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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善变的。迫于眼前的形势,改变自己的脾气和性格。
何文良不是人。也不是妖。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
但他也是会变的。至少他的话改变了。
他说:“小鲲鹏!我不杀你,是因为我不敢杀你。现在是个法治社会,你又是个军官。杀了你,国家肯定饶不了我!而并非看不起你!你回去之后,就不要跟你那个朋友说我看不起你了。以免他生气。生气不好。气坏了身子怎么办?”
周一堂“呵呵......”冷笑了起来。
我不禁感到有些失望。原来别人家的朋友,比我的朋友更牛逼。
人们在吹牛逼的时候,总是不忘吹嘘自己的朋友有多牛逼。先把一个人吹得很牛逼,然后再说自己跟他是朋友。这样好像能抬高自己的身价。也能多喝到人家给他敬的二两酒。喝了酒再接着吹。喝得酒越多,吹得越厉害。能吹得听他吹的人怀疑人生。感觉自己白活了。
何文良说:“有一句话我不知该不该说!”
“什么话?”周一堂问。
“跟二桃做朋友是没有好下场的!都是极苦极苦的!这话是我老板告诉我的!”何文良说。
作得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周一堂咧开嘴笑了起来。他笑得很显苦涩。说:“是呀!现在我的心快苦死了!前几天,他给我发信息说,想把我的房子给卖了。卖的钱归他!我问他用那么多钱买什么,他说要打造一栋黄金棺材。光卖房子的钱还不够。还让我再给他拿出来两千万!
我去哪儿给他弄两千万!可真把我给愁死了!”
“他打造一栋黄金棺材干什么?”何文良问。
“他说自己最近可能会死!死了后要躺入一栋黄金棺材里!不是黄金棺材的他看不上!”周一堂说。
“他会死?谁能把他杀死?”
周一堂离开了。
我和何文良回到了我的家。
为了能节省下一笔钱,我说:“要扩大一个一百五十米长的地洞。用在地洞上的费用估算的是六十万。我揽下了这个工程。我不想找打井的了。我想把这六十万省下来,装入自己的腰包里!”
“小宝,你这是贪污吗?”何文良说。
“也不算贪污。六十万的作用,就是把地洞扩大三倍。如果我想办法让地洞扩大了。没有用上别人。那这六十万该我所得!”我说。
“不找打井的。你用什么办法将地洞扩大三倍?那可是一个一百五十米深的地洞!”何文良说。
“我这不是在跟你商量吗!”我说。
“跟我商量有个卵.用!我又不会刨洞!”何文良说。
我说:“你不是有一台电脑吗!你在电脑上操作,让那个地洞变大。它不就变大了吗!”
何文良说:“我的电脑在精神病医院里呢!我不能回精神病医院。回去了他们把我扣押在那儿,加固防范。我就很难再逃出来了!”
我说:“没事儿!我陪你去一趟精神病医院。我看谁敢强行关押你!他妈的,好歹老子也是在市政府上班的!一个小县城里的单位!他们敢不给我面子吗!”
何文良答应了。
于是,我开车载着何文良来到了临颍县精神病医院的大门前。
前面有一道电动卷闸门正关闭着。
“嘟嘟......!”我长按方向盘,让汽车喇叭一直响着。
有这么响亮的喇叭声,聋子也该出来看看了。
车叫唤了半天,电动卷闸门没有开。
我不耐烦了,就从车上下去。到门口旁边的保安室里找人。
见保安室里正坐着一个年纪已大的老保安。他睁着一双浑浊发黄的眼珠子正在看我。他的一只手正插在自己的裤.裆里。
“没听见车喇叭响吗!怎么不知道开门呢!”我厉声斥责道。
“你算哪根鸡.巴,我凭啥给你开门!”老保安瞪起眼骂道。
“我靠!你不管开门,那你坐在这儿干啥?”我说。
“你车上没有插着通行证,我咋给你开门!开门罚我一下子!”老保安说。
“能罚你多少钱?”我问。
“违规开门一次,罚我二百!要是医院里出了啥大事,还得由我担责!你甭想给我钱!你就是给我五百我也不干!”老保安说。
“我给你一千五,你开一下门吧!”我说。
“一千五......同志,你进去里面要干啥?你可别给我找事啊!”老保安说着,将一只手从自己的裤.裆里掏出来,撕点儿卫生纸擦了擦自己的手。
“我是市政府上班的!去里面找一个人。能给你找啥事儿呀!”我说。
一千五百块钱交了。电动卷闸门开了。
我开车载着何文良进去了这一家充满神秘感的精神病医院。
它地广屋多。占地足有一百多亩。有很多条路。
我开车在院子里绕过来绕过去的半天。在何文良的指导下,我在一排前面带有平顶檐的瓦屋前停住了车。并下车。
来到其中一间屋的门口前。
安在门口上的一对木门。很显破旧。也松动了不少。往前一推它们。推开了一些。俩门中间有了一条挺宽的缝隙。
透过缝隙往里看。只见屋里的地面上铺着白色的地板砖。
有一个白胡子白头发的老头正坐在其中的一块地板砖上。他将两条胳膊搭在两条支起来的小腿上,搭成一个圈,两只手互牵着。瞪着一双平淡的眼睛,显得比较无聊。
“就住在这么一个破屋子里!门口上一个把门的都没有,静可罗雀。这就是你说的戒备森严的把你们关闭起来了?”我说。
何文良说:“你看不懂!”
