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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处?
康宝顿时被郭业这混不吝的一问给问住了,这小子也忒儿直接了吧?
而且咱只是转达一下父亲的善意罢了,这小子也太能顺着杆子往上爬了。
再说了,他只是折冲都尉府的八品宣节校尉,虽说是折冲都尉康岳山的儿子,但偌大一个都尉府除了他爹这个掌印都尉之外,还有作为都尉府副手的果毅都尉管着事儿。
正儿八经之事,或者拔擢升迁之事,还轮不到他一个八品的宣节校尉作主啊。
纠结!
随即,康宝嘿嘿一阵干笑,略微尴尬地挠着后脑勺对郭业吱吱唔唔道:“兄弟,你别看看哥哥我管着几百号人,咱也是表面风光啊。至于你说的好处,哥哥我可不能冒然允诺你,此事要我爹说了算。”
可能是有些歉意的缘故,继而康宝话锋再次一转,拍着胸脯保证道:“不过兄弟你放心,折冲都尉府的一亩三分地,还是我爹说了算的,肯定不会短了你的好处,咋样?”
郭业见着康宝这厮被自己这突兀一问给刁难住了,不过却没有顾及面子大言不惭地乱下重诺,倒也是个实在人儿。
而且康宝的话也有道理,往往一个地方的正副两把手都是貌合神离的,就像陇西县衙一样,县令顾惟庸和县丞吴奎那***,不就是典型例子吗?
康宝他老爹虽然是折冲都尉,但还有果毅都尉掣肘着。老爹都没发话,你一个儿子凭啥乱作主?这不是给别人找理由来构陷他爹吗?
继而,郭业摇摇头置之一笑,对着康宝说道:“康大哥无需如此,小弟此次驱逐贼寇,单凭两百衙役守住了陇西县这座孤城。怎么着也算是大功一件,到时候县令大人肯定会嘉奖于我,呵呵,小弟估摸着,一个九品是没得跑。”
郭业如此说,康宝也是如此认为,除非顾惟庸脑子秀逗了,不然有功不赏,才是官场大忌。如若有功不赏,今后又如何统御下属呢?
郭业始终相信职场规则,一个不懂得提拔有功之臣的领导,肯定不是好领导。
这条职场潜规则在后世被奉为经典,在大唐盛世亦是如此。
康宝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赞同道:“兄弟你这话哥哥也相信,你这是拿命拼回来的功劳,如果你们那位顾县令还不好好提拔赏识你,那他的脑袋指定被门缝夹过,被驴踢过。不过——”
康宝还是有些不甘心地说道:“兄弟啊,以你的本事和身手,在这小县城里委实太过屈就。听哥哥的,不如过几日就跟我回益州郡城吧?入了军营,上了战场,才是你施展才华和身手的好地方。”
听着康宝这充满诱惑的话,郭业一时间难以取舍。
留在陇西县,凭借着自己的功劳,顾惟庸想不提拔自己都难。如同马元举早前所说,危机危机,有危才有机,这最难的危都熬过去了,凭什么不好好享受随之而来的机遇呢?
但是,康宝说得也没错,陇西县城的格局实在是太小了,即便穿上九品绿袍,又能如何?想要再进一步可就又要等待和煎熬了。
而且见识的越多,接触的大人物越多,郭业已经发现自己正在逐渐膨胀的野心也越来越大,难道此生真的就为了一个九品而奋斗,最后终老在九品之位上了吗?
去了益州郡城就不一样了,那儿是州府,舞台足够大,机会足够多,又有康家的情分在那儿,凭自己后世的见识和本事,崭露头角那是迟早的事儿。
但是,就这么孤身上路去奔个人的前程,自己的父母,小妹,贞娘,便宜岳父,还有彼此萌发出丝丝感情的吴秀秀又怎么办?
最令他割舍不下的还是自己那伙儿曾经同生共死过的老兄弟,自己一走,他们又该何去何从?
