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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采宁这次一反往常的那种青春逼人与温婉恬静,神色显得很是郑重凝重,来到后规规矩矩地按照我们当地的风俗习惯,在我爷爷的棺材前面烧了一些纸钱,并且深深地鞠了三个躬。
我心里面明白,燕采宁与我家非亲非故的,她这次前来绝对不仅仅是为了吊唁。
于是我就抽了个空儿悄悄地问燕采宁说,我爷爷他究竟是怎么回事?他老人家到底是自杀还是被什么东西给迷着“自杀”的?
“对不起,我真的已经尽力了,”
燕采宁清亮的眸子里充满了疲惫与无奈,“她虽然属于鬼仙之流,却是上界敕封的一方正神;不管我是不是她的对手,我都不能全力与其相斗,以免见罪于天。所以,我没有办法让你爷爷他老人家度过这个劫数,真的是非常抱歉。”
“你的意思是说,那个抱着石缸的骷髅还是一方正神?并且我爷爷根本不是自杀,而是她在暗中作祟害的?”
虽然心里面其实早就隐隐约约怀疑我爷爷根本不是自杀,但是今天听燕采宁如此一说,我仍旧感到有些震惊与不可接受。
“没错,就是那个穿着红肚兜的姑娘,”燕采宁轻轻而肯定地点了点头,根本不用我说,她就知道那具棺材中根本没有我爷爷的尸体,“空棺下葬吧,衣冠冢一样可以寄托哀思。”
“那我爷爷他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她既然是一方正神,为什么连我爷爷入土为安都不能容忍?”
既然燕采宁明确说是那个穿着红肚兜的姑娘暗中作祟害了我爷爷,那么我爷爷他离奇的消失不见,肯定也不是一般的诈尸。
“非天非地、非死非生。或许,将来有朝一日他老人家安然归来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燕采宁细眉微蹙,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样子。
“安然归来?你说我爷爷他,他会活着回家?”听燕采宁如此一说,我一下子激动了起来。
“我只说有那个可能,只是有一线希望而已,”
燕采宁补充道,“其实你们胡家的种种遭遇,跟黄河仙姑庙下面的那口古井有关,或者说,跟古井下面的那道黄河鬼门有关。至于具体的情况她没有详说,我也猜测不透。”
我心里面很是震惊、好奇与深感不平--
如果说我太爷他有罪在身最后被迷得自剥其皮、痛苦惨死的话,我爷爷他早就退出了镇河宗,又会有多大的余罪?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我太爷、我爷爷他们都是罪有应得,但我老爸和二叔他们都没有什么问题,而我还不到二十岁又有多大的罪过功德,让那个骷髅架子祸及于我、吓唬于我、最后又出手救了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有,那天夜里我像被魇住了一样与一个姑娘唇舌相接,那个姑娘又是什么人?
虽然我不好意思把那个似梦非梦的事儿说出来,但那种淡淡的胭脂水粉的气息以及那种芳唇水润、滑腻甜甜而且似乎还有点清香的感觉,我至今仍旧是记忆如昨。
特别是对方芳唇微张、柔舌微露相互吮口及的那种非常奇妙而舒服的感觉,现在一想起来我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有点儿心驰神荡。
真不知道那个姑娘与“红肚兜”究竟有没有什么关系......
自从那天听说我太爷原本是镇河宗人、他是自己活生生地剥了自己的皮惨死以后,我心里面就已经萌发了一探家族渊源隐情的想法。
今天再听燕采宁这样一说,我的好奇之心马上就更加炽热了起来。
既然这一切都与黄河仙姑庙下面的那口古井有关,或者说,是与古井下面的那道黄河鬼门有关,我稍稍沉思了一会儿,那个想法就变得更加坚定了。
那就是我决定亲自前去一探究竟,想要了解一下在过去的岁月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造成我太爷剥得浑身血淋淋的而痛苦惨死,造成我爷爷去世后还不能入土为安。
当然,如果能够揭开种种迷雾隐情、解开以前的种种恩怨,从而像燕采宁所说的那样让我爷爷安然归来,那就更好不过了。
正好燕采宁她早就想要得到那枚六面玺从开打开黄河鬼门完成古巫一门的夙愿,我觉得不妨跟她一块前去。
由于我爷爷留下遗嘱,要我一定尽快把那枚六面玺交给燕采宁,从而避免镇河宗的人找我们胡家的麻烦,所以我赶快转身拿出那个红布包袱,把爷爷的话如实告诉了燕采宁。
燕采宁神色复杂地蹙眉沉思良久,这才恭恭敬敬地双手接过了那个红布包袱。
不过,当我把自己想要与她一块前往探知黄河鬼门之秘的想法说给燕采宁听的时候,没料到燕采宁她竟然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我。
燕采宁郑重地对我说,别说根本不知道打开黄河鬼门以后会遇到何种诡异危险,就连黄河仙姑庙下面的那口古井都绝非寻常;
还有,镇河宗肯定会从中作梗阻拦的;她与她师妹修为有限,根本不能保定证我的安全,如果我跟她们一块前去的话极有可能会九死一生,活着回来的希望非常渺茫。
我也一本正经地告诉燕采宁说,我胡彥青不是三岁小孩也不是头脑一热,这个事儿其实我早就想清楚了,家族里面发生了这些事情,我是一定要探知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的。
“既然如此,那,那好吧。”见我思虑既定,燕采宁终于点了点头,建议我必须得到我爸妈他们的同意而且至少要等到我爷爷过了头七才能启程出发......
