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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夜,秦玉拂蜷缩在偏殿的角落里。她害怕凤归尘会借着酒劲强迫她,前世她的丈夫是萧琅,这一世她爱的人依然是萧琅。
良久,寝殿的门口传来凤归尘低沉,略带着愧疚的声音,他一直发乎情止乎礼,相敬如宾,有那么一刻是想放纵自己,“云儿,你还在守孝期,尘不该借着酒意冒犯你,可是你我之间是夫妻。”
秦玉拂很理智,若是当说自己有丈夫也许会激怒他,她是个不孝女,连父亲和母亲的大仇还没有报,一直纠缠在感情之中。
“殿下,两年很漫长,为了避免发生这样的事,还是分居而眠。”
凤归尘听着房间内传来决绝的声音,他并不是傻瓜,一直以来都想好好的保护怜惜她,不忍伤害她。
当意识到她可能会失去秦玉拂的时候,没有忍住心中的绮念,让两人之间好不容易维持的假象破灭了。
“好,尘答应不碰你,却不会允许别人将你带走!”凤归尘声音有些颤抖。
他果然意识到她是要离开的,秦玉拂能够感受到凤归尘内心的煎熬,她又何尝不是谨守着自己的底线。
这对凤归尘不公平,感情不是你付出多少就会有回报,她辜负了他却不想伤害他。
凤归尘的后脑被用锦枕伤了一道口子,浓密的青丝遮盖,不会有人发现尚阳宫内发生了什么?
凤归尘下了命令,彻查户籍,将在凤城出现可疑的扶风人,统统抓进大牢。
一处民居内,琳琅打开窗户,下面是摆摊的小贩,三五成群聚在一起。
看着巷道内走过的护城营的巡逻队伍,还好她和温良玉易容成老妪模样,躲过搜查。
“是不是有扶风的奸细潜入?”
“也许是要打仗了吧!扶风灭了初云不会是想攻打来仪吧!”
“瞎说,初云不是改名叶国,扶风好不容易到手的山芋都弄丢了,自己都乱的一锅粥了,哪有闲功夫打仗,估计是有奸细潜入来仪?”
“扶风人的死活与咱们何干!”
琳琅关上窗户,看着温良玉悠闲的喝着酒,“都说不让你打草惊蛇,现在倒好,来仪的人若是将秦姑娘藏了起来,想要找到人不是那般容易了。”
“一定是秦惊云暴漏了身份,就说他是书呆子,来仪皇宫的是假的初云公主,真正的初云公主在扶风,他们要一个假的初云公主也没什么用,至于弄这么大动静吗?”
“估计秦惊云哪里也指望不上了, 还是等师叔来在做打算。 ”
秦玉拂与凤归尘分房而眠,凤归尘没有再为难过她,绵姑姑的病情又再恶化,御医说人已经不行了,就在这几日。
秦玉拂日夜守在榻前,亦如儿时绵姑姑守在自己床边一般,看着如同干尸一般枯瘦的绵姑姑,泪水纷落。
看着一个个亲人离她而去,却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绵姑姑,我是云儿,您告诉云儿,究竟是谁出卖了初云?”
红绵似乎感应到有人在哭泣,她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了,耳朵只能够听到微弱的声音。
“是..公主..吗?”
数月来,这是绵姑姑第一次开口讲话,秦玉拂知道这是回光返照,握着她的手,“是云儿!”
绵姑许久没有清醒过,听到耳畔响起的声音并不像云梦霓的声音,也许是她耳朵退化,听不真切,也许是在梦中。
秦玉拂想弄清楚究竟发生什么?为何会一夜之间就国破家亡了。
“绵姑姑,您是否知道是何人出卖了初云?”
绵姑姑是皇后身边的老嬷嬷,皇后隐约的一次见过那人的容貌,与几十年前宴会上,扶风国的皇帝有些相像。
绵姑姑淡淡摇头,她也不确认,“好像是扶风的皇室!”
