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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妥协
苏离的每一句话，都如同一记记重锤，狠狠敲击着爱丽丝那颗脆弱的心灵。
“我不是人，我已经算不上是人了。”
说了这么多，苏离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深吸了口气，声音渐渐缓和了一些，“除了记忆，我已经一无所有，就算对人界再眷恋，又有何用？”
爱丽丝毕竟只是个外人，自己心里再愤怒，也不该把气撒到她身上。
“既然你这么执着，我可以送你回去，只是……”
爱丽丝还想说什么，想到刚才苏离悲愤的模样，她又没有继续说下去。
“直说无妨，刚才我一时情绪失控，还望见谅。”
见爱丽丝欲言又止，苏离急忙道歉。
现在龙阵风与凯瑟琳危在旦夕，还得靠她施展死亡魔法送自己回去，如果把她吓跑了，就得不偿失了。
“我知道你会反感，甚至觉得我啰嗦，不过我还想最后提醒你一句。”
“什么？”
爱丽丝一字一句道：“一旦回去，很有可能就是永远。”
明知会触怒苏离，爱丽丝却丝毫没有退缩，目光灼灼的盯着苏离，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就算以后你还会受到死亡魔法师的召唤，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召唤你的人，不可能再是我，而且也绝对不会再让你挣脱精神束缚。”
不知为何，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突然觉得有些害怕。
但具体害怕什么，她自己也说不上来。
只有一双火热的目光，依旧在期待的盯着苏离。
“我知道。”
在她期待的目光中，苏离充满磁性的声音，还是及时传来了，“我已经做出了选择，而你现在的魔力应该已经恢复，还请你送我返回死亡界。”
一句很淡的话，但却让爱丽丝的满脸期待，瞬间荡然无存。
无奈！
无力！
她突然感觉意兴阑珊，心里一阵莫名的空落。
没有再说话，片刻后，她缓缓举起了手中那把黑色法杖。
“嗡……”
一声轻微的震动，法杖顶端的珠子，瞬间泛起一抹幽光……
时间：返回几个时辰以前。
地点：死亡界，烈焰谷。
“老大走了，他居然真的丢下我们不管了。”
看着苏离凭空消失的刹那，龙阵风彻底绝望了，手中骨刀，甚至都握不住，“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只是一旁的凯瑟琳，就像完全感觉不到龙阵风的绝望，旁若无人的怔怔站在原地，望着苏离消失的地方痴痴发呆。
某一刻，她突然笑了，仿佛梦呓般的喃喃自语，“呵呵，他真的去了人界，他的梦想就要成真了，他的愿望就要实现了，我该为他高兴的，我确实应该为他感到高兴的……”
她不断重复着这句话……
直到，一个非常不和谐的哄笑声传来。
“哈哈，这两个白痴，刚才不是很威风吗？现在终于尝到绝望是什么滋味了吧？”
“去死吧！”
一声厉啸，突然从凯瑟琳口中传出。
带着深深的绝望，带着生不如死的痛苦，她冲了出去，朝着那个发出哄笑声的无恶宗之人。
再也没有了面对苏离时的怯懦与柔弱，取而代之的，是视死如归的决然，是让所有男子都为之色变的悍勇。
只是……
“你干什么？快回来！”
还没冲出几步，便被龙阵风死死拽住了。
“放~开~我！”
这句话几乎是从她牙缝里迸出来的。
龙阵风似乎也知道，此刻的凯瑟琳有多不可理喻，急忙压低了声音道：“我不是贪生怕死，我只是相信老大。”
“什么意思？”凯瑟琳一怔。
“难道你忘了老大临走前的话？”
此话一出，直如当头棒喝，瞬间令失去理智的凯瑟琳清醒了一些。
苏离在临走前，确实凑到他们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你们别反抗，待我回来，一定帮你们夺回失去的一半魂火。”
刚才她脑海一片空白，才没有想太多，此刻龙阵风一经提醒，她才幡然醒悟。
供奉之力，也是可以转移的！
就算他们把一半魂火献出去，只要苏离回来，杀了吸收他们一半魂火的人，他们同样可以恢复自由。
“让我把一半魂火献给这些恶心的人，我宁愿战死！”
尽管明白了苏离的用意，看着周围二十几具趾高气昂的无恶宗之人，她还是极其不情愿的说道。
“你这个傻丫头，平时看你挺聪明的，怎么一遇到跟老大有关的事情，你就变成一根筋了呢？”龙阵风哭的心都有了。
“可是……”
凯瑟琳还想说什么，瞬间被不耐烦的龙阵风挥手打断，“你以为这样战死，老大就会感动吗？不，你想错了，以老大的性格，他只会骂你白痴，骂你不懂得隐忍和变通。”
凯瑟琳沉默了。
对于苏离，应该没人比她更了解。
虽然不至于像龙阵风说的那样，理智得丝毫没有人情味，但如果自己真的太任性，苏离就算会为自己的死而伤心，但同时，也可能会反感。
而这种反感，她绝对不想看到，哪怕只有一丝一毫。
“好吧，我听你的。”
犹豫再三，她终于选择了妥协。
龙阵风长出了口气，转头望向无恶宗二十几具骷髅兵，提高了声音道：“我们愿意献出一半魂火。”
此话一出，群情哗然。
“什么？连他们都选择臣服了吗？”
“我还以为他们多有魄力呢，原来也不过如此。”
“是啊，看来之前我们都瞎了眼。”
“苏离一走，两个跟班就立刻转情换性，变成了孬种，唉，这个死亡界，想要维持最紧密的关系，果然还是供奉之力比较靠谱。”
对于这些话，龙阵风与凯瑟琳充耳不闻，齐齐走到无恶宗的人面前。
“你们谁要做我们的主人？”
龙阵风扫视了无恶宗二十几具骷髅兵一眼，纵声问道。
没人回答。
对于龙阵风两人的决定，不但烈焰谷，无恶宗的人似乎也惊讶无比，一时间还有些接受不了这个结果。
不过这也只是暂时的……
“砰！”
一只脚骨掌重重踏出，尘浪鼓舞，充满了力量感。
是无恶宗其中一具中级骷髅兵。
“现在才想着臣服，你把我们当成了什么？你又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这具中级骷髅兵双臂环抱胸前，声音充满了轻蔑与不屑，“如果你们第一时间选择臣服，或许我们还可以考虑考虑，现在嘛，我们的耐心已经彻底耗光了，你们才想着臣服，做梦！”
说到“做梦”两个字，那人声音猛然拔高，直如惊雷炸响，震得所有人身心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