正常出殡、给我爷爷在胡家祖坟里建好衣冠冢的那天晚上,我突然遇到了一件怪事。
就像以前燕采宁使用巫术让我命魂离体一样,我身不由己地被一个十分陌生的声音给叫到了外面,那种感觉真的很奇怪,好像做梦一样却远比做梦要清晰逼真得多。
外面好像下了场浓雾一样,周围雾蒙蒙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而在我前面大约一两米远近的地方,突然响起了一个女孩子的声音:“胡彥青,你想要知道你太爷是怎么死的吗?”
从声音上来判断,我估计那个女孩子应该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声音很是清脆却是相当的冰冷,但是又有那么一丝稚气,与燕采宁那种糯糯的甜甜的、很是温婉好听的声音完全不一样。
虽然很是有些紧张,但我仍旧本能地回答道:“当然想,对了,你是谁啊?”
“现在你不必问我是谁,将来你自然会知道的;如果想要知道你太爷是怎么死的、想要知道你爷爷去了哪里,你只需按我说的去做就可以了。”
那个清脆而冰冷的声音离我越来越近,好像有人走到了我的身边,但我睁大眼睛仍旧看不到任何身影。
“左右手的食指、中指和无名字,分别对准右左手的阴池、阳池和神门穴,轻轻按好别动。”
随着那个清脆而冰冷声音的响起,我像个被人操纵的木偶一样,身不由己地抬起手来左右手相互交叉,食指、中指和无名指莫名其妙地按住了另一只手的三个穴位。
“双手掐诀别动,跟我默念法咒......”那个听声音估计不过十五六岁的女孩子开始让我跟她诵念一些文诌诌却含义不明的文言古汉语。
虽然我高中的文言文学得相当不错,但我跟着她默念了好几遍,仍旧根本没有办法从字面上理解那几句“法咒”究竟是什么意思--因为虽然是古汉语,但那些法咒却是完全不符合现在的汉字组合、语法语序。
“指诀法咒切切牢记,以后每天晚上歇息之前均要默念几遍;但是绝对不可以告诉任何人,包括燕采宁那个死丫头在内。否则,我必知之、必取你命。”
跟着她默念了好几遍所谓的法咒以后,那个清脆而冰冷的声音突然很是严厉地告诫我说。
“这,这是什么东西啊?”
我担心这个指诀法咒会不会对我有害,万一要是炼个走火入魔或者是精神分/裂啥的,那可就糟了,毕竟她也没有说这一套东西究竟是什么玩意儿,于是我急忙追问道。
“你别问那么多,关键时刻能够保你小命!”说罢这些,我感到有股冷风朝我一吹,我这才醒了过来,发现不过是做了个梦而已......
但是,这种梦却是清晰逼真得跟现实中曾经发生过一模一样,而且梦中所学的什么指诀法咒好像刻在脑海里似的清清楚楚。
想到前两次燕采宁曾经以巫术让我命魂离体出窍也是这种感觉,我不得不严肃地琢磨了起来--
这次教给我什么指诀法咒的那个女孩子,究竟是人的元神离体出窍,还是其他什么狐仙花妖?
对了,她会不会就是那个仅仅戴着个红肚兜的姑娘呢?否则的话她为什么不肯现身让我看清楚她的模样长相?
可是,如果她就是那个“红肚兜”的话,她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而且从她的话里面来分析,好像她跟燕采宁很熟却又颇有隔阂宿怨一样,但燕采宁又明确说过她与“红肚兜”根本不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