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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见善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将视线落在床头桌上，那上面还摆了三碟小菜，小半碗清粥。
菜是榨菜凉菜一类，粥说是清粥，实际上有些浑浊，可见米不好。
收回视线，她看向锦瑟，突然问道：“我一个月月例多少？”
锦瑟不明所以，答道：“七、七百钱……”
“七百钱？”林见善倒没料到是这个数，脱口问道，“府里的小姐都是这个数？”
话语问出口后，她就意识到自己问错了，一个不受宠的小姐，如何能跟其余几个比？
锦瑟眼帘微垂，老实答道：“除小姐月例五百钱外，其余几个小姐都是二两银子。”说起这个，锦瑟只觉得胸口闷得难受，忍不住补充道，“这二两银子月例还只是为了其余几个小姐们一时要钱用，而太太不在或不得闲，省得找人去，也是怕小姐们受委屈才给的。小姐们吃穿都是官中的。”
如锦瑟所说，别说林府，大部分的官宦人家小姐的月例银子都是防着小姐们突然缺什么才给的，小姐们平时的香油脂粉、衣服钗环、吃喝等都是有府里固定供给的，所以小姐们的生活压根就不缺什么，除非是额外的娱乐，例如诗社一类的，要么是打赏下人，要么就是小姐们想另外吃什么加菜才会有所支出，否则她们根本就不用花钱。
反观林容素这边呢，说是个小姐，但吃穿用行都得她自个儿出，经常拮据。
由此可见，一个不受宠的小姐跟一个受宠的小姐之间的差异有多大了。
虽说林昆明当自己没有她这个女儿，但张氏还要名声呢，日常有什么赏赐或添置倒会记着她一份，只是逢高踩低是每个奴才的天性，东西经过几手后，到无双居已然没剩下多少了。
林见善再次被林容素在这林府里的艰难处境给堵得心塞。
更心塞的却还有。
因为锦瑟又一并将府里其他人的月例也说了，例如丫鬟们。
一个粗使丫鬟一个月月例是二百钱，三等丫鬟是三百钱，二等丫鬟是五百钱，等级最高的大丫鬟是八百钱。
而林容素一个嫡小姐的月例居然比不过一个大丫鬟！
想想都觉得可笑！想想都觉得心寒！
林见善手指微收，忽然想起锦瑟，又问道：“那你呢？”
作为主子小姐，林容素一个月才七百钱，那么作为丫鬟的锦瑟，想来更不会有多少吧？
不出林见善所料，锦瑟低头答道：“奴婢月例二百钱。”
闻言，林见善瞬间气得说不出话来。
锦瑟怎么说也是在林容素这个五小姐跟前侍候的丫鬟，竟然跟一个粗使丫鬟同等的月例！
看到林见善面色不佳，锦瑟也猜到了原由，顿时不敢多言。
其实在沈氏在世时，林容素倒是过得很是奢侈，因为沈氏在林容素的吃食上要求极为严格，林容素日常里穿的用的更是精致，在汤药方面更是花钱如流水。
但自从沈氏去世后，林昆明又娶进续房，林容素的处境这才起了变化，之后随着府中小主子的增多，她就彻底沉入底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