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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芜来到青衣柳巷最大的‘牡丹楼’,见人都挤着二楼有些奇怪,推了一人问道:“兄台,这楼上发生何事?”
“哎,听说来了个绝美的人儿,大伙都想瞧上一瞧!”
公孙浮生一旁哼道:“低俗,这烟柳巷都是群庸脂俗粉有什么好看的。”正说着那房内一阵极为难听的笛声传来,环着胸的公孙无忌竖起耳朵仔细听来:“这声音是……”
君芜看他神色,“浮云。”
公孙浮生眼前一亮:“正是!”说着卷着袖子推开人群,欲往上去,却被君芜拉住,“冷静,这都是人,我们从外面进。”
“外面哪里进?”公孙浮生奇怪她说得外面进是何意。
君芜微微一笑。
片刻后,公孙浮生抱着一条青红龙的身子,方才因为惊叫被君芜用他自己衣袖塞住自己的嘴。在房梁上落下后,他瞪大眼睛看着眼前摇着尾巴的神龙,一句话说不出来。
丹青将君芜带飞至的位置是牡丹楼背朝着青衣巷,对着黑漆漆街道的一面屋顶上,故无人发现。缓慢地它变小地如条毛毛虫,君芜用手拿起它放在袖口,转身看向看她面色惊白的公孙浮生:“别害怕,丹青性子可爱,不伤你。”
“那……是龙?”
“是。”
“你会驭龙?你,你是神仙?”公孙浮生不可思议地看着君芜,突然觉得她脚踩祥云,来自天上。
君芜低头笑了声,“随你想罢。”
转身,她走了几步,站在方才约浮生的房内呆的地方,蹲身揭起房梁的屋瓦来。
一块两块揭开,光逐渐地从屋内透出来,君芜也逐渐看到屋内的情景。
屋内,一个绳子吊绑着个衣着富贵的肥老爷在窗前,汗水顺着额头滴落地上,他的脚板上危耸地放着一个苹果。那富贵满身肥肉的身子在一条细细的绳上轻轻晃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夹紧靠着的双腿,生怕那苹果落地般,簌簌发抖。
离他不远处,地上跪地着几个找着牙齿满嘴是血的小厮。
浮云坐屋内中心的桌子上神情异常执着地吹着她的笛子,身前放着一本曲谱般的东西,很显然她未照着曲谱吹来,音律杂乱。
站在这一切的后面的一张桃色的绣花床前,那墨画般的男子噙着抹优雅的笑容,端望着眼前。手中拿着一把匕首把玩,不时把玩的方向瞄准那肥老爷。
那肥老爷大叫:“饶命,饶命!“
君芜看到那墨画般的男人当下目光一颤:怎会是他!
萧衍,真是他!
他还敢出现在她面前!
看到萧衍,君芜想起之前被困地牢,*的事。
许是经过生死,又有些看破人世,她只淡淡抽了口凉气,收起脸上那细微崩裂的神情。
待冷静,她见这屋内并未有倾城的踪影,便悄悄地将揭了的砖瓦,又一块块地放了上去。
而在最后一块放上去的时候,君芜的手顿了顿,她的目光在屋内停留一下。
那间屋子的门被推开,留轩染和赫连璧出现门口,同时萧衍手上的匕首也朝那肥老爷脚上的苹果飞去,那苹果连带那细绳子被刺穿割断,屋内响起‘噗通……’伴随赫连壁的掌声,一声惊响。
人声一阵热沸中,君芜悄然地盖上楼上的屋瓦。
身后,公孙浮生缓了半会心神地走来,君芜已起身从袖口开始掏什么。
公孙浮生止住她:“慢点!”
君芜见他惊恐的神色,微微抿了抿唇,唇角弯了半弯。
公孙浮生退后几步:“好了现在你可以让神龙大仙变身了。”
君芜拿出小呆,对它吹一口气,这是他们之间的约定,小呆便收到命令地由‘虫’变龙。
乘上小呆后,君芜转身问浮生一句:“你自己下去?”
浮生赶忙跑过来骑在君芜身后,小呆飞起上天,他伸手抱住君芜大叫起来:“啊!”
