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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33章 愿赌服输
看到大家都用怀疑的眼神看着自己，就连金海威也是如此，罗源知道，今天要是不能给他们一个答案，估计很难过关。
好在他早就想好了说辞。
虽然未必能够然大家满意，但总归也算答案不是？
至于别人信不信，就不是他的问题了。
他仅仅迟疑了一下，就说道：“我看那个民工的样子不像是专门碰瓷儿的老手，便引起了兴趣。而且，我仔细看了一下这个断口，从外侧看，确实是由于磕碰造成的断裂，但仔细一看，里面的裂口却很平整，隐隐能看到一些类似于包浆的风化纹，这表明它并不是新裂开的。”
听到这话，王思林焕然大悟，惊异的说道：“那就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这个青铜尊以前就被人摔坏了，后来补了一下，这次受到冲击，就露出了瑕疵。另一种可能，就是这个裂口本来就存在，是有人故意给封上的！”
“王大少果然心思缜密，一点就通。”罗源赞了一句。
他巴不得有人能跳出来帮他圆谎。
“于是，你罗老弟灵机一动……或者说脑洞大开，觉得可能是第二种可能？”金海威接过话头，满是揶揄地说道。
显然，他还是不太相信罗源的说辞。
罗源不动声色，指向了被撬成两半的青铜尊继续说道：“正是如此！老实说，这个青铜尊品质很差，可以说是一眼假。但是反过来，如果真的是无意中将这个仿品给摔坏了，我相信没有人会费力不讨好的重新修补这样一个赝品。那么反过来想，为什么偏偏就有人愿意费力不讨好地去修呢？不是有句老话，此地无银三百两！于是我便琢磨着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东西。结果，正如诸位看到的，运气不错，还真就让我捡了这么一个惊天大漏。运气啊，实在是运气！”
“罗老弟，你说咱们是不信呢，还是不信呢？”金海威看了看另外几人，笑着挤兑道。
罗源笑笑，无所谓地说道：“既然大家不信，我也没法！”
面对大家灼热的眼光，罗源深感招架不住，只想赶紧结束这个话题。
于是，他突然朝王思林抱拳道：“对不起，王少，承让承让！”
王思林脸色一僵，随即笑出声来，也抱拳道：“服了，王思林服了！罗老弟，话说除了眼力，这运气也的确是实力的一种。愚兄愿赌服输，这一万块，归你了。”
王思林说着，从手包里取出一沓现金，恭恭敬敬地推到罗源跟前，全然没有先前那种倨傲的态度。
他是真的服气了。
“这我不能要，刚才只是开玩笑道，王少不必当真。”罗源赶快推辞。
他的目的已经达到，王思林也算光棍，自己根本没必要穷追猛打，失了风度。
“拿着，罗老弟。我王思林这辈子很少服人，老弟今天让我大开眼界，这一万块钱，权当交学费了。”王思林真诚地说道。
俗话说，三十而立。
王思林二十来岁的时候，也纨绔过。
晒豪宅、名车、养名犬、把嫩模……
富二代公子哥儿们的坏毛病，他一个不落。
如今年届三十，已然沉稳许多。
作为一个外行，他其实也不信罗源的说辞。
但既然人家不愿意说，似乎也没必要深究。
只是，像罗源这样的角色，无论医术还是鉴宝的眼力都堪称一流，自己输给这样的人一点也不冤枉。
若能因此跟他结交一番才是正经。
“老弟你就拿着吧！咱们王大少既然拿出来了就没有再收回去的道理。”金海威看出了王思林示好之意，赶紧敲一下边鼓。
像他这身份，固然已经不需要巴结王思林这种二世祖，但是罗源不同。
毕竟，他还年轻，无论自身的实力如何，总要在社会上行走。
华夏社会从来都是人情社会。
多个朋友多条路。
多栽花，少种刺，道路才能越走越宽。
何况王思林这种朋友，一旦交上，绝不只是多一条路的事情。
罗源也没再矫情，收了钱和王思林坐在一旁喝茶。
二人也算不打不相识，年纪也差不太多，加上金海威有意撮合，倒也相谈甚欢。
至于欧阳长河和翟建成，二人纷纷拿着放大镜不断将那四枚绝世无双的古币翻来覆去地看了又看，时而低声的交流两句，彼此眼中都是激动之色。
良久，欧阳长河才意犹未尽地放下手里的古币，朝罗源说道：“罗先生，不知道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二十三枚战国古币？可否……可否让给老朽？”
欧阳长河看似不苟言笑，其实也并非不善言辞。
只是这几句话说出来，连他自己都感觉一阵脸红。
罗源顿时一愣。
他没想到欧阳长河直接提到要收了这些古币。
说实在的，这些古币对于罗源来说可有可无。
他虽然喜欢书画，但完全是半壶水的水平。
至于古币，更是十足的门外汉。
