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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女孩也未免也太不注意自己的形象了。
多少日子以来埋藏在心底地委屈终于得到了宣泄，苏亦然红着眼眶，用手堵住了自己的嘴巴。
她顾及着这是在车上，不想打扰了其他人休息，嘴里发出小声的呜咽。
“喏，给你。”苏亦然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白色手帕，犹豫了一下。在男孩不耐地再次往她面前推了推的时候，终于接了过来。
她轻轻地擦着自己脸上的泪水，没有察觉到程王脸上复杂纠结的神情。
“怎么了？我没擦干净吗？”平静下来的苏亦然看到身旁一直看着她的男孩，有些忐忑地问道。
男孩摇了摇头，他把目光转向窗外：“没有，很干净。”
苏亦然今天可以说是素面朝天了，没有化妆让她的脸蛋看起来很干净，哭的时候不会像其他女孩一样，睫毛什么的都花了，还是干干净净的。
“谢谢你的手帕，可惜被我弄脏了。”苏亦然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帕子，又看了看身旁的程王，特别不好意思。
程王笑了笑，无所谓地摇了摇头：“你今天已经跟我说了很多句不好意思了，我可不想再回你没关系了。”
原本就是青春年少的他，笑起来格外阳光，酒窝的存在让他的微笑看起来更加迷人。
就连见多了帅哥的苏亦然也不由得着了迷，她心想这真是个被上天眷顾着的孩子。
“那好，那就后会有期。”她看了看窗外的风景，摆了摆手之后，很快消失在程王的视线之中。
好，那就后会有期。
*
结束和苏亦然通话的男人面色不善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前是家里的佣人。
“王伯呢？”
他其实想直接问苏亦然出去了为什么没有人告诉他，后来想想他好像之前没有吩咐过，只得作罢。
“王伯被老爷子叫去了。”张妈也不明白少爷这是怎么了，一回到家里就发脾气。
少奶奶不在，连个顶雷的人都没有。不对，是能够安抚少爷的人都没有。一个个恭敬地站着的佣人忍不住在心里想着。
“那她呢？”宫夜擎转过身，假装不经意地问道：“她去哪儿了，你们怎么都不知道问一问？”
佣人们都面面相觑，这少奶奶要去哪儿，她们问不太好吧。
张妈算是从小看着宫夜擎长大的，在她眼里这就跟自己的孩子一样，有时候说起话来也没有顾忌，非常不给面子地说：“少奶奶去哪儿是她的自由，别说我们了。就连少爷你，也没有干涉的权利。”
在场的佣人们纷纷对张妈慷慨激昂的陈词所折服，果然看着少爷长大的人就是不一样，不像他们，有什么话也只敢在心里吐槽。
宫夜擎的脸色有那么几秒的崩塌：“行了行了，你们都下去吧。”
他摆摆手示意佣人们都退下，唯独张妈还站在原地，笑看着他，宫夜擎撇撇嘴：“张妈你想说什么？”
他难得露出这样孩子气的一面，张妈叹口气，在他身边坐下，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和少奶奶吵架了是不是？”
宫夜擎愣了愣，随即点点头。张妈和王伯从小看着他长大，这点小事又怎么会瞒过他们。
“少爷，我知道有些话我不该说，可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我看少奶奶这孩子是真不错，比你之前那个要好。女人嘛，你多让让她就好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说呢？”
宫夜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不忍心辜负张妈的一片苦心，于是乖巧地承诺道：“放心吧，张妈，我心里有数。”
闻言张妈才放心地离开了，宫夜擎叹了口气，从兜里掏出根烟，看着烟雾在空中升腾，他才感觉心里平静了不少。
刚才他之所以会发那么大的脾气，不仅仅是因为苏亦然，好看的眉头在想起爷爷跟他说过的话后皱了起来，久久没有松开。
他不停地吸烟，不声不响地看着窗外，等着苏亦然回来。
已经接近黄昏时分，他满心期待地回到家，却发现苏亦然不在。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不知过了多久，手机铃声响起，宫夜擎低头看了一眼，终于接了起来。
“什么事？”宫夜擎顺势掐断烟头，言简意赅的话语让电话那头的男人意识到他现在的心情并不美丽。
“呦，跟谁呀这是？”
“有话就说。”宫夜擎不耐烦地看着门口，那该死的女人怎么还没回来。
“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
