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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小宝拿到了第一手的资料,拷入U盘,带着U盘离开香格里拉,打电话把杨喜儿约了出来。杨喜儿刚刚得到他的滋润,正沉浸在一种久违的幸福之中。接到吃货的电话,二话不说,第一时间赶到约定地点见面。
在护驾桥公园,顶着凛冽寒风,赵小宝说明了来意,杨喜儿答应得很爽快:“我大伯子哥刚刚考察回来,正在浴缸里泡着呢。没事,我这就带你去见他!”
闻言赵小宝看了看时间,已是晚上十八点,有点不好意思了:“要不,再等一会儿?我请你吃饭——”
杨喜儿高兴道:“你请我吃饭,我很高兴。不过,老赵不喜欢我们去外面吃饭的。说是容易授人以柄。”
赵小宝表示理解:“那就在车里坐坐?我点上火。”
“好哇,我们一起聊聊天。”杨喜儿欢天喜地跟着赵小宝,一头钻进了路虎车内。赵小宝打上火,在轻微的震动和轰鸣中,杨喜儿脸上洋溢着甜蜜的笑容。不知不觉,两个就抱成一团,两张脸一贴,热烈地接起吻来。
杨喜儿的家在市委大院第九号,九号是一栋有着几十年历史的三层小洋楼。从外表看去,已很陈旧,外墙的青砖被密麻的爬山虎覆盖。眼下是寒冬腊月,爬山虎的叶子已枯萎,光秃的藤蔓胶着外墙上,更加蒙上了一层灰暗。
杨喜儿介绍说,九号楼最开始是解放前一个华侨富绅的私宅,新华夏成立后,该栋私宅被江海政府征用。从上世纪八十年代开始,九号楼在市委大院的家属大楼包围下显得格格不入,市里不少高层提议拆除。
当时在任的市委书记说拆了可惜,毕竟是历史文物。并提议开辟为家居楼,可惜九号楼非常陈旧,没人愿意搬进去住。市委书记就自己带头,稍作修整,举家搬入了九号楼。
从此江海有了不成文的规矩,历任市委书记都在九号楼安家。新千年后,九号楼内部有过一次现代化的装修,古宅焕然一新。
“其实吧,一把手就该住独栋楼,免得见了上下级,大家还要跟上班时一样搞些复杂的规矩,累不累啊。”杨喜儿深有感触的说。
赵小宝点点头,没有答话。就在这时,宽敞的林荫道上,从里向外缓缓驶来一辆黑色的公务车。看到公务车的车牌号,赵小宝跌脚迎了上去。
原来这车是龙副市长的专车,他见赵小宝毫不避嫌的上来打招呼,脸色刷的就白了。市委大院是什么地方,这里四面八方都是眼睛。尽管这样,龙汀洋却不敢驳赵小宝的面子,在一颗繁茂的香樟树下泊了车,摇下车窗,苦哈着脸道:“小宝,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有话我们出去说。”
看到龙汀洋坐立不安的样子,赵小宝一点也不用客气,拉开车门,一头钻到后座,笑道:“龙副市长,你老人家这是上哪公干呢?哟,这位大小姐面生——”坐在副驾驶席的龙婵瞟了赵小宝一眼,不咸不淡的回一句:“我认识你,你是都市奇情录的男一号。”说着使劲向赵小宝递眼色,意思是你敢揭穿我,我跟你没完。
龙汀洋瞪一眼女生道:“放肆,这是小宝兄弟,不得无礼!”满脸堆笑的看着小宝道:“这是犬女婵,没大没小,不懂规矩,小宝你多多海涵!”
“哪里,龙生龙,凤生凤。龙副市长的千金肯定不会逊色,一看就不简单。”赵小宝打哈哈道。龙汀洋把女儿支下车,等她走远些,这才坐立不安的问:“小宝兄弟,这不我急着去见一个人,你有什么要交代的?”市委大院内,实在不是说话的地方,龙汀洋不时地左右顾盼,好像做了见不得人的事。
赵小宝取笑道:“老龙,我说你累不累啊?又没人会害你,不要紧张嘛,放松些!你老人家这是见谁去?”这家伙是个浑身机关的灵巧人儿,眼见龙副市长穿得正式,头发也梳理得整齐发亮。他要见的人肯定不是凡辈。
龙汀洋见瞒不过去,就低声附耳道:“省委常委、省纪委书记黄鹤楼回乡省亲。他老人家谁都没通知,市里一套班子几乎没人知道。我刚从婵口中得知消息,怎么也要去欢迎一下黄书记,不然太失礼。”
失礼?赵小宝的脸突然就黑了,责问道:“老龙,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通知赵书记?你老人家不是老赵一系的?”这货心想,我一心一意扶正老赵,你一个副手私底下搞自己的小动作。太不像话了。至于省纪委书记黄鹤楼,赵小宝完全不了解,只知道此公是同班同学黄小白的大爷。黄书记这次悄悄地潜入江海,肯定不止省亲这么简单。
面对赵小宝尖锐的指责,龙汀洋摸汗道:“小宝,我看不明白了,前段时间你跟高市长走得很近,跟赵书记几乎没有来往。怎么风向变了?其实你别误会,我出来之前,给赵书记的张秘打过电话。刚好不巧,赵书记在家沐浴。他老人家沐浴的时候谁都不敢打扰的!”
