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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门前的高大男人还在不停地按着门铃,他坚信澄心一定在屋里面,大哥都说了澄心想他……
管他是真是假,反正有了借口,他就要飞过来。
冷不防的看到一抹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从屋里飞闪而出。
“澄心。”
男人沉冷地叫了一声。
澄心已经打完了电话,人也进了车库,对于男人的叫唤声,她充耳不闻。
小机器人像是摸透了澄心的行动,在澄心闪出屋外的时候,它也在行动,搬着一张凳子从屋里出来,然后去开门。
澄心开着车从车库里出来,小机器人已经把别墅的大门打开了。站在门口按门铃按了大半天的高大男人,也就是五帝堂的黑帝莫离,趁着别墅大门被打开,高大健壮的身子便钻了进去。
“冰山,冰山,你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小机器人看到莫离进去,立即叫嚷着。
莫离的冰山脸绷得更紧了。
小机器人是澄心研究制造出来的,它大脑里植入的程序都是澄心一个人所为,没想到澄心也把她对莫离的不欢迎一并植入了小机器人的大脑里,还让小机器区分清楚谁与谁,遇着谁,遇着什么情况就说什么话。
也怪不得宁文彤这么喜欢小机器人,实在是小机器很聪明,也很好玩,它是澄心研究机器人以来最好的成绩。
莫离懒得理与它主人一样让他难过的小机器人,瞧见澄心开着车出来,他立即折回到大门口就用自己的肉躯挡在大门口中间,乌黑的黑眸森冷地注视着朝他撞过来的车子。
他赌澄心不敢撞他!
澄心很想撞过去的,不过车子还是停了下来,只差五十厘米就要撞上莫离。
隔着车前的透明玻璃,澄心冷冷地迎视着莫离森冷的注视。
莫离天性冷漠,是五帝堂里出了名的冰山,而澄心亦是一座冰山,连对闻人笑都是冷冰冰的,这两座公认的大冰山见了面,饶是盛夏,都能冷死人。
澄心的紧急刹车让莫离很满意,他抿着的唇瓣往上翘了翘,眼神却保持着森冷,冷冷地瞪着澄心,他的脚下也有了动作,一步一步地逼过来。
澄心握着方向盘的双手忍不住紧了紧。
下一刻,她的车上挂了庞然大物。
莫离整个人贴爬在车前玻璃上,拉近了与澄心的对视。
“为什么不开门?”
莫离冷冷地质问着。
他都按了半天的门铃,她都能狠着心肠不开门。
就算她是大哥的助理,在地位上还是低于他的,她不能那样对他。
澄心冷冷地回答着:“没有为什么,不想开就是不想开。黑帝,我家主人住了院,我要赶去医院,现在没有时间招待你,请你下地,往后转,再往前走,让路!”
莫离剑眉一拢,低冷地问着:“大哥住院了?”
他们那个大哥是铁打的,怎么可能会住院呀?
莫离问完后人跟着滑落下地,但随即人就在副驾驶座旁边了,他不轻不重地敲着车门,命令着澄心:“开门!”
澄心握着方向盘的双手又紧了紧,她不想与黑帝坐在同一辆车上。
“别忘了我还是个医生,你找别人不如找我,大哥还是我们的大哥,他住院了,我这个做兄弟的更应该去看个究竟。”莫离知道车上的女人不喜欢与他坐同一辆车,他却不给她机会摆脱逃避他。
江易是他们兄弟五人中年纪最轻的,五帝其实是同一年的,只不过阎帝的出生月份最大,江易的出生月份最小。江易都结婚了,就连他们的大哥都有了好玩的事儿,莫离觉得自己不能再保持原状。
整个五帝堂的人都知道,他暗恋澄心已经暗恋二十几年。
“开门!”
