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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孕了?
几天来,席烁席先生的嘴就没有合上过,早上笑,中午笑,晚下还笑,开会的时候莫名其妙地笑,吓的几个管理层人士不知如何是好。
连孔屏都被他笑的不知所措,一点都不是席烁淡漠傲然的调调。
“老婆……”此时席烁笑容满面地喊坐在沙发上看广告的乔西吃饭。
乔西随手关上电视,起身,走到餐桌前正准备坐下时。
“等一下!”席烁专门买了一个又软又无污染的坐垫,放到椅子上。“好了,坐下吧。”
乔西对于他这几天行为,从起初的瞠目结舌,到今天……
乔西也就忍了忍坐了下来,手拿着筷子去夹鱼块,前两天她闻到鱼腥就想吐,今天又特别想吃,所以席烁又特别做了,这乔西手刚一抬。
“等一下!”席烁喊道。
又等一下……乔西不动了。
席烁夹过一块鱼,乐呵呵地将鱼刺一根根剔除。很快地,无刺的一块鱼肉放到乔西面前,好吧,看在他那么费心的份上,算了。
刚伸手要去夹鸡肉——
“等一下!”
席烁持起刀子与叉子,准备——
“啪”的一声,乔西将筷子放到桌子上,“席烁!你有完没完!到底是你生还是我生!”从他知道怀孕开始,他不声不响给她请了两年的假,两年耶!除了席烁一般人干不出来这事儿,公司怎么会批两年假的?好,这个没关系,她现在可以不去上班,等生完孩子去销假再上班。可是现在她这也不能去,那也不能去。她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碰,就差他没把米饭嚼碎了喂到她嘴里了。她生气了,非常生气。
席烁一愣,接着嘻皮笑脸地说:“你生气了?不生气,不生气哈,咱们第一次生孩子,有做的不合适的地方,我们可以谈判谈判嘛。凡事好商量。”
席烁这么的好脾气,乔西想发火又发不出来,哭笑不得。看着他脸上就没有下去的笑容。
笑!笑笑笑个鬼啊!“你再笑我就不生了。”
“好,那我不笑了,我开心行吧?”席烁果断回答。“我宝贝有宝了,我当然开心。”就差没唱出来了。
乔西再次拿起筷子,吃着碗中的鱼,咕哝说道:“笑成你那样,让我想起了《少林寺》里一个连生九个女儿,最后终于生了个儿子的得瑟老头儿。”
得瑟老头儿——席烁嘴角抽搐,这联想联的太多了吧?不过!他还是卖力的将鸡肉与鸡骨头分离。
乔西吃了一口米饭说:“爷爷说,以前的女人怀孕了快要生了还到田里面去干活,有的洗着洗着衣服孩子就生下来了。”
“嗯,所以以后这些活儿都由我来就行了。”
“……”他完全理解不了她的意思。
不吃了,乔西起身,闷闷地回到卧室,席烁反省了又反省,他做的不够好吗?来到书房,翻书翻书……翻书中……
第二天,席烁一改昨天粘乎乎的生活状态,乔西郁闷,准备去倒水,这个时候他按照这几天的习惯应该立刻狗腿地上来帮忙倒水,待乔西倒完水,转头去看席烁时,他从容淡定地看着手中的财经报。事实上,她一出来他余光就注意着她。
“老公你怎么了?”乔西不习惯。
“没事,书上说我前几天那样做是不对的。”不但书上,他连打了十几个员工的电话,男女都有,各种生孩子前后的生活,认真地记录下来。
当时的情况——
安静的办公室内,席烁长指握着笔,语气疏离,一副听汇报的样子,孕妇应做适当的运动,一些适量的家务也是可以的。席烁不时发问:“哦,孕妇在适当运动中应该注意什么不能运动的?”
“……”那边人恭恭敬敬地回答。在做调查问卷,评“爱老婆”奖吗?
