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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黑无常带着去阴间转了一圈,还跟某一阎罗王对饮畅谈,谈论的话在我醒来瞬间记不住了。
不过黑无常无事不登三宝殿,他来的目的其实就是想告诉我,有事要发生了,这事他们也无可奈何,因为闹事的凶恶之徒乃是一只充满怨气,游荡在三界之外的邪灵。
邪灵侵入报复之人的梦境中,肆意掠夺他人的灵魂据为己有。
首先遇到伤害的是刘雅丽,她连日来的噩梦,弄得浑身疲惫,筋疲力尽。
不过,她屡屡被噩梦惊醒时,就会联想到在梦境中看见的一个人,这个人就是我。
刘雅丽没有来张铁嘴铺面,却在日记中记叙下她做噩梦的前后细节。
她在梦境中看见我,却不能确定梦境中的我,是不是就像人们传说中的白马王子。也许正如自己母亲说的那样,那只不过是一个青涩也奇怪的梦。
开始她也质疑,梦境太多相似的地方,为什么每一次的梦境都在幼稚园里?
那一天的早餐是她特别喜欢吃的葱油饼,还是母亲一早起来揉面现赶制出来的。
父亲发动他那辆老掉牙的母猪嘉陵好一阵子了,还没有成功。
听到母亲在对父亲说是不是发动机坏了。
父亲对母亲的话不以为然,继续狠踩油门……呜呜呜的噪音让人心烦……
刘雅丽把葱油饼重力放在碗里,气呼呼冲到门口,看着脸被太阳晒得黝黑的父亲嚷嚷道:“你还有完没完,吵死人了。”
父亲跟母亲相互对视一眼,后者叹息一声道:“看吧!你偏要惹她生气了才会停息。”
“那我蹬自行车去好了。”父亲无奈的去杂物间推出轮圈都生满锈的自行车,握住笼头提起前轮圈,使劲的抖了抖,也没有把锈抖下来,走几步歪歪斜斜蹬上车子丢一句话给老婆:“中午我就不回来吃饭了。”
礼拜天,是刘雅丽最开心的一天。
可是她今天没法开心起来,头昏昏沉沉的,总是觉得疲倦不堪,很想睡觉;她有一种预感,睡觉就会梦见那个可怕的东西。
因为心里害怕,恐惧和抑郁导致她心情特别不好。
父亲很辛苦,全家人的开销都靠他一匹砖一匹砖码出来的,烈日炎炎下,背上被晒得脱下一层的皮。
“乖女,你脸色不好看,是不是不舒服?”妹妹怔怔了的盯着她看,母亲伸手来摸一下她的额头,满眼都是关切的目光。
葱油饼的味道,莫名其妙的让刘雅丽反胃。她推开葱油饼,抬起一双失神的眼睛,呆滞地望了窗外一眼道:“妈,我听同学说如果有一天,一个男人闯进属于个人的梦境,那他就是梦境主人终生等候的人。”
母亲挨着女儿坐下。
在她眼里女儿已经长大了,能有大人的这种思维跟想法,属于青涩懵懂期。
“孩子,同学的话不一定就是正确的,妈书读的少。你们现在的想法,跟我们完全是两码事,别怪爸妈肤浅。在你们这个年龄段,有这样那样的想法是正常的,但这不是爱情,是一种依赖产生的错觉。”
“妈,我做噩梦了。”刘雅丽避开刚刚谈论的话题,瞥看到妹妹离开饭桌,乖乖去玩儿去了。她很少跟母亲如此近距离的沟通,长久以来都是冷眼相对;无论父母怎么想尽办法对她好,她都觉得他们之间有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母亲见女儿主动对自己吐露心声跟恐惧,她动情雾蒙蒙的眼凝望女儿,轻轻握住她的手,语重心长道:“那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应该放开心结,去外面玩玩,找你的好朋友逛逛街……”
情绪波动的刘雅丽火大,甩开母亲的手,怒气冲冲道:“你知道什么是噩梦吗?你们只知道整天是钱钱钱的,就不晓得我心里想要什么,害怕什么。”
说完,刘雅丽离开饭桌,赌气跑回自己的卧室;最近家里父母都在忙活,听说沙窝村要被全部搬迁。
沙窝村的村民就像疯了一般,拿出所有的积蓄,大肆修房造屋;在原老宅基的前后左右都修了很多临时房舍,属于危房那种。
没有混泥土基础,没有地圈梁就肆意搭建,还盖预制板,三层四层的盖上去。
在以前看沙窝村,到处都是树木成荫,绿意盎然;现在看,满眼都是房子,大大小小,鳞次栉比,铺天盖地的房子,不但阻断的视线,还让空间越来越狭窄。
有的甚至于把那些属于死人的地方都占据了,他们把楼房盖住坟茔,想的是等不了多久房子拆迁,坟茔迁移一切都过去了。
刘雅丽觉得就是因为村子里有了这种大肆修建临时危房的邪风,她才开始做噩梦的。
趴伏在床上,无心做作业,虽然已经临近升学高考,可就是没法打起精神来复习功课。
特别让她感到懊恼的是,每一次跟母亲沟通,都失败!总是以长辈的语气来试图遂服自己相信她的鬼话,什么叫做代沟,这就是代沟。
刘雅丽觉得她跟父母之间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她需要朋友,有了朋友才有力量,比如就像矮冬瓜哥哥那种朋友。
想到梦境中出现的我,她不由自主的想到在铺子里看见我的背影,想到我的背影,她的心就砰砰砰狂跳。
恹恹欲睡中,刘雅丽看到母亲脸色阴沉,砰然推开她的房间门,气势汹汹骂道:“你个死丫头,要死不活的,养你有什么用,只知道吃、穿、玩还能做什么?”
“你、”刘雅丽惊讶,母亲可从没有这么恶毒的骂过她。
“嗨~嗨~嗨”熟悉也恐怖的狰狞笑声,母亲的脸一下子变了,变成一张疤痕交错丑陋无比的面孔。
见到此人,刘雅丽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
他是疯子,是那个被很多人追逐扔石头砸的丑八怪。
在很多年前,这个疯子死了,死于一场火灾。
刘雅丽记得那一晚父亲浑身湿淋淋的回来,跟母亲在卧室议论许久,都不知道他们在说的什么。
被轰隆隆雷声吓住的她,哭泣跑到父母的卧室,耍赖,赖在他们俩的床上不肯下来。
疯子嗨嗨嗨的笑,一步步逼近……
去!好端端的怎么又做梦了?刘雅丽大叫,翻身爬起,不顾一切冲向门口。
似梦非梦、刘雅丽发狂般拉开房门大喊:“妈……妈……”一边喊,一边冲出去,就在冲出去一刹,她发现这里不是家,而是幼稚园里面。
幼稚园里面好多小朋友,他们在欢笑,在嬉闹、还有人温驯的坐在那眨巴眼睛看着窗口飞过去的蝴蝶。
刘雅丽对他们大喊道:“快跑……疯子来了。”
可是眼前的这些小朋友,都无视她得大吼大叫……
浑身冒汗的刘雅丽扭头看门口,墙壁上狰狞可怖的倒影,能清晰看见那面孔侧面带着一抹诡笑;长长的手臂高举菜刀,慢慢慢的走过来。
吓!刘雅丽再次投入到狂奔中,口不择语、妈妈爸爸的狂叫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