莫离以他身为帝主的威严,再一次命令着澄心开门。
银牙暗咬,澄心最后还是开了车锁,让莫离得以拉开车门上车。
小机器人瞧见澄心让莫离上了车,也就小心地移开了身子,嘴巴也识时务地闭上,不再叫嚷着“不欢迎冰山”的话,免得大冰山把它拆了。
澄心看都不看身边的莫离,重新发动引擎把车开动。
小机器人等到车子走远了,它一边去把门关上,一边爬上凳子去上锁,一边嘀咕着:“两座冰山,冷死个人哩。”
澄心敢说,这句话的指令不是她植入小机器人大脑的。
那是谁植入去的?
不用问啦。
闻人笑并不知道莫离已经飞来T市,他见澄心挂断了他的电话,明白澄心是误会兼担心,很恶劣地没有再给澄心打电话解释清楚,就让澄心跑一趟吧,免得她整天都窝在研究室里不见阳光,呼吸不到外界的空气。
瞧,他是多么好的主人呀,还担心自己的助理终日不见阳光会熬成白毛女。
澄心得吐血。
摊上这样一位主人,她真是前世修来的“福”!
“咚咚。”
敲门声响起。
闻人笑温笑地回应着:“进来。”
推门进来的人是张淑芬,却不见郑晓兰了。
“妈。”
半躺着的闻人笑连忙坐正身子,张淑芬的手里拎着一袋一次性的饭盒,不用问也知道一次性的饭盒里装着的都是吃的。见闻人笑坐正身子,张淑芬连忙说道:“闻人,你好好地躺着,别碰着你的伤口。”
“妈,我的伤口不碍事的,文彤赶来看我,我都好了九分。”闻人笑在岳母面前毫不掩饰自己对文彤的感情,用另一个词语来说,就是秀恩爱。
张淑芬被闻人笑的话逗笑了。
女儿知道闻人笑出了事,下班后就赶过来,张淑芬还是很开心的,觉得天性冷淡的大女儿对闻人笑,或许是真的很喜欢,否则不会连饭都不吃就往医院里赶。
“文彤吩咐大伟打包了饭菜送来。”张淑芬把那些饭盒一盒一盒地拿出来,摆在病床的床头柜上,很满意大女儿对闻人笑的关心。
闻人笑听到他的老婆大人居然差保镖给他送来饭菜,顿时就笑咧了嘴。
那女人是冷了点儿,对他还算不错吧。
“妈,你吃了吗?二妈呢?”
闻人笑从张淑芬的手里接过了一次性的筷子,随口问着郑晓兰的去处。
张淑芬帮他把一次性饭盒打开盒盖,回答着他的问题:“我一会儿回家里吃,你二妈见你没什么大事,就先回去了。”毕竟闻人笑是大房的女婿,郑晓兰能跟着来一趟医院,不过是瞧着张淑芬当时过于紧张,宁振兴又去了杜婷婷屋里,她才会跟着来讨好大房的。
还有一点便是做戏给老太爷看。
郑晓兰可没有忘记老太爷是高看闻人笑这个孙女婿的。
闻人笑出事,二房跟着来医院,三房却没有跟来,两相对比之下,老太爷自然是倾向二房的。
“妈,你也一起吃吧。”闻人笑知道时间不早了,宁家的午餐时间是中午十一半开始,现在已经下午一点。
张淑芬慈爱地笑了笑,“文彤说你胃口大,特别的能吃,饭盒里的饭只够你一个人吃,妈也不饿,你先吃吧。”
闻人笑:……
也是,他是个大胃王,而且他当初给宁文彤的资料也是明明白白地告诉了她,他擅长的就是吃饭和睡觉。
“铃铃铃……”
张淑芬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看了看来电显示,脸上立即露出了敬畏,随即接听电话。
是老太爷。
“爸。”
张淑芬恭敬地叫着。
老太爷在电话那端沉声问着:“我都知道了,闻人没事吧?”
