缺失安全感的孩子。
封靳言的手被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她此刻身上未着寸缕,他的手又刚好被她抱在胸前,软弹滑嫩的触感强烈刺激着他的神经,他便是再怎样淡定,此刻也淡定不起来了。
他尝试着要抽出手来,却被常欢离抱得更紧,他无奈地轻叹一口气,维持着这个动作把她的全身清理干净,还很小心地仔细避过她腿上的伤。
常欢离醒来的时候在封靳言的怀里,一睁眼就看到他略带憔悴的睡颜,青黛的胡茬稀稀落落冒出来,脸色略显苍白,眼底带着黑青,看来他昨夜并未睡好。
她胸前依然抱着他的手。
她刚刚醒来,脑子尚且不太清明,只觉得浑身的触感有些奇怪,脑子一片混沌,又待在他怀里发了一会儿呆,意识才渐渐回来。
她胸前抱着的是什么?
不看不打紧,低头一看立马血气上涌,火气也随着腾腾腾地升起来,谁能告诉她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全身赤-裸,一丝不挂,躺在他怀里,胸前还抱了他的一只手。
封靳言身上倒是捂得严实,该露的不该露的一点都没露。
她这算不算是被他占便宜了?
她甩开他的手,冲动之下差点一脚将他踹下床,但到底是顾忌了他的腿,才强行忍耐住那个冲动。
只动作粗鲁地抢了被子,把自己裹了个严实,然后狠狠地用脚踢踹他的肩膀,“封靳言,你给我起来!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还睡!起来!”
封靳言被子被抢,微凉的空气让他有了些许意识。
可他昨夜里一直照顾着常欢离,直到天际有些泛白才敢闭眼入睡,这会儿正困得不行,眼皮也沉重得睁不开。
马上又要再次掉入梦境的时候却忽然被人踹了肩膀,他这是想睡也没法睡了。
不知道常欢离踹了几下,封靳言才悠悠转醒,眼神依旧惺忪,看着常欢离裹着被子一边伸出一只脚来踹他的样子是又想气又想笑。
他轻松捉住她未来得及缩回去的赤足,坐起身,在她的惊呼声中扯着那只脚将她扯到了自己身边。
一张口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慵懒,“昨天折腾了我一夜,这大清早的又想干什么?”
“封靳言你趁我神志不清的时候耍流氓!”常欢离的小脸通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常欢离,你可能忘记了一件事情,现在我还是你老公,你还是我老婆,耍流氓这三个字不能这么用吧。”封靳言此刻气定神闲,睡意渐渐消散,脑子也越来越清醒。
常欢离这次是真的被气到了,这会儿已经开始大喘气了,“你在我神志不清的时候偷偷做这种事情就是耍流氓!”
封靳言被她的样子逗笑了,惹得常欢离更加恼火,一边挣着自己的脚,一边冲他吼叫,“你还笑!”
“你说的这种事情是哪种事情?”封靳言存心要逗她,将她的脚握得更紧,一手揽了她的腰,冲她耳边吹了一口气,“是不是这种事情?”
常欢离身体猛的颤栗了一下,手脚发软,脸憋得通红,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