“好,就这样。辛苦了。”
“……”
于是,今早他就改变了策略,换了想法。
“喔。”乔西若有所思的点头。喝一口水。
“书上说,怀孕期间也是可以房事的,只要不那么激动就行了。”
“噗……”乔西一口水未咽,全部吐出来了。
他怎么可以,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把这种话说出来。
“合理的房事,对孕妇与胎儿都有好处,随着子宫的收缩、血管的充盈,可以运送更多的血液和营养有利于胎儿的成长。”席烁正经八百地说。
“……”
所以这会儿,席烁改变了策略,又咨询了一些专家。准爸爸当得不亦乐乎。
次日,席烁神清气爽地开车送乔西回娘家,因为她再不回去,家里人就要全体出动来探望了。
这时,乔西的手机响了。
是何亦亭。
“喂,乔西吗?”
感觉好久没有听到这个柔美的声音一般。上次打电话她没接,后来回电话来说要出国,这是回来了吗?
“嗯,我是。”乔西回答,转而问:“你最近好吗?”
“很好呀,你好吗?”
“我也挺好的。”
“那就好,我打电话给张姐,张姐说你请假两年,怎么会请那么久的假?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乔西面露羞赧之色,看了一眼正在开车的席烁小声说:“那个……我怀孕了,所以……”
何亦亭惊喜地喊道:“啊,有宝宝了,太好了!”
乔西有些害羞地笑。
“没想到我才出国拍电影拍了一段时间,这才刚回来,就听到这个好消息,好久没有见到你了,怪想你的,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出来聚聚。不知道席总愿不愿意?”
乔西笑着说:“可以的,不过,过几天表妹要结婚,所以婚后可能才会有时间。”
“是吗?又是一件喜事。恭喜恭喜啊!”
乔西羞赧地说谢谢。
几天后,天气晴朗,微风吹动朵朵白云漂浮在蔚蓝的天空上。
幽静雅致的别墅之地,流淌着《婚礼进行曲》,渐渐到场的每个人,或闲聊,或轻语,或出神,均是面含微笑。逐渐热闹了空旷绿草盈地的正院。
乔西一袭米色长裙,看起来温婉可人,挽着身着铁灰色西装英俊挺拔的席烁,款款而来。
“老公,我的肚子有没有比没怀孕的时候大?这样看起来丑不丑?”乔西抚摸着微微隆起的腹部,刚开始还担心这件礼服会穿不上呢,因为自从不呕吐之后,她吃的一天比一天多,胃口越来越好。每天体重都增加,不吃又饿,觉得是为宝宝好了,索性就吃呗,没想到孕前买的这件衣服还能穿上。
席烁站定正身打量着,笑着说:“美得跟新娘似的。”
“你帅得跟新郎似的。”
夫妻俩相互奉承间,闫清迎了上来,新郎果然帅。一向面瘫的闫清,此时也笑容满面,没想到笑起来感觉挺腼腆的。
嗯,今天是孔屏与闫清的大喜之日。闫清肯定开心了。
“席总。”闫清喊道。他习惯性称呼他为席总,即便现在成了席烁的妹婿,依然席总,孔屏教了多次,喊哥或者直接喊名,他也学了,可是一见面依然是席总长,席总短。最后,孔屏也无语了。
“嗯,你今天看起来帅呆了。”席烁笑着说。
闫清不好意思地笑。
“闫清,孔屏呢?”乔西问。
“她刚化好妆,她大学同学从国外赶回来,还有同事,都在化妆间陪她。”
她还有同事?孔屏简直成了万人迷,换了那么多次工作,加在一起的时间也没有一个星期,竟然能让认识几个小时同事来喝喜酒,乔西不得不感叹,孔屏,真有你的。
席烁欢喜之余,嘴角牵起丝丝苦涩,陆岚没有看这到这番景象。
“席烁,我去看一下孔屏。”乔西抬脚就要走。
席烁伸手拉住她,不放心地说:“我和你一起去。”
