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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上的神色一如往常般温和平静,根本就看不出喜怒哀乐,在这样温和的氛围中,使人感觉到难得的宁静和安详自在。
可是,她今生今世都不会拥有这份幸福,与最爱的男人生死永别,与最亲的父母从此阴阳相隔,世上所有美好的事物从来都不像是真的。
她在心中暗暗叹息。
“俊儿,我给你们俩加煮了碗汤圆!”老妇人突然走出来笑米米地看着他,那慈祥暧昧的笑容一直在他们两人身上扫来扫去,笑得两个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满脸地不自在。
“嗯,好的!”令人感到有意思的,他的脸居然有些微微发红,语气陡然发颤起来。
“马上就来了。”老妇人又笑嘻嘻地望向他,还偷偷地朝他使了个眼色。
好奇怪的一对母子!王绮珍平淡的脸上勾起一抹线笑,在极力克制自己想笑出声的冲动。
一会儿,喜眉笑眼的老妇人捧来一碗荠菜混沌,一会热气腾腾的汤圆也捧来了,香气四溢,使人忍不住垂涎欲滴。
“这些是佐料,沾些味道更美味。”
“谢谢伯母。”她心头一暖,老妇人亲切温暖的笑容好像她娘。
“你们必须全得吃光,一个都不许剩下。”老妇人微笑地命令道。“如果碗中有剩下的,今天就不许离开这里。”
“好的,伯母。”她微笑出声。
王子俊平静地注视着她和养母的对话,使他心中涌起了一种安祥温和满足自在感。
她好久都没有吃过如此美味的食物了。
自至亲至爱惨死后,让她的精神与体力严重透支,整个人都疲惫不堪,她的胃口不管吃什么好像都不觉香,可眼前的荠菜混沌和芝麻汤圆实在是太鲜美了,令她忍不住一饱口福。
终于吃完了,她觉得肚子好像有点撑了,想放松一下,微微抬头,正好对上他迎来的视线。
“伯母的手艺还真好,我都吃撑了。”她难为情地笑了笑。
王子俊温和地看向她,沉默不语,忽然低下头去继续吃起来。
她又腼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了,以便掩饰刚才的狼吞虎咽。
“吃完了,我们走吧。”他倏忽起身站起来,不知怎么地好似突然想起什么了,转身便想离去。
王绮珍见罢无暇思索,便也迈开脚步急急跟上,走到快到门外时她又想起还未打招呼,便又转过头来:“伯母,我们就先告辞了。”
“你们,这孩子怎么这么快就要走?”老妇人端着茶壶走出来,惊讶地出声。
王绮珍抱歉一笑,想再说几声,可瞧见那高大背影快要消逝在视线中,只好作罢急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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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上了马车,马车以均匀地速度慢慢地行驶着。
“其实我是个私生子,在很小的时候那个家不要他,别人都有爹娘呵护,而我却只有一个人,感觉好孤独,从小就被父亲寄养在养母这边,直至十岁才被接回父亲那个家,除了妹妹和养母,不曾有人关心过他,问过他一声,冷不冷?饿不饿?好不好?小时的往事让我痛苦,却也有令人怀念的部分........”王子俊语出惊人道,过去的恶梦,是他不想回顾的童年。
见他脸色一片黯然,王绮珍不由得一阵难过,淡淡的酸意涌上鼻间,意想不到平时温和情绪内敛的他也有这样不堪的过去。
“再痛苦的事情,走远了回头又看,都是浮云,别太伤心了!”她出声安慰道。
“嗯,后来回到那个家以后,我不断地努力证明自己,以此来获得父亲的认可。”
她听了一愣,不知怎么接话。
他又继续说道:“我以为人生就是这样平淡无其的过着,后来才得知父亲年轻时风流放荡,新鲜期一过,便冷落我和娘亲,还任凭元配用尽手段欺凌我跟娘,最后害得娘亲早逝,元配容不下我,只得寄养别家。”说着他便哽咽起来,表情痛苦地流出了男儿泪。
她闻言,不知所措,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只好就这样呆呆地望向他流泪的面容,内心泛起一阵同情,原来他童年如此寂寞孤苦,相较之下,她的童年幸福多了。
不过,没关系!再苦、再难也有过去的时候。
一阵缄默后,他有此难为情地抹去泪水,“其实都过去,现在本就不该提起。”
说完他眼睛又瞥了一下沉默不语的她,略带歉意说道:“抱歉哦,让你见笑了!”世上可能只眼前的女人能令他示弱,言不由衷地道出心中深藏多年的痛苦回忆。