张淑芬有点惶恐不安的,老太爷都知道啦,会不会怪闻人笑?嘴里却是急急地回应着:“闻人没事,让爸担心了。”
老太爷沉默。
说真的,他老人家去附近的公园里与老朋友下了一个上午的棋,回家一看自家大门居然被撞毁了,老人家的脸当场就黑了,待知道是他老人家的大孙女婿撞的,他的老脸更是精彩万分,时而黑,时而青的。
好在他的理智还在,知道先问孙女婿的伤情。
“彤儿知道吗?”
老太爷忽然问了一句。
张淑芬跟不上公公的思维,老实地答着:“文彤半个小时前才离开医院。”
老太爷又沉默了。
张淑芬也不敢多说一句话,更不敢挂电话。
“好。”
老太爷莫名地说了一个好字后,便挂断电话。
张淑芬听着公公的那个好字,感到莫名其妙亦心下惶恐,公公这是在生闻人笑的气吗?
张淑芬并不知道的是,宁振兴正在向老太爷告闻人笑的状呢。
大厅里,就只有父子俩人。
杜婷婷和郑晓兰都很识趣,在宁振兴告状的时候不跟着过来。
“爸,闻人笑与我们宁家是犯冲的,你瞧瞧他昨天才与文彤领证,今天可以说是他们婚后第一天,就出了这样的事情,见了血,那是血光之灾呀,会对文彤不利的。”
宁振兴一边说着一边小心地打量着老父亲的神色。
老太爷靠坐在沙发的椅背上,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沙发的扶手,老眸深深的,让宁振兴探不到他的半点心思。
“爸,要不就让闻人笑搬出宁家吧,在外面租间屋子给他住,文彤什么时候需要他就让他来一趟。”宁振兴小心地提议着,想把昨天才搬进宁家的闻人笑赶出宁家大宅去。
老太爷瞟着他,似笑非笑的,“振兴,你都多大年纪的人了,说这样的话也不惦量一下该不该说,你再无能还是宁家的老爷们。”
宁振兴脸露窘态,但还是坚持着自己的意思,“爸,我是真的觉得不吉利。”
“你认为这件事还有回旋的余地吗?你不喜欢闻人笑这个女婿,但嫁闻人笑的人是你的女儿,并不是你,你们包括我在内,都无权阻拦彤儿嫁给闻人笑。”
宁振兴垮着脸,抱怨着:“还不是爸,爸要是不答应,彤儿也不会……”
老太爷哼了一声,却又有点心疼兼无奈地说道:“振兴,你要是有彤儿一半的精明,我何愁后继无人呀。你说你管不了公司,谈不了生意,又未能生个孙儿给我抱抱,你呀……”老太爷很想骂儿子不中用,可到最后还是没有骂出来,怎么说都是自己疼了几十年的宝贝疙瘩,不管儿子有多么的没用,都是他唯一的儿子。
宁振兴面露愧色。
他是真的对不起老父亲。
可他生来就是那样的性子,他也没有办法。
他并不喜欢管理公司,更不喜欢与人周旋,谈生意的事儿,让他去谈一次,就会得罪别人一次,只有搞砸的份。他就喜欢坐享其成,不用做事也有花不尽的钱。
就因为他知道接管宁氏集团很累,他才会劝杜婷婷不要插手老太爷的两年之约,可以说他对两个小女儿还是有几分的疼爱,不愿意让两个小女儿活得太累。
反正有他在,不管是谁当总裁,他的女人,他的女儿都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还有,闻人已经是你的女婿,在他受了伤,你不能像现在这样无动于衷,你该知道现在宁家的当家人是谁。”老太爷嫌儿子对闻人笑受伤无动于衷。
虽说儿子最爱的车被闻人笑撞毁,一下子便是几百万的车,老太爷心里也揪了又揪,那小子真够狠的,一撞就撞了岳父最爱的车。但车还是不如人重要,这一点,老太爷希望儿子能够明白。
宁振兴哼着:“他不过是受了点皮外伤,晓兰说了,医生都说不用住院的,是淑芬非要他住院。擦损一点皮,还需要劳师动众吗?难不成要我这个做岳父的去他的床前侍候?他也配!”
