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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麓翰看着这一幕,不禁地动容。
丫头什么都不知道,二爷病魔缠身,不能时时刻刻守在妻子身边。
这一对夫妻,何时安好?
他走到丰田越野车前。
楚向南下车。
一个绅士俊玉,一个尔雅翩翩偿。
岳麓翰留着不多的客气,“楚局,带走别人的妻子,是不是过了?”
“我只是带走一个受伤无人问津的女人。”楚向南回以。
温润的气质透着强大的气场。
岳麓翰无话可说。
如果他寸步不离守着丫头,她就不会被人带走。
乔菲在心理学和精神科的研究颇深,又是二爷唯一的主治医生,对治疗二爷的病情尤关重要,所以,他对乔菲一再忍让。
一直以为,她只是太爱二爷,偏执了一些,没想到愈来愈放肆,居然明目张胆在二爷面前挑拨离间,搬弄是非,尤其是和罗美丝站在同一条战线。
终是,他想的浅薄。
他自然不会相信丫头会无缘无故对乔菲动手,一定是乔菲说了什么,激怒了丫头。
墨初鸢挣开玺暮城,转头,看向岳麓翰。
“岳先生,是楚大哥带我回来,又帮我处理了伤口。”
说完,看着楚向南,再次道谢。
楚向南却没有看向墨初鸢,而看着玺暮城,幽幽道,“这次,玺先生再次帮助交警队,又涉险抢救伤者,是我欠玺先生一句谢谢。”
玺暮城对上楚向南锐利的目光,皱眉,垂在身侧的手,不由地握紧,没有接话。
楚向南心思缜密,对玺暮城的反应,不禁地皱眉。
“二爷,带嫂子回去吧。”岳麓翰走到车前,打开后车门。
“楚大哥,我走……”
话还未说完,被玺暮城拎上车。
楚向南望着疾驰而去的车,眸色幽深如渊。
……
墨初鸢被玺暮城禁锢在怀,坐在他腿上。
玺暮城抬手,抚着她额头贴着的纱布,又轻轻抚过她脸颊的创可贴,漆黑的眼睛里闪着星子,“鸢儿,抱歉,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墨初鸢摇头,白皙如玉的指尖抚过他额头上的纱布,“暮城,下次再危险也不要留下我一个人。”又不忘瞪他一眼,“玺暮城,你要是死了,我一定不会哭,我一定马上另觅新欢……你信不信……”
一边说一边哽咽,想起他推开她的一幕,又不禁地想起,那夜被人拿枪挟持,他说的一句话:墨初鸢,我死也不会让你有事。
“鸢儿,我不会死,也不会让你再受到伤害。”玺暮城收拢怀抱,不懂她在说什么,只是拥紧了她,眉头皱的死紧。
那个人为了她,数次涉险,甚至连性命都不顾……
他到底是谁?和鸢儿之间到底有什么牵绊?
“二爷,送你回医院?”岳麓翰透过后视镜看着如胶似漆的二人,眉目舒朗。
“回别墅。”
“不行,去医院。墨初鸢抚着玺暮城隽瘦的脸,“你受伤不轻,在医院再观察几天。”
“我没事,倒是你……”他探了她的额头,有些热,“你居然和他待在一起。”
“你是说楚大哥?”
他沉沉嗯了一声。
“他好心带我回来,又帮我处理伤口。”
“医院有护士。”
“……”
“医院也有病房,他家是病房?”他揶揄道。
“……”
好吧,这人醋意上来了。
“没话说了?”他打了下她的屁/股。
墨初鸢看了眼前面开车的岳麓翰,脸红推他。
岳麓翰唇角勾起,自动落下隔板,任小两口腻歪。
偌大的车厢瞬间隔离出一个独立的空间,静谧又暧昧。
后车椅背后倾。
他抱着她,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他双目灼灼,嗓音柔软,“老婆,想我吗?”