“没事,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说完,她从胸襟中掏出手帕递给他。
王子俊心中一暖缓缓地接过,内心感到满满的安宁。
“这些过去的回忆往事我从未和其他人述说过,今天对你道出,内心变得好轻松。”他微微一笑道。
王绮珍淡淡一笑,“一直憋在心中,对身体不好,以后有不舒心的事情,说出来,我帮你分担。”他定了定神,郑重道:“我刚才好似吓到你了?对不起。”
她注视着他有些不自在的表情,轻轻摇了摇头,“没有,没关系。”
看到她同情的样子,他心中隐约的刺疼,他知道她的心都在死去的令狐萧和雷均的身上,唯独没有他,他也很爱她,可得到的待遇却是云泥之别。
她刚想说话,马车却停了下来,她缓缓地下了马车,映入眼帘的便是父母的坟墓。
一步又步地慢慢走过去,她颤抖地伸出双手轻抚着那父母的墓碑,心中尽是一片哀伤,纤细的手指所抚摸到每个字都疼如切肤,肃穆的墓碑上,工整地刻着秀气的字体“王震飞夫妇之墓,”她的泪流个不止。
“爹娘........”她痛苦悲伤地轻唤道。
说完慢慢蹲下身子,把脸紧紧地靠在碑上,珍珠似的泪水滑落在上面,顿时碑上的字一片湿润。
“爹娘,女儿看你们了,可是,女儿还没有为你们报仇雪恨,女儿不孝啊.........”一句又一句悲痛欲绝地哭声,令人动容难过不已。
“绮珍........”身后的王子俊伸手安慰地轻拍拍她的后背。
她点上了香烛,她起身恭敬地站在坟前,诚心地向父母默祷:“爹、娘、冬菊,绮珍很好,你们惨死于雷均手中,我定要将他千刀万剐,我一定要拿雷均的首级来祭你们,以慰你们在天之灵!”你们就好好安息吧!”说完她那双眼睛迸出怨恨的眸光。
说着说着她又跪到墓前,紧紧地望着眼前的墓冢,一双水眸中满是盈盈泪水,“爹,娘,你们放心吧,我现在过得很好,你们九泉之下就不要再担心女儿了!”
王子俊瞧她哭得心伤,心中不忍,说道。
“绮珍,让我也给伯父、伯母上炷香吧。”
王子俊接过她手中的坟香,然后毕恭毕敬地站在坟前开始说话。
“伯父、伯母,请你们九泉之下放心,我会像妹妹一样好好照顾绮珍,助她达成心愿,让她一生都幸福、快乐的过日子.......”
她听了以后,心中暖暖的,立即回以温馨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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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她便兴奋地起床了,今天是个特别又意义非凡的日子,为了她的安全起见,也为了使她不被认出的风险,她和王子俊商量决定----让她女扮男装.
一套乳白色的男衣长袍,穿在她身上更显得贵气、卓然、清新又非凡。
俊俏白希,气质高贵、历经的磨难使她练就出浑身的刚毅强硬的气势,可虽是男人的打扮,还是美,美得令女人惭愧不如,简直就是个活脱脱的眉清目秀翩翩美少年,任凭谁也不会想到如此俊美的男人竟是一个女人!
王子俊紧紧地看着眼前心爱的女人,“一切都要小心,还是和我和你一起去吧!”
“我是不会有事的,相信我!”她轻扬一抹浅笑,自信冷淡且动人,语气中又存着不容否定的坚决!
她已不是从前那个软弱无能的王绮珍了,现在她够自信、够从容、够刚毅、够果断!
看着眼前一脸坚定的她,他的眼里不禁浮现一抹温柔和心疼。
“我知道你是关心我,谢谢你!”
王子俊被她脸上坚决的神色给震撼住了。“我明白你的决定谁也改变不了,但我会帮你的。”
王绮珍却轻轻摇摇头,苦涩地说道:“不,有需要你帮忙的,我绝不客气,这个仇得我自己报,我不想连累你。”
“你一个弱女子,我怎能放心呢?”他着急又有些生气地吼道,他气她不需要他。
“雷均的势力太大了,我不可以把你也牵扯进去,你已经为了我们王家付出了太多太多,我绝不可以再害你。”
说完她又苦涩一笑,笑意满是凄凉。
“客气的话就不要多说了,不管你接受不接受,我都会帮你的。”他皱了眉头,轻咬了咬牙,眸底闪现一抹异样的情绪。
“谢谢你,你的大恩大得,我永世不忘,别误会,我只是不想增加你的负担,我欠你的实在是太多了。”
她的回绝、她的生分、她的不依赖使他心中一阵刺痛。
“时间不早,该出发了。”
她的坚决扯动了他向来冷漠的心。
话落,她便转身离去。
望着她离去冷清的身影,王子俊微愣了一下,心更疼了,在悄然无息之中,这颗心早已随她而去了,再也回不了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