一个穷小子!
宁振兴像其他人一样,都是怀疑闻人笑当初送的见面礼是宁文彤会的钱。
拿着他女儿的钱大手大脚,居然连佣人保镖们都出手便是两千元的红包。
“振兴!”老太爷严肃地叫着。
宁振兴不悦地抿起了唇。
老太爷见儿子这副样子,严肃的表情又敛了起来,对儿子的宠爱可见一斑。
“我不用他赔钱,已经很给他面子了。”仗着父亲宠爱自己,宁振兴又说了一句。
提到赔钱的事,宁振兴的脸变得很难看,冷静下来的他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蠢事,就是自掏腰包去换被闻人笑撞坏的大门。那应该是闻人笑要承担的责任,就算闻人笑没有钱,还有他的大女儿在呢,他充什么好汉呀,竟然说要自掏腰包……
老太爷静静地看着自己疼了一辈子的儿子。
有他罩着,这个儿子都步入了老年人的步伐,还是不懂事……
可就这一棵独苗苗,他不罩着,谁罩?
良久,老太爷有点无力地挥挥手,“振兴,你下去吧,爸要午休了。”
真是个笨儿子呀,随随便便就被闻人笑坑了一把。
偏偏儿子还仗着岳父的身份,妄想拿捏欺负闻人笑。
老太爷已经预见儿子悲催的人生。
……
下午一点半。
宁文彤的车驾缓缓地驶进了宁氏集团。
间隔不到一分钟,一辆保时捷也跟着驶进来。
两辆车几乎是同时停下来。
“总裁。”
易凡下车比宁文彤早一步,他带着笑站在原地看着宁文彤钻出来。
办公大厦某层楼某个窗口前,有道丽影静静地站在那里,阴郁又带着嫉恨望着楼下那一幕。
黄秘书瞟了一眼楼下,她和宁文婷站的位置距离地面很远,事实上她们都看不清楚地面上的那些人谁是谁,不过对于宁文彤和易凡的身形,距离再远她们亦能认出来,太熟悉了。
“易副总摸得很清楚,算得也很清楚,每天下班都能准时地遇上总裁,两个人一起走出办公大厦,每天总裁回公司,易副总如无急事,也必定会遇上的。”
黄秘书解说着。
她是易凡的秘书,对易凡的心思很清楚,对宁文婷的心思更清楚。
“也不知道总裁中午撇下你去哪里了。”黄秘书揣摩着宁文婷的神色,自言自语着,“今天是你第一天到总部上班,总裁既是你的长姐,又是你的上司,你请她吃顿饭很正常,她却拂了你的好意。”
宁文婷敛回了自己眼里流露出的嫉恨,淡冷地答着:“我那个大姐夫出事了,人躺在医院里,我大姐撇下我就走是去医院看望我大姐夫,怎么说他们是昨天才登记领证嘛,属于新婚夫妻。”
黄秘书意外地哦着,“总裁的丈夫出事?”
