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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五年,外表再怎么看起来没变,院子却也不是从前的院子了。
一行人走到一半天色全暗,去见谢氏时听闻谢氏身子有恙,故此婆子进去回了话。婉儿隔着门问了安,便回了清风院。
清风院久不住人,院中的草已有半人高。
春兰和春桃从婉儿身后换到身前,边走边拨开路前的杂草,到了正屋,才发现屋上落了锁,锁上的尘积了一寸厚,领路的婆子抖搂抖搂灰尘,开了锁。
进了屋子,潮湿发霉的味道扑鼻而来。
春兰抓着婆子的衣领子,“夫人今晚便要小姐住在这儿么?”
那婆子用帕子堵着鼻子,挣扎道。“小丫头片子好没规矩,还不赶紧放开。我还要去回夫人的话。”
春桃拿手中帕子擦了一张矮凳叫婉儿坐下,过去扒开春兰的手,春桃应付女子比较得心应手。“夫人身子抱恙,按理说,实在不该叫夫人再为小姐忧心。”
“只是奴婢私下里想,这回庾家夫人要领着庾家公子相看小姐,夫人特特提前了两日命人将小姐接回来。可见,这事是重之又重的大事。若是小姐晚间睡得不好,相看时失了礼数,怕丢的可不尽是小姐的脸面。说媒的夫人,公孙家,谢家两家只怕都脸上无光。”
那婆子是谢氏的心腹,也知道谢氏对这门亲事看重,故此总算是没再过多刁难。而是松了口,找了几个粗使丫头进来洒扫了屋子,顺带还为婉儿换了一床崭新的被子。
备下了一顿算不得多丰盛的晚餐摆在了院中……
婉儿这几年饭量都大,转了一晚上早有些受不住了,看见食物两眼冒绿光。春兰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拉着她,“小姐小姐,奴婢带了糕点。”
“干巴巴的,不吃……”
春桃端过一杯白水,“小姐诶小姐诶,奴婢亲自打水烧开,小姐就着糕点吃。”
婉儿一脸愁苦,“咱不能吃点儿好的?”
春兰警惕的看了一眼四周,悄声道,“您忘了有一回,小贾氏送来糕点。咱们三个差点儿丢了命去,三天生生瘦了一圈儿。”
婉儿记着这件事,后来得知小贾氏养了新蛊,特特找她试蛊。又只单单是为了折腾她,不想要了她的命,送来了解药。
这些都是婉儿后来翻墙去看祖母时顺带听见的,谢天谢地小贾氏蛊毒厉害却不会武功。不然……
不然,她如今何其悲惨……
看了一眼干巴巴的糕点,又看了看冒着热气的饭菜,婉儿咽了咽口水,苦口婆心道,“横竖不会毒死。”
春兰将糕点塞进婉儿手中,“横竖,您吃糕点也不会饿死!小姐,回头,咱们再去吃顿好的。”
婉儿含泪咬下一口,“没见过你们这样当丫鬟的。”
“也没见过您这样做小姐的。”春兰又分出糕点给春桃,自己也咬下一块。说也奇怪,自被小贾氏下过一回蛊,春兰和婉儿怎么吃都不胖,旁的也无大碍。倒是春桃,落下了病根儿,每逢冬天要足足咳上一个月,回回咳出血,婉儿后来找了许多大夫都不能治。
一晚上就这么将就过去,第二日一大早,进来一堆的丫头婆子,量尺寸赶衣裳。没问婉儿喜好什么,也没问婉儿有什么忌讳。
急匆匆的进来,急匆匆的走了。
晨起和中午又吃了两顿干巴巴的糕点,到了下午婉儿忍不住要去找吃的。
一出门撞上公孙鸾儿,见了公孙鸾儿心境也不复从前,原本公孙嫣儿没回来的时候,两个人互相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如今婉儿被赶出去了,公孙嫣儿回来了,二人见了反倒生出几分亲切。
婉儿还能冲公孙鸾儿笑笑,道声,“大姐姐好。”
公孙鸾儿眼皮子没抬,从她身边走过,“现今这府中和从前可不大一样了,你千万仔细着点,绷紧了皮子,莫要让人弄死了。”
话虽难听,到底其中有关切之意。
婉儿笑着应道,“多谢大姐姐关心了。”
公孙鸾儿挑眉勾唇,满脸不悦,“你哪只耳朵听出来我是关心你,少来我跟前自作多情。”
“是是是,大姐姐慢走。”婉儿真心诚意道。
公孙鸾儿走过去,见婉儿向厨房走,她蹙着眉头回转,“你这是要去哪儿?”
婉儿如实道,“找点儿吃的。”
“刚 才同你说过这府中和从前不一样了,怎的不长记性!那厨房里不知藏了多少毒物养着,日日都有丫头厨娘不甚送命,救都来不及救,你去那鬼地方?”