“一堆女人的地方,你一个大男人去干嘛?你在这里帮闫清接待吧,放心啦,我会小心滴。”乔西拉着他的手说。
席烁点头。“看一下,说好看一下就回来,我在这儿等你。”
“好!我知道的。”
场地这么大,乔西根本不知道化妆间在哪里,不过她也不着急,难得没有席烁提醒她注意这个注意那个,她可以耐心的找。
席烁说这个场地,这几栋别墅都是孔屏家的。因为孔屏妈妈的开明,所以孔屏才得以顺利与闫清走到一起。
话说,这两个人也真不容易,就拿孔屏来说,为了闫清不知道哭了多少次,闫清这根木头明明爱孔屏爱的不行,硬是面瘫加嘴笨。
闫妈妈得知孔屏身家背景之后,瞠目结舌,愣是不敢同意儿子与孔屏结婚,几次三番找闫清谈话,这娃儿咱娶不起,也养不起。并且寻思着为闫清相亲。闫清一向自卑,直怕委屈了孔屏,有一次母子俩谈话,孔屏刚好听到闫清说:“她喜欢我,我也没办法。”
其实闫清那句话的原话是,“当时她喜欢我,我也没办法,而且我喜欢她比她喜欢我还多。”所以明知不可为又偏为之。
口舌之争,误会多起源于断章取义。孔屏当时只听到了上半句,
接着就气冲冲的收拾收拾包裹在乔西家过了三天,三天闫清都没有来找过她,更别说道歉或者来接她了。事实上,闫清想着如果孔屏嫌弃他家贫困,那他不会把她强留在身边,这就是他的爱情观,给爱人最好的生活。因为现实的贫困会磨掉刻骨的美好。
四天后,孔屏又收拾收拾东西灰溜溜地主动回去了,因为席烁说闫清生病了,相思病。
后来两人如何和好的?孔屏当时支支吾吾地说:“清清他说他想我了,然后,我们又好了。”再问细节她打死也不说了,反正,现在他们是修成正果了。
乔西边走边注意着,常识性的第六感,她应该快到化妆间了,走过一条白色长廊,陆陆续续的有人搬花,挪东西。哎,一人结婚全家忙。何况是孔屏这个不能消停的家伙呢。
迎面走来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杠着一屏风,还有拖着大袋子的,又几个人又架着一个柜子。
乔西好奇地打量,是要搬家吗?疑问未解,几个已与她擦肩而过。她一回头,他们已经走了好远,“走这么快,我还想问问你们化妆间在哪里呢。”乔西咕哝着。
无奈乔西只好自己去找,一间一间,抬头一看,啊,化妆间。
门关的严严实实,还不给看新娘?乔西礼貌地敲了几下门,里面没有声音,再敲依然没有回应,乔西狐疑地拧开门。
瞬间震惊了。
房间里横七竖八的躺着十几个人,乔西的第一反应就是孔屏在哪儿。
“孔屏!孔屏!”乔西喊了两声,保持镇定,她没有破坏现场,想着先打电话给席烁,再报警。可是没带手机,只能以最快的速度回去。乔西这才发现化妆间相对于人流量比较大的前院,寥寥无几人,她快速的原路返回。
气喘吁吁地喊,“席烁!”
席烁上前搂住她忙问:“怎么了?”
电石火花间,乔西脑中浮现刚刚与她擦肩而过的身着黑色西装的人,她可以肯定,“孔屏被掳走了!”
孔屏被掳走了!
经医生检查,化妆间里面的亲友只是被暂时迷晕了,并没有任何身体上的伤害,由此可见,他们只是单纯地冲着孔屏来的。
不久前还有些笑容的闫清瞬间脸色铁青,冰到极点。
席烁听完乔西的描述,大约猜到了是谁,安慰闫清说:“不要担心,孔屏不会有事的。”
怎能不担心,昨天她还遵守闫妈妈的要求结婚前一日不能相见,晚上她便偷偷的钻到了他的房间,躲进他的被窝紧紧地搂住他说:“一天不见就像过了三个秋天,我才不要过三个秋天才能见到你呢,我要每天都见到你。”
怕闫妈妈发现她在闫清的房前,凌晨五点又偷偷跑回家。临走前还和他说:“闫清,明天你要早点来喔,我等着你来娶我。”
可是,她突然就不见!
