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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辰4点多,颜惜拿着血液报告走进来。
姬夜熔始终端庄的坐在病*前,保持着笔直的姿势,手紧紧握着阁下的手,瞬也不瞬的看着他,好像怎么看都看不够。
“夜熔。”
姬夜熔听到她的声音,眸光转向她,“情况怎么样?”
“血液检查一切正常,只是普通的发烧,可能是他最近真的压力太大了。”颜惜淡淡的回答。
姬夜熔没说什么,眸光再次落在他熟睡的容颜上。
“阁下的烧应该退了,你回去休息吧!这里我们会守着。”颜惜看她在这里坐了一整夜,眉眸里蕴藏着的疲惫藏都藏不住,劝她回去休息。
姬夜熔不为所动,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发现温度没有那么烫了,悬着的一颗心终于可以放下了,声音很轻:“你去休息。”
她还想在这里陪他一会。
颜惜见她神色笃定,知道这个时候让姬夜熔离开阁下是不可能,也不多费口舌,转身离开。
因为发烧,连默的唇瓣干得起皮,她端起旁边的水杯,用棉签沾着水轻轻的反复涂抹在他的唇瓣上。
“四哥,我不喜欢看见你生病的样子。”所以你以后可以不可以不生病呢!
房间里飘荡着似有若无的低喃声,一阵凉风进来,席卷走谁的呢喃,弥散在远方。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散落在地上,在飘荡的窗帘上摇曳。
浓密如扇的睫毛轻颤片刻,睁开眼睛下意识的就看向自己的手边,因为感觉自己的手像是被什么压着。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干净素雅的容颜。
姬夜熔趴在*边握着他的手睡着了,薄若蝉翼的睫毛安静的覆盖在眼睛上,呼吸均匀,皮肤苍白,安静的像个孩子。
一束色泽乌黑的秀发很随意的如瀑布倾泻在后背,也遮挡住了她部分的肌肤,却遮挡不住她颈脖皮肤上密密麻麻的痕迹。
连默只觉得心口一阵刺痛,这些淤痕都是自己给阿虞留下的?
她,在这里守了一整夜?!
真是一个傻瓜!
另外一只手是自由的,轻轻的从被子里拿出来,掌心已经伸到了她的头顶上,像是害怕惊醒了她的梦,悬在半空迟迟不肯落下。
姬夜熔像是趴久了,不舒服,身子微微动了下。
连默的手立刻放下,闭上了眼睛,像是从未醒过一样!
姬夜熔动了两下,睁开眼睛下意识反应就是看向*上的人,他闭着眼睛像是一直没有醒来!
脸色看起来比昨晚好很多,但姬夜熔还是不放心,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再摸摸自己的额头,温度差不多,应该是没有再发烧了。
她起身去拧了一条湿毛巾想要给他擦擦脸,怕他出汗会很难受。
从浴室走出来的时候,看到他睁开眼睛,已经醒来了。
“四哥……”
她朝着*边走去,话还没说完,他冰冷的眼神看向她,薄唇只抿出了一个字:“滚!”
步伐倏然一顿,一瞬间脸上的血色尽失,沉静的眸光与他对视,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连默深邃的眼眸里幽冷平静如一口枯井,没有半点的波澜起伏,薄情的唇瓣再次响起,“我叫你滚,没听见?”
姬夜熔垂眸遮挡住眸底的光,手紧捏着毛巾,几乎要掐烂了,声音艰涩的从喉间逸出,“你,还是不相信我?”
“呵!”他冷笑一声,沙哑的嗓音讥讽道:“相信你什么?相信你和连城那些恶心事不是真的?你和他要是真的没什么,你会嫁给他?你会骗我,又和他见面?”
“我……”姬夜熔抬头看向他想要解释,但迎面而来的是连默抓起*头柜上摆放的水杯直接砸向了她的脚边。
啪——
清脆的一声,玻璃杯在她的脚边摔的支离破碎,剩下的半杯水四溅,也湿了她的裤脚。
“我不想听你们那些恶心的事!”
他看向她的眼神冷漠简直令人发指。
姬夜熔心头倏然一紧,后脊骨漫上一层凉意,单薄的身子僵直在原地固执,还是不肯走。
清冽的眼眸看向他,眸光一半坚韧,一半晦涩,被咬出一条血痕的唇瓣轻轻的抿起,浓郁的血腥味在鼻端下萦绕,“你觉的恶心也好,肮脏也罢,有些话,我只说这一次,如果今天你不愿意听,那么从此以后我绝口不提!”
