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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8章:复仇的途径
他为什么要憎恨天下人?为什么要毁了元恒皇朝?他母亲安王妃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样的事情,究竟是什么样的仇恨才会让楼辞远疯狂到了这种地步?
九月咬牙使尽全身的力气向前使劲儿,忽然那力道就这样收了回去,她当即没有控制住身形整个人向前踉跄的扑去,直撞到楼辞远的怀里,接着忙要向后退开,他却是就势忽然以手抚住她的后脑没让她离开,手掌在她的头与颈间轻握,九月抬起头来看见他的眼瞳里那些浴血般的色彩,皱了皱眉:“楼辞远!你跟我说实话!灵魂卖给神鬼寄托给神灵是什么意思?你自己的身上是不是也有别人对你施的禁术?”
他眼中那丝血色逐渐消退,看着被她禁锢在怀中的九月,眼神缓了缓,轻轻的放开了她:“月儿……”
九月没有退开,抬起手抓起他的手腕便探着他的脉向,再又仔细看着他的眼睛:“你是不是自己被不知名的东西控制了?我发现你在清醒的时候和疯狂的时候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人!”
握在他手腕上的手忽然被无情的挥开,九月没料到他会忽然这样大力的将自己挥开,直接向一旁歪了一下,忙又转回头,却见他已经背对着自己。
她是真的发现楼辞远在某些时候,眼神悲悯,仿佛怜悯他自己,也怜悯着这一切被他用各种手段毁掉的局面,但是他却停不下来。而他在有些时候,却疯狂的在坚持着一切报复行动,就像是两个人住在他的身体里,虽然九月这种二十一世纪的无神论者对这些完全不相信,但是经历了这一切,什么迦尔国神女,什么禁术,什么五行八卦,她知道这世上什么东西都不是绝对的,就算不会凭空闹鬼,但有些东西也一定是存在。
就比如那些可怕的禁术……
就比如楼辞远刚刚还一派温柔,此时却毫不留情的将她推开。
“月儿。”在九月盯着他的背影,陷入疑惑时,他嗓音微哑的说:“正午门处的尸体和血迹该是已经打扫干净了,如果你想,我可以陪你去祭奠,菜和酒,早已经准备好了。”
在之前看见苏升平被斩首时,九月就已经明白他为什么要备上菜和两壶好酒。
那些本就是他要拿来祭奠死人的东西,说是陪着她去祭奠,不如说是他变相的在嘲笑那些失败者的愚蠢和可怜。
“我和他们没有关系,不需要祭奠,楼辞远,你早就已经知道,我不是真正的苏九月,所以我也不是你的未婚妻。既然今天你将我带来这里,那我们就有始有终有聚有散,请你放了我。”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的是苏九月?”他回眸看她,拉过她的手,将她扯向怀里,在九月没有挣扎,借机盯着他的眼睛想要看出什么蹊跷时,他的手缓缓抚到她被风吹的冰凉的脸上:“即使你脸上这会儿又出现那块殷红的胎记,即使你的脸上每天都顶着那么一朵夸张的红花图案,我也不会把你当成是苏九月。你是我的月儿,从来都不是丞相府的四小姐。”
九月的面色滞了滞,当即要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却是没能挣他,眼见着他在抚着自己的脸喃喃自语时,已慢慢俯首下来似是要吻她,那日在雪山之上的血吻已经让她几天几夜的在做噩梦,此时更是浑身僵硬如石化了般,抬起手推他:“既然你给了我这么一个月选择的权利,就不该强迫我!”
“强迫?”楼辞远轻笑,手指在她的脸颊上温柔的摩挲:“月儿,我若想强迫你,你早就已经是我的了。”
九月的脸皮一紧,用力一把推开他,直接便迅速自墙上跃了出去。
还是老样子,楼辞远没有要刻意跟踪她的意思,但是他永远都在她的五米范围内,气息围绕,无法逃离,于是最后她还是悲哀的回了马车上,刚一在马车里解开狐裘,忽然听见旁边有路过的男子在闲谈:“听我们家一个在宫里做御医的表亲说,皇上已经重病五六日了,只是一直对外宣称是偶感风寒,其实……皇上人已经快不行了……”
“皇上快不行了?现在咱们元恒皇朝已经乱了,太子也已被废,皇上要是忽然驾崩了的话,国不可一日无主,那咱们元恒怕是真的要彻底的乱了啊……”
“哎,现在晟王都已经战死了,咱们还是想办法自保吧,实在不行,去逃别的地方,不在元恒了……”
那两个人交谈的声音渐行渐远,九月听着便知道了这个中的原由。
恐怕皇权早就已经易主了,皇上的死与活也没有什么区别,现在宫中的真正掌权人是太后和平王那个傀儡,那么丞相府被抄,必然也是太后或者平王下的令。
她转过眼,看向没有什么神情变化的楼辞远:“你想要报复的人都已经快死了,他若是真死了,你还找谁报仇去?天下人?”
楼辞远闭着眼睛打坐,没有看她,但却开口道:“他死不了。”
“皇帝被太后喂了毒,不是会致死的毒,只会让他无法下床,每日看似像是重病缠身无法上朝面见百官。在皇帝没有亲口下旨将皇位交给平王之前,一切都不算尘埃落定,太后不会让他死。”
九月忽然想起了那个含恨而死的何胜君。
太后是因为大儿子的死而彻底震怒了,才会对自己的二儿子这么残忍么?亲手给自己的儿子喂毒……
站在皇权之上的人果然都没有人性,所以楼晏多年前的处处规避,不过也只是在保留着一分人性罢了,可是皇朝泯灭,真的被逼到了不得不剑拔弩张的地步,如果楼晏还活着,如今皇宫里的这等局面,他必然不会再冷旁观。
“你不是也想做皇帝么?”九月忽然说。
楼辞远这时睁开眼,看向她:“皇帝?皇位对我来说,不过只是复仇的途径,却不是最终的目标,但若是月儿你想做皇后,我自然会满足你这一愿望。”
九月当即翻了个白眼:“没兴趣。”
楼辞远轻笑,正要说什么,忽然马车外不知是怎么了,忽然剧烈的震动了一下,似是连楼辞远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异状,九月当即掀开帘子向外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