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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契国都城上京,皓王府。
自从博古羌成为北契国辅政王之后,已经很少有人记起他真正的封号——皓亲王。
而王府门楣上那“皓王府”三个大字,正是现今北契国大王博古桀之笔。明为恩赐,实为警告。提醒博古羌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即便是万人之上的辅政王,他也要听命于大王,永远别想夺取王位。
当赤聂将军亲自领兵护送博古羌回到皓王府时,西都国扶柔公主赌赢北契国辅政王的消息早已传遍四国,想封锁消息都变成妄想。
对此,博古羌笑而不语,也不予置评。
回到皓王府已有十日,博古羌未迈出大门一步,但对北契边境线上发生的所有事情依然了如指掌。
将手中的一张密信烧掉,博古羌扭头,看向端坐在一边摆弄药草的三王子博古哲,犹显遗憾地说:“你该和本王一同去的。”
“去见白衣鬼手吗?”博古哲盯着手中的药草,笑得漫不经心,“若我想见,即刻去狼山便是。”
博古羌打趣道:“只怕你脚尖刚沾到狼山的石头,立即被丢去野狼谷。”
“叔王甘心成为四国的笑柄吗?”放下药草,博古哲专注地看向博古羌。依照辅政王的脾气,根本不可能轻饶了那个敢带给他耻辱的女子。
博古羌摇摇头,仰靠在榻背上,悠悠地说:“她是特别的。本王不想杀她,或许日后她会成为本王除掉南晋国的一把利刃。”
“我不认为。”博古哲拿来一瓶药粉,准备为博古羌的腿伤上药,边说:“叔王该杀了她的。今日若不除,日后必会成祸患。”
“养虎为患吗?”博古羌叹笑,忍不住拍手,“妙妙妙,她的确是只小老虎。哈哈哈哈,老三,等日后你与她相遇定会与本王一样想宠着她,对她心软。”
博古哲瘪瘪嘴,动作利落割开裤腿,将药粉敷在快要痊愈地伤痕上。
“王爷。”
护卫匆匆而入,将一封信奉上,低声禀告:“大王子刚刚又下令边境,再派去百人劫杀。”
“哼,他真的是自己找死!”博古羌挥退护卫,抽出信纸来看。里面的内容,似乎与他所猜想的答案一模一样,他哈哈大笑起来,连连摇头,说:“本王就觉得马车里的人古怪,果真是失踪的司徒天逍。”
“司徒天逍?他有下落了?”博古哲坐回去,立即有婢女端来水请他净手。
“是啊。”博古羌将信纸交给他,说:“那日她往车内叫‘王爷’,本王觉得蹊跷。西都国只有一个姓乐的郡王爷,南晋国的晚一辈亲王不少,但是都在汴州城内。可见是小女子在诓本王呢。”
“叔王为何不将她抓来。”博古哲将信纸交还,忽然对这个小女子有些兴趣了。
博古羌笑而不语,将信纸烧掉。
“叔王喜欢她?”博古哲猜测。
“喜欢。”
博古羌并不否认,那个聪慧的小女子是除了他的母亲元太后之后,第二个令他佩服的小女子。
“她哪一点值得叔王喜欢?”博古哲突然有种要去亲眼看看的冲动。
伸出大手按住博古哲的头,博古羌哈哈大笑,说:“她也许是元太后的转世。”
元太后的转世?
博古哲脑中一片空白,不敢相信这话是从叔王的口中说出来的。元太后,于北契国的子民是神,于北契王室是妖,于她的亲生儿子博古羌是恨、是仇、是怨。
“老三,依你所见,我腿上的伤若再深一寸便立时毙命。为何她没有抓住这个机会呢?她不知道这个命门,还是有心放过我呢。”
这个谜团整整困惑了博古羌十日,至今他仍然没有想明白扶柔公主为什么错失杀他的机会。
博古哲思忖一会,问:“叔王认为,她是故意手下留情的吗?”
“她握的那把匕首名为碧青,是西都国郡王乐祈的心爱之物。那把匕首锋利无比、削铁如泥,是难得一见的宝贝。”
“看来她想卖叔王一个人情。”博古哲猜测着。
“她是个聪慧的女子。昨日她放过老五的护卫,在背上刺了‘我是粗汉子’的字样。”
想想扶柔公主那喜欢在人身上刻字的喜好,真是哭笑不得。想到老五胸口那块丑陋的疤,又看看自己大腿上的疤,博古羌无奈地叹气。
“五弟是个废物。因贝州城一事惹怒父王,连同大王兄失了两千万两白银。”博古哲恨铁不成钢,想想博古延和二十七个护卫被五花大绑,用运货的马车送回北契国边境,他就气得火冒三丈。
之后还丢了小令牌,害北契国的细作被司徒天逍连根拔除。此事更是惹得大王兄怒火冲天,直接将博古延软禁在王府里。
博古羌拍打博古哲的额头,提醒道:“专注于你的药草,那些事情与你无关。既然对王位无心,便要离得远远的,记得要明哲保身。必要时远走天涯,再不要回来。”
“叔王的教诲,侄儿记住了。”博古哲起身作揖。
博古羌点点头,说:“本王还有一事要你来做。”
“叔王请吩咐。”
“在本王的胸膛刺下几个字。”
“叔王,这……”
“别怕,叔王只是喜欢这句话罢了。”
博古羌望望天色,说:“一会儿你父王来,当着他的面前再做这件事情。若瞒着他做,他心里定会不舒服。”
叔侄二人讳莫如深,相视一笑。
“你想瞒着本王做什么?”
