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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一,按照古代的规定,初一是祭拜先人的重要日子,所以,我决定今天去拜娘亲,回来好一段日子了,都没有时间去。
唐嫂细心的为我准备好一些烧香用的东西,原本赤焰要保护我去,我拒绝了,这一次,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提着篮子抄近道赶去娘的坟墓,一路上只见人来人往,走了半个时唇,拐入一条小道就不用这么吵杂了。
眼前满目青山翠林,山路上有少些人经过,看他们的模样想来都是进香的,我提着篮子走得很快,山风轻荡我的裙角,扬起微急的弧度,披散的秀发被吹乱,也没有刻意抚弄,我的心情有些沉重,一路上,心里想的,都是娘的面容,这么慈祥的人,就这么离我去了,感觉自已罪大恶极。
经过一个多时辰的赶路,终于看到了娘的坟墓,但,此时,那里却已经有人在祭拜了,是凤府的管家与哑巴刘嫂,旁边还站着刘嫂的女儿,我的脚步停下来,站在一颗大松树后面,我不敢往前。
由于这座山上坟墓很多,来来往往还是有些人,否则,我真不知道当管家他们看到我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
停留了一会儿,见管家他们提着篮子朝我这边走来了,我赶紧背过身子去望别处,不一会儿,管家他们从我身后步过,在擦肩的那一瞬,我清楚听到管家的叹息声,“老天爷真是不公平,我们那可怜的小姐,连尸首都没见着……”
极目远眺的眼睛顿时感到湿润,我睁大着眼,努力压抑着即将滚落的泪,回头之际,只见三道孤绝的身影慢慢远去,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我禁不住叹了一口气,平静了自已的心情,回头朝四周望了望,然后,我才朝娘的坟墓走去,微陡的斜坡上,娘的坟墓静静的躺在那里,地面上新洒的黄纸让此地看起来更凄凉了,唯有坟边上的青草野花依然开得灿烂,慢慢的步入,在娘的面前,我双跪跪地,朝她行了三跪九叩大礼,然后,将带来的水果点心摆上,静静的望着面前冰冷的石牌,泪水禁不住漫过双眼,悄然滑落,我有千万句对不起要说,有很多话想要和娘说,我想告诉她,她期盼的孙子已经一岁多了,懂得叫奶奶了,可是娘,却不听不见了。
将黄纸洒上,添了新香,再叩了几个头,我起身朝回去的地方走去,我怕被熟悉的人看到……
我真得窝囊啊!连看娘一眼,都要这样躲躲藏藏了,苦笑与无奈涌上眼眸,我垂着首,急步朝回去的方向行去。
蓦然,眼角瞟见前方的三个人影朝我靠近,我原本不在意,可他们拦住我的路,叫我不得不正眼去看他们,见他们从正面走来,我赶紧越到一旁,却不料,他们伸手便拦下了我的去路,冷笑的声音恶劣响起,“哟,吴老板,好巧啊!”
我心眼立即警惕起来,冷声道!“你们是谁?”
为首的男子恶意一笑,语气有些冷寒道!“吴老板不需要知道我们是谁,我们是来请吴老板去一个地方的。”
“去什么地方?”我皱眉出声,心里有些不安起来,这伙人来找我,肯定没好事。
“去了你不就知道了?”那男子呵呵一笑,伸手就要来抓我。
我身子一闪,躲了过去,声色俱厉声道!“你们别碰我。”
“哼!即然吴老板不肯乖乖合作,那就不要怪我们用强的了。”男子脸色一沉,伸手一把扣住我的脉搏,将我钳住,我哪里是他们的对手,挣扎了一下便被他们扣得死死的,手中的篮子被他们强行扯下甩在一旁,顿时,我有些怒火了,“你们放开我……”
“吴老板,只好委屈了。”三个男子使了一个眼色,抓着我便朝山上走去,我吃了一惊,他们走得路线竟然是山上,到底是谁要抓我?而且,抓我竟然是去山上,这对我来说,无疑是一个不归路。
心里又气又急,恐惧也慢慢在心底滋生,不行,我怎么能乖乖的和他们去呢?就算死也要拼一拼,想完,我一咬牙,张嘴便朝扣住手臂的手指咬去,力道之猛痛得扳住我手臂的手立即抽去,男子的低呼响起,我趁机赶紧挣脱他的钳制,伸手朝另一边甩去,拍到半空的手被一把抓住,那个被我咬到的男子气喝道!“死丫头,竟然敢咬我。”说话间,一个响亮的耳光甩在我脸上,顿时,我被这股力道甩得整个人朝一旁歪去,接着又被另一股力道扯正。
这一巴掌甩得我晕头转向,连耳朵都嗡嗡作响,嘴里的咸味告诉我,我的嘴角流血了,左脸上火辣辣的痛让我全身都颤抖了,我眼神狠狠的瞪了一旁的男子一眼,冷声道!“到底是谁让你们来抓我?”