宁文婷嗯了一声,却没有细说,毕竟那是属于宁家的私事。
她不会在宁氏集团里过多地提及宁家的私事,也怕传到宁文彤的耳里,会给宁文彤留下不好的印象。
黄秘书知道宁家的小姐们都很清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就算很好奇也不好追问下去。
楼下的宁文彤大步地往办公大厦而入,那沉稳的步伐秀出她当家人的威严。
易凡最着迷的便是宁文彤那份淡冷却霸气的内在。
“总裁,中午你匆匆离去,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易凡温笑而关切地问着。
宁文彤脚下未停,只回给易凡一句疏离淡冷的话:“下了班,我的自由。”
易凡笑,“对不起,我无心探总裁的*,只是看到总裁匆匆离开时露出来的担心,才会多嘴地问一句。”
宁文彤没有说话,脚下步伐加大,不着痕迹地就把易凡甩在身后,不再让易凡与她并肩走着。
易凡又不是傻子,哪有不知道宁文彤拉开与自己的距离。
他脸上的笑意却不减,自己加快脚步追上来,硬是与宁文彤并肩而走。
……
闻人笑是真的没事,张淑芬等他吃饱喝足后,留下两名佣人照看着,她先回宁家。
其间,宁文心和宁文欣等人都来电询问闻人笑的伤情,可见闻人笑的“丰功伟绩”已经传遍整个宁家。
张淑芬前脚刚走,澄心和莫离后脚便赶到了医院。
两个人是以闻人笑朋友的身份出现,宁家的佣人分辩不出真假,见闻人笑与两个人是真的相识,也不好阻拦,放两个人进了病房,她们继续在病房外面站岗。
莫离进来就先帮闻人笑检查伤势,澄心则站在床前,双手环胸,冷冷地睨视着闻人笑,嘴里吐出讽刺又没有温度的话来:“我还不知道主人的车技烂到那种程度呢。”
她还以为主人出了大事,没想到……
澄心觉得自己真的是太冲动啦,不应该听到主人住院就疯跑来,她明知道除非主人愿意,否则无人能伤到他的。
唉,怪不得她老是被主人欺负,实在是她太关心主人了。
闻人笑嘻嘻地笑着:“橙子,这是你的错。我早就让你帮我换车,你不帮我换好车,我老是开着烂车出门,习惯了烂车的属性,再开豪车就有点手慌脚乱的,撞车很正常,反正撞的又不是我的车。”
澄心:……
“大哥,澄心不叫橙子。”
莫离停止了再帮闻人笑检查伤势,一点皮外伤还需要劳驾他黑帝赶来,莫离觉得大哥污辱了他的医术,浪费了他和澄心的宝贵时间。
“我喜欢叫她橙子,你耐我何?”
莫离阴着脸,倒是无可奈何。
“莫离,你怎么来的?”闻人笑明知故问。
莫离冷冷地答着:“坐飞机来的。”
闻人笑笑道:“你有任务吗?”
莫离盯着澄心看,冷冷地答着:“有。”
他的任务就是让澄心接受他,大哥说澄心很好奇男女之事……
她好奇男女之事,理应由他来教导。
“貌似T市是我管辖之地呢。”闻人笑故意说道:“你莫不是趁我病就把手伸到我的身后来?”
“整个五帝堂都是大哥的,哪里都是大哥的管辖之地。”莫离冷着脸回应,“大哥没病。”
澄心哼了一声,讽刺着:“主人已经病入膏肓。”
“橙子,你的嘴好臭!”
澄心黑脸。
“橙子你那么喜欢变黑脸,莫不是对某人情有独钟?”黑帝有个黑字……
澄心绿脸。
“橙子,青中带黑那是中毒的现象,莫离,你赶紧帮橙子看看,她中了什么毒,早点解救她,她可是我的左膀右臂,少了她人生多无趣。”
澄心吐血。
扭身,她就走。
懒得理她家主人。
莫离瞪了闻人笑一眼,很想指责闻人笑一番,可是对上闻人笑那双带笑的眼睛,他的指责又吐不出来,更何况闻人笑是他们的大哥,他也不能对兄长不敬。
眼见澄心扭身离开,莫离心急地想去追澄心,要是澄心把别墅大门一关,他又得按上半天的门铃。
“等到半夜时分,让由美潜入屋里把橙子搬出来给你睡。”
某帝冲着澄心的背影说了一句。
下一刻,澄心如风一般刮了回来,气恨地在床前坐下。
莫离那张冷冰冰的脸却染满了期待,期待地望着闻人笑,大哥说的是真的吗?借由美的偷技把澄心偷出来送给他睡……
澄心狠狠地瞪了莫离一眼。
莫离无辜地摸摸自己的鼻子,那是大哥说的又不是他说的,澄心干嘛瞪他呀。
“橙子,我不想住院。”
闻人笑像是没有看到莫离的期待,没有看到澄心的气恨一样,很严肃地向他的助理提出出院的要求。
澄心冷哼着:“主人,对不起,夫人不会同意你出院的。”她那个精明的夫人明知道主人没事,却没有替主人办理出院手续,摆明了就是要把主人困在医院里。
像闻人笑这种一刻都安静不了的人,把他困在医院,困在小小的一间病房里,简直就是折磨。
澄心觉得这是对主人最好的惩罚。
叫你作!