从门口传来的声音洪亮如钟,魁伟的男子迈着大步走来,虎背熊腰、气势威仪、斗大的拳头能打死一头壮牛。那汹汹气势像龙卷风一般,瞬时立于面前。
此人正是北契国大王,博古桀。
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洪水袭于身而不弯腰。狂野的脾性,豪爽的笑声,博古桀恣意地展开双臂与博古羌拥抱一下,笑道:“听说你被一个野丫头给伤了?哈哈哈,难道你心仪她,舍不得罚她。”
博古羌手按在胸前,颔首道:“汗王。”
“父王。”博古哲亦行礼。
“哦,老三也在啊。”
博古桀满意地看看自己这与世无争的三儿子,还算顺眼。再看向弟弟,似乎也挺顺眼的。只要这个弟弟不打王位的贪念,他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你喜欢便抓来,何苦犹犹豫豫的,一点都不像草原的汉子。”博古桀拳头打了博古羌的胸口一下。
博古羌微皱了下眉头,干笑两声,说:“汗王,你的消息不准啊。”
“哦?为何不准?”
“人家早有两情相悦的情人,哪里还看得见我呀。”博古羌让出主位,自己坐在博古哲坐过的倚子上。
“两情相悦又如何,有情人又怎样。只要你喜欢她,本王命人绑来立即和你入洞房。”
“汗王说笑了。那般聪慧狡猾的女子应该成为一把最好的利刃,绝非养在身边逗乐子。”博古羌眼中灼灼光彩,显然他已经想好要如何利用那女子。
“好吧。”
博古桀无所谓地摊摊手,问:“邀本王来见证何事?”
“汗王稍安勿躁。”博古羌笑着安抚,回头对博古哲说:“你去准备东西。”
“是。”
博古哲行礼,进到毡包去准备。(解释:毡包,类似于现在的蒙古包,游牧民族的房子)
博古桀望了眼三儿子的背影,歪过头低声问:“王弟,你觉得他有没有继承王位的资质。”
博古羌直接摇头,连犹豫都省了。
“真的不行?”博古桀睁大眼睛。
“不行。”博古羌亦是坦诚。
博古桀点点头,思索片刻,说:“本王看着老二不错,老四也行。但老三沉稳,更适合继承王位。”
“呵,汗王。”博古羌故作神秘地低语,“一会看过我要刻下的字,汗王再想想由谁来继承王位吧。”
“哦?你刻字上瘾吗?”博古桀打趣,“难道你被那小女子虐待成瘾?”
“呵,随汗王怎么说吧。”
博古羌起身,邀请博古桀进到毡房里。
房内布置富丽堂皇,甚是符合博古羌的身份。但看在博古桀眼中有点小小的碍眼,尤其是旁边矮桌上摆放的一块雕工精美的玉璧,很是诱人。
博古桀走过去拿起玉璧欣赏,故作随意地问:“这东西是西都国贡来的?”
“不。那是大王子送来的寿礼。”博古羌毫不在意地回答,已经躺在榻上,露了胸膛。
博古桀心里暗骂大儿子,这个混蛋有好东西都不知道送给他这个父王,竟然哈巴着送到叔王手里。
“叔王,要不要用麻沸散。”博古哲已经将小刀用火烤过。
“不必。”
博古羌闭上眼睛,莞尔浅笑,道:“谋深者为胜。”
谋深者为胜?
博古桀反复玩味着这几个字,笑问:“若有一日本王想治你的谋反之罪,只需命人扒了你的衣袍即可。”
博古羌睁开眼睛,静静地看着站在矮柜边,把玩着玉璧的博古桀,不知是鬼迷心窍,还是怎么,他笑了,说:“若我想反,此刻被称呼汗王的人是我,而非你。”
博古桀把玩玉璧的手突然一僵,木怔地回头看向躺在榻上的博古羌,“你可有谋反之心?”
“这句话是她送给我的。”博古羌答非所问,心思亦明了。他无谋反之心。
看了许久,博古桀走到榻边坐下,盯着刻在古铜色胸口上的五个血字,恍然回到多年前。元太后临死之前留下遗旨,连同她的亲生儿子在内,所有的王子全部斩杀。北契王位留给元太后的侄子。
那个血雨腥风的日子,年仅十二岁的博古羌亲手杀了元太后的侄子,甘心辅佐他为大王。为避嫌疑,他领兵征战沙场,直到三年前回到上京,被封为辅政王。
“汗王,她中了龙纹毒,命不久矣。”
一滴晶莹滑落,刚刚萌芽的爱恋就这般平平静静的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