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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撩了一脸的陈澈直接把仁王给推了出去，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看着对方依旧嬉皮笑脸的样子，陈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塞给了对方一张请帖。
“这是什么？”
“妈妈要再婚了，因为是再婚的关系，大家也不是很想大办一场。主要就是请了一些亲朋好友还有妈妈的工作上关系不错的人，我这里有几张请帖，给你一张。”
“再婚么。”仁王看了一眼手里的喜帖，上面用着手写的字体写的陈亚楠和榊太郎，翻开来看的话还有一张婚纱照：“照片很好看啊。”
“嗯，谢谢夸奖。”陈澈略有些得意地点头，然后一脚把一块小石子踢远了：“字是我写的。”
“看出来了。”仁王自然是看出来陈澈的自己，她的字迹略有些特殊，尤其是在连笔的方面。不少立海大的学生都想要模仿陈澈的字迹，但是不管如何也模仿不出她的水平。
“毕竟，我汉字也练了差不多有十年。”陈澈慢慢地走着，她也挺惊讶自己一直没有断过文言文和诗词的阅读和练习：“还有，雅治你那天如果来的话，注意一下我哥。”
“嗯？”
“在国内，我这是妥妥的早恋。”陈澈咳嗽了一下，她想到这个就有些心虚：“我哥八成要狂暴。”
仁王雅治默默地将喜帖塞进了包里，决定从今天开始练散打。
等到八月份，陈澈的外公外婆舅舅舅妈还有坑爹的堂哥陈清都到了开始商议谁带着陈亚楠进入礼堂的时候，陈澈听着自家外公的话，差点就晕过去。
“外公你说清楚一些，什么叫做我搀着我妈的手？不应该你来么？”
“你比我更有资格。”陈澈的外公推了一下眼镜，整个人很是儒雅：“当年我看错了人，没那脸。”
“脸什么……”陈澈叹了口气，看着自家外公很是执拗的样子也没法子，用着求救的目光看了一眼舅舅陈伯樟，对方立刻抬头看灯：“这灯真不错。”
“……”
“你更适合，你也比所有人都有资格。小澈你不要推脱听我说，小时候是你妈在照顾你，等到你能够自理了，就是你在照顾你妈妈了。”
陈澈看了一眼自己的外公，想要说话却紧紧闭住了嘴。
她和妈妈一起生活那么多年，不管如何确实称得上相依为命。虽然这种相依为命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而是……
她从未把自己当成过一个“女儿”。
“你把自己当成儿子，把自己当成一个男生去保护楠楠，我们都知道，但是却不知道怎么说。”陈澈外婆坐在陈澈旁边，轻轻地拍了下她的背，声音很是柔和：“我们想的也并不是让你作为一个‘儿子’送楠楠出嫁，而是一个‘女儿’。”
“你比我们，都更有资格。”
更有资格么……陈澈实在是睡不着，直接起身，然后推了一把睡在旁边行军床上的陈清：“行了起吧，我知道你没睡着。”
“你一大姑娘了还和我来抢地铺，脑子瓦特了么？”
“别扯淡，外公外婆睡我妈房间，我妈睡我房间，舅舅舅妈临时客房，我们俩小的打地铺正常。”陈澈低声哼了一声，再拉了一下陈清：“你不是自夸能够48小时不睡还精神奕奕么？和我聊天。”
“姐姐，我叫你姐姐行么？”陈清恨不得直接死过去：“那一样么？”
“一样。不就是打撸与和妹妹说话的区别么，别闹了我知道你在追俺妹，学起高坂京介的样子为了妹妹赴汤蹈火啊。”陈澈才不管这些，偷偷摸摸开了门和陈清溜去了公寓楼的阳台。等到两个人站定之后，陈澈才开口：“哥，我要送我妈出嫁，你说会不会被人笑？”
“谁敢笑陈大小姐。”陈清打了个哈欠，有些懒洋洋的开口：“怎么？临门一脚了害怕了？”
“不是……”陈澈轻轻踹了一下墙，咬住了嘴唇：“我突然发现，我虽然留了长发，但是很多时候，依旧会有人把我当成男生来看待。是不是因为这个，所以妈妈一定要我穿上礼服送她出嫁，而不是西装？”