纵然有一天你真的想要知道曾经发生过什么,我也不会再告诉你了。
四哥,阿虞很坚强,却不是铁打的,不可能在被你一次次的伤害后,还能心甘如饴的站在原地说:我不痛。
因为阿虞很痛,因为你给的伤害,比别人给的痛,胜过千万倍!
她眸光瞬也不瞬的盯着他,为什么就不愿意给她一个机会解释,即便她再不想去回忆过去,但如果他想要知道事情的经过,她愿意告诉他。
即便是这样,四哥,你也不愿意听吗?
连默狭长的双眸泛着冷光,没有感*彩的唇瓣抿着一条直线,在一片如死的沉默中,回应她的只有一个字:“滚!”
那一个“滚”字宛如一把刀子瞬间刺穿她的心脏,鲜血淋漓,疼痛蔓延身体的每一寸。
卷翘的睫毛轻颤,极力的在遮掩眸底的悲凉与难过,攥着毛巾的手面青色的经络根根分明。
她已经无话可说了,满目疮痍的眼眸从他冷漠的神色上掠过,薄唇极浅的往上勾了一下,不是微笑,是一种痛。
痛到只能微笑了。
直到此刻她终于明白傅弦歌为什么越是伤心难过的时候越会笑,笑的那么灿烂明媚,却看得人心碎一地。
因为微笑是一种伪装,伪装好自己的愤怒,伪装好自己的悲伤,伪装作一切都是原来的样子,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单薄的身子转身走向门口,拖着自己残废的一条腿与最后那点自尊安静的离开。
以前曾经人说过:两个人在一起,相爱简单,相处难。
四哥,其实你的爱,也不过如此。
连默清邃的眸光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蓦地松了一口气,接着就咳嗽了两声。
眼眸再掠起,看向空荡荡的门口,深谙不定稍瞬即逝,快到根本就捕捉不到。
眸底的光放到地面上的玻璃碎片,闪烁着寒光,像是在嘲笑他,就连他自己也忍不住的勾起唇瓣——自我嘲笑!
姬夜熔身心俱疲的回到夜园,不论于莎在身后怎么担心焦急,她始终一语不发,回到房间就关了门,将门反锁起来,将于莎关在了门外。
走到*边,倒*就睡。
一整夜几乎没怎么睡,之前又发生那样的事,她真的已经到了身心俱疲的极限了。
没有多久她就睡着了,做了一连串光怪陆离的梦,紧接着就因为一个噩梦惊醒了。
其实她已经很久都没有做过噩梦。
姬夜熔坐起来,感觉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了,黏叽叽的非常不舒服,侧头看一下窗外,天色昏沉,像是还没有天亮。
房间里莫名的闷热,她起身走到窗户旁边,打开窗户,有凉风吹进来,缓解了那股窒息的闷热,她靠着墙壁缓缓的坐下来,依然觉得身体很沉重,有一种说不出的疲倦,好像睡不够,头靠着墙壁,闭上眼睛在阵阵凉风中不知不觉的再次睡过去了。
再次醒来是被人唤醒的。
她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看着眼前的人,“于莎?”
“夜熔姐,你怎么坐在地上睡着了,会着凉的。”于莎看着她,眼底充满担心。
“闷热,开了窗户。”姬夜熔言简意赅的回答,眼底的余光扫到外面灰蒙蒙的天,奇怪道:“天怎么还没亮?今天天亮的特别慢长,可是我回来的时候天好像又是亮的?”
她感觉自己睡了很久了,又好像自己始终在做一场梦。
“夜熔姐,你在说什么呢?”于莎看了眼外面东方泛着鱼肚白,道:“你已经睡了一天*,我几次敲门你都没反应,我太担心你了,忍不住的拿备用钥匙开的门!”
姬夜熔眼眸一掠,不确信的语气:“我睡了一天*?”
于莎点头:“对啊!”
姬夜熔摇了摇头,手指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自己怎么会越睡越困,而且她以前没睡这么久过,竟然沉到连于莎敲门都不知道。
于莎面露忧色,她的脸色不对劲,关切道:“夜熔姐,你没事吧?”
题外话:
中午要出门,第二更可能会很晚,大家等不了的,请明天看。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