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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沐阳城的郊外,风吹着衣衫翻飞。
秦玉拂噙满泪水的双眸目送着父亲和母亲驾着马车离开,紧紧望看着远处渐行渐远的马车队。
“父亲,母亲多保重!”
夏侯溟见秦玉拂哭得梨花带雨,将她揽入怀中,“拂儿,从今而后,溟哥哥来保护你。”
易寒从旁见两人,“皇上时辰不早了 ,也该回宫了。”
三人一起坐上回宫的马车,秦玉拂知道她是要直接被送入冷宫,对于冷宫,是易寒都不曾知晓得秘密。
当年她是被夏侯溟误会与人通奸,含冤而死,她的心里面有些沉重。
易寒见秦玉拂自上了马车就不再言语,“拂儿,一会儿见了太后,太后的态度不会很友善,你怕是要受些苦。”
夏侯溟听到叶昭华,心里面充满怨恨,“当年下毒杀人的,就是太后派去的人,可是那老太婆就是不肯说出下毒的人是何人?”
秦玉拂没想到易寒并没有将德王的事说出来,易寒见秦玉拂看着他,他想等德王找到人,接解了毒就离开的。
只是这么多年,那人已经消失二十年,也许一辈子都无法找到。
“皇上,其实易寒已经知道是何人下的毒?是来仪藩王德亲王的哥哥,已经失踪二十年。德亲王为了保住王位,只要找到人,就会通知易寒。想要找到人谈何容易?”
夏侯溟不解,“十二年前人还出现在扶风,那这么多年人去了哪里?太后一口咬定下毒的人已经死了。”
秦玉拂经历过易寒蛊毒发作,这么多年一直隐忍,不是没有一丝的脆弱。
“下毒的人已经死了,也许只是太后的气话也说不定。”
易寒心中对蛊毒的事,已经看得很开,他不清楚什么时候,就会因此丢了性命。
“死就死了吧!已经无所谓了。”
秦玉拂看着易寒那眸中隐隐的失落,这么多年他都是如何活下来的?
“易大哥,到了冷宫之后,拂儿会打探当年下毒的人下落。”
夏侯溟直接回了御书房,他是不易出现在冷宫,叶昭华见了他只会更加的怨恨,不会给秦玉拂休书。
易寒坐着马车一路,朝着潇湘苑而去,秦玉拂先在潇湘苑待上半日,到了晚上,借着夜色,易寒会将人送到冷宫。
来到潇湘苑,秦玉拂曾经在这里住过一段时日,见到兰房内的兰花枯萎,觉得可惜。
回到曾经居住过的卧房,房间内的摆设亦如她离开时的模样,没有一丝男子气息。
易寒既然没有居住在正殿没,看向易寒,“易大哥难道住在书房?”
“正是!”
秦玉拂跟着易寒去了书房,见原本简陋的书房内摆设已经重新布置,窗子旁排放棋盘古琴。
只是不见了在将军府那般精细, 有许多很新奇的小玩意。书架上典籍整齐排放,最打眼的是案几上枣木雕刻兔子模样的笔筒,想起被她放生的毛球。
拿起笔筒看了一眼,应是与身上的桃木牌是出自同一块木头。
想着从前易寒还是她的师父,每一次都会从他的书房顺走一样物什,“易大哥,你送的东西,都被拂儿弄丢了。不过易大哥不要误会拂儿不是讨要笔筒。”
易寒没想将这物件送给她,原本是想雕刻一对兔子玩偶,被夏侯溟撞见,便改雕成笔筒。
夏侯溟是他的好兄弟,秦玉拂算是能够走进她心里的女子,不想夏侯溟误会。
取了一副棋盘,“不如下一盘棋,还不知你的棋艺如何?”
“拂儿棋艺不精,还请易大哥手下留情!”
秦玉拂的棋艺不如夏侯溟,更不如易寒,即便易寒可以让她,还是难逃输局。
两个人简单的用了午膳,又在书房内下了一下午的棋,眼见着天色暗了下来,易寒要送秦玉拂去冷宫。
以后他们只能够在晚上相见,白日里易寒是不方便光明正大的去,只能够在暗中照应着。
皇宫西北角的一隅,便是冷宫所在的位子,囚禁叶昭华的冷宫,与前世囚禁她的并非同一间,曾经也是妃嫔寝殿,只是有些破败。
冷宫外,易寒叮嘱她,他会在暗中保护她,不要担心自己的安危,相信暗处皇上也派了人前去。
秦玉拂在瑶华殿住了两个月,叶昭华的脾气她还是了解的,她也算是一个可怜的女人,为了叶家付出一切,最终一无所有。
“易大哥放心,拂儿会见机行事的。”
秦玉拂踏进冷宫,缓步推来了冷宫的大门,吱呀一声门扉朝两边打开。
秦玉拂走了进去,见大殿内昏黄的烛火燃着,叶青樱蓬头垢面,神志不清的窝在角落里抱着木枕,哄着孩子。
叶昭华躺在榻上,双眸微闭,两鬓已经有了白发,见她脸色苍白,好像是生病了。
“太后,药来了。”
常嬷嬷从内殿走了进来,见到秦玉拂,吓得将手中的药碗直接落在地上。
“齐王妃!”