这套古币的价值虽然很高，但对他这个穷小子来说，完全没有大把的现金来得实在。
只是，虽然刚才翟建成类比了两三个过往的拍卖成交价格，但罗源并没有一个直观的认识，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接口。
罗源这一犹豫，金海威立即会错了意，以为罗源不想卖。
作为主人，他唯恐因此冷场损了交情，赶紧打圆场。
“长河兄，我这小老弟刚得到这套古币，怎么也要让他在手里捂热乎了你再来收。这样，我打个包票，罗老弟若是要出手这套古币，一定第一个找你。”
欧阳长河也以为罗源不愿意卖，只得满脸的失望地说道：“好！罗先生，若是什么时候你想出手，可千万记得第一个通知老朽。实不相瞒，这套古币除了市场价值外，其研究价值不可估量，千万别把它们单出了。失了群再想要凑齐可就千难万难了。”
翟建成是专门的古董经济人，心中其实早已意动。
只是，他也不清楚罗源到底跟金海威什么关系，也不好贸然开口。
毕竟，金海威也是知名的收藏大家，实力惊人，看到这样的稀世珍品，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想想人家和罗源的关系，何必自讨没趣？
没得得罪人。
可当他看到罗源和金海威的反应，不由得心中一喜。
罗源似乎不是不愿出手，而是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而金海威显然也没有据为己有的意思。
面对这样的宝贝，翟建成同样不想错过。
“罗老弟，要是真想出不如交给老哥我吧！我绝对能给你个公道价。”
翟建成一开口，欧阳长河不乐意了。
老爷子眉头一挑，冷声道：“我说老翟，都知道你有钱，可你也不能这么强买啊！还懂不懂规矩了？”
欧阳长河说的不错，古玩行确实有这样的老规矩。
在同一柜台买物件，一位客主看上某一个物件，在他未和老板谈完交易，其他人是不能插一脚的。
若是别人谈好的价钱不高，你提高更高的价给老板，就坏了规矩，是要被同行谴责乃至封杀的。
在商言商，何况是面对如此巨大的一笔财富？
翟建成绝不想就此罢手。
他不以为然地说道：“长河兄，不要这么激动。我只是说帮罗老弟找买主，没说自己想要啊！罗老弟要是信得过我，委托给了我，您也可以出价啊！反正价高者得，公平买卖。大不了，到时候我不收你佣金就是了。这样的旷世奇珍，必须给它们一个合理的价格方才能够体现它们的珍贵程度！”
“冠冕堂皇！”欧阳长河吹胡子瞪眼地骂了一句，“你翟建成是有名的黑心贼，要是让你卖，还不得加价好几倍？”
“啧啧！看你说的。难道你想让罗老弟贱卖给你？笑话！就你那行业协会，虽然这些年还算有点经费，恐怕远不够收下这套古币的吧。何况这还有四枚品相绝佳的绝世孤品。价格绝对是能上千万级的。”
翟建成根本不给欧阳长河面子，同时不露痕迹地将对罗源的称呼从罗先生改成了罗老弟。
“你！哼，黑心商人！”欧阳长河直接被气得没词了。
面对这样一套横空出世的战国绝品钱币，资金对他来说的确是个大问题。
当然，他的想法是先把这套东西收了，签上合约，将来从各处筹钱，慢慢交给罗源。
“罗老弟，要不这么着，这东西我先收了，粗估了一个价格，至少在三千五百万到四千万之前。我先给把这保底四千万给你。等年初我把这套东西放到苏富比春拍去上拍，若是低于这价成交也不要你老弟退钱了，若高于之价格成交，扣除佣金其他的还被给你如何？”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翟建成的狐狸尾巴也开始露了出来。
“看看，看看！你做这家伙终于露出本相了吧？还不是想借着这个赚钱？这可是独一无二的珍品，坚决不能外流！”欧阳长河气鼓鼓的坐在一边嚷嚷起来。
罗源沉吟了片刻道：“二位前辈，你们也别争了。老实说，苏富比什么的我是不太想上，毕竟国家有规定，年份早的一些物件，尤其是精品是不允许外流的。我想这套战国古币应该就在此列。说句大话，做为华夏子孙，我也不想这些东西被外国收藏家收走。我觉得，像这样的东西，能放在博物馆里供后人欣赏总比锁在富人保险柜里要好得多。因此，我还是打算把这东西让给欧阳前辈更能发挥它的价值！”
听到罗源这话，原本有些绝望的欧阳长河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满脸激动地说道：“罗……罗老弟，你说的都是真的？老头子我……我没听错吧！”
“欧阳前辈，你没听错，没听错！这些战国古币我真打算留在国内。交给您老，我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