孔屏突然被掳走了。
闫清震惊之后,犹如无头苍蝇一般焦急,一点头绪也没有。
席烁没有让报警,而是平静地等待。闫清不明其中道理,但他相信席烁只得忍着心里的不安。
“席烁……”乔西看不过去闫清急又不言,难过的表情,喊了一声席烁。
坐在沙发上的席烁,侧首望她,轻声说:“别急,再等一会儿。”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他接了电话,对方说了几句,席烁答:“好,我知道了,辛苦。”
挂上电话对闫清与乔西说:“孔屏正在去英国的路上。是外公派人将她带走。”
“为什么?”闫清急急地问。“为什么要带她走?”
席烁沉默,为什么?是因为没了陆岚,外公无所控制,无所依了吗?为什么不直接来找他?抓走孔屏是为了逼他就范,还是说开始培养孔屏?总之,那个人的出发点与终结点都是他不能忍受的。
“放心,她不会有事的,也会回来的。你先去处理一下婚礼的后续问题吧。”席烁对闫清说。
“好。”闫清答。
结婚当天,老婆被掳走,闫清气、急却无可奈何,只得先解决当下,安抚双方父母及亲友,再解决以下的事情。
闫清走后,席烁陷入沉思,片刻后,揽过乔西的肩膀说:“老婆。”
“嗯?”自怀孕以来,乔西目光似水般温柔,尽管有时候脾气还很大,只是在举手投足间韵味十足。
在席烁眼中她越来越有女人味了,席烁怜爱地搂着她,贴紧自己的胸膛。“我不在你身边,你能不能好好照顾自己还有我们的宝宝?”
“能啊!”乔西顺口就出,说完了以后再觉得这话不对,忙问他,“什么意思?”
席烁拨了拨她额头的碎发,温热的嘴唇轻轻地贴上她的额头,亲吻了一下,深情地望着她说:“孔屏被掳到英国,我要把她带回来。”
“要去多久?”乔西也想孔屏回来。
“最快也要半个月,可能一个月或者再长一点,暂时还不能确定。”他现在还没有想到万全之策。
“这么久?”他们还没有分开超过一个星期过。不过,一想此时闫清的心情,还有不知道孔屏现在怎么样了,乔西心里就不是滋味,于是问:“你什么时候去?”
“明天去席氏安排一下工作,后天去。”
接下来的一天,席烁一直在席氏,各项工作安排妥当以后,回到家中,乔西已蜷在被窝里,床头的台灯微亮,柔顺的长发散落在嫩白的脸颊上,长长的睫毛在眼窝处投射淡淡的暗影。席烁蹲在床边轻轻抚过她的发丝,露出洁白的额头,俯身亲吻她的脸颊。
乔西睡得很沉,席烁注视了一会儿,便起身去洗澡。
回来时,乔西兀自坐在床上发着呆。像梦游不知道身在何处一般。大脑缓慢运行中。呆呆地看着前方,萌萌的,席烁轻笑出声。
乔西这才反应过来,她其实从吃过晚饭,大约七点半就开始睡,睡得昏天暗地,以为席烁已经走了,于是冲着墙壁怔然发呆。
没想到他还没走。旋即掀起被子下床扑到他的怀中,紧紧地搂着他的腰,哺哺地说:“席烁,我以为你走了呢。”
席烁轻笑出声,接着说:“抬脚。”
乔西不明所以,听话地抬脚,席烁就势将脚面放到她的脚底,“另一只。”
乔西明白的将另一只脚直接踩到他的脚面上。
“老婆,不穿鞋子不能乱跑。”
“嗯。”
席烁环住她的腰,将头埋进她的颈窝,嗅着她身上他贪恋的清香。一步步,一点点带着她向床边走去,真舍不得离开她,哪怕一天。
乔西手搭在他的脖子上,她想到了学生时代看过一部电影,是女主角踩着男主角的脚两人共舞,琴瑟和谐。此时,朗月清风,她觉得好浪漫,好浪漫。
“老公,我们跳舞吧!”乔西提议。
半响后,席烁开口:“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从小到大只会练广播体操。”