“傻妞，你本来就是个姑娘。”陈清听到这句话直接揉乱了陈澈的头发：“因为以前的关系不管怎么倔强都可以，表露地再像男生也没问题，被人怎么说男生也无所谓，你在我们陈家就是陈家唯二的姑娘。”
“真的？”
“还有一点，婚礼是告别过去和展望未来。”陈清放下了揉着陈澈头发的手，很是随意地看了一眼星空，把手抄在了口袋里面：“用着一个婚礼，姑姑告别了曾经的过去，有了个幸福的未来，你也一样。”
“所以……”
“穿上礼服，漂漂亮亮的，昂首挺胸地送姑姑出嫁。这一点只有陈澈能够做到。”陈清眼里有着笑意，虽然已经是深夜，但是陈澈能够看到星光落在他的眼里。
“你可是陈家的姑娘。陈家的姑娘最优秀，而且还漂亮。”
陈澈定定地看着陈清，然后转头撇嘴：“得了吧，我可不想德国骨科。”
“……喂！”
婚礼要见证的是和过去的诀别，还有未来的希望。婚礼所要见证的，是一个新的开始，一个新的未来。这个未来是带着所有人的美好祝愿的，代表幸福的未来。
陈澈看着自家哥哥，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直接抱住了陈清：“哥，你真好。”
“现在不怕德国骨科了？”陈清没好气地揉了揉自家妹妹的脑袋：“好什么，我是你哥。”
之后的日子，陈澈几乎忙的脚不点地。等到总算是忙到了结婚那天，陈澈慢慢地给自己妈妈戴上了头纱，然后一下子笑了出来：“被自己女儿送嫁的感觉怎么样？”
“这次没剪头发，我很开心。”看着同样是一身礼服的陈澈，陈亚楠感叹了一声：“我真担心你又去把好不容易留长的头发剪短了，然后套一身西装上来。”
“不会的，我一直都是你的女儿，不是儿子。”陈澈看着镜子里的陈亚楠，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很是郑重的把刚才的话再次重复了一遍：“我是你的女儿。”
“以前……”
“妈，不需要道歉的，那是我自愿的。两个女人一起生活，总有一个要扛着。你要工作，要养我，已经很累了，所以这一切我来扛着就好，妈妈你不必自责的。”陈澈打断了陈亚楠的话，对着略有些泪花的陈清妈笑了：“还没到呢，舅妈你就哭了？”
“对了，等会儿谁来接你们去教堂？”陈清妈咳嗽了一下，笑着问了别的问题：“是谁？”
“司机的话……总不会是舅舅……吧？”陈澈有些不确定地看了一眼陈亚楠，陈亚楠摇了头：“不是，请的外面的司机，你舅舅驾照能不能用都是个问题呢。”
“嗯好了，妈，走吧。”
陈澈搀着自家妈妈下了楼——在日本办的是西式的婚礼，也没有抢新娘这些说法。陈澈本来想直接抱着陈亚楠下楼的，然而……
“小澈你敢说是因为我太重抱不动我你今天别想送我出门。”
“……”
听着陈亚楠的警告，陈澈心虚地看了一下自家舅妈，然后很是淡定地坐进了婚车，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手机给在教堂的榊太郎发短信：“出发了。”
“小澈你还没回答我。”
“没，我没说你太重……好久没练了，我手臂力量太弱。”陈澈一脸赔笑，听到自家老妈傲娇地哼声之后才出了口气。
一路上并没有什么堵车之类的特殊情况，顺风顺水到了教堂之后，陈澈挽着自己妈妈的手，突然有些担忧：“别人觉得女儿把妈妈交给后爸会不会很荒唐？”
“不会。”
陈亚楠捏了一下陈澈的手暗示她放心，等到教堂门开了陈澈急忙往前踏了一步，然后再讪讪地停了下来：“我有点后悔了。”
“后悔也给老娘往前走！”
陈澈乖乖听话，很淡定地扬起了头，跟着节奏迈着步伐，看着榊太郎越来越近不由得手更加捏紧了自己妈妈的手。
“放轻松。”
“我不轻松。”陈澈用牙缝里面挤出来的话差点没让陈亚楠听见。在两个人看到榊太郎站到神父面前的时候陈澈整个人也沉稳了下来，对着比自己还要高一个头的榊太郎，直接抓着自己老妈的手，在所有人的惊呼声中往后退了一步。
“你能够发誓永远对她好么？”
“永远太长，至少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她会感觉到幸福。”