“我咋看不懂了?看不懂什么?”我问。
“进屋你就知道了!”何文良说。
只见两个木门子上安装了长长的一排铁环。有一根长长的铁杆横着穿铁环而过。在铁杆的末端有一个窟窿眼。在窟窿眼上正挂着一把挺大号的U型锁。
我说找个什么东西把锁砸开,或找根撬杠别开它。
想着我车的后备箱里放着一根撬扛。为了给车换轮胎时别轮胎用的。于是我就返回车旁,打开后备箱,拿出了一根撬扛,到门前准备撬锁时,却发现何文良不见了。
刚才他还在这个门前站着呢!这才一眨眼的功夫,他跑到哪儿去了呢?
“文良!文良!你在哪儿呀?”我有些慌了。感到这里的气氛很不对。四处空荡荡的,只有林木阴森,一个人也没有。这儿的天空也是阴沉沉的。灰色的天空压得很低。我扯个嗓子大声喊了起来。
“我在这儿呢!”一个熟悉的声音慢悠悠的从屋子里传了出来。
我隔着门缝往屋里看。只见何文良正在一块白色的地板上坐着。跟那个白胡子白头发的老头子面对面。
“这人,啥时候跑到屋里去了?”我感到十分奇怪。因为门上还挂着锁。锁还好好的锁着呢!
我没见门打开过。
想这何文良毕竟不是个人。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东西。会点儿异术比如穿墙术,缩骨功,这也没啥可稀奇的。
“外面的那位先生!你进来吧!”屋里的何文良说。
于是,我用撬杠使劲将门子上的锁给撬毁了。
推开门子进去。没有发现屋里有啥异常。
倒是何文良脸上蒙着的一块黑布已经变了。原先他脸上蒙着的那一块黑布上有三个窟窿。两个窟窿用来漏出眼睛的。一个窟窿用来漏出嘴巴的。而现在,他脸上正蒙着的一块黑布上只有两个窟窿。用来漏出一双眼睛的。一个嘴巴让黑布遮盖上了。
“你来干什么?”正坐在地上的何文良问。
我说:“你别装了,我来干什么,你不知道吗!”
“呵呵,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何文良说。
“这?这儿不是精神病医院吗!”我说。
“你误解了我的含义。我问的是,你现在正在一个什么地方?你知道吗?”正坐在地上的何文良说。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说:“我现在不是正在一家精神病医院里吗?”
“算了,我还是挑明了跟你说吧!你这个人真是太迷糊了!
其实,你现在正在一个梦境中!”坐在地上的何文良说。
“啊?!梦境?!我怎么会在梦境中呢?!”我无比的惊讶。一点儿也不能相信。
“关于何文良的一切!你只不过是正在做着一个梦!”正坐在地上的何文良说。
“不可能!”我大叫道。
“唉!你也是真可怜!其实你是一位精神病人。你正在精神病医院里住着!你住在一家名字叫作临颍县的精神病医院里!”正坐在地上的何文良说。
“你放屁!我才不是精神病人!我是一个正常的人!我是在市政府里上班的!我是一名会计!我哪里可怜了?我可是一位公务员!要是一个公务员也能称得上可怜。那生活在这个国家里的一大部分人都是可怜的!
农民呢?厂子里的工人呢?还有工地上干活的农民工!饭店里的服务员呢?在马路上的清洁工呢?
他们辛辛苦苦的,累死累活的,挣的钱又不多。他们那才叫真正的可怜!”我说。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叫什么名字?”正坐在地上的何文良问。
“当然知道!我姓贾,名小宝!我的名字叫贾小宝!”我着急地说。
我莫名其妙的着急起来。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着急。
“你错了!你的名字不叫贾小宝!”正坐在地上的何文良说。
“什么?!我的名字不叫贾小宝?呵呵!这倒是稀罕了!我自己的名字我还会记错吗!那你说一说,我叫什么名字?”我说。
“你的名字叫杨大财!杨树的杨。大小的大,发财的财!正是这三个字,一个也没有错!”正坐在地上的何文良说。
“你别玩了,行不行?文良!这样玩有意思吗?”我说。
“杨大财是一个精神病人。他正住在这家精神病医院里。
这家精神病医院的名字叫作临颍县精神病医院!
他现在已变成了一个植物人。正在做着一个梦。
就是不知道,他还能不能醒过来!或者会在梦中死去!”正坐在地上的何文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