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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后,马车终于到了岐山郡,裴绍翊亲自前来接他们,前往火凤一族的聚居地,带秦玉拂偷偷的去看弟弟云璟。
凤千钧对璟儿倾注了太多的心血,是不会放他离开,不过已经答应,等璟儿十八岁成年之后,再将他的身世告知,在此期间秦玉拂可以探望,不可以相认。
这对于秦玉拂来说是一件很残忍的决定,凤千钧觉得这样才是对璟儿最好的安排。
凤千钧不准易寒带着孩子进入,只准许了秦玉拂独自一人潜入凤家主的府邸,偷偷的看上一眼。
裴绍翊带着秦玉拂进入宅院,凤千钧已经等了很久,就是害怕秦玉拂会乱说什么?破坏了璟儿的修习,才对得起初云皇室。
秦玉拂也是多年后,第一次见到凤千钧,当年她还是懵懂少女,初云公主的时候,他是父皇的左膀右臂,出入皇宫的大将军。
“云梦霓见过凤将军!”
秦玉拂搬出了从前的身份,就是想让凤千钧看在当初的情分上,看在她是璟儿姐姐的情分上,让姐弟二人能够说上几句话,她不想这么多年,就只是偷偷的看上一眼。
“如今已经没有什么凤将军,也没有什么初云公主,若是想见,就远远的见上一面,休想将人带走。”
“璟儿也是我的亲弟弟,难道连一句话都不让讲,凤将军未免太过绝情。”
“你的出现会让他分心,若是不想见,就请回吧!”凤千钧丝毫不尽人情,就是想绝对的保护璟儿不被干扰。
如今璟儿还是个七岁的孩子,即便说了也许未必能够理解,先见上一面,以后还有机会见面。
“好,前面带路吧!”
在一处隐蔽的院落内,透过墙壁的窗口,见着院子内,一七八岁的男孩,那容貌与父亲有几分相似,是更加的纤廋。
那孩子在园中修练剑法,年纪虽小手中的短剑当做长剑用,剑法武得形如流水。
“璟儿五岁上让他在书房内选择武功秘籍,他便选择了剑谱,仅仅三日就将一整套的招式都记了下来,六岁便可以见招拆招。”
见凤千钧眸子里的自豪,如同璟儿就是他的儿子,凤千钧就站在她的身旁,他想冲进去告诉璟儿,姐姐就在附近,就怕以后凤千钧更加的不准她探望。
她无法撼动凤家,都说凤家的人各个武痴,否则也不会拥有独步天下的功法,看弟弟的样子,完全是个痴迷的模样。
如此站了许久,凤千钧道:“你的丈夫和孩子在外面等了许久,你也该回去了。”
秦玉拂舍不得与弟弟分开,又不得不走,又多看了几眼,方才跟着凤千钧离开,刚刚走到门口,见到一个小十岁左右的女孩拦住了她的去路。
脸上带着警惕质问道:“你是前来带璟儿弟弟走的吗?你不准带他走!”
这个小女孩秦玉拂见过,是凤千钧最小的女儿,那时候他们还住在云都城,她还在襁褓之中,“你是凤瑶伽!”
“你认得我!”
秦玉拂刚想解释,她是璟儿的姐姐,便被凤千钧打断,“时辰不早了,该走了!”
秦玉拂被凤千钧带出府邸,裴绍翊也觉得舅舅有些过分,凤家的人都是疯子,幸好他不姓凤,没有那般高的武功天分。
裴绍翊亲自将秦玉拂送到了马车上,易寒见秦玉拂脸色很难看,没有过多的问询,只是将她揽在怀中,“你什么时候想来,咱们再过来。”
“拂儿只是觉得自己太没用,竟然无法将弟弟留在身边。”
“慢慢来,来日方长!”
十年后,倾城山上,泽儿刚刚度过十岁生辰,便是慕容荼出关的大日子,这一日所有的人等了十年。
易寒还是从前的模样,只是看上去愈发的成熟,秦玉拂依然美丽如昔,变得只是他们有四个孩子,两男两女,在天心之后诞下老三天佑,与他哥哥比起来既调皮又顽劣。最小的女儿天骄,尚在襁褓之中。
今日是掌门出关的大日子,倾城山上下数千弟子纷纷集中在广场,等待一睹掌门的阵容,玄逸倒是愈发的年轻些,凌胥看上去比从前更加苍老了许多,他这个待掌门一当就是十几年,再等几年,他将掌门之位交给泽儿,也可以像玄逸师叔一样过悠闲的日子。
易寒一大早便沐浴焚香,换上崭新的白袍,带着泽儿与秦玉拂去了密室,师叔和凌胥以及山上辈份比较年长的执法堂的几位长老都在。
眼见着吉时已到,“凌胥,可以打开石门了。”
门口的碎石已经清理干净,运气内力将石门打开,一股奇异的馨香扑面而来,凌胥大喜这是吉兆。
凌胥带着人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一个个惊得不清,慕容荼端坐在寒冰床上,一身白袍一尘不染,容貌不过二十出头的俊美少年。
玄逸惊叹,莫不是返老还童了!不知道他是否还在入定,靠近探了探鼻息,竟是没有任何气息。
“难道人已经神游太虚境!”