拉了宁文彤出来镇压着,闻人笑顿时语塞。
好半天,他才悻悻地说道:“我无聊。”
“自作自受。”
“橙子,我是你的主人!”
“主人如今已经卖身给夫人,理应顺从夫人,这样才能讨夫人欢心,才能在宁家站稳脚,夫人是主人的靠山,要是没有夫人,宁家那些女人会把主人分了吃。”
闻人笑:……
“莫离,管管橙子。”
莫离回给大哥一句话:“澄心不是我的助理,我的手不好伸得太长。”
闻人笑顿时生出一种众叛亲离的感觉。
“铃铃铃……”
好在他的手机响了。
当他看到来电显示时,立即坐正了身子,俊美的脸上染满了柔情蜜意,看得澄心和莫离忍不住抖上几抖,掉落一地的鸡皮疙瘩。
宁文彤的来电。
现在还是上班时间。
宁文彤上班时间向来不接私人电话,除非是老太爷打给她的。此刻她却给闻人笑来电,闻人笑能不开心吗?
澄心摇头叹息,怪不得她家夫人能把主人压制住,主人的心呀都挂在夫人身上啦。
“文彤。”
闻人笑开口,语调却有点虚弱。
闻帝大人又开始作了。
澄心不忍直视,趁主人忙着在夫人面前作死,她悄然离开病房,不想浪费时间在这里。她一走,莫离自然也跟着走,不肯让她有机会再把他拒于门外。
“不舒服吗?”
宁文彤的声音却是平平静静的。
“没有呀,你在上班吧,我没事,你不用担心的,我不能打扰你办公,占用你工作时间。”闻人笑把自己往体贴懂事的丈夫队伍中推去。
宁文彤嘴角弯了弯,逸出一抹淡淡的笑,可惜隔着无线电波,闻人笑根本就看不到。
“那你好好养伤,我晚上再去看你。”
“好。”
“要听话。”
“老婆,我不是小孩子。”
“叫我文彤。”
“我觉得叫老婆更亲切。”
宁文彤不理他了。
嘴巴长在他身上,她无法强制性地要求他叫她的名字。
“我忙了。”宁文彤不等闻人笑回应就先一步挂断电话。
把手机放在桌面上,宁文彤都有点意外自己竟然在喝水之际打电话给闻人笑。
揉了揉泛酸的眉头,宁文彤捧起了自己的咖啡杯,靠在椅背上优雅地喝着杯里的咖啡,这是她今天的第二杯咖啡,没有咖啡提神,她真的无法坚持下去,太累了。
都是闻人笑害的。
忆起昨天晚上火辣辣的洞房,宁文彤忍不住冷哼一声,“就让你住十天半月的院,我好清静些。”于是,她拿起手机打了一通电话出去。
可怜的闻人笑呀,新婚第一天就遭到了老婆大人的冷落,被赶到医院住病房。
……
傍晚。
宁文雅捧着一束鲜花走进了医院的住院大楼。
不久后,她的身影便出现在闻人笑的病房外面。
整个下午,闻人笑都认命地躺在床上输着液。
本来,他的药液并不多的,谁知道到了下午,医生帮他开多了几瓶的药液,每一瓶都是特大瓶的那种,几瓶药液输下来,必须输到深夜……像闻人笑这样聪明的美男子,他自然清楚是谁搞的鬼,必定是他亲亲的老婆大人。借此好把他留在医院里,她晚上自己抱着枕头梦周公。
闻人笑在心里笑着。
与老婆过招才好玩。
她以为她这样就能把他困住吗?
