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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一辆疾驰的车子从海城出发，直奔清城而去。
新修建的佛堂中处处透着一股木樨味。
孙特助接到北冥煜电话之后，一直在门口等着，不久之后，他看到北冥煜出现，立刻去接：“少爷，您来了？”
“姑姑呢？”
“在里面佛堂，已经跪了一整天了，一口水也没喝。”孙特助有些担心地说：“夫人这次像是铁了心要您在她和少夫人之间作抉择，从我找到她开始，她就一直没怎么吃东西，现在整个人瘦的厉害。”
北冥煜敛了敛眸，没有说话。
当他掀开帘子进入佛堂看到跪在蒲团上的北冥夫人时，意外的发现她两鬓银发出奇的多，那张保养得宜的脸庞上也布满了皱纹。
诚如孙特助所言，北冥夫人最近饮食不当，身体看上去瘦削苍白。
“姑姑。”
北冥煜一瞬间心软下来，声音却放柔了许多。
“我和梁诺，你选谁？”北冥夫人蓦地睁开眼，眼底的清明根本不像一个虚弱的老太太。
北冥煜怔住：“你一定要让我选择么？”
“梁诺已经知道所有的事情了，现在也和你闹掰了，难道你还要执迷不悟么？这么久了，自从梁诺出现，你看看你干过什么好事？”
北冥煜紧蹙着眉头：“那三个绑匪，是你安排的？”
“是。”北冥夫人承认的非常爽快，直接说：“这也要多亏你把董寒声整垮，逼得那个医生走投无路偷偷潜回海城，我直接利用他告诉梁诺事情的真相！”
“所以，第三个绑匪是诊所的医生？”
“没错！”北冥夫人冷哼一声：“现在梁诺已经彻底要跟你分手，你强求还有什么意思？与其互相折磨，不如各退一步！”
北冥煜鼻头有些发酸，怔怔的盯着北冥夫人，薄唇微启：“姑姑，我爱她。”
声音有些轻，也有些浅，稍不注意便仿佛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北冥夫人却听得十分仔细，她身躯有一瞬间的僵硬，不可置信的望着他：“你眼睛瞎了么？世上那么多好女孩，梁诺有什么好的！一颗灾星，迟早害死你！”
“我也很想知道，她到底有什么好？”
能值得他对她念念不忘。
“煜，你今天肯来这里，证明你心里不是没有我这个姑姑，既然事情已经这样子了，你就不要再跟梁诺纠缠下去了，她接受不了你强迫她的事实，我也接受不了她是灾星的事实，与其夹在我们俩中间，你何不快刀斩乱麻！”
“姑姑，如果我能放下她，早在年前我就不会追去法国。”
“那你是什么意思？为了她要放弃我和北冥家么？！”
北冥夫人倏地瞪直眼，冷冷的望着他。
北冥煜沉默半晌，才说：“姑姑，你有没有想过命格一说变化奇特，自从梁诺出现之后，李道长的话就频频变动，先说她可以克制我的病，然后又说她会害死我，后来更是直接说她是灾星会灭掉北冥家，与其说从梁诺接近我开始北冥家就频繁异动，不如说这其中像是有一只无形推手……每一步，都让我们姑侄分崩，家族实力大打折扣。”
北冥夫人身体倏忽一僵，蓦地跪直身体。
她一心只想着要拆散梁诺和北冥煜，却没有想过，在拆散他们的同时忽略了她和北冥煜的关系，以及北冥集团的变动。
“你是说……有人蓄意离间我们？”
“不知道。”北冥煜摇了摇头：“我只是感觉海城有些不太平。”
北冥夫人沉吟片刻，复又恢复冷漠：“你要是想用这个为理由说服我接纳梁诺，那是不可能的！海城不太平又如何？我北冥家的基业之深，又岂是那么容易撼动的？”
“那命格之说你为何这么相信？”北冥煜沉着脸，回应：“姑姑，我不会放手的，梁诺我一定还会追回来！”
“那我从此长伴青灯，不出佛堂一步！”
“你要是放心看着我和梁诺一步步将北冥家搅得鸡犬不宁，你大可以躲在这里一辈子，还有，我并不奢望你可以接纳梁诺，我只是希望有时候你不要过度迷信，可以理性地看待我跟她之间的事以及……海城有只黑手对北冥家虎视眈眈！”
北冥夫人听到前半句话，差点气红了眼，可听完整句话，又不由得敛下眸，久久没有说话。
北冥煜陪她跪了几个小时，直到孙特助敲门示意有新消息了，他才离开。
离开前，不由再度提醒：“你把北冥家当做命根，难道真的放心不去查背后的黑手，整颗心都放在我如何和梁诺决裂上么？”
出了佛堂，北冥煜立刻问道：“查到人在哪了？”
“我们找到各大客运站的监控，最后发现……少夫人出现在海城火车东站，不过查不到她上了哪一辆火车。”
北冥煜抚了抚眉心：“继续找，不管花费多少时间精力，一定要把她找出来！”
“是。”孙特助转而又说：“还有一个消息，少夫人应该是和她的同学柳筱寒一起离开的。”
“柳筱寒？”北冥煜眼神一亮：“梁诺存心躲我，柳筱寒却不会躲着谁吧？”
——
老王叔和王婆十分热情客气，一大早梁诺和柳筱寒还没醒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在杀鸡准备给她们俩一顿丰盛的午餐了。
“王婆，你们这是？”
“杀只鸡，中午给你们炖鸡汤！”王婆眼珠一亮一亮：“是不是我们动静太大吵醒你们了？要不，再去睡会？”
事实上，现在才不到七点，冬天里根本就没亮。
只是农村人习惯性早起。
梁诺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和筱寒平常也不是特别爱睡懒觉，只是……我们一来就这么麻烦你们，真是不好意思。”
“那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以前农忙的时候，你外婆还经常帮我煮饭呢……”
农忙的时候，大家都来帮忙，一大堆人的饭便落在她们这个女人头上，虽然说不需要做得多好吃，但大锅饭也还是很麻烦。
她说的这些梁诺都不知道，只能挠挠头：“那谢谢王婆了。”
转念，她决定中午去镇上给王婆买点礼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