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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曾经几时他们互相见过？只是她不记得了。若不然，那熟悉之间，为何还有一股浓浓的亲切感？
那种感觉，仿佛是前世今生的约定，三生石上烙下的印记。
“阿姨，你为什么不坐呀？”见她一直站着，乐乐圆鼓鼓的眼睛盯着她。
顾依暖清浅一笑，在沙发上坐下来。
抬眸看了一眼穆子琛，心里免不了有些责怪。带儿子过来也不提前跟她打声招呼，让她一点准备都没有。
现在这气氛，她觉得除了尴尬就是不知所措。
“阿姨，你是我爸爸的朋友吗？”乐乐稚嫩的声音让雅间里尴尬的气氛散去了不少。
“是呀！”顾依暖笑着点头。
“爸爸有好多朋友都是漂亮阿姨。”乐乐明亮的眼睛看着她，“阿姨，你认识我妈妈吗？”
顾依暖身子轻微一颤。
提起楚心云，她就觉得自己是个罪人。
如今话从这个只有五六岁的小孩子口中说出来，她更是罪不可赦。
她都做了什么，竟让一个这么小的孩子没有了妈妈。
当初，该死的人应该是她。
“阿姨不认识吗？”乐乐似有若无的点了点头，“也对，妈妈腿不方便很少出门，她几乎都没有朋友的。”
“小孩子哪有那么多话，吃饭就是了。”穆子琛夹了菜放在乐乐碗里。
“爸爸带我出来，不就是和阿姨认识的吗？不说话怎么认识呢？”
“话太多了。”
“没关系，我喜欢和他说话。”顾依暖笑容温婉，看着乐乐道，“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穆言初，阿姨可以像爸爸一样唤我小名，乐乐。”
“我叫顾依暖，乐乐可以唤我小暖阿姨。”
“小暖阿姨长的最漂亮，是爸爸所有朋友中最漂亮的阿姨。”
“小嘴真甜。”顾依暖伸手抚了抚他英俊帅气的小脸，猛然发现他和穆子琛长的特别像，眼睛、鼻子、嘴巴，每一处都好似照着雕刻出来的，完完全全是穆子琛的缩小版。
尽管是父子，她也没有见过如此相像的父子。
这么小就帅气逼人，长大了又是一少女杀手。
“阿姨喜欢乐乐吗？”
“喜欢，乐乐这么可爱，阿姨当然喜欢。”
“那阿姨喜欢爸爸吗？”
“……”顾依暖一时噻语，他这话……是随便问问，还是在套她的意思？
可是，他这么小，怎么会懂这些？
若不是随便问问，那必定是穆子琛教的。
她转眸看向穆子琛，见他也微有惊诧，立马否掉刚才的想法。
既然不是穆子琛教的，那么……
“阿姨不喜欢爸爸吗？”乐乐小手撑在餐桌上，若有所思的样子，“也是，阿姨不能喜欢爸爸。如果阿姨也喜欢爸爸的话，那么爸爸就有两个人喜欢了，可爸爸只喜欢妈妈一个人。”
顾依暖被他这番话震惊了，他是在暗示她吗？可他这么小怎么会懂？或者说，是穆子琛要他这么说的？
他想借孩子之口提醒她，不要对他动心，他这辈子，只爱楚心云一个女人。
应该是这样吧，不然无缘无故安排她和他儿子见面做什么？
“我和你爸爸只是好朋友。”为了让他相信她的话是真的，顾依暖笑着道，“其实阿姨有喜欢的人。”
“哦？是谁呀，我认识吗？”
“乐乐还不认识，如果以后有机会，阿姨带你和他认识好不好？”注意到穆子琛变了脸色，顾依暖也没有理他，继续和乐乐说着话。
“好呀，我也想看看是什么人会让阿姨喜欢呢。”乐乐起身，走到她身边坐下，“小暖阿姨，我妈妈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我好想她呀。爸爸说妈妈出去玩了，可她玩了这么久为什么还不回家？你能不能跟爸爸说，让爸爸劝妈妈回家呀？”
顾依暖心里一恸，不自觉的抓住了衣服下摆。
她也多么希望，时光还能倒流，让一切回到所有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时候。
只可惜，时光如流水，一去不复返。
穆子琛没想到小家伙见了顾依暖会有这么多的话，他若是再不阻止他，还不知道他要说出什么话来。
亲和的语气中夹杂了一丝丝责备：“乐乐，不许没礼貌。”
乐乐抿了抿小嘴，略有失望的“哦”了一声。
“没关系，小孩子就要多说话。”
“小暖阿姨，我最喜欢你了。”
顾依暖笑着抚了抚她的脑袋，笑的开心而真诚。
她真的很喜欢很喜欢这个孩子，感觉他特别的亲切。
如果有机会，她想抚养他长大。
可是，会有机会吗？
吃过晚饭，乐乐拉着爸爸的手去逛步行街。
小孩子对任何东西都是新鲜的，这儿看看，那儿瞧瞧。
一会儿跑到店里拿个帽子戴上，一会儿走在两人中间，一手牵爸爸，一手牵阿姨。
夕阳的余晖从身后照过来，照出三个人的身影，像极了一家人，格外的幸福。
顾依暖想着初次见面应该给小孩子一点见面礼，就带着乐乐去了玩具店：“乐乐，你看看喜欢哪个，阿姨买给你。”
“阿姨赚钱很辛苦，就不要破费了。”