等着吧,今晚他化身蜘蛛侠,翻墙爬壁进房睡老婆。
张淑芬下午来看过他,被闻人笑劝回家了。
反正有两名佣人照顾着他,他住的又是高级病房,张淑芬倒是放心地离去。
宁文雅就是知道只有两名佣人留在医院里,她才会亲自前来看望闻人笑。
“五小姐。”
守在病房外面的两名佣人看到宁文雅出现,连忙自坐着的椅子上站起来,恭恭敬敬地与宁文雅打招呼。
宁文雅停下脚步,俏丽的脸上并没有笑容,不过态度还算好,问着:“大姐夫在里面吧?”
佣人回答着:“大姑爷在里面,还没有输完液呢。”
宁文雅嗯了一声,又问着:“大姐夫的晚餐是你们到外面去买还是家里送来?”
佣人恭敬地回答:“太太说了她会派人送来。”
宁文雅又嗯了一声,不再问什么,抱着花束就朝病房走去,病房门是虚掩着的,她轻敲着房门,很快就传来闻人笑的声音:“进来。”
宁文雅推门而入,俏丽的脸上在推门而入那一刻起扬起了迷人的笑,连她抱着的花束都比不过她的迷之微笑。
“大姐夫。”
宁文雅进来后就关上房门,抱着花束径直就走到床前,把花束递给闻人笑,迷之微笑敛起,取而代之的是关心,嘴里逸出清脆而动听的声音:“大姐夫,听说你出了事,我下班后就赶来看望,你没事吧?”
闻人笑不接宁文雅递过来的花束,不过也没有给宁文雅难堪,朝旁边呶呶嘴,宁文雅理解他的意思,便把花束摆放在床头柜上,她体贴地问着闻人笑:“大姐夫要不要喝水,我帮大姐夫倒杯水。”
“谢谢,我不渴。”
闻人笑拒绝小姨子的体贴。
小姨子一大堆,独独眼前这位亲自来看望他。这不是五小姐最心善,而是怀揣着其他目的。
小姨子来看望大姐夫,送水果篮还说得过去,居然送他一束花,不是玫瑰花束,闻人笑也生厌。
初见宁文雅,闻人笑就知道宁文雅被他的美色所迷。
闻人笑在心里低叹着:唉,太帅也是错。
宁文雅还是替闻人笑倒来了一杯水,然后自然而然地想在床沿上坐下,闻人笑的一边手一边脚一横,便霸占了床沿之地,宁文雅就算可以勉强坐下,也会不舒服的。宁文雅又不是笨蛋,闻人笑这样做意思非常明显,她终是没有坐下,而是站在床前,漂亮的美眸温柔地落在闻人笑俊美无铸的脸上。
这个男人真的很帅!
宁文雅不是没有见过帅气的男人,可像闻人笑这样美得如同妖孽的,她还是第一次见。
在闻人笑初次到宁家,她一见此人顿有惊为天人之感。
美色当前,少人能敌。
“五小姐,我的脸上镶了黄金吗?五小姐看着我两眼放光,绿光,像黑夜里狼的眼睛,五小姐该不会是一头母狼吧?”闻人笑皮笑肉不笑地讽刺着宁文雅,然后他又往床的另一边缩了缩,那动作等于告诉宁文雅,他不想被母狼糟蹋。
宁文雅顿时脸红耳赤。
她怎么忘了这个男人的嘴巴毒得很。
“大姐夫。”
宁文雅不好意思地垂眸,“我,我只是想看看大姐夫的伤势如何。”
“我的伤并不在脸上呢。”
闻人笑不给宁文雅面子,直戳她的谎言。
“大姐夫叫我文雅吧。”宁文雅转移话题。
“不好听,还是我家文彤的名字好听。”闻人笑的话似笑非笑的,“五小姐的名字也取得不好,与你本人不符。”雅是高雅的意思,宁文雅的外表倒是高雅,怎么说都是宁家的五小姐嘛,但她在闻人笑的面前却失了雅之本色。
宁文雅的脸泛白。
闻人笑的话太伤人,一点面子都不给她。