“到了你就知道。”男子哼出声。
“他们给了你们什么好处?只要你们放开我,我可以出更高的价钱。”我打着商量道,感觉嘴角有液体流出,滴在草地上是刺目的殷红。
只见那男子扯起嘴角冷笑道!“知道吴老板有钱,但这不是钱的问题,如果不抓你过去,我们也难活命。”
“哦!这么说,你们也是被威胁的?”我冷笑起来。
惹来男子一个瞪眼,走在最前面的男子回头道!“吴老板放心,只是问几句话而已。”
“问完话之后呢?”我嘲讽道!只是问话这么简单吗?
“只要吴老板配合,当然会没事。”为首的男子露了一抹诡异的笑。
我住了声,心里开始认命,只是,到底是谁要抓我?要问我什么话?但我可以肯定,绝对不是官场上的人,难道是醉花楼的人?还是?皇后的人?抓我做什么?种种疑问在心口盘旋,压得我有些喘不过气来,脚步有些不稳,几乎被他们拖着上山,嘴角的血液依然流不停,打得比我想像中严重。
蓦地,走到一处,他们却不是往山顶,而是朝旁边的一条小道上走去,我皱了皱眉,呵,想不到为了抓我,他们倒也拐了不少路嘛!我抬首朝前面望去,倏地,只见几颗参天大树中间,正站着几个人,而且,他们个个黑衣蒙面,让我看不清他们的面容。
我打量着他们的同时,他们也打量着我,只见站在最前面的人身形有些娇小,但看她头上的发型便可以肯定她是一个女的,我正打量着,只感一股大力从背后推来,我失控的朝前面颤了颤身子,我刚站稳,便听一句女声的冷嘲传来,“吴老板,你似乎很难请。”
我伸手擦去嘴角的血液,瞪着眼前的女子,露了一个冷然的笑,“有什么话快问。”
“即然吴老板这么爽快,我就省去一些话直问了,你的红湘阁背后撑腰之人是不是当今四皇子楼皓夜。”女子轻脆的声音带着一丝责问。
她的话让我稍稍有些惊讶,单听这句话,我便能猜出这些人是皇后的人,我扯了扯唇角,语气有些可笑道!“这个问题,你问得可笑了,四皇子楼皓夜?我与他并没有交情,他为什么要替我撑腰?”
“你还想否认?你以为这样说就能撇清你与他的关系吗?”女子冷笑道,锐利的眼神闪过一丝不悦。
我与皓夜的关系?什么关系?我皱起眉,眼前这女子问得也太离普了,她的问话,连我都不知道,她却像是极肯定似的,我抿起唇,嘲讽的出声,“我与他的关系?像我这么平常的女子能与他有什么关系?”
女子眼眸一暗,秀眉怀疑的蹙起,“你还嘴硬,如果你们没关系,那他手下座将冠雄又为何天天观顾你的红湘阁?替你看场?”
冤枉,她这又是什么跟什么了?只是让我有些惊讶的是,那个冠雄竟然是皓夜手下座将,他的确是时常来红湘阁喝茶看戏,但是,这也不能代表什么,我轻哼道!“我与这个冠雄只有数面之缘,连话都没说上两句,他来我红湘阁,当然是为了赏艺而来的,这并不算什么。可能是他看中了我们阁里的哪个姑娘也说不定。”
我的话却引来那女子不悦的低哼,这时,她身边的男子低沉出声了,“冠雄此人为人正直,家尚有爱妻,他是不会留恋风月场所的,你说他看上你们阁里的姑娘,这更不可能。”
我横了他一眼,冷然嗤笑道,“有什么不可能的,来我们红湘阁的客人,大多数家里都有妻室,而且达官贵人也不少,难道你们认为我与他们个个都有关系不成?”
我面前的女子柳眉一竖,眼神里多了几分阴冷,“嘴倒是生得灵伶,我不想听你胡言乱语,你今天要是不老实交待,有你的苦头吃。”
我讥笑出声,语气有些无奈道!“要我说什么呢?我老实告诉你们,我与当今四皇子楼皓夜真得一丁点关系都没有,我恐怕要让你们失望了。”
“曾经有人见过你去他的别院,这难道也算没关系?”女子冷哼出声。
“别院?当时我被一个莫名其妙的疯子追杀,他是救我才让我住进别院的。”我轻哼出声,话刚说完,眼神突然触到旁边男子冷怒的眼神,那种仿佛要将我秒杀的眼神,可怕得让我颤抖,为什么我有种预感,我刚才说得疯子就是他呢?
“看来你是不打算说实话了,没关系,我们有得是时间折磨你,直到你说实话为止。”女子的话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听在我耳朵里,却比死亡更让人恐收惧,我惊骇的睁大了眼,气极的吼道!“要我怎么说你们才相信呢?”
“很简单,只要你承认你背后撑腰的人是四皇子楼皓夜就行了。”女子突然语气变得温柔了,眼神也闪奇异的光芒。
我别开头,语气冰冷道!“不可能,我与他没关系。”
“哼!如果你不说,将可能因此丢掉小命,你也不在意?”女子嘿嘿笑出声,气氛顿时变得诡异起来,我则有一种寒刀刺骨的感觉,瞬间,我明白了他们的意思,他们是想让我承认红湘阁是皓夜指示开的,这样,算是给皓夜无端灌上一个罪名,这对当今的皇后来说,真是一个很有利的机会,只要我一承受,可能会影响到皓夜他将来的地位,心中突然涌出一股坚定来,要我害皓夜的事,就算我死,我也不会做。
见我不说话,女子有些得意的轻笑出声,“怎么,怕了吗?”