“嘟嘟嘟。”林轩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宫夜擎挂机的声音，嘴角勾起一丝邪恶的笑容。
本来想好心提醒你一下，现在你就自求多福吧。
夏夏看着面露微笑的男人，莫名地觉得又有人要遭殃了。
“怎么了？”
“没事。”林轩心情很好地摇摇头，他当然没事，有事的宫夜擎。
看着年轻俏丽的女人出现在大门口，宫夜擎的心里才算是彻底地松了一口气。
回来就好。
苏亦然感觉很莫名，自己不过是出去了一趟，怎么回来的时候大家都一脸。同情地看着她。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谁来站出来告诉她一下。
怀着忐忑地心情进入室内，还是张妈听到声响，迅速地从厨房出来，看着苏亦然的脸上充满了纠结。
“怎么了，张妈？有什么事就说吧。”她也很好奇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大家的表情都不太对。
张妈笑了笑：“少奶奶，一会儿你看到少爷的时候小心一点。”
小心一点？宫夜擎会吃人了不成？
苏亦然有些懵，盯着张妈看的目光充满了迷茫：“为什么？发生什么事情了？”
张妈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客厅宫夜擎所在的方向，悄声说道：“刚才少爷发了很大的脾气，吓坏了那些佣人。少奶奶你做好心理准备，千万不能被他吓到。”
苏亦然也跟着张妈的视线向客厅的方位看了一眼，遥见宫夜擎端着一杯茶正在品尝，看起来没有那么糟糕啊。
当然她也不会对张妈的话产生任何质疑，于是乖乖地点点头：“谢谢张妈提醒，放心吧，我知道了。”
“嗯，那就好。”为这两人操碎了心的张妈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回到厨房继续工作去了。
苏亦然有些忐忑地看了一眼沙发上端坐着的男人，他好像并没有看见自己。
短暂地思考过后，苏亦然做出了一个不太爷们儿的举动。她放轻自己的脚步，准备悄悄地上楼，就当没看见他好了。
宫夜擎根本就没用正眼，余光就已经发现了女人的那些小动作。他慢慢地放下手里的茶杯：“还真是愚蠢。”
女人下意识地就停住了自己的脚步，虽然宫夜擎没有点名道姓，但似乎应该说的就是她吧。
毕竟，也没有别人了。
“那个，我有点累了，想上楼歇歇。”她无奈地转过头去，和沙发上的男人说着话。
她确实很累了，从公交车站走回来，又要遮掩自己哭过的痕迹，真的很想好好歇歇。
苏亦然观察着男人脸上的神色，她有些担忧，这男人不会专门回来找她麻烦的吧？
还是，想到另外一种可能，苏亦下意识地拒绝和宫夜擎的交谈。
“你慢慢喝，我先上去。”她匆匆地向男人摆了摆手，迫不及待地往楼上走去。
那步伐，好像在逃避什么让她恐惧的东西。
宫夜擎见状脸上的神色更不好看了，他站起身，好看的眉毛拧在一起。
“站住，你要去哪儿？”
“我回房里歇歇。”苏亦然停住脚步，她并不想在一天之内承受过多的打击。
先前在宫爷爷那里她已经被彻底地打击了一次，现在她只想好好歇歇，摆脱这个男人就放她一马吧。
“下来。”男人的话不容置喙，苏亦然深呼吸了几次，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下楼来。
“什么事？”
“你去哪儿了？”
二个人自顾自地说着话，问着自己想问的问题。
宫夜擎“啪”地把东西一摔：“你到底还记不记得自己是个什么身份？”
客厅里的空气好像刹那间凝结，苏亦然怔住了，愣愣地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
呵，她什么身份？她倒是很想问问自己究竟是个什么身份？
“我记得，一个人太闷了，我出去逛逛。你还有别的事吗？没有我先上去了。”
苏亦然面无表情地说着这段话，说完就径自上楼了。
宫夜擎看着女人单薄的背影，突然有些后悔，他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回到卧室的苏亦然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宫夜擎说的没错，她是谁啊？她算什么啊？
凭什么要求他们都跟她说实话呢，宫夜擎骗她不是很正常的。不过是有一个结婚证在手里，就真的把自己当成人家的太太了？
苏亦然越想越觉得自己可笑，她用手挡住自己的眼睛，有泪水不停地滑落下来。
可是爷爷，为什么连爷爷也要这样对她啊？
“少爷，您没事吧？”王伯刚一回来就听闻了之前在别墅里发生的事情，佣人早就向他报告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