月上,那‘天干物燥……’打更人抬头以为自己眼花,见一龙载着两个人影。
月落日升,夜飞逝。
君芜一宿未归地在风郡找着倾城,探风阁暂无法再去,她只能凭借自己,却发现这风郡远远比想象大上许多。
清晨,她坐在大街的河岸旁,手中握着什么垂首凝眉,陷入沉思的模样。
公孙浮生担心她一个女子晚上出什么事,虽是有神龙大仙,但也是不放心地一直跟着。见此时她一脸深思眉头轻拧不时,过去建议道:“这样寻也不是办法,不如报官吧!”
君芜陷入自己的思绪中,未听到他说什么。
她握着方才在巷落偶然寻到的那块似王邪身上的温润黑玉……记得,好似出了那神婆的店,那时便总觉得他身上少了什么。
起身,她不发一言地朝她与王邪之前去过那家神婆店的方向走去。
公孙浮生见自己完全被忽略,哽了下,然有点不服气地对她叫喊道:“喂,等等我又不会死啊!”
却未深究,自己为何脚步不受控制地跟着她奔走一夜。
清晨回来,王邪也是一宿未睡地处理掉几个暗杀他的刺客。
这次四皇弟沉不住气要杀他,他担心父皇是否旧病复发。
原本解决刺客也不需太多时间,但又找人打探姜国皇宫那边的消息,便折腾上许久。
一回风郡城,他倒未直接回自己住宿的酒家,而是去了倾城酒家,路上给君芜买了些她爱吃口味的包子和浆汤带过去。
只待他风尘仆仆地到了倾城酒家问来,却听闻君芜一宿未归,倾城竟也两宿不见踪影。
有种不好的预感,王邪仔细问过小二些事来,以为君芜是去寻了倾城。
而倾城之前恰去了浮生。
一番推断下来,王邪认为君芜应去了浮生,问了浮生酒家的去处,他便去寻君芜。
疾步走在街上,还未到浮生酒家,他见君芜身影从一处走出。
心中的不安顿时放下,他展颜放松,踏步正欲去见她。
而恰见一生得身骨眉宇风流娴致的男子,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她转身看了看他,却是未推开地,而是反手拽着他的手臂,往南而去。
王邪紧了紧那手中黄纸袋中许已凉的包子,一时心失落落地。
探风阁。
方才过了一日,君芜没想到又再次站在这里。
问寻过那神婆,王邪……那傻子竟抵了自己的不离身的黑玉给她除邪。而倾城来过又夺走了那黑玉,应是想还给王邪。而那玉最终掉落在巷落一角,倾城又消失不见了,一切不能不让她觉得倾城许是出了事。
再联系两人之前遇到过的刺杀……她所有的冷静和自持,在这一刻都蓦然碾灭!
能想到比官府更快,立马打探倾城下落的地方,便是探风阁。
然而再探风的条件便是她不能再见王邪,君芜觉得无法做到,故以她看向身旁她抓过来的,与探风阁主有些血亲的公孙无忌的堂弟,公孙浮生。
“浮生,我要立即找到倾城,但探风阁我不能入。”
公孙浮生喘口气看着她,扎眼莫名:“故以?“
“你要帮我。“
听着不像请求,但他还是犯贱地想脱口而出:“帮什么,你尽管说!”却被他理智强刹地噎下道:“爷为何要帮你?”眼神略带不屑。
君芜看着他,目光一时深邃。
公孙浮生瞧着心莫名地一抖,有些失态。
然君芜退后三步朝他,在他眼前惊悚地突然跪下。
公孙浮生瞪大眼睛,内心犹如轰雷阵阵。
印象里,感觉上,她是很傲骨的女子!
她微微低了头,姿态是低的,声音也是低的。
但那不咸不淡的语气,却带着让人毛骨悚然地威胁:“浮生,我此刻下跪并非求你相助,而是有愧于你若拒绝相助,先行表达我将对你丧失病狂的跪歉。”
公孙浮生:“你,你给爷冷静点,有事好商量,好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