我抬起头,脸上闪过一丝十分难看的笑容,“不怕,你们要怎么折磨就尽量来吧!”
“人长得不怎么样,骨头倒生得挺硬的,那就看你撑不撑得住了。”女子笑声如魔鬼,话音刚落,一根细软的绳索套上了我的双手,力道一拉,我两只手捆在了一起,拉扯得很紧,紧到我以为我的双手要断了,我吃痛的皱起眉,咬牙忍受,这时,女子轻哼道!“你还不承认吗?”
气息因为恐惧而有些不稳,我抬起头,眼神坚定道!“我没什么好承认的。”
“好,我先在这里吊你一夜,看你明天还承不承认。”
话说完,我还来不及惊讶,就感觉双手被拉至头顶,手臂一痛,我整个人朝树上飞去,我痛得惊呼一声,却在这时,身体停止了飞升,牵住我双手的绳子稳稳的在半空高的树枝上打了个结,而我就这样被吊在了树上,晃荡不停……
“好好享受这个别开生面的夜晚吧!吴老板。”那女子格格娇笑,笑完,声音骤冷,“你好好想清楚,否则,下次就不是这么轻易放过你。”说完,带着那伙人消失在我眼前。
“喂,你们放开我……”追着他们的身影,我气得发颤。
手臂上的疼痛让我简直连呼吸都无力了,特别是还是细软的绳子,相信这一夜过去了,我两只手也断掉了,真是可怕的折磨,冷寒爬满我全身,我自嘲的轻笑,想不到自已竟然被人吊沙包一样吊在树上,而且,周围连一个能自救的机会都没有,那个死女人,下次不要栽在我手里,否则,我一剥了她的皮……
下身空荡荡的,如果不是关节处传来致命的疼痛,我真以为自已在飞呢!但是,恐高症又让我双腿发颤不已,仿佛我的身影悬以一线了。
过了一会儿,双腿的颤抖才稍稍缓和了一些,高处不胜寒啊!除了自身散发出来的恐惧气息,连风都冷了,感觉我周围的世界渐渐变得冰天雪地起来,算算时间,现在才是下午时分,如果再吊下去,我还要吊十几个小时,想想都让我骇然,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已经占据了我的心头,天啊……突然,一个念头闪过脑海,我真是笨啊!我为什么不喊救命呢?此时不远处的山路,应该还有人走吧!想完,我不顾一切的狂喊出声,“救命……救命啊……”
“有没有人啊……救命……救救我……”
喊了不下十句,竟然奇怪的连一个人影都没看见,失望之极了,现在,除了手臂因承受不住我自身的重力而产生的疼痛外,我已经有些口干舌燥了,如果喊下去,我的声带也会坏的,想想,那个女子即然要让我一夜受罪,在周围肯定按排了人马把守,不让外人靠近,所以,我就算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过来救我的,更何况来得都是一些老弱妇儒……
希望很快变成了绝望,倏然,我又想到了一个能减轻重力的方法,就是用手掌去承受一部分力量,努力用两只手掌抓住那道细绳,在手掌上圈了两圈,总算让手腕上的关节减轻了一些压力,不过,我想,这个办法使用不了多久,果然,手掌被那细绳勒出了很深的血痕,痛得我不得不松手,在松手那一瞬,手腕上的痛更是增加了十倍,我不仅皱起眉,心里暗叹,难道我堂堂一个大活人就要死在这里了吗?就算我没死,到了明天,我也该残废或变成神精病了吧!想一想,这里是什么地方,埋葬着万千死人的山头啊!要我在这里渡过一夜,而且是以这种方式,我真得是比死还要恐惧十倍,百倍,天啊……我不要……有没有人来救我啊……
想想也是不会有的,只是,我只能将小小的希望寄托给家里的赤焰,如果他没看见我回来,肯定会上山来找吧!所以,这是我心里唯一的一点希望,也是我咬牙挺住的最后一道力量。
时间渐渐过去了,手腕上的痛让我眼泪直流,仿佛有人在抽我的精一般,我细小的手腕要支撑我整个人的身体重量,想想也知道后果是怎样的,现在我的手腕一定勒出血痕来了。
闭上眼,让自已安心一点,不想看周围的一切,想将思想停滞,连带那痛楚也停止……
可,怎么可能呢?
突然,疼痛的意识里出现了皓夜的身影,想想刚才那女子的问话,我心里着实有些不解,那个叫冠雄的人,他真得只是因为看戏而进红湘阁的吗?根据刚才那个男人所描述,这个冠雄不但家里有爱妻,而且也没有这方面的嗜好,那么,这就奇怪了,难道真得是皓夜的按排?想想这个冠雄的存在,真得替我解决了不少麻烦……
可……皓夜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还是他已经认出我来了?
种种的不可能让我的思绪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