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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5章 紫微斗数杀破狼(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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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武的司命星乃是北斗第一星贪狼,所谓:火遇贪狼照命宫,封侯食禄是英雄。然则贪狼星化桃花煞,注定儿女情长。

    老随候当年哈哈一笑,“儿女情长何惧?本侯一生也得佳人无数。既然儿女情长,日后少给他美人儿,尽挑些相貌平平的给他为妻为妾也就是了。”

    众人也谨遵老随侯之言,给他选的妻妾相貌都一般般。三十多年来,晏武也未表现出对闺房之事有多上心。大家都已为此劫已经过去了,原来竟在这里等着他。

    堂堂随侯,竟喜欢上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儿?饶是聂旷通透明达,也不禁愣住了。儿女情长,英雄气短。难道晏武终究还是要走上这条路吗?

    姚光在替萧清绝施针,晏武紧张地守在床前,聂旷默默地观察着他们,禁不住一声叹息,不知该不该庆幸这个少年即将死去。

    过了一个时辰施针终于结束了,姚光的背后已被汗湿了一片,晏武也不比他好多少,大冬天里额头的汗大颗大颗地往下落。

    姚光擦着额头的汗,“老夫已尽人事,此后便看他的命了。如果明日亥时他还不能醒来,老夫……”

    “下去吧。”晏武道,他没有多说一言,可姚光却在里面听到了凛冽的寒意,心不禁高高悬起。

    此后晏武一直守在萧清绝床前,寸步不离。聂旷也没有走,他等着看结果。

    萧清绝一直昏睡着,晏武度日如年,却又害怕亥时到来。

    沙漏一点一点的流逝,两人紧紧地盯着萧清绝,目光一瞬也不瞬。终于在亥时将近的时候,萧清绝猛然睁开了眼睛,两人还未来得及惊喜,便见他一阵剧烈的咳嗽,口吐白味,而后两眼一翻,倒在床|上没了气息。

    此时船外,聂旷正仰头望着星空,他看见萧清绝的星辰突然顺着轨道疾速下落,拖出一道长长的尾巴。

    星辰坠落了!那个少年死亡了。

    聂旷不知道该惋惜,还是该庆幸。

    然而下一秒,他倏然睁大了眼睛。似乎被什么外界的力量操控着,就在那颗星辰在接近地面的时候,猛然改变了轨道,竟然挣脱地心的引力,向着天空中飞去,直逼北斗星,取其第七星而代之,瞬间暴发出耀眼的光芒,杀气腾腾!

    北斗第七星,是为破军星!

    紫薇斗数中记载,七杀、贪狼、破军在命宫的三方四正会照时,便是“杀破狼”格局。此三星一旦聚合,天下必将易主无可逆转!如此,已有二星汇聚,如果再遇到破军星,天下必将大乱!

    聂旷眉头不由得深深聚起,他一生看过无数人的命运,未曾有一人看走眼过,更从未见过即将坠落的星辰改变轨道!

    这是怎么回事儿?星辰的轨道不会无缘无故的改变,难道……难道有什么人改变了萧清绝的命格?会是什么人,竟然有撑控星辰的力量?这样强大的力量,怕是连谢家宗主都做不到?会是什么人?

    破军星、贪狼星已经聚合,那人既然拥有掌控星辰的力量,七杀星出世也不过是早晚的事情,这个天下必将大乱。

    就在破军星光芒大盛的那一刻,已经没有气息的萧清绝,忽然缓过一口气来,继而徐徐地睁开了眼睛……

    **

    每到初春,风从海上吹来,将沉睡的瀛寰大陆唤醒。隰州岛与沬邑最先醒来,然后是沿海的陵州、瓜州,薄州的草原永远是最后苏醒的,等到江南的春花都谢了,草原上的小草才徐徐的钻出草地来。

    就像此时,越郡的柳枝已经蓄积着春意,而薄州还是一片冰天雪地。

    一队军马行走在薄州草原上,雪深过马膝,冷风割面如刀。然而纵然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这只军队依旧执着前行。

    为首的那个将领一身乌黑的铠甲,猩红的袍子,脊背坚|挺,英姿飒爽,细看才发现她竟是名女将。

    ——这女将便是牧岩。

    当日宛国发生嶷山之乱,劫火纵横,谢胤凭借自己一剑定住嶷山,谢笠消去劫火。然而灾难并没有因此结束,北方戎族趁机南下,烧杀抢掠,亓帝嬴宣派谢胤前来平乱,谢胤则将牧岩招了过来。

    牧岩不愧是谢胤一手提拨起来的女将军,雷厉风行,手腕老辣,不过月旬时间,便将混乱的宛国平定下来,并取宛侯而代之,成宛国新一任的无冕之王。

    平定宛国之乱后,牧岩便开始对北戎用兵,有谢胤在背后支持,粮草充足,兵戈锋利,并无后患之忧。牧岩对薄州发兵,那些北方的蛮子,只有给他们一个血的教训,才会好好的长个记性。

    牧岩虽为女将,却有着男儿也不及的野心,她要的并不是将北戎赶出宛国。而是要像十多年谢笠、谢胤、晏武三人所做,捣毁北戎主力,让他们二十年不能再南渡!

    暮雪之中,一骑探马来报,“禀少将,前方并未发现敌人踪迹。”

    已经不知道接到多少回这样的消息了,连探子的声音里都带着丧气,牧岩面上却没有半丝表情,“再探。”

    “是!”探马不敢稍有停歇,接着向前而去。

    牧岩纵马沿着深雪前行。北方的雪来势汹汹,一下便是数日不停歇,空旷的草原上积雪已经堆积过马膝了,行走起来极为的困难。

    副将小声地问:“少将,连日行军已是人乏马困,是否先行歇息,等风雪停了再前行?”

    这一支军队已经行军两月有余,离开宛国渡过渭河,进入薄州草原,深入敌人腹地,追击戎军残部。

    南方军民本就不习惯对草原水土不服,这一路行来不少将士已经生病。从宛国出发时的两万精锐铁骑,如今已经只剩一万五。

    且此时又是冬天,天寒地冻,原就不适合行军,且草原空阔,风雪也比南方来得凶猛,割面如刀,将士们皆苦不堪言。

    天气并不是最折磨人的,折磨他们的是未知的前途。他们追着戎军的脚步而来,草原人民逐水草而居,最擅长奔袭,他们的居处究竟在何处,无人能给出准确的答复。

    风雪掩盖了一切行迹,他们连方向几乎都分不清,更遑论寻找行踪缥缈的戎军了。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错误的战略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