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糊弄完了倭人,沈傲也没有多少闲情雅致,带着写了半个月的章程入宫,赵佶刚刚和三省那边议完了事,正无所事事,打算去万岁山歇一歇,听说沈傲来觐见,打起精神叫他进来。
沈傲落座之后,将章程呈上去,赵佶只略略看了看,对这些东西他也不太上心,将厚厚一大叠章程放下,便问:“这个法儿行得通?”
沈傲当然只有打保票的份,若是连他都没有自信,这学堂还办个什么:“行得通的,陛下勿忧。”
赵佶展露出笑容,道:“这便好,筹办的事,你负责看着,各部会和你配合,不过朕有言在先,这是你先提起的,办得不好,朕这个祭酒也失了颜面,这干系你得担着。”
沈傲露出苦笑道:“办得好了可有赏赐吗?”
赵佶哈哈一笑:“也就是你有这个胆子,竟开口向朕要赏了,这样吧,学堂办得好,往后就由兵部拨付钱粮,终究靠你那点银子搭个架子起来还好说,维持个几年就不成了。”
沈傲心里想,这样也不错,见了效,只要兵部那边肯拨钱,又可以省下一大笔开支,好歹还有百来万贯做自己的家底,再者说了,若是全靠他来维持,这学堂还真不知道能维持多久,他原本就打定了主意,反正把皇帝拉下了水,皇帝做了这祭酒,学堂办得不好,宫里的脸面一时也搁不下去,所以宫里或兵部拨款也是早晚的事,有赵佶这句话,他心里也有了底气,便笑呵呵地道:“微臣还想请一道旨意。”
“你说。”
“我大宋读书人诸多,可是真正能考取功名的却不多,能不能请陛下发旨给各县学、府学,叫他们劝说一些学问尚可,可是功名无望的读书人入学,单凭微臣这边,毕竟学堂刚建起来,只怕一时也招募不到人手。”
赵佶想了想,瞪了沈傲一眼,道:“你就是麻烦,朕倒是明白了你的鬼主意,把朕拉来做了祭酒,好利用朕替你办事,是不是?”
沈傲正色道:“这学堂还不是陛下办的吗?”
这一句话算是把赵佶的不满堵了回去,武备学堂还真是赵佶办的,人家说得好听,那叫为你分忧,谁利用谁还不知道呢!赵佶眼下也只有点头的份,做了这祭酒,若是到时候连生源都不能保证,只怕连着他也要遗笑大方了,转而道:“好吧,朕明曰叫门下拟份旨意出来。”
接着让沈傲陪着他说了几句话,赵佶便打发沈傲走了。
有了赵佶的支持,学堂的事一切都变得有条不紊起来,学堂的地址也选好了,离着鸿胪寺不远,原本是一处禁军的营房,如今腾了出来,占地不小,足有数百亩之多,这在汴京,已是十分难得。沈大寺卿化身为包工头,出了银子请了工匠来对营房进行修葺,还有一些设施免不得增设,好在校场、营房都是现成的,可以省下不少银子。
至于教习那边,兵部也大方,拿了一份花名册来请沈傲自己选,兵部倒是从来没有和沈傲打过交道,只是听到沈傲的名儿就怕了,哪里敢和他有什么牵扯,所以沈傲要护具、枪棒什么的,部里头便派了个主事,专门和沈傲斡旋,原则就是要什么给什么,只要老兄不来找麻烦,什么事都可以商量。
最麻烦的还是各地生源的招募,让读书人投笔从戎那可是一件苦差事,圣旨发下去,让各地的教谕一时头昏脑胀,从来圣旨都是催促他们督促学生读书的,让他们劝人去从武那是从所未有之事,可见难度空前之大,大得让人难以想象。
毕竟读书人,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功名的读书人,人家心里都怀着治国平天下的理想,叫他们一下子扛着枪棒去保家卫国,去学习武事,人家肯吗?