“……”席烁一开口就煞风景!煞风景!煞风景!一点都不浪漫!浪费她很投入情景的精神,浪费她的提议!不高兴了,抽身就想离开。
席烁抢先一步,紧紧搂住她说:“我可以教你——爱的华尔兹。”
她只知道席烁什么都会,她真没想到会这么多。啊,她自己的思想都混乱了。
微弱的光亮,静谧的夜晚。
透过未关上的窗户可以听到秋风吹拂树叶哗啦作响,偶尔吹起米色窗帘肆意飞舞。
席烁姿态优雅地带着乔西,缓缓舞动,轻柔灵巧的倾斜、摆荡、旋转,每一个优美的缓慢的动作都倾注他对她的爱,呵护。
乔西凝望着他,目光如水,明暗间轮廓迷人,这是她的丈夫,与第一次说是她的丈夫截然不同的语气与口吻。
追随着他的步伐,他的节奏,他的优雅……她爱。
清风徐徐。
此时乔西坐在自家的院子,在想,华尔兹不应该是两个人不同的动作吗?可是,席烁却跳一个人舞步带着她舞动,那样姿态优雅,那样的帅气迷人,乔西的心里是满满的诗意浪漫。
抬头看着蔚蓝的天空。一架飞机飞过,留下长长的云痕。
不知道他有没有在这架飞机上。
临行前,席烁将乔西送回家,由慕妈妈照顾,他比较放心。
在说怀孕注意事项时,席烁比慕妈妈还罗嗦,各种注意事项,乔西怀孕,他比她看的孕妇知识类的书多的多了去了。
慕妈妈笑意浓厚地耐心听完席烁讲着乔西在这几个月间鸡毛蒜皮的事,欣慰女儿有福气可以嫁给席烁。
席烁与闫清离开时,乔西送到门口,突然就泪眼汪汪的,要分开那么久,英国那么远,如果不是怀孕她也可以去的,她还会打架又不会拖后腿。
最后席烁抱着眼泪汪汪的乔西,硬是舍不得走,也不放开手。闫清在旁边几次咳嗽都没用,终于席老爷子吼道:“快去快回!能耐点就一个星期把事情搞定!屏丫头还等着呢!磨磨叽叽的成什么样子!”席烁这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这会儿乔西懊悔极了,都是因为怀孕!如果不是怀孕她现在不是坐在院子里,而是坐在飞机上,坐在席烁旁边了,当手指抚摸着微微隆起的腹部时,又觉得好幸福,不忍责怪它。
清闲地坐在院子里,仅仅才一天而已,就有些想念。这是她与席烁相识,结婚,相爱,第一次要分开那么久。
转目对面,可以清晰地看到席家院子里的石榴树,几颗过了石榴季的石榴,因为够不着它,此时它们安然地高高架在树枝上,乔西看着,无意识地抚摸耳孔上的耳钉。
想念在平淡日子里有他的每一天、每一时、每一分,每一秒种。
一转眼一个星期过去了,乔西吃得好喝得好睡得好,每天席烁都会打来一个电话,但是时间不固定,每次都是匆匆几句,多半是问问乔西吃什么了,喝了什么了,身体有没有不舒服。当问及席烁什么时候回来时,席烁也没有确切的时间。只说会尽快回来。
乔西有时候挺会关心人的,比如让席烁好好照顾自己什么的,把席烁说得目瞪口呆,好像这一直不是自己老婆的调调。心里着实甜甜的。
而乔西,除了前段时间各种难受之外,如今状态十分之好,早上会跟着自家爷爷还有席爷爷牵着一大一小两只狗狗散步,包括那只她离家出走时捡的,据她说长得像席烁的流浪狗,如今长得跟小白猪似的。他们大清早的就会在公园里转悠,一起呼吸新鲜空气。中午乔西按时睡午觉,晚饭后又会随着妈妈去广场看大妈们扭秧歌。
唯一纠结的就是吃!从睁开眼睛那一刻开始吃,吃,吃,半夜所有人都睡着了,饿醒了,乔西又偷偷地爬起来找东西吃,有一天晚上还被自家爷爷当小偷了,一家人都看着她吃东西。自此,慕妈妈每晚都会留有饭菜,或者干脆起来给她做饭吃。
然后乔西的体重毫无悬念的飙升,并且每天每时还在上升,乔西郁闷,甚至觉得走路都重重的。当席烁打来电话时,她闷闷地问:“老公,如果我胖得跟头猪似的,你还爱不爱我?”
