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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九章 焚天大火（下）
不过从聊天中他们了解到，姬家前不久刚出生一名男婴，还未满月，不宜抱出来见客。于是，鹰皇就找了一个借口，溜到了姬府的后院，成功地见到了当时出生十几天的空獠。她一眼就可以看出，空獠是七阶灵根，是苍天眷顾之子，符合他们的猜测。
于是屠杀就开始了。
鲜血染红了姬府，几百具尸体横躺在地，大火已然焚烧起来。除了幼小的姜恒和刚出生的空獠，偌大的姬府已然被灭门。
三皇一生杀戮无数，这场屠杀对于他们来说并不算什么。但是，在屠杀的最后，他们却起了争执。
他们站在被血染红的地上，看着浑身染血、奄奄一息的姬氏。她瘫坐在地上，紧紧地抱着姜恒，就像雷雨交加的夜里，展翅护在巢上，护着雏鸟的母鸟。
鹰皇抱着刚出生的、正在嚎哭的空獠，烦躁地催促道：“少在这假慈悲了。死在咱们手中的怨魂数不胜数，你们还在乎多杀一个小鬼？”
姬氏抬起头，凄艳的脸上沾染着身迹，浑身不停地颤栗着，双目中充满了仇恨与绝望，还有一种极度悲惨的哀求。
她哀求他们放过她的孩子。
“你们先走吧，我来处理善后。”着说，老蛟皇手中凝聚出一柄尖锐、湛蓝的灵刺。
随后，鹰皇和狮皇便带着空獠离开了，只留老蛟皇、年轻的姬氏和她还中的姜恒，在熊熊燃烧的房间内。
鲜血像蛇一样缓慢的游走在地上，屋顶、房梁在烈焰火舌舔舐下，噼里啪啦地炸着，房间赤热的屋宇马上就要倒塌了。
神情冷酷、肃杀的蛟皇，强行从姬氏怀中拉出姜恒。
年仅三岁的姜恒，已然被吓傻了。他就像一根木头一样，脸色苍白地站在原地，不哭也不挣扎，双目空洞无神。
“别杀我的孩子，别杀我的孩子！”姬氏趴在地上，死死地抓住老蛟皇的裤腿，疯狂地哀求哭喊着。
老蛟皇仰头看了一眼，便提着姜恒向后退了几步。与此同时，一根燃烧的房梁陡然落下，砸到姬氏的腰上，把她压在下边。
“为什么？”烈焰升腾的房梁重重地压在姬氏身上，即将死亡的她，用黯淡的目光看着老蛟皇，虚弱地问道：“你们为什么这么做？”
话毕她的目光就凝固了。
“因为一个梦。”老蛟皇对死亡的姬氏说道。随后，他半蹲在木偶一样的姜恒面前，左手抓着姜恒的肩膀，同时抬起右手中的锐利灵刺，残忍地抵在姜恒的额头。
就在这时，他察觉到了一丝诡异气息，便急忙转脸向窗外望去。燃烧着烈焰的窗外，深邃的天穹中，竟然腾飞着两名穿着睡袍的妙龄女子。她们长得一模一样，正在焦急地呼喊着“师弟”。
老蛟皇的神情瞬间迷糊了。
随后，那两名妙龄女子竟然直接地坠落到烈焰升腾的后院里，然后朝即将坍塌的姬氏卧室走过来。
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她们就像两条白蛇，怪诞、幽然，在行走的过程中，竟然融合成一个赤发女子。
“为什么不动手？”赤发女子站在门口，隔着火焰，嘴角扬起一抹森然的笑意。
“我怎么会出现幻觉？”蛟皇惊恐地自语道。他感觉不到赤发女子的任合气息，甚至连她的身影都像水月镜花一样飘忽不定。他第一反应当然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他是被苍天诅咒之人，也是唯一没有活在梦境中的人。”赤发女子诡异地笑道：“你杀不死他。但是，你若刺透他的头颅，古荒之境的所有生灵，就彻底没救了。”
话毕，赤发女子消失不见了，只留下熊熊燃烧的火焰。
老蛟皇猛然甩一下脑袋，神情清醒了许多。一切幻觉都消失了，只有像木偶一样站立在他面前的姜恒，和被压在燃烧的横梁下的姬氏尸体。
姬氏虽然身死，但她双眼仍大睁着，一些神情也凝固在她的眼中。凝视着她的眼神，老蛟皇仿佛第一次感受到了苍生的悲悯和痛苦。
“我杀戮一生，不懂什么是叫善，更不会行善。你娘的目光就像一根刺，一直插在我心头，让我十几年不得安宁。”老蛟皇落魄在椅坐在石床边，脑后勺对着姜恒，道：“把你从烈火中救出来，或许是我一生唯一的善事。呵呵，不，那不叫行善，只不过是放下屠刀罢了。”
浑身包裹着绷带的姜恒，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双目饱含泪水和仇恨烈焰，手指在石床上划出一道道血痕。
他脑中的记忆突然清晰了。老蛟皇抱着他走出了烈焰，一直像木头一样的他，突然大声地哭喊起来。他拼命想挣脱老蛟皇的手臂，想到冲进大火里，冲到他娘亲的身边。
但是，老蛟皇却执意地把他抱进黑暗之中，只将一片火红留给他，那也将是他生命中最初的记忆。
“从那以后，我失去了蛟皇应有的霸气与杀戮欲望，对什么事都不上心，变得萎靡不振。”老蛟皇喝了一口酒，道：“我还经常做噩梦，不是梦见一个血腥的怪物，就是梦见漫天飞舞的亡灵骨龙，或者就是天毁地裂、苍生在烈焰中哀嚎并化为焦炭。”
姜恒转动着眼球，死死地盯着老蛟皇的脑后勺，浑身伤口纷纷崩裂，鲜血将绷带染得一片猩红。
老蛟皇能感觉到姜恒的愤怒与仇恨，但是他已经没法弥补了，只能黯然地继续说道：“几年前，龙帝的一名良知尚存的老祭祀，突然来到了王宫并把龙帝的计谋告诉我。那时我才将做的噩梦连接起来，重新振作并努力地寻找解决办法。”
龙帝是一名恐怖的修罗，将算把整座古荒之境的所有生灵都绑在一块，都不够他杀的。老蛟皇若想保住苍生，就只能从预言中着手。
于是，老蛟皇竭尽所能地传授空獠武技，并偷偷地将万蛟灭神拳传授给他。值得庆幸的是，空獠在王宫中受到所有人排挤，除了凌菲之外，他不和任何人交流，将所有的时间都花费在修炼上，实力提升的速度令整座古荒之境震惊。
为了刺激空獠修炼，老蛟皇甚至把姬氏灭门的真相告诉了空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