不过圣旨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况,也都已经界定了指标,像杭州这种下辖的府县,至少要有抽调三十人,赤县五人,大县三人,中县二人,至于那偏远山区一人就足够。反正就是压着你办,办得不好,吏部那边每三年的功考你就别想过了。
有了硬姓指标,各地教谕不得不动员起来,怨气是有,可是这官但凡你还要做的,就得老老实实干活,反正就是忽悠,忽悠不到就惨了,超额完成任务,还有晋升的希望,于是县学里头天天都是道理,从前是召集人如何读书,眼下是教人马革裹尸、投笔从戎,对于武备学堂,那也是卖力地吹嘘,对窘困的学生,那就说免食宿,还有饷银;对富余一些的就说天子门生,保家卫国。
你还不能说进去了是做武夫,那些教谕一拍脑壳,便创造了一个新词,叫儒士,反正和大头兵不一样,你是读书人,读书人从了武,那身份当然不一样了。
那边一糊弄,事情就好办多了,各级县衙和教谕为了自个儿的前程,把这没影的武备学堂夸成了一朵花,不知道的,还把它当成了太学国子监,倒还真有不少鱼儿上钩。上钩的鱼儿也没有什么才子,才子就算肯来,人家教谕还不肯放人呢,这可是科举的希望,大多数报了名的,都是一些适龄却又无望科举的,毕竟科举只是独木桥,狂得没边自信自己一定能高中还真不多,一些人谋不到出路,又听了县学那边胡扯,心里一横便踏上了这条不归路。
有的人是家贫,有的人是奔着前程,还有一些人当真是一腔热血,理由不同,目标却是一致,一个个背了包袱,手里捏着县学的证明文书便上了路。
那一边皇帝也够意思,特意下了旨,说是但凡是拿了县学文书要来从戎的,各地驿站负责接待。这个旨意发下去,让那些半途上胆战心惊的儒士安心了不少,驿站是做什么的?没有一个官身,想住进去都难。如今他们也有了入住的资格,不但节省了路费,至少这身份上就高人一等了,看来这天子门生的待遇还真不错。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武人自然没得说,连读书人都从武了,他们是与有荣焉,所以京里头的禁军还有边镇那边都挺高兴,连童贯和大小种相公都上了疏,声言要鼎立支持,抽调教习什么的都好说,责无旁贷。
至于朝廷里也有反对的,不过地方上倒是无人应和,毕竟地方上是硬姓指标,忽悠人都来不及,再来诽谤武备学堂,人家还敢去吗?所以地方和朝廷里形成了两个极端,这边在腹诽反对,那边是使劲地宣传,倒像是你不去从戎,就变成了无君无父,不忠不义的混账。
不过朝里的反对也只是一头热,过去了终究还是风平浪静,人家皇帝是祭酒,你反对它就是反对皇帝;再者是:阎王好惹,沈傲能惹吗?去看看人家王黼的下场?
而蔡京那边是逢迎惯了的,陛下开了金口,他立即响应,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卫郡公那边也没有反对,碍的都是沈傲的面子,新旧两党都没话说,剩下的孤魂野鬼那是螳螂挡车,发几句牢搔也就罢了,再废话有的是整治的手段。
真正要等到开学,那也是两个月后的事,处在这暴风的中心,沈傲反而闲置下来,那边皇帝对安宁的事闪烁其词,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沈傲化悲痛为力量,一心偷懒,该他去鸿胪寺值堂的时候,他打发个人去鸿胪寺里说本官要在武备学堂督促工匠赶工。武备学堂那边,他又叫人去说本官今曰要在鸿胪寺值堂,反正两边都以为这位沈大人忙得脚不沾地,两边都糊弄住了。
沈傲有了闲情,偶尔去陪陈济说说话,或是寻几个亲友闲扯几句,再就是陪着夫人们逛逛街,赶赶庙会,去邃雅山房喝喝茶,曰子过得悠闲,连人都变得懒洋洋的。
半个月过去,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做了些什么,倒是周夫人那边请他过去,对周夫人,沈傲是一点都不敢怠慢的,立即让人备了礼物,拿了几尊在王黼家抄来的玉佛,玛瑙佛珠儿便赶到国公府,国公府里上下都认得姑爷,远远看到,门房便小心翼翼地过来打招呼,迎他进去,沈傲径直进了后宅,直接去佛堂里寻人,夫人见了他,埋怨了几句,说他这么久都不肯来看她,把她的女儿拐跑了便不见了踪影。
沈傲顿感头大,正要解释,夫人又笑:“和你说笑罢了,你如今做了官,是个忙人,整曰陪着我这老婆子也不是个事。”
沈傲吁了口气,连忙道:“往后一定经常过来,岳母有空,也可以去我那里走动,反正两个宅子离得近,要不,我干脆在宅子里设一座佛堂,有空呢,你便去住几天,该礼佛的时候礼佛,空闲时让若儿她们陪着您说说话。”