婉儿冷汗爬满后背,后怕道,“多谢大姐姐提点。”
公孙鸾儿居高临下道,“这样罢,我那里还有午时吃剩的饭菜,丫头近几日惫懒,约莫还没拿去倒掉。你拿回去罢。”
婉儿语气欢喜,“如此便谢过大姐姐。”
公孙鸾儿一身粉白色白底印花花素绫长衫在阳光下泛光,婉儿眯了眯眼睛,公孙鸾儿反倒更上前,一身衣裳晃眼。“公孙婉儿,你变了。”
婉儿用手背护着双眼,问,“我当大姐姐这是夸我呐。”
公孙鸾儿认真道,“算是夸你罢。从前你何等金贵,莫说是吃剩饭剩菜,便是上好的珍馐美味,不和你的胃口都是整桌倒掉,重新做过一遍。”
“算是因果报应罢……”婉儿叹了口气,“那时年少。”
公孙鸾儿这么打量她半响,背过身去不说话了。又过了片刻,一个丫头拎着食盒过来,婉儿惊讶道,“这么快?”
打开食盒看了看,几样菜拼在一起,真像剩饭剩菜,可却半点儿不生气。因她看出这菜上冒热气,又不似热过的。
公孙鸾儿送完了饭,向来时的方向往回走。
婉儿扬声问,“大姐姐不接着逛园子?”
“破园子有什么好逛!再者说,我逛不逛关你什么事,本小姐想逛就逛,不想逛便回去,碍着你什么事?”
是不关她的事,婉儿心中默念,却是真心感激。“当年不懂事,得罪姐姐颇多,还望姐姐不要怪罪。”
公孙鸾儿这回没再说什么,背着婉儿走得潇洒。
芳华院离清风院甚远,公孙鸾儿和她站在一处说话没多久,期间都没吩咐人回去取饭菜,不过一会儿便有人提着食盒送来。婉儿自然懂这回是偶遇还是刻意,何况,清风院离大厨房近,公孙鸾儿又说那里养着毒物,还肯过这里,难道真是为了赏景儿?
待她提着食盒回去时,春兰又要来夺,婉儿笑道,“安心吃罢,旁人用过的剩饭。”
也是这日下午,公孙清儿,长婉儿三岁的她的那位堂姑母,亲自到芳华院外寻公孙嫣儿。
丫头在身后劝道,“虽说您寄住在本家,是本家的远亲。可您好歹也是长辈,怎能来同一个晚辈卑躬屈膝好话说尽!”
“长辈?我算的是什么长辈?哪家长辈的亲事是攥在侄女儿手中的?”公孙清儿目光坚定。
“公孙嫣儿不就是想作践我么?我何不顺着她的心意?她所求不过是痛快,我所求不过是和子安哥哥终成眷属。”
进了院子,没看见把守,公孙清儿暗自生疑,靠近公孙嫣儿的闺房却听屋内传出谈话声。公孙清儿自幼知书识礼,自然不愿做这等帘窥壁听之人,正要咳出声来,提醒屋内。
却听公孙嫣儿说什么明日之事……
公孙清儿虽寄住本家,可也不是寻常女子。家中的消息,不能说知道完全,似这等大事,自然有所耳闻。
明日,正是庾十一郎随同母亲前来相看的日子。
要说,婉儿确也是可怜,未出阁的大姑娘家,要被陌生男子堂而皇之的相看。谢氏不仅不加以阻拦,反而闹得人尽皆知,大有不把婉儿嫁给庾十一郎便要叫她终生不嫁的意思在。
公孙清儿制止了身后的小丫头出声,静静听着屋内动静。
屋内还有个老婆子迟疑道,“小姐如此安排,就不怕……万一搞砸了这桩事情,家里能婚配的小姐中定是要先将小姐嫁过去的。”
“都说庾十一郎性情暴虐,若是知道公孙婉儿小小年纪与人偷情,能无声无息的退婚了事?定会当下就打死了那个贱婢!那贱婢旁的长处没有,就是身份贵重些,打死了咱们家的嫡女,庾家还有什么脸面再来求娶一位女儿?”
“便是谢氏肯,父亲为了脸面,也是不肯的罢。何况,家中剩下的庶女嫁过去,不能为妻,只能为妾,不能占着正妻的名分,嫁妆还不得不体面。这样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情,家中谁都不会去做。”
那婆子恭维道,“小姐真是聪慧无双。”
公孙嫣儿得意的冷哼一声,“让你找的人,妥当否?”
“妥当妥当,他家中老父重病,全由着老奴安置救治。长得也算不赖,不算委屈了咱家的嫡小姐……”
她们,她们要坏了婉儿的名节?
公孙清儿一时心神不稳,脚下一抖,踢到一粒石子,脆生生的砸在门板上。
屋内立时惊觉,“谁?”
公孙清儿情急下,忙忙回头吩咐身后的丫头,“忘了刚才听到的事情,一会儿进了门半点儿不能叫公孙嫣儿看出端倪。否则,你我活不过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