“爱!”席烁毫不迟疑地答。
“真的?”乔西开心极了!
“嗯,比真金还真。你看,你一直笨得跟头猪似的我都没嫌弃过你吧?”所以既然一直都是一头猪,不管是笨成猪还是胖成猪,爱的性质是不会变的。
“……”乔西虽然气结,但是还是想念他在身边时,可以想象到其实是他说这话时,目光是真挚而深情,并且嘴角含笑,他总会在不经意间给她营造轻松快乐的氛围。
所以,她不生气,“我是猪!你就是公猪。”
“……”第一次反驳的让席烁无语,哭笑不得。公猪的老婆是啥?
日子就这么慢慢地有规律地滑过。因为没有席烁,所以乔西感觉到有点乏味了。
这天,何亦亭突然造访,可把乔西高兴坏了,每天都很无聊,对着几个老人,以前席爷爷会有各种花样去玩去溜达,但自从乔西怀孕了,他也老老实实起来了。
何亦亭带着她出去逛了一圈。乔西立感身轻如燕,原来不是自己长胖了,而是懒得动。
两人走在一家大型商场,何亦亭一直注意着人多不要伤到乔西了,这让乔西很感动。
“啊,终于闲下来了。”何亦亭感叹,每天都忙各种通告,各种事情。
乔西笑说:“你怎么舍得让自己休息休息呢?”
何亦亭玩笑地说:“偶像就得这样,早上出现一次,晚上就不应该出现,不然太不偶像了。我以前出现的频率太高了,存在感刷太多了,被消费过头观众也就不买账了。”
乔西被她奇怪的说法逗笑了:“大家那么喜欢你,怎么会不偶像呢。”
“你看JK林最近鲜少出现,人气同样居高不下!又是年度最佳人气。”何亦亭说。
林磊?这个被遗忘许久的名字。
“林磊他还好吗?”乔西收起笑容问。
何亦亭点头,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他挺好的,我去国外拍广告时,他也陪同着,前段时间演了一部张导的电影,业内口碑很好。打算过几天就回美国。”
回美国啊,他之前也和她说过的,想想也差不多就这几天了。
乔西笑说:“真好。”是真的好,何亦亭如此美丽,如此优秀又与他志同道合,男才女貌,他们再合适不过了。乔西为他们开心。
“你们什么时候结婚?”乔西问。
原本还微笑的脸上,掠过一丝黯然,旋即继续微笑着对乔西说:“快了,快了,到时候你不要忘了来喔。”
“嗯,挺着大肚子我也要参加你们的婚礼。”
“那太好了。到时我一定要和未出世的BABY拍张照。”
“那不行,你看我现在好胖好胖,那时候一定好丑的。”
“不丑,不丑,你依然是美丽可爱,五官精致的慕乔西啊!”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谈的十分投机,最后何亦亭开着车将乔西送回家中,车子调头回去,车子刚一调头,车里的笑容立马敛起,换上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
回家没多久,席烁打来电话,聊了一会儿,乔西向他说了一下,今天和何亦亭一起去干嘛了,买了什么,说着说着,她就抱着电话睡着了。席烁微笑着,听她均匀细微的呼吸声。
乔西一觉醒来,再次接到何亦亭的电话,似乎她的心情不好。挂上电话后,乔西和妈妈说了句出去一下就回来,便离开了家。
赶到咖啡馆二楼的时候,何亦亭正坐在包厢里望着窗外出神,神情落寞的样子,整个咖啡馆亦冷冷清清,缓缓地流着让人安宁的音乐。
“亦亭。”乔西刚踏上二楼使出声喊道。
何亦亭应声转过头来,不似以前那样的露出笑容,而是面色憔悴,像是哭了很久的样子。
“亦亭,怎么了?”乔西落座,忙问道。
何亦亭垂下头,沉默了好一会儿。
“怎么了,怎么了?”乔西很着急地再次问。
这时,服务员上前询问需要什么服务时。乔西手刚触到菜单。何亦亭便体贴的对服务员说:“她怀孕了,就来杯白开水吧,要温的。”
“亦亭你怎么了?”乔西第三次问,心都被搅乱了。
何亦亭抬眸,丹凤眼中水汪汪的,突然说:“乔西你帮帮我吧?”
