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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小诺上了卫生间回来坐下,笑着说道:“唉,就是不能喝太多水,不然老是想去卫生间。”
付璟瑶微微一笑,说道:“那你别喝那么多呀。”
言小诺说道:“有点冷,不知不觉就喝得很多了。”
付璟瑶点点头,声音中带着一种让人不易觉察的叹息,“是啊,很多事情,都是不知不觉中的。”顿了顿,她说道,“我也觉得冷了,咱们回去吧。”
言小诺看着天色已晚,想起自己还和墨西玦有约定,点点头站起来。
付璟瑶和言小诺一起走在学校操场旁边的路上,高大的法国梧桐已经没有了昔日的茂盛,连落叶都被打扫得干干净净。
言小诺感觉付璟瑶有心事,平时的她很是活泼,现在她虽然还在自己的身边,但是感觉两人之间有些距离。
她思忖着要不要开口说些什么,就听到了付璟瑶先说话了:“我们到花园那边走走吧。”
“不是说冷,想要回家吗?”言小诺有些奇怪她的改变。
付璟瑶笑了笑,“上次陆学长那件事情,我想跟你说说。”
言小诺一听到有消息,立刻答应了,“好,那我们过去说说。”
花园里面有些暗,不过还好有路灯,可以看得清楚路,旁边有匆匆而过的学生下课和上晚自习。
付璟瑶和言小诺走到了那个小湖边的座椅上坐下。
“璟瑶,你找到那个人了吗?”言小诺轻声问道。
付璟瑶沉默了一下,转头看向言小诺,声音和平时大不相同,“找到了。”
“快说说。”言小诺看着付璟瑶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里开始担心,“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付璟瑶摇摇头,收起了凝重的表情化为轻轻一笑:“没有,你一定要知道她是谁吗?”
“我不可以知道吗?”言小诺不明所以,“那个女孩和我有关系?”
她的双眸中是纯净的颜色,付璟瑶稍微放心了一些,说道:“她,她叫言小诺,你认识她吗?”
言小诺睁大了眼睛,身体往后靠了靠,冰冷的座椅靠背硌得她还有些疼。
沉默。
“刚刚,你去上卫生间的时候,包包里的身份证不小心落出来了。”付璟瑶的声音平静地像是眼前的湖水,“本来想跟陆学长说的,但是我还是忍不住先跟你说了。”
言小诺无言以对,真个人石化在那里。
原来那个她小时候的玩伴,她喊他“小包子”,那个小男孩,沉默而自卑,却总是喜欢跟在她的身后,默默地陪伴她。
她不知道他的名字,还没有问出来他有一天就走了。
她只当是失去了一个很好的玩伴,她根本不知道这些年来,他在找她。
那一大片的玫瑰花海犹在眼前,他的声音,他的表情,那样哀伤,让她都不忍心。
可是现在该怎么办?
“你是不是言小诺?”付璟瑶凝视着她,眼神中充满了不解,“为什么你会叫言婉蕖呢?”
她突然间想到了那个新生联谊会上,她见过那个言婉蕖,她还想问什么,却看到言小诺的脸上早就流下了眼泪。
“对不起,我是太震惊了。”付璟瑶连连道歉,“你不要难过,不想说的话,可以不用说。”
言小诺抬手抹去脸上的泪,笑容如风中的烛火,“璟瑶,你既然发现了,我就不瞒着你,我是言小诺,可是……”
一阵响声从她们身后传来,言小诺和付璟瑶大惊回首,言小诺更是惊得站了起来,闭了闭眼睛。
陆霆的身边,他那辆捷安特单车静静地躺在他的身边。
言小诺在想,她跳到湖里会不会更好些?
付璟瑶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可是她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良久,陆霆开口,“璟瑶,请你先离开好么?”
付璟瑶巴不得这一句,连忙点头,“你们先聊,我,我回家了。”她有些担心地看了言小诺一眼,“你有事就找我。”
言小诺还是站在那里,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头。
付璟瑶拿起包包赶紧跑了。
陆霆缓缓地走到她的面前,她的眉眼是他所熟悉的,与记忆中的样子重重叠叠,他抬起手,想要触摸她的脸庞,却停下了手。
言小诺此刻的心情,用崩溃来形容都不为过。
她和墨西玦住在一起,她顶着表妹的名字在S大上学,种种的种种,那样的不堪,全部在她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一一戳破。
“我求你,什么都别说好吗?”言小诺抬起眼睛,眼中泪花打着转儿,“求你了。”
陆霆心中何尝不是难过百倍千倍?他幻想过无数次他们重逢的场景,却没有想到会是在这种情况下。
但是他更加心痛她,如果自己早一点找到她,在她身边保护她,又怎会是今天这种情况?