啪!赵小宝拍了一下靠背,不客气道:“老龙,恰恰相反,我跟老赵走得近,跟老高走得远。你别搞错了。我想,你私下跑去跟黄书记见面,一定有你自己的小九九。跟我不要隐瞒,有什么说什么。”
“是,我瞒谁也不会瞒你不是?不瞒你说,我此去会晤黄书记,确实有点小私心。黄书记有个小侄子,是咱们华南大的大一学生,叫黄小白。刚好黄小白喜欢我们家婵。我呢,找黄书记商量,看两家能不能联姻——”龙汀洋眨巴着眼答道。
联姻?黄小白不是喜欢李青狐吗?这小比犊子怎么跟龙婵勾搭上了,有这种事?先撇开这事有没有不论,单就龙汀洋的心态来看,这货想飞高枝了。
赵小宝脑内飞快转动着念头,随即语重深长的说道:“老龙,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是呢,你听我的,赶紧打消这念头。一,黄书记是什么人,你了解过没有?二,黄书记此次回江海,名为省亲,说不定有别的目的呢?你知道吗?不知道吧?你两眼一抹黑,说不定黄书记正焦头烂额、疲于奔命,你这个时候撞到枪口上,还能有好果子吃嘛?三,黄小白只是黄书记的小侄孙,不是亲孙子。黄书记怎么可能替弟弟的孙子作主?四,没有了!”
闻言龙汀洋如醍醐灌顶道:“哎呀,小宝你说得有道理。我简直昏了头,让你见笑了,哈哈!”
赵小宝后面的还没有说呢,龙汀洋越过老赵去会晤黄书记,对老赵可是大大不利啊。一,黄书记官高一品,好容易回一次家乡,家乡的一把手舒舒服服地躺在家里沐浴,只让一个副手来见,你老赵摆的什么谱呢?
二,万一龙汀洋求联姻成功,以后老赵在江海的日子就不好过了。赵小宝自己的手下也创立了山头,他就深有体会,最怕手下人上面有人。像老赵,他可不是官二代,他能有今天,完全是靠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和过人的能力爬到今天这个位置。万一手底下有人攀上了省里的高官,他这个一把手就只有抓瞎的份了。
三,这就涉及到赵小宝的私心了。龙婵是李青狐手下的大将,一直是吃货想争取的人才,他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她变成敌对阵营的人?再说,他跟龙婵有过一次灵与肉的碰撞,在吃货眼里,龙婵已是他的女人,绝无可能让别人染指。
想到这里,赵小宝满意地点点头,岔开话题道:“老龙,你要配合我啊。以后有什么大的行动,最好跟我通下气。免得打乱了阵脚不是?对了,你跟国税局长孙贵的关系怎么样?”
“孙局?我们关系很好。他一直希望跟我结为亲家来着,我们经常一起吃饭。他怎么了?”龙汀洋不愧是官场上的老油条,他马上就感觉到不太妙。
赵小宝把话说到这份上,也不用隐瞒了,怀里掏出一个信封,只见信封装着一沓新洗的照片。抽出一张来:“你看看,这个孙局本来好好的,不知怎么脑子进水了,在退休前搞出这种事来!”
龙汀洋接过照片一看,变脸道:“孙局一直是个很正直的官员,这是下套,一定有人陷害他!”他想到赵小宝刚才就站在赵书记家的门前,立即大祸临头的表情道:“兄弟,你不会是,想把孙局拿下来吧?”
赵小宝一把抢回照片,生气道:“陷害?老龙你这是说的什么屁话?孙局身为国家干部,假如他持身端正,不搞花花肠子,讲原则、讲党性,别人怎么陷害他?你不要本末倒置!”
龙汀洋那个郁闷啊,想自己堂堂江海市委常委、副市长,却被一个帮派老大训得跟孙子一样。偏偏拿他没办法,他发怒了,自己只有满脸堆笑。
“呵呵,小宝啊,息怒!孙局也是一时糊涂,总的来说,他是个坚持原则的好官嘛。这个,小宝啊,你看我这张老脸,能不能放他一马?我跟你讲,孙局是真不容易,他出道之前,就是个苦逼的乡村教师,家里穷得叮当响。为官一任,一直很低调。我呢,很欣赏他的作风,跟他的关系一直很好。可以说,他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你看我面上,饶了他这次,毕竟他一大把年纪了,还有两年就退休啊。在这关节眼上,这事捅出去,岂止晚节不保,简直是身败名裂!你是不知道,他那个老伴可厉害了,万一他老伴知道了这事,那还不闹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