“常嬷嬷,太后这是怎么了?”
“太后娘娘病了,这里是冷宫,没有御医前来,老奴就在冷宫的废墟内寻些草药,给太后服用,身子是愈发的沉重了。”
想当初她被误会,夏侯溟也没有命御医为她看病,也算是在气头上。
更何况夏侯溟与太后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囚禁叶昭华就是让太后生不如死的活着。
秦玉拂出了冷宫,见易寒还在,“易大哥,太后病着,需要马上传御医来。”
这一点易寒是知道的,没有传御医就是想等秦玉拂前来,才有理由,毕竟叶昭华得的是心病,不是一日两日就能够好的。
“拂儿尽管进去等着便是。”
秦玉拂再次回到内殿,殿中就只有常嬷嬷一人负责照看两人,“常嬷嬷,浅碧她们呢?”
“被赶出宫去了,若不是老奴不肯走,皇上不想太后这么快死去,老奴怕是也留不下来。”
常嬷嬷却也没有忘记问,“齐王妃不是被流放,怎么会出现在冷宫的。”
“是师父将我救回来的,拂儿担心太后,便央求师父带拂儿前来。”
常嬷嬷将信将疑,却是听着榻上传来叶昭华的**声,是已经醒了,听到秦玉拂与常嬷嬷的谈话。
秦玉拂上前,将她扶起,“太后,稍后就会有御医为娘娘诊脉。”
叶昭华无法释怀儿子被逼死,她心里更是仇恨,可是她在后宫这么多年,哪里看不出一丝端倪。
用尽全身的力气将秦玉拂扶着她的手推开,“你早就知道那孩子没有死,别以为哀家不知道你的心思。”
秦玉拂原本就没打算隐瞒自己的来意,“太后,不管拂儿来是何意,您要先将身子将养好了。”
常嬷嬷见太后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已经是忧心,“娘娘,您看着皇后的情份上,也要将身子调养好。”
叶昭华倒想像叶青樱那般什么都不记得,一切筹谋功亏于溃,儿子被逼死在龙座上,这个仇如何能忘。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一名年轻的太医官,前来为太后请脉。
叶昭华的态度已经有些缓和,毕竟她还不想真的去死,她还要好好的活着,让夏侯溟痛苦。
太后的腿不能够动,不是一日能够治好的,需要慢慢调养,开了许多汤药,常嬷嬷已经去内殿煎药。
叶昭华服过药之后,身子经不住折腾,渐渐又睡了过去。
折腾了大半夜,秦玉拂已经有些累了,守在叶昭华病榻旁困意涌上来。
常嬷嬷伺候着叶青樱睡着了,见秦玉拂靠在榻旁不住的打着哈欠,“王妃,偏殿还有床榻不如先睡一会儿吧!”
秦玉拂是有些困意,“常嬷嬷,您要照顾太后,还有皇后两个人,很累了,这里就由拂儿守着好了。”
“老奴跟了太后三十年了,太后对王妃没有恶意,当初王妃被皇上带走,娘娘还很后悔,害了亲王两家。”
秦玉拂听常嬷嬷的话,太后当初对她还是有愧意的,她就更不能离开的。
“常嬷嬷,这里已经没有王妃,以后就唤拂儿吧!常嬷嬷白日里还要照顾太后和皇后,不如就让拂儿来守着。”
夜色渐浓,秦玉拂坐在榻旁,睡意渐浓,不觉便睡了过去。
叶昭华服药过后身子好些了,只是喉间有些干渴,咳了两声,从睡梦中醒来。
秦玉拂被叶昭华的咳声惊醒,忙不迭下榻取了些冷水递了过去,“太后,喝些水吧!”
叶昭华没有拒绝,喝了一口,她知道秦玉拂有事相求不会害她,曾经也因自己的一己私欲害得秦王两家感到愧疚,后悔没有给她休书。
叶昭华很清楚秦玉拂与夏侯溟之间的关系,能够将她从流放之地救回,出现这里是想求休书,这样两人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在一起。
“哀家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哀家是不会给你休书的。”
天气暖和,冷宫的夜里还是需要盖上寝被,替她掖着被角,“太后,您当初一心为了叶家抓住拂儿不放,强行赐下婚约,害得秦王两家被流放边关,若是没有师父,也许拂儿根本就不能够回到这里。”
“拂儿与齐王原本就不该捆绑在一起,恳请皇后娘娘放过拂儿,拂儿定当感激不尽。”
“那孩子逼死了皇上,哀家是不会让他如愿的。”
“太后,冤冤相报何时了,当初您不也是害了冯家,害了先皇。”
人便是如此,轮到自己的身上,说不恨那是假的,“哀家知道亏欠了你,就算死也不会让那孩子如愿的。”
秦玉拂知道让太后妥协是需要一些时日的,不过来的时候,易寒送了一贴良药,说是专门治太后的心病。
“太后,您不要忘了,您还有一个儿子,如果拂儿可以求皇上,帮助你们母子重逢?太后是否会赐拂儿一封休书。”
叶昭华的眸光闪过一丝希冀,“齐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