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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山最有趣的事情是骑在马背上,穿梭在原始密林中发现新奇特的东西。
“那是野果子。”
木宁夕指着一棵高高的树上结出来的青色果实兴奋的大叫,粉舌禁不住诱惑地舔舔樱唇。
一枚铜钱悄无声息地射出,果子轻巧地直线落入司徒天逍手中。
“夫君,你是我的男神!”拿帕子擦擦,木宁夕张口咬下一半,美滋滋地享受着甘甜多汁的果肉。“唔唔唔,好失!”
司徒天逍闷笑,修正道:“是好吃,吃。”
“失!”嘴巴里塞着美味的果肉,哪里还有音准可言。木宁夕翻翻白眼,指着头顶的树上另一颗红红诱人的果子,兴奋地抓着大手撒娇,“那个那个,红红的那个,我要。”
“亲一下。”司徒天逍倾身,等待娇嫩唇瓣的绝美触感。
木宁夕气咻咻地威胁:“不摘下那颗红果子,今晚你去睡狼王殿。”
“你一个人睡北宫不怕吗。”
司徒天逍收紧臂弯将她圈入怀里,在小巧可爱的耳朵边轻轻吹气,低哑的嗓音犹如一杯烈酒灌入她的心田,令她禁不住吞咽口水。
木宁夕呆怔地盯着近在咫尺的俊颜,想起初见时他也这样痞痞地靠近她。也是在那一次相遇,他夺走她的初吻,害得她失眠好久。
“司徒天逍,你为什么喜欢我?”
“因为你是宁儿,是我发誓要娶的女人。”
恋爱中的女人是傻子。当现实的答案没有预期中的完美时,像兜头泼来的一盆冷水,瞬时清醒许多。
“还有呢。”
固执的寻求一个令自己满意的答案。每个女人宁愿付出一生时间寻得答案,即便愚蠢至极。
司徒天逍没有急着回答,反而静静地凝视她。也许连他都分不清楚,喜欢的是五年前的她,还是五年后的她。等待得太久,期盼得太久,突然拥有之后他会彷徨。
“宁儿,我……”
“算了,不回答也没关系。”
将他的迟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木宁夕暗自苦笑,她能确定原主宁儿对司徒天逍没有半点男女之爱,但是司徒天逍呢?他喜欢的是曾经的宁儿,还是现在的她。
“宁儿,我们成亲之后,我不断地自问这是梦境还是真实。若说五年前短短的数日相处是我钟情于你的开始,而五年的苦盼之后能娶你为妻,我已心满意足,再不求别的。”
这样的回答是不是足够了?木宁夕自嘲地笑了。这身子是宁儿的,一半的记忆是宁儿的,她与宁儿已是分不开的整体。
唉,真是心魔作祟。该好好的打自己一顿,把乱七八糟的想法统统埋藏。
女人就是折磨自己不嫌累的生物。所以才会说不要与女人讲道理,因为女人的思维随时爆炸。
“宁儿,你在想什么?”
司徒天逍发现她一会笑,一会哭在,一会又严肃的思索,一会又恍然大悟的样子。
木宁夕眨着明亮的大眼睛,很严肃地问:“司徒天逍,你要认认真真的回答我的问题。”
“你想问什么。”捏捏可爱的下巴,司徒天逍忍不住凑上去轻轻咬一口。像占到便宜似的嘿嘿笑出声来。
德性!
木宁夕鄙夷地翻白眼,拍拍环在纤腰上的大手,一本正经地问:“论美貌,我呢,是以前漂亮,还是现在漂亮。”
“都漂亮。”
讨厌。明明是现在漂亮。木宁夕心底暗骂,臭男人没眼光。
“论脾气,是以前温柔,还是现在温柔。”
“你有温柔过吗?”司徒天逍邪肆的笑着,回忆着品评,“你呀,从未与“温柔”沾过边儿边儿。以前是刁蛮的野丫头,现在……”
木宁夕威胁的挑眉,反问:“现在怎样?”
“娇蛮的女魔头。”
什么?女魔头?
哪有这么评论自己媳妇儿的男人。还一脸欠扁的邪肆笑容,摆明是故意的。
“哼,我要休夫。”
木宁夕傲娇地嘟起小嘴,不高兴地扭过头去不理他。
“休夫?”
司徒天逍炸毛,抓过木宁夕的肩膀,臭着脸问:“休想!”
两个字咬牙蹦出来,怎么听都带着一股煞气。好在他忍住了,没有打她一顿屁股。这小妻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果然要时不时的修理修理,她才知道夫纲为天。
木宁夕撇撇小嘴,“谁让你不帮我摘下那颗红果子呢。”
司徒天逍怔愣,哭笑不得地问:“就为这个,你要休夫?”
“对呀。难道因为你只喜欢五年前的我,不喜欢现在的我,还说出一大堆我不爱听的话吗?”