他艰难地开口,原本温柔如春风的声音变得生涩黯哑,“好。”
言小诺得到了他的保证,不仅没有如释重负,反而觉得心乱如麻,总之她整个人走路都是摇摇晃晃的,像是虚脱了一样。
脚下踩到了一块鹅卵石,她一个不稳,往地上摔去。
陆霆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他离她如此的近,风撩起她鬓边的碎发,飘在他的眉梢,少女的幽香钻进他的鼻子,他再度伸出手,想要抿去她的碎发。
“你们在做什么?”
一声冷厉的声音,言小诺咬着嘴唇,不敢抬头。
墨西玦走过去,闪电般地出手扣住了陆霆抓住言小诺的那只手,把他扔到一边。
言小诺被墨西玦护在身后,只听到他带着怒意的声音:“你好大的胆子,敢碰我的女人。”
言小诺听着闭了闭眼睛,她只想赶紧离开这里,对墨西玦说道,“我不小心摔倒了,他扶我一下而已。”
“扶你?”墨西玦冷笑,“扶你需要那样看你?扶你需要抬手摸你的脸?天黑了,我墨西玦的眼没瞎!”
陆霆从地上站了起来,走到墨西玦的面前,他们本就是差不多的身高,而此刻陆霆的眼睛中藏着一种火焰,轻声开口,“言婉蕖同学摔倒了,你带她回去看看医生吧。”
墨西玦往前走了一步,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男人,“陆书平的儿子?”
“是。”陆霆毫不畏惧地淡淡说道。
“很好。”墨西玦冷冷地说道,“你爸在我面前都不敢这样指手画脚,你倒是很有勇气。”
墨西玦丢下这样一句话,一把把言小诺抱起,转身离开。
陆霆的眼睛只停留在言小诺的身上,她躺在墨西玦的臂弯里,尺长的青丝随着墨西玦的脚步微微摇晃。
言小诺虽然被他这样抱着,却觉得他的身上跟结了冰一样,她不敢开口,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墨西玦终究是没有对她发火,只是请了医生回来看她的脚伤,只是轻轻地崴了一下,并没有什么大碍。
晚上她躺在床上,被墨西玦抱在怀里,她紧紧地闭着眼睛,却怎么都睡不着。
他的手在她的头发上,背上,轻轻地摩挲,而她的身体僵硬得像是木板。
墨西玦的心里升腾起一股怒气,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一些,把她拉进自己的怀里,开口说了今晚的第一句话:“心事重重的样子,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言小诺说道,事实上她也说不清自己心里在想什么。
因为今晚的事情,她自己还没有理清楚头绪来,要她怎么说?
墨西玦却以为她在敷衍自己,她这个样子,魂不守舍,身体像是死鱼一样对他毫无反应,叫做“没想什么”?
她对自己从来都是抗拒,现在刚刚有了一点想要靠近他的感觉,却因为那个叫陆霆的男人让她在他面前都跟失了魂魄一样。
她会不会对自己没有感觉,却对那个陆霆有感觉?
想到这里,墨西玦就无法淡定,低头封住她的唇,像是在宣示着自己的主权一般,用自己的身体去表达他说不出口的那种不安。
而她本就是无法思考的状态,墨西玦这样对她,她也没有了任何想要抗拒的力气,只紧紧地抱着他的脖子。
心里的那种纠结自始至终地缠绕着她,她好想摆脱这种状态,她讨厌极了这种纠结的压力。
墨西玦的怀抱炽热得发烫,毫不留情地融化着她的身心,言小诺紧紧地闭着双眼,任他予取予求。
有一种豁出去的感觉,更像是一种发泄。
言小诺的头发都被汗水打湿了,小脸微红,墨西玦看着怜惜不已,轻吻着她的脸庞。
她只属于他一个人,任谁都别想把她从他身边夺走!
微微低下额头,轻轻地碰着她的,半是怜惜半是霸道:“不许你离开我。”
言小诺累极了,只想好好地睡一觉,轻轻地“嗯”了一声,就翻身沉沉睡去。
得到了她的回应他高兴得黑眸一亮,好像刚才的那种不安都因为这一声全部烟消云散了一样,墨西玦心满意足地抱着她睡着。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言小诺望着满地的狼藉和身旁睡得正沉的男人,回想起昨天的一幕幕画面,她羞得拍了拍头。
手机传来一声震动的声音,她拿起来一看,是陆霆的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