霎时,朱胖子,程二牛,庞飞虎,孙明延,缺了大板牙的邵啸,这些人的影响逐一浮现在他的心头。
当然,还有那个同他并肩作战,令他又气又尊敬,一直对自己照顾有加的马元举。
擦!!
此时的郭业心中充满了矛盾,满脸的纠结神色令他不知如何抉择才是。
一路纠结,一路走着,两人率众大部队浩浩荡荡来到了县衙门口。
郭业心里没了主意,干脆不去想他,对着康宝说道:“康大哥,先不去想这事儿了,走,你先安排安排手下兄弟。晚上兄弟请你在醉仙楼喝酒,为你接风洗尘。”
康宝也是洒脱爽快之人,见郭业没有给个准确答复,也没有再继续追问,而是欣然地点头笑道:“哈哈,吴奎那棺材瓤子的酒不喝,但兄弟这顿酒哥哥我肯定是要喝的。行,你先忙你的,晚点派个人来县衙接我就成。这陇西县衙哥哥不熟,睁眼瞎一个,一切都听兄弟你安排。”
给面子!
郭业听着康宝这话说得,真是给面子啊,吴奎的酒懒得去喝,自己随请随到,啧啧,太给哥们面子了。
随即跟康宝约会了时间之后,带着朱胖子、庞飞虎一干人相继离去。
入夜,一更时分,醉仙楼。
因为这次人多的缘故,郭业包下了醉仙楼的上下两楼,而他本人自然是和康宝,马元举,庞飞虎等人在二楼饮酒作乐。
从一更时分,一直到四更天亮。
醉仙楼中除了酒,还是酒,当然还有众人的唏嘘长叹和对酒当歌与狂笑。
当夜,在场诸人无一不醉,连自封千杯不醉的郭业都是被人架起双臂,搀扶回了福顺巷的郭府。
翌日正午,县衙六曹的其他五位佐官相继返回陇西县城。
隔日,县尉谷德昭率着长随钱贵,还有随扈左右的二十几个壮班士卒从乡下祭祖归来。
三天后,县令顾惟庸与幕僚师爷穆恭,前有站班衙役敲锣开道,后有大车小车家眷亲属,声势浩大的进了陇西东门,回到了县衙重新主持陇西县大小诸事。
经过前番贼寇围城而变得有些萧索的陇西县,在几天内的回转和治理,缓缓恢复到了当初的那般热闹景象。
酒肆茶楼,布庄店铺照常营业,大街上人来人往,贩夫走卒,南北货商,相继涌向街头重操旧业,又是一副太平盛世的光景。
而这几天,郭业几乎大门不出,将康宝邀入家中天天推杯换盏,增进感情,两人的交情日益剧增,浑然不理外间事务。
就在县令顾惟庸回县衙主持大局的第五天,马元举突然神色匆忙的跑进了福顺巷的郭府。
在郭业父亲郭老憨的引领下来到郭业的房中,马元举一进房间,冲天的酒气扑鼻而来,甚为呛人。
定睛一看,康宝还在床榻上吧唧吧唧啃着烧鹅,而郭业则是早已醉得不醒人事,扯着缎被呼呼大睡。
看得马元举那叫一个糟心,心中啐骂,这不长进的混蛋玩意。
心怒之下,马元举猛然大步走到郭业跟前,伸手一扒拉。
呼~~
将郭业身上的缎被直接掀翻在地,一把将醉得迷迷噔噔的郭业拽起,喝骂道:“你小子到底长没长心啊?整日醉生梦死,你不知道衙门里头为了你的事儿吵翻了天么?”
“呃……”
郭业眯着眼睛打了个酒嗝,迷迷糊糊地念叨着:“原来是马,马功曹啊,喝,喝,再喝,酒桌无大小,酒国无,无英雄,小哥,嘿嘿,马,马上就要和你,你平起平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