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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9:你我夫妻二人同甘共苦,相携到老,可好 如楼宸所言,晚膳皆是她喜欢吃的菜。在那山中许久,都是他操办她的饮食,如今对她的喜好算是摸得一清二楚了。
“你怎么不动筷?”
楼宸却只是看着她吃。苏霁月只觉出不好意思来,但听得他道:“我吃过了,这会儿不饿。”
他既这般说,她也就不必再顾及他。
侍卫将膳食撤了下去,楼宸便拥着她坐在一旁的休息榻上。
“白日里,你说有话对我说,是什么话?”
被他提及,苏霁月这才想起正事来,一转眸正对上他的视线,她微微坐直身体道:“莫不知说,你此番如若成功退了莫秦的兵,皇上定不会放过你!”
楼宸眉目深了几许:“他这样跟你说?”
“是。”苏霁月应道,“他还说,暗杀门其实真正的统领者是当今皇上,是这样吗?”
楼宸沉默了一瞬,方才继续拥着她:“所以,你这般急匆匆地赶来,不顾性命安危,是为了我?”
苏霁月被他圈在怀中,鼻息全是他身上的异香,闻言一顿,片刻后抬起手来覆上他的手背道:“我既应允你一年之约,便是心向于你,都这样了,你还不懂我的心意么?”
“懂!就是因为懂才越发觉得弥足珍贵。月儿,我一直盼着这一天,没想到我楼宸也终有守得云开见月明之时,即便是此刻战死,我也心满意足了!”
他将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声音柔柔从头顶传来,倒叫苏霁月的心揪到了一处:“你可不许这么说!既然你也说了是守得云开见月明,那我们都要好好的!”
她抬起头来直视着他:“楼宸,你既然如此执着选择了我,那必得保全好自己,因为我的男人,若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又如何值得我托付终身?”
楼宸看着她,眸光浮动,良久,他忽的便低下头来印在了她的唇上。
苏霁月没有拒绝,只是承着他的吻。而他小心翼翼、温柔寻觅的模样恰是她是丢失了许久的宝贝。
良久,他才重新将她圈于怀中道:“放心吧,我既然上了战场自然是做了全方面的准备,即便是我舍得让自己涉险,也必舍不得让你涉险。所以你只管放心。”
他轻轻理着苏霁月的发,眸底柔情似水:“待莫秦兵退,我便迎你入府,从今往后,战王府内,你我夫妻二人甘苦与共,相携到老,好不好?”
苏霁月看着他,只觉这长久来的磨难波折在这一刻皆化为乌有。他们早该如此,却平白无故错过了那么长的时间。
若能从一开始便如今日这般,那他们现在该有多好?
“好。我就在这里,陪你退兵。”
楼宸看着她,良久又将她拥进怀里:“好。”
这一晚,苏霁月就宿在了楼宸的营帐里。一整晚,他都抱着她入眠,而她亦觉出从未有过的踏实安稳。
次日一早,楼宸便出去巡查去了,她在营帐内用过早膳,这才取出这次随行的包裹来。
包裹里只有两套衣服,外加一个绣得很是难看的荷包。
苏霁月取来那废了她许多时间的小荷包,眼瞅着上面蜈蚣般的针脚顿时一阵懊恼。
女红方面,她实在是没有天分啊!
在营帐内逗留了片刻,她便自己出去溜达了一圈。军营很大,四处都有巡逻的侍卫,但见得将士们忙做起来皆井然有序,便知晓楼宸治军必定严明。
昔日在城安门时,苏霁月也见过楼宸治军,所以此番并未觉得意外。
倒是看着这些行军,对楼宸越发佩服起来,战王的称谓果然不是白叫的。
“你一个南疆人,这里是你搀和的地方吗?若不是凭了那层裙带关系,你能当得了右前锋?别说老子今日碰了女人,老子就是今日纳妾,你也奈何不了我!”
“王爷军规,将士不得扰民,你身为左前锋主帅,居然去碰良家妇女,就凭这一点,就该军法处置!”
这忽然的几声高喝从右前方传来,顷刻就引起了苏霁月的注意。
因为那其中一道声音,赫然便是萨塔和的。
萨塔和的脾性她清楚,是个死忠脾气,简单说就是认死理,尤其他是南疆人,若与人有什么矛盾,怕是要吃亏的!