陈澈没有理会旁人的哗然，很是严肃地一个字一个字开口，语音标准而冷硬：“你能够发誓，不管她的过去如何，都能够真诚对待她么？”
“我能够发誓，我面对她的时候，表露出来的一切都是诚实。”
“你能够发誓……”陈澈看着榊太郎的眼睛，最后一句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面前这个男人很可靠，能够让妈妈感觉到幸福。
“小澈……”
“我知道。”陈澈对着陈亚楠笑了，郑重地上前一步，把自己妈妈的手交给了榊太郎，然后慢慢地后退准备退下。
“谢谢。”
陈澈听到这个声音，抬头看了一眼握着陈亚楠的手郑重给自己行礼的榊太郎。她的脚步顿了一下，然后同样庄重地回了一礼。现在的掌声她也不想去理解其中的含义，毕竟现在她已经做完了她的工作，剩下的只要见证就可以了。
坐在陈清旁边，陈澈往旁边瞥一眼就能够看到坐在另外一边的仁王。嘴上稍微抿着笑，还没听到宣誓就听到了陈清低低的声音：“白毛就是那个小瘪三？”
“……喂！”
“啧，也没什么好的。陈澈同学，你这是早恋啊。”
“高二开始谈恋爱的也没什么理由说我早恋。”陈澈看着神父，脸上笑意满满地直接狠掐了一把陈清：“我嫂子怎么样了？”
“嘶，陈澈你谋杀。”
“大好日子，陈清你说什么呢。”陈澈飞快地白了自家哥哥一眼，看着榊太郎的一个侄子托着戒指走上前不由得笑了：“挺好的，我居然把我妈给嫁出去了。”
“等会跳舞，你和我跳第一场。”
陈清怨念地回掐了陈澈一把，他就是这么幼稚：“昨天被你踩了那么多脚，我今天一定要踩回来。”
“呵，哥你打得过我再说吧，还有，你踩我还是我踩你啊？”
看着两个人交换戒指，然后亲吻，陈澈轻轻地鼓起了掌。她倒是没有去抢自家老妈的捧花，和陈清两个人呆在外围，然后看到了走过来的仁王。
“你就是那个仁王？”陈清看了仁王一眼，立刻把手机翻了出来按照好不容易查到的罗马音僵硬地念了出来。仁王僵硬了一下，看着陈清和陈澈无比相似的眉眼不由得笑了，用着同样生硬的汉语回答：“是的，我是仁王雅治。”
“我耳朵流产了。”陈澈翻了个白眼，说的是英语：“你们真无聊。”
陈清觉得自己瞬间尴尬，立刻迅速切换了自己专八的英语：“你好，我是陈澈的哥哥。”
“我是……她男朋友。”
陈澈叹了口气任由两个人在一边用英语撕逼，自己多半和谁都不能跳开场舞。扫了一圈之后，陈澈很是欣喜地往着一个方向走了过去，很是一本正经地对着一脸无辜的幸村伸出了手。
“我真是无辜的！”幸村恨不得对着一群陈家人举手投降，他总觉得自己遇到陈澈就没好事：“你让我以后怎么和……交代！”
“没关系，他们都知道，你家那位也知道，八成还会因为没和我一起跳舞而羡慕你。”陈澈瞥了一眼角落让幸村看了过去，看到真男票和大舅子笑容满面，幸村直接对着陈澈扔过去了一只狗。
“放轻松放轻松。”陈澈咳嗽了两下，感觉到幸村直接把自己送了出去，然后再拉回来，不由得更加怨念：“你们俩要玩儿文艺到什么时候？”
“你和仁王两个人恋爱就闹翻天了，我当然要循序渐进。”幸村笑容满面，丝毫没有刚才坑了一把陈澈的样子：“写信不挺好的么，我们本来就是通过信件认识的。”
“好好好，你要怎么样怎么样吧。顺带说句，她是我迷妹，先来讨好我。”
“……”
一曲终了，两个人都隐晦地龇牙咧嘴了一番才往两个方向走了过去。陈澈看着满脸笑容的陈亚楠和脸上总算是微笑了的榊太郎，也不去打扰他们。找到仁王摆脱了陈清的拷问，在自家亲哥“妹大不由哥”的眼神控诉下，陈澈把自己的手放在了仁王的手里。
“我是陈澈，陈家的女儿。”
看着陈澈的眸子，仁王略收紧了一下放在陈澈腰间的手，脸上也充满了笑意。
“嗯，我一直都知道。”
“婚礼的话，是会有一个更好的未来。”
看着面目柔和的陈澈，仁王的眼神更加温柔，带着她转了一个圈之后找准了一个死角，轻轻蹭了一下陈澈的鼻尖。
“当然，会有一个更好的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