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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请帮我接市局——侯城市公安局,谢谢”
我昂首tingxiong,很有派头的表示。
小婷被我极有男人味的英伟气概所折服,她十分卖力的为我在号码簿上帮我查号码,然后帮我拨通了市局的电话。
“喂,市局吗?我是——”我用尽量稳健的男中音,竭力表现出地区负责人的高昂声调,提起电话说道。
……
“……不不不,我不是要报案——我是要报案,但是——这么说吧,我也是警察,我叫陈二草,我是西城区狗家秤派出所的协警”
无奈电话那一头的家伙误以为我是报案的群众,我不得已只能亮明身份。弄得把我本来酝酿许久的准备在云淡风轻的不经意间,在小婷面前如实的表现我狗家秤派出所副所长的伟岸气场的完美计划给搞砸了——好吧,虽然我现在的职称是协警,但派出所就我和老罗两个,他是所长,那我不该就是副所长吗?狗家秤还有谁比我大?咱说的是事实职务,懂不?不能理解?事实婚姻总知道吧,大概就是类似那个意思吧。
……
“嗯嗯,好好好,是是是,再见”
我以一个城乡结合部协警的身份如实的把整个案子的情况向市局的“相关负责人”做了恭敬的汇报。过程远没有我之前预计的那般气壮山河、指点江山、力挽狂澜,小婷那无比崇拜、仰慕外加敬爱的花痴表情最终也没有如我希望的那样出现。
我挂上电话有点沮丧,唉,说到底俺不过就是个城乡结合部的一个小警察,在市局的大佬面前,我算个屁?我有些难为情的看看小婷,就怏怏的起身准备离开。
小婷陪着我走到门口,小声的问道,“二草哥,遇到大案子了吗?我看你心事重重的”
“唉——是啊,从昨天开始,连续失踪了仨孩子了”
我叹了口气,悻悻的回答,我这么wei靡倒不是因为小孩失踪的事,而是觉得自己在小婷面前丢了面子,我本打算在小婷面前树立自己基层领导的伟岸形象的,哪知道——为毛那个“相关负责人”一接电话我就怂了呢?我有些想不开。其实这也不能怪我虚荣,那个男人不想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表现自己呢?
“嗯,那你要加油啊,你一定能和上次一样破案的,我相信你。”
小婷突然拉拉我的袖子轻轻鼓励道。
“这个——”我愣了一下,自从上次人头事件以后,小婷这样的亲近的举动是头一次,我突然觉得幸福那就像花儿一样朝我涌来,“嗯!我陈二草是什么人,哈哈哈哈!”我意气风发的大笑道,我突然觉得自己的xiong中充满了熊熊燃烧的激情!
回到所里,精神亢奋的我一遍又一遍的翻看着案卷,我希望能从这些笔录中找寻出蛛丝马迹。但是因为这些家长都是等小孩失踪以后才想着去找的,基本上错过了寻找线索的最佳时机。
就在我绞尽脑汁的想从那堆纸片里翻出线索的时候,突然又进来了一堆人。
“陈同志!俺们家小军丢了!”
“陈同志!陈同志!咱家的祥祥也、也——”
进来的人一进门就大呼小叫的嚷嚷,一个个都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焦躁不安。
“啥?啥?又丢了!”
我一阵头大,刚丢了仨,现在立马又添了俩,这人贩子简直是狗胆包天!!******还有没有把我这个片警放在眼里?!当我是摆设吗?!!
我怒火中烧!抄着手里的盒子炮就想冲出去!此刻的我想发泄!
“陈同志!等等!等等!”
后面的家长连忙连拉带扯的拦住我,我是他们的救星,他们怎么能让我就这样跑了?
“我******去找那个人贩子算账!你们别拦我!!”
我怒道
“陈同志!你知道是谁抓走我们家小军了?!”
小军娘激动的叫起来。
“这——”
我闻言才清醒过来,妈的,这人贩子在哪儿我也不知道,我提着盒子炮冲出去能有啥用?
“咳咳”我咳嗽了几声,呼出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情绪说道,“都跟我先做个笔录吧”
“陈同志!到底是那个天杀的抓走俺们家小军?你告诉我呀!”
小军娘有些歇斯底里的拉着我不肯罢休。
“是啊,陈同志,您一定要帮俺们把祥祥找回来呀!”
祥祥爹也拽着我拉扯着要讨个说法
唉、我这不是自己找不自在么?
……
我好说歹说的好不容易把这伙一肚子邪火没处发泄的家长安抚好,给他们做完了笔录。
就当我送走这帮家长后喝了口水,打算喘口气休息一会的时候,突然看见祥贵娘从门外走进来。
“祥贵娘?你咋来了?”
我看见祥贵娘后面跟着祥贵,突然一股不好的预感向我袭来。
“陈同志,俺们家祥贵又犯病了,你,你一定要帮他治好呀”
祥贵娘看起来虽然有些焦急,但是并没有前面那群家长那般六神无主,她对我的医术很有信心,并不担心祥贵的病没得治。
“咋,咋了?祥贵又、又、又!——”
我心里先是咯噔一下,然后突然觉得急火攻心,连吐了几个又字都没有说出话来,有句话怎么说的?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周双禧乘机逃走了!我想,要不是我年轻,说不定当时一口气上不来就气得中风了。
“陈……陈同志——”
祥贵娘给我的样子吓了一跳,小心翼翼的问道。现在的我是她儿子回复正常的唯一希望,她深怕那句话说错冒犯了我。
“呼——”我深深的吐出一口气,我感觉自己有点站不住,手脚都在发抖。我晃晃悠悠的拿手撑住门框,也顾不得祥贵娘,跌跌撞撞的走进屋里找了一张椅子摊在了上面。
现在想想自己那时的心理承受能力实在是不达标,这么点小事居然能把我气得差点吐血,不过当时的我确实气得差点背过气去,一个是那个可恶的人贩子一而再而三的在我的地头上作案,把魔爪伸向那些尊敬我、爱戴我的孩子们,而我却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这一点撩拨的我好像心窝里有猫抓似的,打又打不着骂又骂不到,要多难受有多难受。而在这之上又狠狠的加了一把火的是,我觉得自己被耍了,周双禧这小子利用我的善意,利用祥贵娘这样一个可怜的老人打掩护,就这样滑脚逃走了。而且他一定会出去害人,阴间的人跑到阳间来附身,不害人简直都不符合常理。
祥贵娘在边上小心翼翼的看着我也不敢做声,祥贵依旧像往常那样站在那里嘿嘿嘿的傻笑。
我一个人坐在那里呆了良久,我甚至有一种被出卖的感觉,虽然我清楚的知道,这周双禧和我至多也就算是利益上的合作关系。我一开始也没有打算真的给他找个肉身,我只是想拿他做试验。说穿了,这只是立场的问题,他作为一个从阴间过来的偷渡客,杀人取阳寿是他的立场。而我,作为阴阳界的守门人,阴司公安部的协管员,将他绳之以法是我的立场。
想到这里,我终于有些释然,叹了口气,转向祥贵娘道,“祥贵娘,祥贵的事,我会想办法的……”
“谢谢陈同志,谢谢陈同志,俺们娘俩来生做牛做马也要报答您的大恩大德啊!”祥贵娘终于等到我开腔同意帮她儿子治病,又一次感激的跪了下来,祥贵依旧在边上嘿嘿的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