乔西愣了一下,开口道:“我能帮上的话,我一定义不容辞。”
“JK不愿意和我结婚!”何亦亭突然轻声抽泣起来。
“为什么?”乔西大吃一惊,昨天不是还说要结婚了吗?怎么……
“JK,他说,他说他还爱着你!”
乔西呆住了,不知道如何是好,也不知怎么样劝下去。手不知所措的触到杯子,紧紧的握住。
“我为他付出那么多,为什么他一点都看不到?!”
面对何亦亭的哭诉,乔西真不知如何应对这种场合,一般不知道怎么说话时,她大都会沉默,语言本身很苍白。
乔西看着面前的何亦亭,隐隐觉得和自己所熟知的何亦亭有些出入,总觉得哪里不对,又实在不知是哪里不对,何亦亭的难过不但没让她感同身受,反而有些出戏。
乔西和林磊那都是那么久之前的事了,她现在是人妻又将是人母,而且这些何亦亭不是一直都知道的吗?她那么开明懂理,实在不像是为男人要死要活的女人?
这会儿怎么了?
乔西无意识地拿起水杯,放在唇边,喝了几口,试图平静一下心情,可以以清醒的大脑疏理一下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这时,何亦亭抬眸瞥见乔西面前的那杯水少了不少,再看乔西脸上并没有出现她想要的同情与感同身受,心想,这样也好。免得心里愧疚。
“被爱,是不是让你很有优越感?”何亦亭突然开口,刚刚还噙满泪水的眼中此刻闪过一道精光。死盯着乔西。
乔西一愣,“什么?”
“JK林爱你,席烁爱你,连陆岚也爱你,你是不是觉得高我一等?让你在女人中间很有优越感?嗯?”何亦亭问。
乔西一头雾水,林磊是以前,并且是他抛弃她的。席烁是她老公,相爱是自然的事。陆岚根本就没这回事儿,不解地问:“亦亭,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何亦亭由哭转笑,目光流盼,纤细的手指拨弄着卷发,指甲是涂着鲜红的指甲油,煞是妩媚。
蓦地,一道狠毒的目光射向乔西,乔西心下一惊。
“我怎么了?”何亦亭再次重复,目光在四周打量,她专门挑了这个时间段来这间咖啡馆,这里除了她们几乎无人。目光旋即温和,笑着说:“你可以去问问把你捧在掌心的老公,不。”说完又自我否定:“不,不不不,你应该去问陆岚?估计你是没机会问你亲爱的老公,估计你是没机会了……”何亦亭有些自说自语。
乔西震惊地看着完全不认识的何亦亭,她还是何亦亭吗?突然间心头发闷,额头冒虚汗,喉咙发紧,一句不能言。
何亦亭并不在意此时乔西脸上会出现什么样的表情,会怎么样。或者说乔西脸上的表情越丰富越错愕,她越能产生快感。
闲闲地伸出纤细的五指,有意无意地转动无名指的戒指,看了一遍又一遍,像是等待什么一般,突然不耐烦地说:“讨厌,怎么这么慢?反应太慢了!”