这才是休夫的理由吧。
司徒天逍无奈苦笑,本想逗逗她,哪知道惹炸毛了。
他理直气壮的反驳,“谁说我喜欢以前的你。自从再次相遇之后,我知道喜欢与爱是不同的。对你的感情,以前是喜欢,现在是爱。”
爱,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却让木宁夕感动的梨花泪雨,泣不成声。
木宁夕发现自己就是一个傻女人。真该让司徒天逍狠狠的胖揍她一顿。
“坏男人。你是个坏男人。呜呜呜……”
抹掉泪珠,暗骂自己太蠢,之前所有的怀疑在这一刻全部消散。
男人都是理性的动物,在他们看来喜欢与爱是一样的,不喜欢怎么会爱,不爱当然就不喜欢。
以前鄙视那些逼着男友每日说一次“我爱你”的女人们,现在轮到她犯二的纠结这个问题。
看她懊恼的小模样,司徒天逍屈指敲敲她的头,笑问:“又想什么无用的事情呢?”
“夫君。”
阴雨转晴阳,美美的笑颜,甜甜地嗓音,司徒天逍的心顿时酥得要掉碴碴了。他邪魅地眯起鹰眸,凑近娇美的丽颜,嗓音柔得人沉醉,“嗯?你想要什么?”
“想要问一个问题。千古谜题,听说许多男人为此宁愿跳河自杀,也不想回答妻子。”
“哦?为夫很想听听。”
木宁夕向后靠入男人怀里,任凭黑驹子优雅地在林间小路穿行。她狡黠地嘻笑,说:“倘若婆婆与我同时落入水中,你会先救谁?”
“自然是先救母亲。”司徒天逍揽紧她的小腰,沉声道:“为臣者忠君爱国,为子者孝悌,为兄为弟者友恭,为夫者治家严明,为父者严己教子,为友者义薄云天。”
“哼。你心里只有母亲,没有妻子,不怕妻子与你闹吗?”木宁夕回身食指戳戳坚硬的胸膛,装作气鼓鼓地质问。
司徒天逍沉默片刻,轻声问:“你会吗?”
“我是女人,当然会。”木宁夕扭回去,樱粉的小嘴渐渐勾起。她才不是那种刁蛮任性,不明事理的人呢。
“哎,你不会的。”司徒天逍收紧臂弯,另一手拉扯着缰绳,语气轻飘飘得带着点点哀伤,“若母亲还活着,想来会和奶奶一样喜爱你。”
木宁夕僵直了脊背,扭回头小心翼翼地问:“婆婆……去逝了吗?”
“是。”司徒天逍幽幽长叹,望向被茂密树冠层层遮住的天空,“听长辈们说,母亲在我出生的第二天因病而亡。”
“确定是病死的,而非毒死的?”木宁夕总觉得蹊跷。堂堂司徒府连个能治病的神医都请不到吗?
“当年之事没有人说得清楚,我几次追问都没能打探出实情。”司徒天逍备感失落。
“纸是包不住火的。”木宁夕抚上英俊的脸庞,安慰:“以后有我陪着你,我们慢慢暗中调查,终有一日会水落石出的。”
“好。”司徒天逍一展愁颜,指着前方一棵树上的果实,“那颗果子,要不要?”
随着木宁夕一声“要”,一枚黄灿灿的金币射向高高的树冠。
“哇,败家呀你,拿金币打果子,存心让我小心肝疼啊。”木宁夕作势要跳下去找找,被司徒天逍固定住纤腰,喝令马儿急奔过去。
大手一伸,红彤彤的果子落在掌心,果子柄上挂着一枚天圆地方的金币。
“好功夫!我夫君绝逼是天上有,地上无,放眼天下无人能敌,千年难得一见的绝世高手。”
木宁夕竖起大拇指,毫不吝啬赞赏之情。顺带拍拍马屁,哄哄他。
“哼。真想一口咬下你的小嘴。”司徒天逍狠狠亲一口,继续喝令黑驹子优哉游哉地往北山腰走。
懒懒地窝在他的怀里,从未感受过的安全感此刻让她备感珍惜。
“夫君,你知道吗,我很喜欢这样呆在你的怀里。就算骑在马背上也不害怕,因为有你在身边,一定不会让我受伤的。”
“嗯,我不会再离开你。”
此时此刻,司徒天逍忐忑不安的心终于落下。她依赖着自己,他很高兴。
红红的果子味道像梨子又像苹果,酸酸甜甜的很多汁。
“真好吃。等我们回家也带些回去给奶奶和小姑子尝尝。”木宁夕顺口溜似的说出来,很自觉的把自己融入司徒家。
“好。”
回家。多少年没有人在他的耳边说过“家”字了。
三年?
五年?
十年?
打从他九岁跟着大哥上战场,十五岁自立门户,之后为寻找心爱的人离开军营三年,苦心经营自己的狼山。十九岁重回南晋国,直到今年弱冠。整整十一年恍然如梦,他期盼着的家始终不曾出现。
尔今他的小妻子无意间说出他深藏的珍宝,却不觉得违和,反而多了一些感慨。
下巴抵在她娇柔的肩坎,他沉哑地嗓音响在耳边。
“宁儿,谢谢你给我的家。”
我也要谢谢你,给予我一个温暖的家。
木宁夕在心中对他如是说,眼睛里溢满幸福的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