父亲只是在将她入关紧密道之时,匆忙的说上一句,她只知道是有人出卖了初云。
绵姑姑口中的扶风皇室,难道是成王夏侯沂,成王要谋反,不可能帮助叶家。更不可能是萧琅,他想要阻止战争,破坏夏侯宸和叶家称霸的阴谋这一点她深信不疑。
最有可能出现在初云的便是齐王,叶渊是他的舅舅,他的心里面爱的是叶青樱。齐王明里是被皇上罚去守皇陵,实则去了初云,如今齐王也同叶渊在一起霸占了初云。
总总猜测都印证了,当初盗走布防图的是齐王夏侯均,可笑她与夏侯均尚有婚约。
萧琅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绵姑姑放心,云儿一定会为父皇和母后报仇的。”
也便是在那日的深夜,秦玉拂一直守着,有些乏累渐渐睡着了,夜半三更被睡梦惊醒,她发现绵姑姑已经去了。
秦玉拂伤心难过,又困又累,整个人病倒了,凤归尘放下手中的公务守在身边照顾她。
秦惊云得知妹妹病了,让凤弦歌带他入宫,凤弦歌是听到哥哥的提醒,担心兄妹两人会离开。
她是最清楚秦惊云是如何被送到她身边的,那夜喝多了,却也知道后来秦惊云悄悄出去过。
两个人新婚燕尔,形影不离,秦惊云并未发现凤弦歌在监视他。
凤归尘上朝去了,秦玉拂见到哥哥,对亲人的思念愈发强烈,见凤弦歌不在身边,拉着哥哥的手,“哥哥打算带着公主离开,还是打算留在来仪?”
秦惊云很想回扶风,可是她与凤弦歌新婚燕尔,来仪皇室只有她一名公主,是不会放她离开。
“哥哥很想回扶风,毕竟是异国他乡。”
房间外传来响动,凤弦歌在偷听两人讲话,还没有听秦惊云讲话讲完,整个人已经冲出尚阳宫。
“哥哥快追出去!”
秦惊云并没有追出去,如此两人倒是可以单独讲话,周遭并未发现有人探察。
“妹妹,哥哥想暂时留在来仪,让来仪皇上放心的将公主远嫁。”
“好! 妹妹会同父亲和母亲一起等哥哥回家。”
“都是哥哥不好,暴露了身份,让太子设防,太子下令将所有可以的扶风人都抓紧了牢房,与他们失去联系。”
秦玉拂虽然不知道宫外有多混乱,却也能够料想到,那夜凤归尘说过,不会让她被人带走,就该想到会这样。
她的境遇也是艰难,“太子虽然不难为我,却也无法走出皇宫。”
“不用担心,易先生也就在这几日就可以到凤城了。”
这个消息犹如死灰里爆出火花,让秦玉拂心里升起希望,在她心里除了萧琅,只要有易寒在,她的心就会很安稳。只要有师父在什么事情都可以解决。
一处客栈内,易寒赶路中午正逢毒发,在扶风边境耽误了几日,如今身子已经好些了日夜兼程,光是马儿已经累死两匹好马。
没想到秦玉拂竟然是以初云公主的身份留在来仪皇宫,如果不是知道云梦霓的下落,就真的会相信秦玉拂就是初云公主。
可是从凤城传来的消息,凤城如今戒严了,是温良玉轻举妄动,打草惊蛇,温良玉的性子不如琳琅沉稳,荒唐些也不奇怪。
还好他离开沐阳城之前已经做了最坏的准备,临走的时候向萧琅讨了一样东西,足以让来仪国放心动的东西。
易寒打算好好休息一夜,明日一早就可以入来仪的都城,先弄一份来仪的身份印信,进了城找到玉琳琅与温良玉,了解境况再做部署。
凤城的街道之上,一身玄衫的中年男子,敲开了一间民居的房门,他是一路追寻着温良玉留下的暗号。
温良玉听到门外传来有节奏的敲击声,亲自到门口将人让到房间内,见面前三十有余的男子,他们的师母易容术可是很厉害。
“师叔,终于等到你来了。”
“师叔,现在该怎么办?”
易寒背过身去,揭下脸上的面具,从怀中掏出镂空的银色面具带在脸上,看向两人,“如今宫里内情势如何?”
玉琳琅颦眉,“秦姑娘被困在尚阳宫,都怪良玉打草惊蛇,秦公子也被困在公主府。”
“无妨,看来今夜要去一趟使领馆。”
扶风使领馆身在闹市区,白日里这里前来问责的商人不计其数,均是因为来仪最近对扶风人多加刁难。
这让来往经商的扶风人很是恼怒,有些蛮夫会上使领馆闹事。
使臣喻承志亲自进宫向来仪皇上递了折子,来仪皇帝答曰,如今是太子监国,命令是太子下的,没有什么用,对扶风人的限制并未解除。
喻承志心急如焚,不知是何因由,正在忧心,见有人夜半三更潜入使领馆。
见那人一身黑衣,脸上还戴着面具,惊惧万分。
“你是何人?本官是朝廷命官,若是有什么损伤,可是会影响到扶风与来仪的关系。”
易寒从怀中扶风皇室的印信递了过去,“易寒是新皇派到来仪出使的使臣!”
喻承志接过易寒递过来的印信,取了曾经皇上印信,相较比对,印信竟然是真的。
一朝天子一朝臣,难道面前的男子,是新皇派来接替他位置的人。
“易大人,不知新皇可有新的任命?”
“并没有,不过是易寒希望喻大人配合,草拟两份文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