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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打了半个小时，程子阳还没有回来。
徐默默这提心吊胆变成了心如止水了……更加厉害。
怎么打了这么久的电话？再不回来这一桌的菜都要凉了。
她起身张望着，就瞧见程子阳在阳台上，支着阳台的栏杆，一手拿着电话，一手轻轻地点着栏杆。
看着他的背影，徐默默心里很踏实。
徐默默发现，普遍有些品质的男人生活中都比较爱耍帅。
徐默默机灵地窜了出去，蹑手蹑脚地去找人，本想着吓他一下。
谁知道刚走过去，正好站在阳台隔着玻璃门前，还没近身，却听到了一些让她瞬间心凉的话。
这些话让徐默默一时难以接受，导致一整晚，大脑都处于空白的状态！
她听到了什么？
傅明徽？
任务？
程子阳这次回国，最终目标是傅明徽？！
那么，他对自己的好都是……都是想要利用自己吗？
徐默默觉得，这一段时间她大概真的只是活在了梦里吧，活在了过去的梦里！
活在了程子阳亲自为她编织的美梦了！
她快要被融合化，快要窒息了。
徐默默觉得自己太傻了，一心一意地相信别人，为什么老是这样！
相信就会受伤，可是他是子阳啊……
是她单薄的过往里为数不多真心实意对她好过的人啊，可是为什么啊！
她只觉得头皮发麻，站在一旁浑身失了力气。
徐默默勉强打起精神，深吸口气，眼神复杂地看着程子阳的背影。
她没有穿鞋，也顾不得脚下的冰凉。
现在，此刻，她的心好像在冰窖里泡着，挣扎不出来。
程子阳始终在讲电话，徐默默的眼神变得晦暗不明……
“关于傅明徽的事您放心，我自有分寸。已经在搜集他的资料了，嗯。”
“他现在的女人是我曾经的初恋女友，我正在接近，以后监视傅明徽还是能够做到的。我需要时间。”
“好，这件事我不希望第三个人知道。即使动不了傅氏集团也要把傅明徽拉下马，我要他死。”
“恩……好。”
“傅氏集团虽然查不出什么，傅明徽这个人可不算干净，只是外人深入接触不到。恩恩，行……这件事就这样，好了，任务我会到，那先这样。”
几句话，听得徐默默心惊胆战。
听到程子阳要傅明徽死的时候，她的心里竟然生出了浓浓的恐惧。
从来不敢相信，那么温暖阳光的一个人会说出这么冰冷的话来，冷得徐默默周身发麻，脑子空空。
联想到他这段时光无微不至地关心照顾，徐默默觉得自己很害怕，比傅明徽带给她心灵伤害还要害怕，一种周身发麻的恐慌。
想到程子阳国际刑警的身份，又想到他忽然出现，忽然对她百般疼爱。
徐默默茫然了，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都是假的么？
不会的，程子阳不会是那么不堪的人……
可是，电话里清清楚楚传出他的声音，这些话都是他亲口说的！
他接近她是为了接近傅明徽么！他是想让她做卧底么？他对她的好，到底几分真几分假！
徐默默觉得自己还是无法接受现实，她脑子很乱，不知道程子阳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对她的那些好，都是有目的的？
或者说，他根本要不是因为傅明徽的话就不会回来找她？
对她这么好……
这些好虽然有的也有巧合，可是大多那么真实……
徐默默不知道自己该怎么相信程子阳了，刚才的话，要不是她听得真切，她真的以为自己是幻听了！
徐默默安静地回到了餐桌，她根本无心吃饭。
从前的生活虽然很艰苦，虽然经历了世态炎凉可是至少相对简单一些。
自从她卖给了傅明徽，一切都变了，她经历了好多，此生做梦都不会经历的事情。
徐默默觉得自己快要承受不住这么多的打击和真相了！
程子阳挂了电话，回到餐桌，他本想着借此跟着徐默默表白的，可是被电话打断了。
这一聊又聊了这么久，回来看见这徐默默兴趣缺缺的样子，忍不住逗逗：“怎么了？想我想得食不下咽了？”
徐默默闻言蹙眉，不管他对她是真是假，程子阳这样两种面孔实在是太过分，也太让人心惊了。
她抬起头，有些陌生地看着程子阳，开口说道：“子阳，我们认识多少年了？”
她忽然这样一问，叫程子阳有些手足无措了。
程子阳含笑地说道：“很多年了，从你认识爱情的时候开始。”
本想着跟她表白的，程子阳的话多少暧昧了些。
徐默默笑笑，只觉得面对他的话语，他现在完美的状态有些好笑，她真的很想笑。
“是啊……从爱情开始……很多年了。”
很多年，她发现自己好像不认识程子阳了，面前的他还是当初那个温暖阳光的大男孩嘛？
这样的男人，心底也会有很多的秘密很多的恨意吗？
她低着头安静地吃东西，生怕自己的情绪发泄出来，或者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默默？”程子阳觉得徐默默不对劲，可是又说不出话来为什么。
徐默默正常胡思乱想中，完全没有听到程子阳在说什么。
“默默？”
“恩？”她脸色不大好地抬起头。
“默默……我……是因为刚刚打电话时间太久了，你不开心了么？”
程子阳给徐默默夹菜，见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的表白迟迟说不出口。
这气氛不对劲……
“枪林弹雨的，这些年一定很辛苦吧。”
徐默默眼观鼻鼻观心，安静地吃着碗里的菜饭，心里无比难受。
如果不是受到过很多磨难和伤害，怎么可能会改变？
程子阳有很多心事，徐默默更想不到的是，他竟然真的想要杀了傅明徽。
徐默默虽然不喜欢傅明徽，可是傅明徽却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也因为他的帮助自己的父亲得到了及时的治疗。
傅明徽虽然讨厌，虽然是混蛋，可是他并不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
他也做过很多好事，得到过很多人的尊敬，徐默默想来想去，好像傅明徽只有对她特别的坏。
她放下手里的筷子，吃不下去了。
她明明是讨厌傅明徽的，可是为什么她听到程子阳平静地说出要傅明徽死的时候，她的心底那么慌，那么难受？
徐默默搞不懂自己的感情，她脑子有点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