“快看石壁上有字儿!”秦玉拂道。
石壁上刻着字迹,我已羽化飞升,将尸身体保存供奉,可保倾城山百年兴旺!
众人纷纷跪地参拜,恭祝掌门羽化飞升,此时倾城山的上空霞光万丈,众弟子纷纷看向天空,大白天的还没见过这般美丽的祥云。
凌胥下令在倾城山修建肉身殿,将师父的仙身供奉起来,玄逸也为掌门师兄而感到高兴,终于体悟大道,羽化飞升。
倾城山上的人们还在为慕容荼的飞升鸣钟庆祝,一行人已经到了倾城山的门口。
夏侯溟身边跟着温良玉与琳琅夫妇,随行的还有阮豫章,一行四人在山门口,请求求见。
夏侯溟虽然种了忘情蛊,由于他对秦玉拂的执念,一直出现在他的梦中,后来在一本手札之上,找到了记载的文字,是夏侯溟当初记下的是那样的刻骨铭心。
他妄图解开忘情蛊被反噬,慢慢会想起曾经的往事,没有了怨恨作祟,发现是他自己的自私,让他失去了世上最好的东西,变得遥不可及。
他励精图治,积劳成疾,加上反噬身子不堪重负,今日是倾城山掌门出关的日子,温良玉与琳琅打算回山门观礼。
阮豫章还是看在眼里,觉得是时候将所有的恩怨彻底解决,这要是夏侯溟最后的心愿。
易寒接到从山下送来的拜帖,上面说明夏侯溟已经病入膏肓,想要前来见见他们完成心愿,署名竟然是阮豫章和温良玉。
倾城山好不容易清净了几年,夏侯溟身上的毒已经解了,怎么会病入膏肓,“夫君,是否有炸!”
“来人有几名!”
“只有四个人!”
易寒传信给媚儿她的教程快,让她去山门打探一下情况,便可以知道山门口的情形。
媚儿见夏侯溟起色却是不好,随行的人都是能够信得过的人,帖子上说的并没有错。
玄逸不想两人再有纠葛,“洵儿,你们两个还是不要见,夏侯溟杀业太重,病入膏肓也是他的报应。”
易寒看向秦玉拂,“拂儿,如果他真的病入膏肓,拂儿是否愿意见他一面。”
“他是我的杀父仇人,拂儿不想见。”秦玉拂的态度坚决。
“表哥,扶风的皇帝晕倒了。”媚儿就在山门附近探查,传来信息。
易寒踌躇再三,不管夏侯溟是不是苦肉计,“将人带上山吧!”
阮豫章背着夏侯溟上了山,温良玉与琳琅原本是打算观礼,迎接掌门出关,听说掌门羽化飞升,去与师兄弟们重聚。
阮豫章与夏侯溟被带到厢房内,易寒说服秦玉拂见他一面,夏侯溟应该是强行解蛊,才会如此,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里是倾城山,他是玩不出什么花样的。
易寒陪着秦玉拂来到厢房,见榻上苍白如腊虚弱的夏侯溟,曾经那你那般轰轰烈烈的爱过,也刻骨铭心的恨过,如今见着他竟是没有了恨意。
“夏侯溟,你想说什么尽管说吧!看在你就快死了的情分上。”
再次看到她心里依然是暖的,“拂儿,对不起,当年害死你的父母利用你得到宝藏,明明是朕做错了,还要费尽心机的拆散你们,不选择手段的报复。易寒他没有对不起朕,一切都是朕咎由自取。”
这是来自一个将死之人的忏悔,易寒想起曾经的一切已经忍不住,“拂儿,你就原谅他吧!”
看着夏侯溟的样子,人都要死了,什么仇怨已经烟消云散了,“好,看在你就要死了的份上,今日就原谅你了,你下山去吧!你不该留在山上请求我的原谅,该去多陪陪皇后,她才是全心全意爱你的女人。”
夏侯溟听到秦玉拂的原谅,已经心满意足,“大司马,咱们这就下山去!”