好歹她是宁家五小姐,哪怕是庶出的,在外面也是让人极力巴结讨好的对象。
“大姐夫饿了吗?要不要我出去买点吃的回来?”宁文雅被闻人笑刺得脸色发白,还是不愿意拂袖离去。抬眸,她的神色恢复正常,看得闻人笑在心里暗惊,这个女人不简单呀,变脸之快都可以和他一决高下了。
据澄心的调查,五小姐宁文雅是个有心计的女人,而四小姐宁文婷则是有野心的。姐妹俩联手的话,对于宁文彤来说的确是一大威胁。
闻人笑与宁文雅接触还不多,还没有看出宁文雅的心计在哪里,但此刻宁文雅的神色恢复正常,不过是抬眸之间的几秒钟,便让闻人笑明白澄心的调查准确率百分之百准确。
“五小姐对我这个大姐夫真是关心呀,我昨天才和文彤领证,虽说成了合法的夫妻,可是大家心里怎么看我的,我一清二楚。连二妹三妹都没有来看我一眼,五小姐不仅来了,还对我关怀备至,真让我受宠若惊。”
闻人笑这话是夹枪带棍,含沙射影的。
宁文雅却笑了笑,眼神清澈地看着闻人笑,让闻人笑看不到半点的不对劲,明明她就是打着闻人笑的主意,却能表现如常,“几位姐姐都忙,我的工作比较轻松,下班时间也是最准时的,我想二姐她们一会儿就会来看望大姐夫的。大姐夫千万不要有其他心思,你既然入得我大姐的眼,又过了爷爷那一关,便是我们的大姐夫,没有人敢欺负大姐夫的。”
“大姐夫,你还没有回答我呢,你想吃什么,我到外面买给你吃。”宁文雅回到刚才的问题上。
闻人笑闪烁着黑眸,随口说道:“我想吃‘随便’,不知道五小姐能不能到外面买回来给我吃?”
宁文雅笑道:“大姐夫真幽默。既然大姐夫随便,那我就自作主张了。”说着,她转身就要走,在转身之时看到靠在门身上的女人时,她脚步一僵,不过很快就笑着开口:“大姐,你来了。”
宁文彤还靠在门身上,双手帅气地插在自己的西装裤兜里,清冷的眸子在宁文雅身上来回巡视着,宁文雅挺着腰肢,保持着不变的神情。
闻人笑饶有兴趣地看着姐妹俩“对峙”着,很希望从他家老婆的脸上看到醋意,可惜宁文彤的脸上还是平平静静的,就连眼神都没有变。
抽出插在裤兜里的双手,宁文彤走了进来,在经过宁文雅的身边时,她淡淡地说了一句:“文雅,闻人住院期间,一天三餐由家里送来。”
说完,她越过了宁文雅,走到病床前,清冷的眸子扫向了床头柜那束鲜艳夺目的花束。扫了一眼后,她的视线落回到闻人笑身上,夫妻俩对视一分钟,她的视线又扫向还有大半瓶的药液瓶子,淡淡地问着:“还要输多少药液?”
本来要走人的宁文雅,转身看着小夫妻,对于宁文彤刚刚那一句话,宁文雅似是不在意,接过宁文彤的话:“大姐,我问过了护士,大姐夫的药液还有好几瓶呢,应该要输到深夜十一点。”
宁文彤不说话。
闻人笑灼灼地盯着宁文彤。
“文雅,你打算回家里用餐吗?”宁文彤忽然问了一句。
宁文雅看看时间后,嗯了一声。“大姐既然来照顾大姐夫了,那我先回去。”
宁文彤头也不回,更没有回应宁文雅。
宁文雅走了,走得非常自然。
病房里变得安静,大概过了五分钟,宁文彤的视线又扫向了那束花,似笑非笑地对闻人笑说道:“看来我的五妹妹对你这个大姐夫很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