还理不清事情经过的乔西,突觉腹部一阵绞痛。
“啊!”乔西痛出声来。无力随之而来。
何亦亭惊喜地站起身来,望着痛的从椅子上一点点滑下的乔西,开心地说:“呀,终于有反应了。”
乔西抬眸,“何亦亭!你到底……”话未说完,感觉身体内一股热流由双腿间流出,“啊……”隐隐有一种不详的感觉,“我的孩子……”她不敢再动弹,她怕再一动它会随之而流下。
“哈哈……”何亦亭放声大笑,嗜血地望着乔西。“如果席烁看到这个时候的你,不知道会怎么样,一定会更加刺激。好想看到这样的场面,可是他一辈子都不会看到,好可惜喔。”何亦亭露出惋惜的神情。
疯了,她疯了!
乔西要挣扎着起身,全身没有力气,单薄的休闲裤上被血液印湿的圈圈点点正呈扩大趋势,她惊恐地看着腿间一点点颜色加重的血液,疼痛的同时惊慌地喊道:“我的孩子……何亦亭……我的孩子……”她感觉它要离开她,颤抖地伸手去取椅子上的包包,试图打电话呼救……
何亦亭眼疾手快一把将她的包包拽过来,轻轻地、温柔地拉开乔西的包包,将包包里面的东西一点点丢在地上,餐巾纸、唇彩、小吊坠……一件一件的拿出来,看不懂似的打量着又扔掉,最后才将手机看了又看,继而砰的一声扔得远远的。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乔西无力地问。
“为什么?”何亦亭笑,“说了让你去问陆岚!让你去问陆岚,知道什么意思吗?他那么爱你,一定会告诉你的一清二楚。”随手很轻巧地将乔西的空包包扔到她面前。
陆岚?乔西心中一惊,何亦亭想干什么?!
紧接着何亦亭一点点向她走近,微笑着,像每次两人逛街时一样的亲昵表情。乔西后知后觉,才明白今天何亦亭是懒得再演戏骗她,从一开始何亦亭就计划好了,一场苦心经营的一切情同姐妹,无非就是为了这一天。
“乔西,你为什么这么可爱呢?”说的如很好的朋友那般夸赞,说完又捂嘴自己笑了起来。
这阴恻恻的笑声,让人不寒而栗。乔西直直地望着她,痛,全身无力,手指在地上摸索,下意识地往后退。额头上的汗珠越来越大,顺着脸颊往下淌。就在她伸手快摸到手机之时。
何亦亭红色的高跟鞋一脚踩上她的手指。
“啊!”乔西痛呼。
“你也真够冷静,这个时候还能想到自救,我很欣赏你这点。”何亦亭语气如平常那般柔柔的,“不过,忘了告诉你上次绑架只是陪你玩玩,知道你很厉害。不然你以为你为什么会像死人一样躺在这里?一动不动?”
“是你?”
“不是我,是李严和,你认识的,我表姐夫。就是因为之前得罪了你,在本市混不下去了,他才花光我表姐的积蓄,不顾孩子的未来,离婚,我表姐一次次自杀,都是因为你!都是你!”何亦亭越说声音越大,恨不得撕了乔西。
“这是他本性上的问题,怪不得别人。”乔西不明白为什么全身无力的同时又那么深刻感受到痛。
孩子……她的孩子……席烁的孩子……乔西感受到它离自己越来越远,可是她不能慌不能乱,她要镇定。“等席烁回来,可以让他复原职。亦亭,我一直待你如最亲密的好友,我们一起逛街,一起散步,一起……”她试图拉回何亦亭同情心,她没办法救她的孩子,只能请求帮助。
“闭嘴!”何亦亭狠狠地打断!“我何氏前途一片光明,若不是席烁和那个死了的陆岚,会沦到任人践踏的地步。JK为了你和我结婚,又为了你不和我结婚,你以为你慕乔西是个什么东西!”
“乔西!”一个急切的男声。
闻声,何亦亭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