“皇上,玄逸医术高明,一定能够救皇上。”阮豫章道。
“不用了,太子已经长大,不需要朕有大司马辅佐,已经能够放心离开。”
夏侯溟坚持离开,不过还没有走出山门,便七窍流血晕死过去,又被人抬了回来。
易寒求玄逸救救夏侯溟,玄逸探了探他的脉息,已经乱七八糟无从下手,“不是我不救,解铃还须系铃人,只有巫神殿巫王可以救。”
阮豫章有些急了,“易寒,当年你欠我一个人情,现在该是你还的时候了。”
“你不用求我也会救他的,既然拂儿也已经原谅他,我会亲笔写下一封信笺,让媚儿带你们去,无心婆婆应该会救他。”
夜媚儿熟悉圣殿的地形,易寒命媚儿亲自带着两人去圣殿,月无心见到易寒亲笔的信笺,上面写着一切恩怨已经清算,夏侯溟已经认错,请求无心婆婆救他一命。
月无心反复试探之后,发现他的怨恨确实没有了,决定救他一命,只要对症还是可以医治,身子需要慢慢调养,再活个十年二十年还是没问题的。
她算算日子,慕容荼十年出关的日子,想要问媚儿,慕容荼可是功力大增?
媚儿只在之上写了四个字,羽化飞升,也就意味着慕容荼已经死了,眸中隐泪,走出圣殿,站在圣山之巅,那是他要的大道,该为他高兴才是,可是心里确实很难过....。
数年后,倾城山上十分热闹,都是前来参加秦玉拂的小女儿慕容天骄的大婚,天骄即将离开扶风,嫁到戎狄,戎狄王公孙弥和王后温静姝最小的儿子公孙若问,也是最受宠的儿子。
长子慕容天泽娶了凤归尘的小女儿为妻,天心则嫁给了凤归尘的长子,如今是来仪的太子妃。最意外的应该是三子慕容天佑,娶了夏侯溟与阮莞的小女儿,去了京城做驸马,深受夏侯溟的器重。
而他的弟弟璟儿娶了凤千钧的女儿瑶伽,已经是武林盟主了,每个人都有了好的归宿。
慕容天心带着两个弟妹在为天骄梳妆,天骄看着浓妆艳抹的妆容,还是觉得不施粉黛更漂亮些。
“大姐,这脸上粉多的跟个唱戏的似得,衣服啰里啰嗦的走路都费劲,天骄不要嫁了,我要逃婚!”
“迎亲的队伍已经到了山门,可是从戎狄千山万水走来的,你可不能耍性子!”天心道。
“父亲母亲就是偏心,将天骄嫁那么远,想回来都费劲,我不嫁了。”
秦玉拂推开门,天骄是她众多儿女中最小的,也是最宠爱的一个,“这个夫婿还不是你自己挑选的,怎么能够说不嫁就不嫁了。”
“他来倾城山拜师的时候,我见他长得白白净净,哪里想到他是戎狄人,母亲也没有说明他的身份,明明是娇儿上当受骗了。”天骄嘟囔道。
“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不要胡闹否则让你父亲取出家法伺候你。”
“妹妹,父亲的家法可是很厉害的,三哥小时候没少挨鞭子。”慕容天佑在门口取笑道。
天骄挽着秦玉拂的手臂,撒娇道:“母亲,怎么觉得您恨不得将女儿嫁出去,女儿不嫁人就留在你们身边尽孝!”
“除了你大哥和大姐,属你们两个最让人头疼,要嫁人的是你,不嫁人的还是你,如此任性,也就若问那孩子脾气好,能够忍你胡闹。”
“是啊妹妹,你既不温柔也不体贴,能够嫁出去,已经是烧了高香了。”天佑继续挖苦道。
秦玉拂岂会舍得女儿远嫁,女大不中留,难得她选的夫婿他和易寒都十分满意,嫁到戎狄有静姝这个婆婆照应她一点也不担心。
“母亲,花轿盈门了。”
秦玉拂轻柔的为女儿整理衣衫,擦掉艳丽的妆容,盖上喜帕,叮嘱着声音有些哽咽,“去吧!嫁人了就不能够再任性了。”
天骄依依不舍上了迎亲的马车,易寒亲自将女儿交到公孙若问的手中,看着马车渐行渐远,心中万分难舍。
易寒知道秦玉拂舍不得,孩子们大了是留不住的,如今孩子们都有了好的归宿,两个人亦如从前恩爱。
“拂儿,接下来夫君带你遨游五湖四海,你想去哪里咱们就去那里,过属于咱们自己的逍遥日子,如何?”
秦玉拂偎依在丈夫的怀中,“好!夫君去哪里?拂儿便跟着去那里?”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