墨初鸢双手抱住他的脖颈,双腿缠在他腰上,像一只倒挂树上的树濑熊,软糯羞赧,轻吐一字,“想。”
他低头,薄唇贴上她柔软的双唇。
她微启唇齿,他攻城略地。
她柔情似水,他热烈如火。
她细雨回应,他猛烈缠她。
吻,绵长而浓烈,谁都不想结束,好像要吻到天荒地老,最后,他克制住,结束。
他整理她凌乱的衣领,抱她入怀,修长的手指梳理着她一头丝滑如缎的长发。
准备从她手腕上取下发圈。
墨初鸢小手一抬,主动把发圈递给他,眼睛里泛着迷离的碎光,“暮城,以后,只能给我一个人绑发。”
“好。”
他接过发圈,发丝穿过发圈,一圈绕过一圈。
突然,一些话,像魔音一样钻进脑子里。
“是我亏欠的人。”
“玺暮城,我只想你做只对我一个人才会做的事情。”
“玺暮城,我为什么觉得你和萧瑾彦是同一个人?”
长发自他手中脱离。
他摁住脑袋,头疼欲裂,又像被人掐住脖子一样,呼吸寸断。
“暮城,你怎么了?”墨初鸢发现他的异常,急忙问道。
玺暮城抓着头发,撞向车窗,仿佛只有更痛才能盖过另一种痛。
更多的话,和凌乱的画面,钻进他脑子里。
“暮城!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伤口疼?”墨初鸢伸手,握住他抓着头发的手。
他猛地抬眸,凝着她,眼睛里血丝一根一根泵动,狰狞可怖,喉间发音,像烧着一样疼,“鸢儿……笨笨……”
墨初鸢吓坏了,降落隔板,对岳麓翰说,“岳先生,暮城好像不对劲!”
岳麓翰透过后视镜,看着玺暮城痛苦又狰狞的面孔,意识到什么,加大油门。
……
医院VIP病房。
玺暮城卷在床上,陷入一片凌乱中。
一会儿沉在灰白的世界,一会儿被什么牵引着,拉向另一个世界。
画面有熟悉的,陌生的,恐怖的,高兴的,遥远的,悲伤的……
墨初鸢站在病房门口,急得直扒门板。
岳麓翰急得心焦,担心玺暮城再次变成城城或是那个人。
“乔菲,暮城现在这么办?”罗美丝红着眼睛,却不敢碰触他,问正在调剂药水的乔菲。
乔菲脸色沉重,“这是分离性人格最痛苦的时刻,他现在的记忆和思维意识处于凌乱状态,必须让他先安静下来,只是,这次醒来不知道是谁。”
罗美丝擦着眼泪,只能看着他痛苦,却无能为力。
“稳住他的身体。”乔菲对身边的医生说。
“是。”
乔菲将一针镇静剂推进玺暮城的手臂,然后,左右手指腹按住他头部的百会穴,轻揉按摩,差不多一分钟。
接着,吩咐护士拉上窗帘,让玺暮城身体保持平躺姿势,然后,从白大褂口袋掏出一支圆珠笔,置于距他鼻梁大约八公分位置,低沉,缓慢的语调,反复对玺暮城说,“暮城,睡吧,你现在感到很困,你想睡了,你的眼睛睁不开了,什么也看不见了,睡着了……”
然后,问,“暮城,告诉我,你现在心里在想什么?”
玺暮城声音僵硬,“笨笨……”
罗美丝正欲出声,乔菲摇头。
她立马安静。
“还有什么?”
“鸢儿。”
“笨笨是谁?”
“墨初鸢。”
“鸢儿是谁?”
“我的妻子。”
乔菲眉头紧皱,示意罗美丝在外面等。
罗美丝到外间等。
乔菲又挥退医生和护士。
继续问,“萧瑾彦是谁?”
“不知道。”
“你是谁?”
“玺暮城。”
“还记得昨天夜里发生的交通事故吗?”
“不记得。”
乔菲又问,“还记得三天前深夜,你去了哪里?”
玺暮城眉头紧拧,头猛烈摇晃,没有回答。
乔菲神经绷紧,引导性又问,“暮城,想象一幅画面,深夜里,你开着一辆车,这时,前面出现一个路标牌子,现在告诉我,你去了哪里?”
“宣县。”
乔菲脸色发白,手中的圆珠笔自指间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