“阿姨喜欢买给乐乐，乐乐高兴，阿姨就高兴。”顾依暖手指勾了勾他可爱的小脸。
“可是妈妈说过，不能随便要别人的东西。”
“阿姨是乐乐爸爸的朋友啊，买给乐乐是应该的。”
“就算阿姨是爸爸的朋友，可阿姨还是外人呀，拿人家的东西不是好孩子。”
顾依暖一怔。
是啊，就算她和穆子琛关系再好，在乐乐眼中，她究竟是个外人。
即便她对他再好，再想抚养他，都不可能成为他的亲人，不可以取代楚心云在他心里的位置。
莫名觉得有些伤感，顾依暖缓缓站起身，咬住唇深深吸了一口气。
穆子琛看了她一眼，弯腰抱起乐乐，轻声道：“宝贝看看喜欢什么，爸爸买给你。”
“好呀好呀！”乐乐高兴的拍着小手，“我喜欢爸爸给我买玩具。”
顾依暖本想借口离开，又担心小孩子会多想，硬是忍着性子陪他们逛到九点多才一同回去。
本以为穆子琛会带着乐乐回宅子里，没想到竟带他去他们两的住处。乐乐一直问他住在哪里，搞得她不知道怎么回答。
车子开进院子，顾依暖正想着用什么借口离开，乐乐事先开了口：“阿姨，你也住这里吗？”
“嗯。”穆子琛抢先回答，“她是爸爸这里的保姆，所以住在这边。”
保姆？顾依暖心里一揪。
在他心里，她不过是个保姆！
说她是保姆都抬举她了，她明明连保姆都不如。
保姆有工资，有拒绝的权利，可是，她没有！
窗外月色照人，却照不出心中的苦闷。
次日下午，临近下班时，顾依暖给童小唯发了一条短信，让她下班后上来找她。
她不想和萧锦烈单独吃饭，不是担心被穆子琛看到，而是因为江湛。
虽然他们现在没有什么关系，都彼此心里都认可了对方，她做每一件事情，都得考虑江湛的感受。
萧锦烈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顾依暖和童小唯正开心的说着话，见到有旁人在，他不高兴的拧了拧眉。
昨天就约好了一起吃饭，怎么……
“老板，今天晚饭，可不可以带上小唯一起啊？”顾依暖开口道。
“好啊！”萧锦烈心里千万个不愿意，但也不能不答应。
开车到了餐厅，萧锦烈去停车的时候，顾依暖握着童小唯的手，问她道：“小唯，锦烈有未婚妻，你确定还要追他吗？”
上回听她说喜欢萧锦烈太过高兴，把这事给忘了，如今想起来，貌似有点不太好。
不管萧锦烈喜不喜欢宋初夏，他们都是有过婚约的未婚夫妻，童小唯去追萧锦烈的话，是不是……小三了？
“为什么不能追？他们又没结婚，不算破坏人家家庭。”童小唯也想过这个问题，但思前想后，她还是决定试一试，不免自己的一番情动。
“好吧，只要你喜欢，我都支持你。”挽起她的胳膊，顾依暖小声道，“一会儿我借口上洗手间离开，你把握机会啊！”
“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来，亲一个。”童小唯转头，在她脸上吻了一下。
萧锦烈不知道两个女人早已计划好，吃饭时聊的很投入，可自从顾依暖去洗手间一去不复返之后，他就不高兴了。
本来是两个人的饭局，她莫名其妙的带上旁人已经都忍了，现在居然还把他丢给另一个女人，真是气死他了！
“大老板，怎么了？暖宝走了，你连饭都吃不下了？”童小唯打趣道。
“她走了我们多吃点儿。”萧锦烈看了看她，想起她们两个是好朋友，她应该很了解顾依暖吧，主动和她说起话来，“看你们关系挺好的，你们认识多久了？”
“我们初中就认识了，十来年了吧！”
“厉害啊，现在的人际关系啊，除了发小，几乎都没有这么久的朋友。”
“我们初中以后就一直在一起上学。”童小唯感慨一声，“不知不觉都这么多年了。”
“这样说来，你一定很了解她吧？”
“那当然，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她。”说完这话，童小唯才发觉有什么地方不对，看了他一眼，心忽然被牵起，试探着问，“你想了解她？”
“怎么可能。”萧锦烈断然否决，“我了解她做什么，脾气那么坏。”
童小唯微微松了一口。
他想了解谁都可以，一定不能是顾依暖。
顾依暖回到家的时候，穆子琛已经接了乐乐放学回到家中。
乐乐坐在沙发上看书，见她上楼，咧开小嘴朝她笑起来：“小暖阿姨，你回来了。”
“乐乐看书呢，真是个好孩子。”
“小暖阿姨，你教我识字好不好？”
“好呀！”顾依暖走过去坐在他身边。
乐乐转头看向一旁在电脑上处理文件的穆子琛：“爸爸，我要吃草莓。”
穆子琛横他一眼，小家伙条件真多！即便心里不乐意，但还是站起了身：“乖乖看书，爸爸去给你拿。”
乐乐回头看着顾依暖，笑着道：“小暖阿姨，我想喝水，你帮我倒一杯热水好不好？”
顾依暖轻微点了点头，取过杯子在净水器里接了一杯热水，递给他道：“小心着烫。”
乐乐伸手去拿，可能是玻璃杯子太烫了，他刚拿起就松了手，一整杯热水全洒在了顾依暖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