苏霁月没有多想,当即就绕过几座营帐,朝声音的方向走去。
来到争吵的场地之时,只见得那里已经立了不少人,准确的说是两队人,而且剑拔弩张的模样,好似立刻就要打起来似的。
苏霁月正要往前去,红袖不知那里冒出来拦了她:“夫人别去,你如今身份特殊,萨将军和陈将军的争执自有人来解决,你去了,反而会增加麻烦。”
虽然她说的在理,但是苏霁月还是忍不住拧眉:“萨塔和要吃亏的!”
红袖看了那边一眼道:“夫人初来这里有所不知,那陈将军是中军副帅陈佑的侄子,这陈佑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是这军中唯一可以牵制王爷的人。军营之中向来不允许家眷在侧,王爷此番留了你已是不合规矩,若你此刻过去,不但解决不了问题,反而会给陈将军落下话柄,日后到了皇上那里,免不得受责备!”
她说得倒的确在理。苏霁月凝了一瞬,才应道:“那通知王爷了吗?”
红袖点头道:“方才我已让人去禀报了,只怕过不久王爷就会来了。”
她话音落,便见着前方左边来了一行人。楼宸一身黑色铠甲当前,身侧跟了一位同样身着铠甲的中年男子,但见得那人一双鼠目,留着八字须,一看就是一副不好对付的模样,该就是红袖口中那位陈佑了。
果然,红袖在一旁提醒道:“王爷身后那位留着八字须的就是陈佑陈将军!”
苏霁月点了点头:“那我们且看看。”
红袖应了下来,与她一同站在一旁。
“出了什么事?”
前方的争吵分明还在继续,只是双方主帅都被身侧的人拉着,尚未打起来,此刻闻得楼宸一声和。双方当即停手,朝前方看去。
萨塔和立刻便躬身请安道:“王爷。”
楼宸看了他一眼,转眸看向一旁分明脸色不好的陈将军陈健林:“何事争吵?”
陈健林没说话,也并未有半点惧怕的模样,一旁的萨塔和便回道:“陈将军罔顾军规,竟在外头与良家妇人有染,今早那妇人夫婿来到军营外理论,被陈将军的人乱棍打死,末将看不过去,这才与他争执了起来。”
楼宸闻言,面色当即沉了下去,看向一旁的陈健林道:“陈将军,可有此事?”
陈健林看过来一眼,冷哼一声道:“是便又如何?我与那妇人你情我愿,那夫婿独闯军营闹事,我手下难免下手重了些,谁让他那么不经打?”
楼宸眸底一眯:“陈佑将军,陈健林是你的侄子,你怎么看待此事?”
身后,那陈佑闻言上前一步道:“王爷,这军营之所,一战就是几月,男人有个需求那是理所应当,这……陈将军此番是做得不对,但也情有可原,更何况那妇人与他是你情我愿,也算不得触犯军规,依末将看,便罚他二十板子以作惩戒。”
“哦?”楼宸转过头来,“二十板子换一条命,陈将军,军规是这样的吗?”
陈佑拧了拧眉:“那夫婿的死刚刚王爷也听到了,是将士们的无心之失,既是无心,二十板子也足够了,再说了,是他闯军营在先……”
“那夫婿之所以来闯军营,无非是因了陈将军私通了他家娘子,陈将军,你说说看,若是你的妻子与人私通了去,你就不会找人理论了吗?”
“你……”陈佑的脸色一时变得非常难看,“战王爷,此番论的是山野村夫的事情,还请战王爷莫要将矛头指到本将身上!”
“将心比心而已。”楼宸话音落,便又看向陈健林,“你可知悔意?”
那陈健林到底是有些惧怕他,不过眼见着陈佑在场,他倒是也壮了胆:“末将自知有错,愿领罚。”
“好。”楼宸移开视线,“本王治军向来严明,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既然陈将军触犯了军规,那就军法处置!云深。”
身后,云深上前一步:“王爷。”
“陈将军触犯的是哪一条军规?”
云深恭敬道:“军规第十四条:行军作战,将士不得扰民,有欺辱妇女着,杖毙。军规第十七条,行军作战,将士不可欺民,情节严重惹出人命,杖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