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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为什么这么穷,外人不知道,小宝是一清二楚。首先是养父赵大毛为了生儿子延续赵家的香火,找了两个老婆,不停地超生,超生一个,罚一笔款,一罚就是一万多,超生两个就是三万。赵大毛从人贩手里买下他这个养子,也要一万多。
何花得了重病,医疗费欠下好几万,再加上马若兰这边欠下的好几万。最后赵大毛撒手人寰,丧葬费又借了一万。加上高利贷利滚利,没多久就积累了十多万元巨债。家里为什么这么穷,像裴东东这种城里人是永远不会明白的。
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赵小宝知道多说无益,嘻嘻一笑,摆出与小混混没两样的轻佻表情道:“败家娘们,那啥,你丫少废话!你嫌我家破烂是吧?你想住,我还不给你住!滚蛋,哪儿来滚哪儿去!所长了不起啊,你拘留我啊!”
“哟,自尊心这么强啊。生气啦?嘻嘻,老弟,我就这么一说,跟我一个娘们生气,你太小心眼了。你亲戚朋友有没好点的房子?”裴东东那个气郁。
“不知道。”赵小宝心中不快,掉头就往外走。被裴东东上前拦住,桃红满面道:“小宝,姐错了,你别生气行吗?你不是想走我的后门吗?咱们现在就来?”
“对不起,我不要你后门了。跟我走——”赵小宝走出家门,径往甜英姐家走。
“小宝,你带我上哪去?想不到你气性这么大!你真的不要我后门?哼,到时别反悔!”裴东东听说小宝不要了,不知怎么,心里竟有一种语言难以形容的失落感。
“谁要反悔啊,你以为我见菜就吃。告诉你我也很挑的!”赵小宝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了。
裴东东感受到了侮辱,红着脸分辩道:“坏蛋,你意思是我不是一盘好菜?是别人挑剩下的?”
“你老公瞒着你包二奶,说你是剩下的还是客套话!”赵小宝对这个女人也不客气了,以牙还牙道。
“你小屁孩知道什么,我懒得理你!”
“我也懒得理你!”
二人语言不合,正式闹翻。赵小宝把裴东东带到丁甜英的家。裴东东见这栋宅子虽然比较古旧,但歹徒是砖结构房子,地面铺了水泥,打理十分干净。当下面露满意表情道:“这家房子不错啊。耶耶,院子里有杜鹃花?哇塞,好漂亮!这是谁家的房子啊?”
“这是我丁姐家里。”就见丁甜英满头大汗从农场回家来。劈头就问:“这位可是派出所所长?哎呀,快进屋!”
裴东东第一眼见到丁甜英,发现她比自己大不了几岁,感觉很亲切。礼貌地应对道:“丁姐,打扰你!”
“你是小宝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不打扰,不打扰!”虚寒问暖过后,丁甜英给裴东东泡了茶,上了丰富果盘,两个聊了一会天。因惦记农场里的活,吩咐了几句,转身回农场去了。
赵小宝也要走,被裴东东一把叫住:“小宝,我说话算话,答应的事就一定要做到。你给老娘进来!”
“你败家娘们,我说过不要了。那啥,你犯贱啊!”赵小宝发起脾气道。
裴东东也是个狠角色,发起蛮来道:“小坏蛋,你要也要,不要也得要!老娘今儿个就犯贱!”
赵小宝瞪起乌鸡眼:“你爱犯不犯!疯婆娘,瞧不起乡下人,你又算什么东西?你是城里人,城里人不拉屎不放屁么?”
“赵小宝,你什么理解能力?你打哪看出老娘瞧不起乡下人?老娘没说啊,只说你家穷,你家房子破一点,这是大实话嘛。谁冤枉你了。再说,我有跟你道歉,还想怎么样?”裴东东两腿一叉,挡住了小宝的去路。
“我不高兴,不行啊?好狗不挡道!”
“我不是好狗,我要当坏狗,还是母的呢。小公狗,敢不敢进来?”裴东东冲着赵小宝频频放电道。
“骚货!”
“我骚货,还不是你害的?你是孬种!”
“你说谁是孬种?”
“你是孬种!想要又不敢要,不是孬种是什么?”裴东东整个人都妩媚起来了,不停地跟赵小宝放电。
“谁说我不敢要?骚货,我这就把你就地正法了!”
且说白霓裳跟几个女同事,森林的水潭边苦等宝哥不来,就有些不耐烦,几个刮噪起来。这几个小护士都是自幼城里长大,第一次来到乡村大山的森林地带,感觉万分新鲜。
光被森林里的良辰美景给迷住,却一点也不知道森林潜在的危险!这些女孩当中,数白霓裳冷静点,执意等到向导再动身。可是身边几个姐妹却按捺不住,死活拉着她嚷嚷着要先进山。
白霓裳心想,光天化日的,自己有手有脚,就算迷了路,手里还有电话。再说这人迹罕见的原始森林实在太迷人,她拗不过,跟几个姐妹离开了水潭,一起向深山老林进发。
不料,她们这一去,看似温顺的原始古老的森林,变成了这几个女孩一生的噩梦!白门岭原始森林人迹罕见,一向有野猪出没,早些年每年都有人畜受到伤害。除非是手握鸟铳和猎枪的猎户,一般人都不敢单独进山。
几个小护士本就单纯,更别提什么野外生存经验了,见到森林里到处长着一种肉厚朵大的巨型蘑菇,几个女孩宛似燕儿蝶儿,兴奋不已。也不辩方向,只顾一路摘蘑菇,不知不觉误闯入一片野猪林。村民们谈之色变的野猪老巢就在这里!
白霓裳那个闺蜜叫李晴儿最先发现势头不妙,等她像见到鬼似的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这几个才发现前面十几米远处,一头野猪浑身立起毫毛来,嗷的叫一声,于是大地震动,两头野猪迎面直冲过来!
吓得四个女生魂飞魄散,惨叫不已,纷纷向四面星散逃命。白霓裳天生纤弱,她跑得最慢,所以两头暴怒的野猪尽冲着她来了。这纤弱女孩金命水命,走投无命,连吃奶的力气都拼出来了。,她哪里是野猪的对手,没多久那两头野猪越追越近,先是五米,三米,接着就是两米。
白霓裳慌了,危急关头,猛发现一颗一人抱的大树,她本想爬树。谁料那大树上长了一层滑不溜丢的黑乎乎的东西,白霓裳怎么也爬不上去。就在她绝望之际,猛发现大树后面是一大片足有上百平的沼泽。那沼泽落满了腐烂的树叶,四周冒起那种很恶心的泡沫,散发出来的气味难闻极了。
白霓裳眼见野猪就快扑上来,把自己撕成碎片。什么也不管,尖叫着纵身一跃,跳入了沼泽之中。她的身子一点一点地下陷,很快臀部也被淹没了。那两头野猪一看到沼泽,立刻止步。在岸徘徊了一会,就地离开了。白霓裳想不到自己离了狼窝,又入虎穴,发生惊恐大叫。
本来懂得一点野外生存技能的人,就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慌,身子更不能乱动。动只会越快沉底!可是此时的白霓裳已彻底慌了神,她绝望无助地挣扎着,试图向岸边游去。一个小时后,她的身体自肩部以下,被深不见底的沼泽牢牢地包裹住了。
就像一个野兽张开血盆大口,一点一点地把她吞噬掉。
“救命!救命啊!”只剩下一个脑袋瓜的白霓裳向四下一望,才发现天色向晚,四周除了虫鸣刮噪,不见一点人影。
“我要死了吗?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呜呜!妈妈,妈妈——”可爱美丽的白霓裳至此彻底地被沼泽残忍吞噬,只有一脑黑发飘浮。只见一道人影几乎是吼着喘气地直飞奔过来,陡然见到那头黑发,差点没晕过去。
“败家娘们,谁叫你们乱跑的?你们害死我了!”此时赵小宝连续在密林中飞奔了两个小时,变得像头野狗一般,加上喘气如吼,一张脸扭曲成一团,端的吓人。
这厮手底下不慢,手脚麻利,从书包搜出一捆粗绳,先牢牢栓到大树根上,再把另一端揽腰一系,像青蛙一样,一头朝白霓裳所在的方位扎了下去。硬是把已经沉底的白霓裳给生生揪了出来!
白霓裳已人事不醒,吓坏了的赵小宝把她满脸的泥巴狠狠一抹,抹得干净了再探她鼻息,发现还是活的,心口大石这才落地。嘎笑道:“小娘皮,算你丫命大!”又是掐人中,又是拍打胸脯,没两下只听她嘤咛一声醒了,接着就是一连串的咳嗽。
“你是小宝吗?我没死?我真的没死?”白霓裳恍若梦中,感觉这一切都不真实。
“有我在,你就别想了!想死还不容易?我要是来迟一步,你就要阎王爷那报到去!败家娘们,我千叮咛万嘱咐,叫你们就在水潭边,别到处走。不听老人言,看看吃亏了吧?你们想害死我啊?靠!”赵小宝越说越愤怒,最后甚至咆哮起来。
哇——
白霓裳不知道是庆幸还是伤心,猛地扑到宝哥怀,哇哇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